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山重水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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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恒历元年九月,夏云殇率领赤龙军攻讨中山府。最终,在使臣的劝说下,中山府新任御府夏无锋无条件投降,奉还玉印后不知所踪。自此,夏云殇的势力自京师辐射至直隶、中山两府。
中山王府地牢外。
贺寒中手脚僵硬的走出牢门,新鲜的太阳刺得他睁不开眼睛。凉风徐徐,尽情伸展着自己的手脚,贺寒中如获新生。多少年前,自己似曾有过这种感觉?
“寒公,过的还好吧?”不远处的厉风抿嘴轻笑。
见到厉风,贺寒中顿时没了好心情:“我说风哥儿,咱们无冤无仇吧!你干嘛拖到现在才来救我。在地牢里,我是天天数,月月数,盼星星,盼月亮的等你来救我。可你倒好,拖了整整三个月才来救我!你,你真是……”
厉风不语,只是一个劲儿的偷笑。
“行了,行了,别在那里装了,”旁边的黄藤不耐烦的道,“就你事儿多!风哥儿,有洗澡水没有?我都快一个月没有洗澡了,浑身痒得难受!”
“已经准备好了,”厉风走上前,“就在咱们曾经住过的那个小院,饭菜也正准备,你们赶紧去洗洗吧!”
“好,”寒公扯着自己身上的衣衫,“以后再找你算账!”
两人争抢着狂奔而去。
“启禀大人。”一个侍卫长随后走过来向厉风请示。
“怎么样?还是没有找到夏无锋的下落?”厉风皱眉。
“是。已经搜遍整个王府,是否要继续搜查整个上梁城?”侍卫长请示。
“不用,收队吧!”略一沉吟,厉风还是打算放弃。既然他不愿为人臣子,那就算了吧。
清洗过身子,贺寒中和黄藤正准备用膳。厉风却带着夏云殇前来探望。
“属下见过主上!”两人急忙起身拜礼。
“不用多礼!这里没有外人,随便一点才好。”夏云殇颇有威仪的道。看得贺寒中两人暗暗点头。
“属下有错,竟然没有发现那袁明是居心叵测之人。若是当初属下没有顾及同窗之谊,明确的将之拒绝,不为他替主上引见,想来今日也就没有那么多事了。”贺寒中颇为自责的道。
微一沉默,夏云殇轻笑道:“以前的事谁又说得清呢?好在大家都没事,这就很好啊!”说完暗自瞟一眼厉风。夏云殇觉得现在的日子也挺幸福的,只要有厉风,似乎一切磨难都能变得无所谓。
“好了,还是让寒公他们先吃饭吧!”厉风轻言建议。
夏云殇乖乖的点头,默然的坐下。
两人的表现令贺寒中和黄藤微一错愕。这两个小冤家的关系似乎更进一层了啊。“这可是好事!”贺寒中、黄藤悄悄的相视而笑。
趁着两人吃饭的功夫,厉风断断续续的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依依详述,也好让二人尽快熟悉情况,能为夏云殇出谋划策。随着厉风的讲述,贺寒中两人不时停下碗筷,暗暗点头。
“很不错啊,”待厉风讲述完毕,贺寒中不禁出言轻叹,“现在只需缓慢发展,待我们羽翼丰盈,争夺天下也就易如反掌。”既然夏云殇和厉风之间似乎发生了感情,寒公也就收起了联姻的建议。
翌日,众人帅大军凯旋而归。
贺寒中和黄藤果真是济世能臣,在二人的治理下,尚书院的蛀虫被清理一空,新上任的少壮派也得到更多的发挥空间,如鱼得水。一时间,整个京师的事务蒸蒸日上,一派欣欣向荣。

至于赤龙军,更是操练得热火朝天。江寒月等老一辈的将领虽然年事已高,却颇有见地,在他们的帮助下,各种提高军队战斗力的训练方法层出不穷,倒令得厉风不得不为其东奔西跑。不过,随着赤龙军往昔军威的恢复,厉风在不知不觉间也得到众将士的好感,隐隐约约间,厉风成为军方在朝廷里的代言人。
这年秋收,整个大周南北依然因为各种原因歉收,饥荒仍在继续。不过,上天怜顾,唯独中山、直隶两府的秋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一时间,夏云殇是真命天子的传说在两府广为流传。不过,貌似流言的源头,是两个无良老头和一个阴险少年?
一切似乎进展顺利,就在众人雄心勃勃的等待着来年大展拳脚之时。异变突起。
这年腊月,北极(概念性地域,并非指真的北极)的木丹天汗王纠集十八路大汗王共同率军攻打阿图府的铁木堡,意图冲开大周的北部门户,向南入侵。战事僵持半月后,在细作的破坏下,号称永不落的铁木堡被其攻破。烧杀劫掠,十九位汗王率领六十万大军长驱南下,一直杀向京师。
皇宫偏殿内。
气氛有些沉闷,在座的四人都沉闷不语,甚至连厉风也紧皱着眉头。六十万大军,又是以战养战的蛮族,京师的四十万赤龙军如何抵挡?
“其实也是好事,”贺寒中突然出言宽慰,“那北边的蛮族一直垂涎我大周的富饶土地,如今铁木堡被攻破,外族入侵,那些士族老爷们也该着急了。有人替我们吸引注意,我们才能有更大的获胜机会。毕竟士族阶层拥有无数代的积累,想同他们争抢天下,现在的我们依然显得太薄弱。”
“只可惜,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恐怕得统统放弃了。”贺寒中无力的轻叹。
“要放弃么?”夏云殇只觉心中发苦,刚拥有了希望,却猛然间破灭。
“必须得放弃,”贺寒中点头,“中原之地一马平川,根本无险可守。赤龙军虽然军威日盛,或有一搏之力,但我们的后勤却绝对的捉襟见肘。留在此地,恐怕徒丧性命。”
“走?可是去哪里?”黄藤担忧,这天下可没有无主之地。
“大周极南之地,”贺寒中也担忧,“蛮族入侵,势如破竹,唯有南方尚可能免受战火,拥有发展之机。现如今,我们的责任不但包括争夺皇位,更肩负驱除异族之职。否则的话,以异族凶残本性,我大周可能会有灭族之危。”
“哎,我们这一走,不知有多少中原百姓将要惨遭屠戮、受人奴役。”贺寒中无力轻叹,“可是我们留下,也于事无补。而且这日后,死的人只会更多。”
烽烟四起,十室九空,这就是战争。
“让京师的百姓跟我们一起走吧,”黄藤轻言建议,“有他们在,再有赤龙军,我们也算有点资本。而且,这也能让他们免除战乱。”
贺寒中和夏云殇暗暗点头。
“去西川府吧!”厉风突然站起来大声道。
“去西川?”在座的三人异口同声的疑问。
“对!去西川!”厉风肯定的点头。这一次,说不得又要麻烦御府(姬安)了,而且想来,他心中应该还有身为族人的血性。
在座的三人垂首沉默。良久,贺寒中、夏云殇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道:“好,就去西川!”
没有人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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