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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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来到小土丘上,党永锋欢笑着走进茅屋。走到茅屋的一角,轻轻扒开敷在上面的茅草。一个黑色的双耳锅出现在三人面前。党永锋慢慢的
将黑锅捧起来,喃喃低语着:“好伙伴,这次又要用到你了。”说完把脸靠向黑锅闭上眼睛,一脸的温馨。
紫星茫然的看着党永锋,这不就是一个黑色的锅吗,党永锋这小子怎么会如此的重视呢,难道是,紫星看向身旁的谢非,谢非微微点头:“这
是老党的母亲留给老党的遗物。”
“遗物,难道这小子,”紫星轻声问道,眼光不由得落到党永锋身上。
“不知道。”谢非也是轻轻的说道“他是这样告诉我的。”说完不由转过身去,望向茅屋外的落日,“天地间又要归于黑暗了,连天地都该变
不了自己的命运,什么才是永恒的呢。”谢非轻叹着。
紫星看着眼前的谢非,却是轻轻笑开了,“哈哈。。”
谢非回头,眼中闪过一丝哀愁,“古月刀,有什么这么好笑的。”说完一顿,“是不是笑我啊。”
紫星点头,眼睛盯着谢非说道:“我虽然不知道天地间为什么不是永恒的,但我知道我心永恒。”
“我心永恒?”谢非一脸疑惑的低语着。
“万物变化,日出月行,都因我们的心在变更,只要本心不动,又有什么东西能从我们身边溜走呢。”紫星眼光灼热,竟是有一种从为有过的
**,白发无风自动着,一身青衣都在鼓荡着。声音激昂,透发出一股强大的自信。
“心不动,万物静,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谢非状若疯狂,大叫着向茅屋外奔去。
党永锋在紫星大叫着的同时就醒转过来,正在品味着紫星话中的意思。他只觉得紫星的话中好像有着无穷的奥妙,却是怎么也摸不着头绪。到
底是什么呢。党永锋兀自想着,就听的谢非一声大叫,冲出屋外。赶紧把双耳黑锅放下,追了出去。
只见谢非站在土丘边缘大声嚎哭着,泪水若帘子般挂满了谢非的脸庞,“为什么,你不告诉我,难道我在你心中竟是如此的无用吗。”谢非大
喊着,猛地一颤,跪在了地上。
党永锋想不到谢非会有如此丧气的时候,不禁痴了。身子却是慢慢的向前靠近,直至来到谢非身前:“是什么,这么伤心。”党永锋轻轻的问
道,一脸的愁容。
谢非没有回答,兀自嚎啕着,党永锋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回来吧,党永锋,谢非没事的。”远处,紫星喊道。
党永锋迟疑了一会,慢慢的走了回来,紫星双手搭在党永锋肩上:“小子,快去熬药吧,别再让人担心了。”嘴角勾出一丝微笑。
党永锋看着眼前的紫星,好一会才慢慢说道:“你不应该这个年纪的。”
紫星一愣,:“你怎么会这样认为呢?”
