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进山采药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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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劲的睁开眼睛,卢有财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新的被褥盖在身上暖烘烘的,深冬的寒意丝毫感受不到。
摇了摇被老酒麻痹尚未清醒的脑袋,然后找起自己的道袍来。“我的衣服呢?”卢有财并未发现自己那件脏的已经看不出颜色道袍,而在床旁边的柜子上却摆着一套崭新的棉布大袄,还有一双厚底儿靴子。
正在此时,一年轻汉子跑进来,面带微笑的朝卢有财道:“哎呀,小道长这起来了,昨晚睡得可好?
卢有财一看,正是自己进村子见到的那个叫胡烈的汉子,便感激的说:“昨晚睡得很好,谢谢胡大哥了!”
“说这作甚,你现在可是咱们坝辙沟的恩人呐,咱们山民谁对咱好,咱就对他好,就是这个理儿!”胡烈憨厚的摸着后脑勺儿“对了,我的衣服呢?”
“哦,你那衣服哪还能穿?又破又脏,还薄的像层窗户纸,这大冬天的还不冻坏了!”然后又指着柜子上的袍子说:“这是昨晚上村里几个婆娘连夜给你缝的,又厚又暖和,你试试看!”胡烈说着就把那棉袍子和靴子拿了过来。
其实这些山民哪里知道修仙者呀。修仙者一旦修为到达筑基期,平常的四季冷热基本对他们没有多大影响。但卢有财想到自己的道袍的确在深山里窜来窜去已经破的不像样子了,道了一声“谢谢”就穿上了那棉袄子和厚底儿棉靴子。下地蹦跶了几下,甚是合身。
吃着早饭,卢有财便问胡烈,周围的山上有好多药材吗?要不然怎能采到这七百年的黄精呢?
胡烈呵呵一笑道:“咱们坝辙沟就是靠着挖药过活的,周围的山是咱们坝辙沟的衣食所在,山上生着很多药草。”
卢有财一听,大喜,要是自己会采药,说不定也可以找到那成年头儿的灵药呢。于是便求胡烈教他采药之法。
说起采药,胡烈很是骄傲,言语也多了起来,摆着手对卢有财说:“别的不敢说,咱坝辙沟自从有这个村子,就世世代代挖药为生,村里人哪个不是这行的好手?老祖宗一辈辈传下来这挖药的门道也是不少。我胡烈从六岁就跟着俺爹到山上挖药,现在已经二十多年了,靠着这手艺,家里的婆娘和娃子从没有饿过肚子!”
胡烈端起粗瓷大碗来喝了一口骨碌面儿汤润了润喉咙接着说道:“要说教恩人这采药之法,当然不是问题。但要学会,恐怕没有个三年五载是不成的,采药是个慢活,全靠日子长见识,靠日子熬着摸索,才能行啊!”
卢有财一听,知道不是人家不愿意传授,怕自己熬不出时间来,便道:“胡老哥放心好,我过两个月就走了,你只管教,我能学会多少就多少!”
“既然这样,从明儿咱就到山上采药,我也一边教你,来来,先填饱肚子,吃饭,来,多喝点儿骨碌面汤,暖和暖和身子,外面天儿冷!”胡烈应了一声,然后给卢有财的碗里又舀上一大勺骨碌面儿汤。
第二天,胡烈与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也就是他老爹胡成背起药篓子带足三天吃的干粮领着卢有财进山了,后面还跟着两只雄壮的猛虎。
附近的山因为常年采药,大多没有好药了,大多只是一些三年两年的药材,山民们为了挖到好药多赚点儿银子,常常三俩结伙到深山里,因为那里面的药材年头儿长点儿,也能卖上好价。
卢有财为了早点儿进山,便让胡烈和他老爹胡成一人坐在一只老虎上,自己则运起法力跟在后面飞奔。
那胡家父子见到卢有财跟在迅疾的老虎后面穿山越岭一点儿也不落后,很是惊讶,随后一想便释然:连猛虎都能打服的人能没有一点儿神奇吗?
