星空下的风雨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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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不是说爷爷早就去世了吗?」从懂事开始,就记得老爸说过爷爷奶奶早就不在人世了。
「因为我宁愿他不在人世……」老爸垂着头,声音低哑飘忽。
我的爷爷……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至少可以肯定是自恋狂……把儿子取和自己一样的名字?)
「今天的新闻有报导,昨天凌晨又有颈骨被咬断,全身血被抽干的受害者出现,我就有很不好的预感。」
昨天凌晨蓝斯一直和我在一起,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会做这种事的,只有他了……我早该想到的!只是他离开太久了,真是没料到他会再回来!」
老爸的语气很不寻常,十分沉重激忿。听得我好不习惯……还好已经确定他真的是老爸,不然我都快要怀疑又出现另一个老爸呢……
我大胆猜测爷爷不仅是「进食」时特别凶残,应该还有其他原因,才会招致老爸满怀的恨意……
「那个AJ的运气实在太好了……我不知道他怎么能只被咬了一口,而没被咬断整个脖子。不过是祸不是福……真的是他的话……」
「那他人在那里?我去找他!」一股热血上冲。
「笨儿子,你就别再自找麻烦了,他可是六亲不认的……我们先回去再说。还有这件事,你先不要让你妈咪知道。」
「可是……」
「我会处理的,不会有事。」
老爸勉强堆出的洒脱笑容,只让我更烦忧。
一直到今天才骤然发现到,原来在老爸开明不羁的表面下,藏了好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和压抑。
回程中,老爸一个字也没有再说出口,害我的心情一直很凝重低落……
「亲爱的~~小云说你一接完阿冀的电话就匆匆跑出去了,人家好担心喔~~」老妈一见老爸,娇滴滴的身躯就扑到老爸怀里。
「还不是阿冀出了小状况,不过已经没事了。」老爸在老妈娇嫩的脸蛋上香了一吻。
「阿冀!你就不能像小云一样乖一点吗?老是给你爹地添麻烦。」偎在老爸怀中,老妈直为老爸叫屈。
啥?……唉!也没力气和老妈计较了……
老爸拦过她的腰,「我有点累了,要先去休息。」
「那人家帮你按摩好不好?会让你很舒服很舒服的~~」老妈双手攀在老爸的肩膀上,像小女孩一般撒娇地陪着老爸爬上楼梯。
看老爸老妈恩爱的背影,有种莫名的感慨……
很担心老爸,他心底到底有何盘算?
一边看热闹的AJ走向墙边柜台,抱出一罐速溶咖啡。
「阿冀,你看起来也很疲劳的样子,我冲杯咖啡给你吧?」
「不用了……」我直接倒在沙发上……怎么会觉得如此无力?
AJ根本像没听到一样,自迳地冲起速溶咖啡。
我双目无神地看着他加糖加奶精的动作……心中产生一个疑问?为什么他要这么麻烦?
最麻烦的还是老妈的方式,用咖啡粉现煮的……煮得当时真的很香,可是要耗费时间……像我,都是直接拿三合一的,只要热水一冲,搅拌两下就OK了。
这证明了我是当中最聪明、也是最懒的一个吗?
如果每件事都可以像三合一咖啡处理起来那么方便,该有多好啊!
不过咖啡狂都认为,这种咖啡与喝糖水没两样。
「你到底在想什么?」AJ服务到底的将冒着热烟的咖啡放到我前面的玻璃桌上,还附上他的关切。
真羡慕这家伙,没了记忆,连烦恼压力也一同丢了。
「辛苦你了,为了我的事四处奔波。」
原来你也知道我辛苦啊……「没什么啦~~」翻个身,伸手端起放在桌上的咖啡,速溶咖啡的香味似乎是比三合一来得稍浓一些。
「念豫已经联络到她以前一个夜大的同学,是十二月二十四日生的,这两天也在努力和她接洽中,只是……她还在考虑如何开口的好?」
「喔,那先恭喜你了。」还好这种麻烦事有人承包去做了,不然要对一般人类解释吸血一族的事,的确麻烦。(只有我面前这个人是异数……适应力特强!)
「我这两天一直在想过去的事,」他端坐在另一端沙发上,回忆地说,「努力了好久,只隐隐约约想起来一个小片段,好像曾经有人故意把呕吐物吐在我嘴巴里……害我差点吞下去。」
我从沙发上爬起来,瞪眼看着他,「这是你自己想象的吧?」服了他什么都忘了,就只记得这档蠢事?
「可是我觉得那个人是你啊……」还装得那么无辜?
「不可能!是你想太多了!」会毁了我一世英名的事,打死不承认。
「真的吗?」他还一副怀疑百分百的表情。
「当然是真的!你知道自己剩没几天的时间,想不到你还可以这样悠闲尽想些无聊事?」
「我也会紧张啊……我很怕死的,可是也不能就这样哀声叹气吧?我的体力恢复差不多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出去。」

我抬头疑惑地望着他,「干嘛?大少爷不做,要和我出去受苦。」如果他知道我这一天来的遭遇,相信打退堂鼓都来不及了!