党永锋沉默了一会,看着紫星的眼睛:“我觉得你好像不是一个人在活着,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你别生气啊。”
紫星慢慢直起身来:“好些时候,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说完一笑,“快去熬药吧。”
党永锋点了点头,向着茅屋走去。只留下望着明月的紫星和嚎啕着的谢非。
“当记明月时,我与君同归!”紫星低语着,一脸的落寞。“到底,一切的事实是什么呢,我这样什么时候才能想起以前的事呢。”紫星望着
天上的明月,一声轻叹。眼光慢慢转向远处的谢非。
谢非已停住了哭声,抬头正仰望着天上的明月,一片乌云飞过,月儿被遮住了。
“小非,快看,今天的月亮多圆啊!”孤独风站在巴山之上看着天空的圆月轻声说道。
“是啊,今天是十五嘛。”谢非懒懒的答道。
“那为什么只有十五月亮是圆的呢?”孤独风好像有心为难谢非,眨着眼睛问道。
“呃,这个呢,我也不清楚。反正呢只是每个月的十五月亮才会圆的,这是人人都知道的。”谢非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一片乌云飘过,遮住了天上的圆月。谢非道了声晦气,却听的孤独风说道:“这是幸运。”
谢非愕然,怎么回事,今天孤独风这么不正常,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正要开口问他。孤独风却是开口了:“众人看到明月时,都会认为月儿本
应挂在天穹,可是谁又能想到当没有月亮的时候,我们还是照样活着,只是,却是少了一个伙伴。”
谢非更加茫然了:“你怎么竟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呢,月亮在天上,那是自然本象,任谁也不能改变的。就向日出日落,人死人生,又有谁能自
主呢。”谢非慨然的说道。
“错了,错了。”孤独风说道。
“为什么错了?”谢非一脸的质疑。“是不是又有什么不着边际的想法呢,师兄。”谢非揶揄的问道。
“你啊,不过,有一句话你要记住啊,”孤独风一顿,天上明月不知何时拨开乌云的困扰探出头来,照着月下的两人,两个俊逸的少年正仰头
望着他。
“月亮永远是圆的,关键是你的心怎么看。”孤独风慢慢的说道。
“痴人说梦!”谢非毫不留情的打击着。说着就向师门走去。
”本心不动,万物静!!“后方传来孤独风的话语,似自语,似愁言,不过话语中却是包含着一种孤独的味道,苍凉萧索。
谢非身影一顿,回头看了一眼,慢慢的摇摇头,大步走去。
天上的明月露出头来,谢非脸上挂满了泪水,脸色却是出奇的平静:“古月刀,你对刀有没有兴趣。”
远处紫星回过头来,正碰到谢非的目光。好平静的感觉啊,紫星低语着。
转而大声答道“有!”
“那你为何会对刀有兴趣呢。”
“霸气!”
“好,由今天起,我将传你一套家传绝学‘崩魂十一式’,不知你愿不愿意学。”谢非平静的说着,像是在讨论别人的事。
“但是,”紫星看着谢非,“既然是你家传的刀法,你又怎么能轻易传人呢。”
“因为,谢家只有我一个传人了!”
紫星再不说话,重重的点了下头。心海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自己究竟因为何种缘由丧失了往时的记忆已不在占满整个心田了,眼前的少年竟
是要将家传的功法传于自己,不知是福还是祸呢,因为他隐隐觉得他学这套功法必然要付出一种带价的不管谢飞有没有要求他去做。
明月高照,紫星银色的长发再夜风下不断张扬着,似乎一个桀骜不驯的妖魔再想世人展现着他的威风。
谢飞走到土丘的尽头,看着下方的小路,片刻后默默回过头来:“要开始了!”手中不知何时已握住一个几尺的木棍,就在这月下的冬夜尽力
施展开来。
一时间,紫星只觉漫天棍影,说不出的华丽,紫星一愣,若谢飞的家传绝学仅限于此那就,想法却是突然断了,紫星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棍法,
