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颓废的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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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九点多,林羽乘坐的火车到达了九江。从火车上下来,他仍然是一扶伤心的样子,拖着麻木的脚步走出了车站。对于车站广场上那些出租车司机招揽生意的叫声仿佛没有听见般,木木的走出了车站广场,沿着马路盲目的走着。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年轻人木然的往前挪动着脚步,对于身边的热闹仿佛没有看见一般。林羽此时已经有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前天醉酒后还吐的那么凶,现在他有种虚脱的感觉。但是他却不想去吃东西,根本就没有心情吃东西,他现在只想这样一直走下去,一直走下去,直到生命的终结。不知道自己死亡的消息可不可以换来青的一滴眼泪,如果可以的话,那就这样走到死去好了,林羽如是的想着。
“扑通”一声,终于林羽支持不住的倒在了街边。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他走的实在没力气了,一不小心就倒在了街上。跌倒后,他并没有爬起来,而是靠上了旁边的一跟路灯柱子。就那样靠在那里坐在地上,眼睛迷茫的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流。
看着人们脸上的表情,林羽发现很多的人脸上挂着笑容,可眼神中却藏有很多的痛与无奈。那种眼神,他见过很多,以前流浪街头时,从那些跟他一样到处流浪的人眼里看过很多。那时他们整天的担心今天会不会挨饿,乞讨时人们不屑和厌恶的眼光深深的刺痛了他们的心。虽然他们这些孤儿有手有脚,但却什么都不懂,即使去做苦力也不会有人要,因为人们总认为他们会偷东西,所以除了乞讨,他们还能做什么?
林羽没有怪自己的父母生下自己后又抛弃了自己。因为他知道生活的艰难,他想父母一定是养活不了自己,才把自己扔在大街上,如果被人抱养了,自己也许还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即使他们是无情的把自己抛弃的,林羽也没有想过要怪他们,毕竟自己的生命是他们赐予的,这一点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是他们让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街上的路人看热闹似的慢慢把林羽围了起来,指指点点的议论着这个坐在大街上的年轻人。林羽没有理会他们,虽然知道这样坐在街边很丢脸,但他现在一点都不在乎,他发现自己对一切事情都变的不在乎了。他觉得的记得的心仿佛死了般,散发不出一点光彩,或许这就是哀莫大于心死吧。
围观的人们换了一批又一批,林羽仍然保持姿势靠着灯柱坐在地上。此时路灯已经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配合那双无神的眼睛,悲凉的气氛不自觉的就在大街上蔓延了开来,让经过他身旁的人不自觉的放慢了行走的步伐。
扶着灯柱他慢慢的站了起来,拿起地上的东西,没有去管人们的议论,拨开围观的人群沿路继续前进。在路边的一个小店里,林羽买了几个包子,顺便问了问去汽车站的路,然后照着提示往汽车站走去。
吃完包子,林羽觉得自己有力气多了。在再问了几次路之后,终于被他找到了汽车站。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车站不发车了,只能等到明天。他想去庐山,一个人在深山中生活一段日子,虽然很危险,但是他不在乎。大不了就失去这条命好了,反正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牵挂,也没有任何对这个世界的不舍,死亡也许还是一种解脱。
在车站外面的街边睡了一晚,这种事情以前流浪时林羽是经常做的,现在心死了做起来就更加没有困难,路人那种瞧不起人的眼神对他一点用处都没有。第二天,他也不管自己的仪表多么的像乞丐,直接跑去车站售票处买了张到庐山的票,然后仿佛没看见售票员那投在他身上的打量乞丐的眼光,转身在车站外面卖早点的小摊上买了十几个包子。