猛虎过处,其他野兽纷纷躲避。更何况这山大王还是两只呢。骑上老虎果然迅速无比,只用小半天儿的时间就到了以往要一天零一宿才能赶到的林子深处。
两人跳下虎背,卢有财也正好赶到,脸不红,呼吸也均匀。这就让胡家父子疑惑了:就算是奇人,随着老虎跑上快接近百十里山路也不能不大口喘气儿的,这小道长真是高人呐!于是更加佩服。
一边在林子中搜寻着药材,胡家父子一边轮流给卢有财讲着关于药材的小知识,这让对药材一无所知的卢有财大感收获。
找了几个时辰,只有几株小草药,这让卢有财很失望,胡烈的老爹喝了一口驱寒的烈酒呵呵一笑的说道:“小道长这就不明白了,采药是个耐心思的活儿,有的时候你在山里个把月也不一定能采到一株三十年以上的草药;如果运气好的话,一天就能采上几株,说不定哪天来运气了,还能采到百十年的老药。老朽我十年前就采到一棵三百多年份的何首乌,卖了以后,足足够我家吃了一年的白面馍!”说起这事儿,那胡成一脸的向往,好似在回忆那美好的往事儿流年。
“小子受教了,多谢老爹!”卢有财知道这是胡成在教自己,很是虚心的拱手谢道。

随后三人拿出干粮要吃午饭,卢有财却说莫急。然后纵身闪进那林子深处,一会儿肩上扛着一只大肥獐子回来了。剥皮烤熟,三人高高兴兴的围坐在篝火旁边喝着驱寒老酒,吃起肥油肥油的獐子肉来,纵是那寒风阵阵,这一方小地儿也是热热闹闹。
饶是三人吃的腰圆肚胀也仅仅是把两条后腿给吃了,剩下的一大块原本胡成打算烤熟背着当接下来的伙食,要是还能剩点儿,带回家给老婆孩子点儿,因为这獐子肉实在是太好吃了,一家人半年没沾荤腥了。
卢有财呵呵笑道:“老爹不用这般麻烦,几时吃,我再抓便是了,背在身上也是麻烦。”
即使是这样,那胡烈的老爹仍旧把那獐子皮卷巴起来,背在身后,这皮货拿回家给孙子做上一身皮袄也暖和,胡成是这样想的。
剩下的肉自然是便宜了两只大老虎,把肉扔给了它们。
吃喝完毕,又是在林子中转悠起来,一边儿也给卢有财讲那采药的经验。
却说快天黑的时候,那胡烈大呼小叫起来,“爹~~爹~,快来看呀,挖到宝了,真是宝呀!”
卢有财正在与胡成一块仔细的找着地面儿,听到这声音连忙赶过去。
只见胡烈正跪在一棵老树下,那老树的根弯弯曲曲,露在地面儿也有好多根,在那一条粗根底儿下,胡烈正在用铲子往外掘土。
一株单生茎,半米长,在这寒冬里依然长着七枚椭圆状边缘有微小锯齿的叶片,周围堆积着一些枯叶把它掩映的很好,又是长在树根下,若不是仔细查看还真难以发现。
胡成一见之下,也是大喜起来,连忙也和他儿子一块挖了起来,但是却绕着那只茎一个大圈,一边挖,但也没有忘记传授经验:“这是一株山参,现在年头还不好说,大概能有个百十年吧,一家老小又能吃上几个月的馍了。恩,对了,这山参最主要的是它的老根,这货根上长着一些胡须,所以挖的时候要绕一个大圈子,不然损了胡子可是要掉价钱的。”
父子俩小心翼翼的忙活了半小时,总算将那只山参给挖了出来,连同卢有财在内都是喜形于色。
胡成细细的观察了一番,又是用鼻子嗅了一嗅,开口道:“好参,年头足,成色好,一百五十年老棒槌,能卖上好价儿!”
卢有财不明白,这山参怎么看年头儿,胡成掩饰不住心里的喜色道:“这山参别看个头小,但是有一百五十年头了,山参不是越大越好,个大的不一定年份足。辨别一颗参是好是坏,至少要观四面儿,‘根、须、皮、纹’。这根茎的讲究最大,也叫地下茎,俗称‘芦头’。一到秋季,地上的部分脱落,春季再复生,所以在根茎上留下一个茎痕,也就是‘芦碗’,由于生长缓慢,芦碗数量随参龄增加而增加。根据根茎,村里的老辈儿将根茎分为‘马牙芦、堆花芦、圆芦、线芦、竹节芦、二节芦、三节芦和雁脖芦’几种。马牙芦多在根的最上段,稀疏而大,就像马牙,所以山里人给他这样一个名字;堆花芦则多在根茎的中段或上段,因为茎痕排列紧密,形如堆花,因此叫‘堆花芦’;圆芦则指根茎的下段茎痕,因面儿比较光滑,形如圆柱,故名“圆芦”;根茎细长而较圆滑者称为“线芦”,较粗长而不太圆滑者则称为“草芦”;至于竹节芦就更好识别了,茎的中下部,在一定间隔处呈环节状突起,形如竹节而已;最后说说这雁脖芦:它的根茎一般是直立的,因生长受阻等原因,从某部位弯曲,形似雁脖,称为‘雁脖芦’,也称‘回脖芦’。我前面这些说的,都是某个部位的特征,如果你的参想卖个好价钱,就要上面的几个都带点儿。比如上端形态是马牙芦,下段是圆芦或竹节芦者称为‘二节芦’、同一个根茎上具有马牙芦、堆花芦、圆芦(或竹节芦)者,称为‘三节芦’。上品的野山参至少要具有“三节芦”,而且以‘雁脖形三节芦’为好,这是极品野山参的模样儿”。
卢有财一听感慨,这光山参就这麽多道道,其它还不知道要学多少呢。怪不得胡烈说这是个慢活儿,学采药要靠日子熬出来,果然不假呀。
胡成怕卢有财一时记不住这麽多,就说:“我们坝辙沟的老辈儿把这结成一句顺口溜,要想采到好参,你可要记住了,我现在就说给你听:芦碗紧密相互应,圆膀圆芦枣核艼。紧皮细纹疙瘩体,须似皮条长又清。珍珠点点缀须下,得此一棵够一生。”
胡成怕卢有财忘了,又是说了两遍,因为采到好山参高兴的缘故,便把这四句顺口溜耐心给一一解释了起来,听的卢有财是深感收获不少。
话头儿一开,三人蹲在老树的背风处儿,唠起来。天色不知不觉的暗了下来,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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