「我不想只在这里呆呆的等,剩下的生命已经够短了,不能再浪费。我希望在剩下这几天为自己多努力,就算失败了,至少不会有遗憾。」
「考虑清楚,这可能会让你来不及恢复**类,就提早说拜拜……」我那个心狠手辣的爷爷……
「横竖都是一刀嘛,试过了才知道结果嘛。」他笑得很灿烂,没有一丝认命的无奈。
想他对生命与命运看得如斯透彻……如果是我,只会把作者骂一顿先。
「如果我来不及恢复,阿冀,我希望你一定要答应我一件事。」
「干嘛?」瞧他摆得正经八百的表情,一看就知道肯定没好事。
「我不想变成行尸走肉,所以你一定要在那之前把我给杀了。」
莫名怒气上升,揪住AJ的衣领大吼,「你给我听好!今天我很讨厌听到杀人或自杀的字眼!你给我好好活着!我保证让你完好如初!」
因为今天也有个人对我提出类似的要求,最后的下场是烟尘飘散。
没错!本吸血大爷现在的心情糟糕透顶!
AJ的双掌覆上我的拳头上,「好,我会活得好好的!」
好……好奇怪的感觉喔?AJ这家伙看我的眼神……还有手心贴着手背的接触,传递着一种暖热的怪异体温。
有没有人能够回答我,一个人失去记忆,难道不会连原本的性向也一起忘记吗?(为什么我老觉得他是和我作对的选择性失忆,该记的不记?该忘的记得牢牢的?)
「其实我还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啊?」如果是乱七八糟的事……宁可他永远遗忘。
「看到很多血,看到死人,还看到一个变得很残忍的干爹……」
「那个人才不是老爸!」我很激动的纠正他。
「我知道……一看就知道只是长得很像很像而已。两个人的气质感觉完全不一样。」
呃……听他说得信心十足的样子……使得曾经怀疑他们是同个人的我一下无地自容……(爹地,孩儿不孝,竟然怀疑你……)
「那然后呢?」
「他有很像吸血鬼一样很长很尖的牙齿,在我以为也会被他咬碎脖子的时候,好像听到对我说,你身上我家族的味道。」(大哥~~那不是很像,而是本来就是吸血鬼好嘛!)
因为他曾经被我吸过血,身上残留我的味道。
「后来我好像晕了一阵子,醒来后发现颈子上有牙痕,昏昏沉沉就在路上乱晃。」
「在你丧失记忆之前,你还记得这一段记忆吗?」(这个问题会不会很白痴?)
「我不记得我到底记不记得。」(果然很白痴!)
我只是想确定之前的他是真的遗忘了,还是故意隐瞒?
「阿冀,我在想,如果可以变成像你们这样的种族,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因为你们人都很好,即使是对像我这样的外人,也愿意付出那么多心力……我真的很喜欢你们。」
「这……不算什么啦!」很不习惯有人用这么……嗯,感性的口气和我说话,怪别扭的!
AJ没预警地脚一软,身子乏力下滑,还好我眼捷手快及时拉住他,没让他变成一滩烂泥。
什么体力恢复差不多?换血可是大工程……没剩半条命就已经是上天保佑了。
我扶他回沙发椅上坐好,这家伙却老实不客气的把我的膝盖当枕头,一下工夫就睡得不醒人事了。
好吧!借他用一用,谁叫他是我……弟弟呢?我会从这一秒起,学习怎样去做一个好哥哥的。(兄弟姐妹的称谓对吸血一族是十分陌生的……后来听老妈说,其实这段时间,这家伙每天真正清醒的时间不超过三小时……真好命!)
今天我的脑筋也一直不太清醒,迷迷糊糊就呼呼大睡。
「阿冀!起床了!」
睡意正浓,却给老妈硬是摇醒。
「干嘛?」揉揉惺忪睡眼,发觉大腿麻了。
「你有没有看见你爹地?」
「没有啊!他不是早就去睡觉了吗?」
「可是我起来准备早餐的时候,就没看见他了啊!而且整个房子都找过了,也不见他人影,太阳早就出来了,他不可能出去的!」
只有一个可能,老爸趁天未明,所有人一起围攻周公的棋艺时,偷偷溜出去了!
「他要出去都没讲?」老妈突然像中邪嚎啕大哭,「他从来没这样!他一定离家出走了!」
「不会啦!」我想爬起来,可是膝盖上还压着一个重物。「老爸应该只是临时有事出去一下而已,马上就回来了。」
我心里比谁都明白,老爸突然消失的原因,只是……竟然丢下我?真够没义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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