九点的时候,汽车准时发车了。乘客对于车上有个乞丐很是不满,但是林羽手上有票,车上的乘务员也不好说什么。见到乘客们厌恶的眼神,他很自觉的蹲到了下车的门前,没有去坐自己的座位。
大概十点左右,汽车到达了庐山公园门口。林羽下车后没有去买公园的门票,而是从公路的一边走了下去,一个人向那深山前进了。跟他同车的人,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那个像乞丐一样的人不见了。
走了很久,也不知道几点了,林羽没有手表,更加买不起手机之类的现代化产品,但看天上太阳的样子似乎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了。他停在一条小溪边坐了下来,喝了几口溪水,然后再吃了几个早上买的包子。歇息好,又继续向前走了,这一次一直走到明月高悬才停下来歇息。
现在还是冬天,山里还是很冷的,特别是晚上更加的冷。但是林羽似乎没有感觉,依旧木木的吃了几个已经变硬的包子,然后就躺在一块石板上,看着天上闪烁的星辰。他开始想念青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一定过的很好吧。身边没有了我这个废物,她现在一定很开心,希望那个男人真的可以给她幸福,真不想她也尝试一次失恋的痛。他知道青有时候还是很脆弱的,所以他在心中祈祷那个男人不要去伤害她。青,你现在过的好吗,我在远方的星空下给你祝福,希望天上的星辰可以把我的祝福带给你,羽躺在大石头上面想着。
第二天,林羽很早就醒来了。在和着冰冷的溪水吃了几个硬的像石头般的包子后,他发现只剩下五个包子了,必需要去找些食物,要不然就要饿死在这山中了。虽然没什么心思去找食物,但他更不想这样等死,所以还是去找了。或许是上天的怜悯,在寻找了不到半小时后就让他发现了一个兔子窝,里面正酣睡着两只大兔子。小心的靠近兔窝,他伸手进去一手一只的把两只仍在熟睡的兔子抓了起来。
虽然心中不忍,但是为了自己的性命,这两只兔子是必须要吃掉的。用绳子捆住了一只,然后林羽用刀把另一只的喉咙割破了,听着兔子的哀鸣的呜咽声,还有那仿佛乞求,又仿佛绝望的眼神,让他的胸口莫名其妙的堵的慌。

挣扎许久,那只兔子最后还是双腿一伸的去了。只剩下另外一只仍旧在一旁呜咽的哭泣着,眼框中仿佛还有泪水在打着转,似乎正在为它的同伴悲伤,也在为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哭泣。割破那只兔子的喉咙后,他就呆坐在一边,耳边听着或着的那只兔子的呜咽声,眼前不停浮现出兔子死前绝望的眼神,这让他的心莫名的痛了起来,真的好痛。
就这么的简单,一条生命就结束了吗?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刀,一条生命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生命真的这么脆弱吗?人生短短的几十年,经历了多少痛苦的洗礼才能走到最后。有多少人在人生路的中途就失去了生命,有多少人带着悔恨和遗憾结束了生命?
“生命真的好脆弱啊,把刀插进我的心口,我也会马上就离开这个世界吧?”羽看着手中的刀喃喃自语道。
仍旧是无神的眼光,林羽注视着那只活着的兔子。叹了口气,解开套住它的绳子把它放开了。兔子见绳子被解开,赶紧跑了开来,在远处停下后注视着他,眼神中似乎带着不解。林羽也呆呆的看着那只兔子,它见自己似乎真的要放它走了,就放心的跑掉了。在即将消失在视野的时候,兔子又回头注视了一下他,然后便一溜烟的跑掉了。
从兔子那最后的一眼中林羽似乎看到了感激,原来动物也存在着感情,动物也有自己的生命。可是我们人类不但把快乐建立在伤害动物身上,还把快乐建立伤害同类身上,这样看来我们或许真是一种残忍的生物。
晃了晃头,林羽从胡思乱想中醒了过来。抓起那只已经死掉的兔子,用刀把兔皮扒了下来,再把内脏取掉。捡了些干树枝,点起火就烤起兔子来。忙了一个多小时,兔子终于烤好了,因为是第一次烤,有些地方烤的焦了,有些地方还有些生。不过此时他已经很饿了,管不了那么多,就那样讲究着吃了起来。在吃完半只后,他停下不吃了。这兔子大概有六斤,吃掉半只也差不多饱了,剩下的半只先留着,在找到可以吃的植物之前,他想靠吃这半只兔子和那五个包子来度过,林羽不想再杀动物了。那种亲手结束一个生命的感觉实在是不好,让他觉得很是难受!