竟是感觉到了一种万夫莫当的气势,再看谢飞时,谢飞已是双目神光闪闪,棍在手中开合间竟似与这苍茫的夜融合在一起一样,唯有谢飞那双
精光闪闪的眸子让紫星确信这是谢飞再演练一套聂人心神的剑法。
“崩魂第一式,情断为何,”谢飞一声低喝,身影拔高数尺,一个回旋,手中的棍子再空中猛地向前方一刺,旋又一个莫名的圆弧再空中挥洒
出来,谢飞此时一脸的落寞,神情间竟是有些凄艾了。棍谁人转,谢飞双脚点地,身子却是一个回旋,身形再次拔高数尺,只是空中停顿的刹
那双目涌出一道异芒,棍子更是一抖,画出一片棍影,宛如暴雨般劈天盖地的向着下方洒去,谢飞又是一声低喝:“崩魂第二式情撼天地。”

紫星看着月下的棍影一时迷茫了,好奇妙的剑法,只是谢飞一直有种发挥不出来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再看谢飞时,谢飞已是脸色苍白
,一颗颗汗珠自额角滚下,只见谢飞一个腾空,棍影像一片铺面洒下的水帘,呼呼作响中,谢飞低喝一声:“崩魂第三式肝肠寸断”猛地一声
低啸,棍影更是劲气逼人,紫星却暗叫不妙,果然谢飞演练完这式后脸上血色已是褪尽,碰的落地,身体更是摇摆了几下,方才顿住脚步,谢
飞对着高空的明月大喝一声:“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老天为何要这样安排呢,啊。。”
紫星正自茫然,身前却是跑过一道身影,紫星猛地清醒过来,向着谢飞奔去。
谢飞冲着奔来的两人摆摆手,“我没事的,”转而看向紫星,问道:“古月刀,你可看出什么门道来了。”
紫星迎上谢飞的眼光,慢慢说道:“寄情于刀!”心中却是想着,谢非这套刀法固然奇妙却是有一种天然的欠缺,只是一时又找不出欠缺在什
么地方。
谢飞身躯巨震,身影又是一阵摇晃,等到身形再次稳住的时候,双目却是出奇的明亮:“哈哈!!原来这世界并不只他一人的。”说完兀自狂
笑起来。
党永锋走到近前看着不断狂笑的谢飞时,不知何时眼角变得通红:“有什么不痛快的事情为什么不说出来呢,”接着眉头一皱,“你若想哭,
没人会笑话你得。”
谢飞一愣看着眼前目射诚恳之色的党永锋,苦笑一声:“罢了罢了,”说完兀自向着土丘下方走去:“难能再为人,何来风花月!”谢飞低吟
着向着远方走去,直至来到土丘下方的小路,像是记起什么似的猛地回头:“古月刀,这刀法看来我只能演练到这里为止了,等你完全领悟到
这几式的奥义时,我自会带你去寻那剩下的九式的。”说完再不回头,踏步远去。
紫星回过头来看着眼前的党永锋,道一声,“我们也回吧。”
来到茅屋内,紫星席地而坐看着屋内升起的一团火焰,火焰上方架着一个黑色的双耳锅,锅上方更是升起一团白色的雾,药材特有的味道再屋
中弥漫着。
紫星慢慢抬头看向对方同样席地而坐的党永锋开口问道:“怎么,原来谢飞竟是有着这么多伤心事的,”说完苦笑一声。
党永锋看着紫星好一会才说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竟是有着这样的伤心事。原来我一直以为,”党永锋傻笑一声,“看来我是弄错哩。
”说着看向紫星,双目不知因否太过兴奋竟是神光闪闪。
紫星一愣,不知何时,党永锋竟变得意气风发了,静静地看着党永锋。因为他感觉党永锋还要有话说,果然,“我第一次遇到谢飞时也是再冬天,不过是在一年前,那时落花镇被大雪眷顾了三天三夜,我几乎都要饿死了,于是趁着自己还有些力气准备到镇上碰些运气,不过,”党永锋一顿,笑着对紫星说道:“那天的运气却是出奇的好哩,先是在门口,我碰到了一只冻僵的兔子,更好的是那兔子身边更是有着几个山芋,我当时高兴地差点哭出来,原来苍天真的不会把人逼上绝路的。”说完呵呵笑了起来。
紫星也是一笑,心中却是想着,再冰冷的冬夜里,又是连着下了三天的大雪,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傻得兔子跑出来送死呢而且,还带来山芋这等