一天眨眼就过去了,经过一天的行走他已经深入到庐山腹地了。虽然还是寒冬时节,可这山中的景色依旧秀丽,一些常青树点缀在山间,给人一种安详的感觉。只是那些枯树,看在羽的眼中却是平添了几分伤感。
离开青所在的城市已经三天了,今天该是大年初十了吧,或许是麻木的太久了,羽对时间有些糊涂了,这也可能是最近发呆太多的缘故。不知道青现在,在做些什么,一定幸福的挽着那个男人的手在逛街吧?她现在一定很开心,很轻松。跟我这个废物说清楚了,以后再也不会被良心折磨了。可以放心大胆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再也不用担心会被我拖累了,再也不用费尽心思的编理由来应付我了,我现在已经完全的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躺在石板上看星星的他不禁又想起了青来。
“唉!”长长的叹了口气,他闭上了眼睛,想要掐断这份思愁,可思绪却不听话,总要去想跟青在一起的事。真的好想念你啊,青,我在这远方的星空下再次的祝福你吧。你一定要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要开心的过好每一天。虽然祝福的话语显得有些幼稚,但是却很清晰的表达着他对青那份放不下的爱。
想着想着,风便渐渐起来了,远方似乎有不少的乌云也飘了来。林羽赶紧爬了起来,想找一个避雨的地方。他现在虽然万念俱灰,但也不想平白无故的在这么冷的天被雨淋。跑了一阵,依旧没有发现有可躲避之处,他也不跑了,随便找块石板又躺了下来,心里想着如果冷死的话那倒也是种解脱了。
没有过多久,雨就开始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远处还传来阵阵雷鸣声。虽然在冬天下这种暴雨有些奇怪,但躺在石板上的林羽却不见他有任何的动作,仍然是一动不动的躺在石板上,任由那雨水打在身上。
雨下的越来越大了,似乎要把这天地淹没了。雷鸣声不停的咆哮着,闪电也不停的划破虚空。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只觉得,或许这天也在伤心了吧。不管你是什么,不管你的地位多么崇高,只要你拥有意识,就一定会有伤心的时候吧,就像这天,也正在哭泣。
看着这雨,让林羽又想起了青,记得青曾经跟自己说过,她最讨厌雨天了。那时自己好像跟青说自己是喜欢雨天的,看着那雨把世间的污点洗刷,看着雨后清新的世界,那是一种让人快乐的感觉,也是一种享受。想着想着,他忽然觉得自己的鼻头又酸了起来,泪水在眼框中打着转,那从眼角流下的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或许两者都有吧。
泪水模糊了双眼,迷糊的看着这仿佛要淹没整个世界的雨,大地似乎又回到了洪荒时代,天地间一片荒芜。忽然一道大大的闪电劈了下来,刹那间照亮了整个天地,那被劈中的地面轰的一声炸响,眨眼见就被劈出了一个大坑。
此时的林羽仍旧躺在那里,不过身下却不再是刚才的石板了,而是变成了一个大坑。因为刚才闪电劈中的就是他,躺在坑中的林羽已经昏迷了,全身上下的衣服都焦卷了起来,头发也竖了起来,身上的青烟还没来得及冒,就被雨水浇熄了。天上的闪电依旧银蛇狂舞着,可是原本清醒的人却被它劈的在坑中昏迷了,在这天地间再没有一个人可以见证它那巨大无比的威力,只剩下它自己在空中不知疲倦的舞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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