食物,当真是匪夷所思了。是谁呢,是谁一直关注着党永锋呢。口中却是说着:“的确,老党好运气啊。”。
篝火噼噼啪啪的响着,党永锋从身后拿出准备的干材慢慢的添在火中,抬起头来,对着紫星又是一笑,接着说道:“于是,我便将那冻僵的兔
子和山芋带了进来,像今天这般生起了火,将山芋放在火堆下面慢慢的煨着,于是就在看那冻僵的兔子,你猜,那兔子死了没有?”党永锋微
笑着问道。
“没死吧!”紫星看着党永锋一脸的兴奋,想着这小子也是太过单纯了,如此一问,明眼人均知兔子没有死的,否则又哪来的后文呢。
党永锋一脸的惊异,看了紫星半天才慢慢说道:“你真了不起哩。一猜就中了,谢飞那个笨蛋却是不会像你这般聪明的,我问他时,他奇怪的
看了我一眼,便懒懒的说兔子肯定死了,然后就像我问道是不是把兔子烤了,烤了几分熟。”说完又撇了撇嘴:“其实,我等那兔子暖和过来
又放了的。”
紫星一愣,随即哈哈笑道:“这小子却是很有趣的。”心中却是想着,党永锋这小子竟是如此的善良,看来这谢飞是一直把老党当做老弟来看
了,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对老弟的呵护之情。不过,于是紫星看着党永锋的眼睛问道:“问什么谢飞不与你住在一处呢?”
“才不是哩,全是因为谢飞的亲人。”党永锋答道,说完低下头去便撩起一个木棍拨弄着燃烧的火堆。
紫星一惊,谢飞再给他演练剑法之前曾问他愿意学否,而自己就对他说的家传绝学生出疑惑,既是家传又怎么能轻传外人呢。而谢飞当时却是
说了一句,“谢家只他一人了”令紫星当时鄂然,同时心内迷惑,若是差劲的功法谢飞自然不会拿来显摆,那功法既然没问题又怎么能使谢家
只剩他一个传人呢,听党永锋的话,看来事情的真相终于要浮出水面了。
党永锋看到紫星发起呆了,以为他又想着谢飞那凄凉的情形,不禁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见到谢飞的亲人是在一个雪夜。。。。”
紫星听着耳中党永锋的话声,不断地前后推断着谢飞的情况,忽然好似意思到什么似的摸了摸头,现出一副惊喜的模样,“嘿,我的头不痛啦

党永锋一愣止住话音闻言也是一笑,“老爷爷果然没有骗人的。”
紫星一愣随即释然,党永锋脸色不知何时已变的生气起来,而自己的头痛又是怎么好的呢。
只见党永锋指了指不断飘出白雾的双耳锅,紫星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锅内的药看来是不用内服的只需闻到气味便可以治疗了。那名老医者的
医术当真了得啊。
“那后来谢飞为何又走了呢。”紫星听到党永锋讲到他把谢飞的亲人安葬在茅屋外时不由奇道。
“这么心急干什么呢。听我慢慢道来,”党永锋正遇继续说些什么
却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哈,“我太困了,要睡了,晚安。”说完蜷进松软厚实的茅草堆中,紫星苦笑。
紫星站在茅屋外,“好新鲜的感觉!”紫星下意识的想着,紫星一愣,对于自己突如其来的感觉一阵愕然,轻笑一声享受着这北方冬日特有的
严寒。月,高高在上正俯视着这个白发的少年。
紫星看着高空的明月突然想到‘当记明月时,我与君同归。’心底没来由的一阵酸苦,到底怎么回事,那人是谁呢?
长寿谷中,蓝灭高大的身躯在白杨下矗立着,仰头正望着天空的明月。
“天运,看来星儿你究竟是免不了的。”蓝灭低声喃喃着,只是眼角闪过一种罕见的落寞与无奈。
龙风醒来时便发现自己躺在了家中,妹妹龙小小却是躺在在身旁睡得正香呢,龙风一阵温馨,下一刻却是冷汗淋淋,整个后背刹那间都凉透了
,就这样呆坐着,许久,眼角流出两道热泪。“猩猩啊!”龙风在心中大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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