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思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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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边怪人回过头来,这是一个肤色红润,胡须飘飘的老者,不知他到底多大年纪,但看他胡须全白了,可知一定不小他望着恶魔远去的方向,皱着眉道:“下面是三族总汇的三道村。恶魔下去,不会……”
左边怪人也回过头来,他与右边怪人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是白面无须,但眉毛也是全百了。他轻笑着道:“那羽驰有些本事,当初在诺克斯荒原大战中还打败过刀魔,我们不用担心。龙族人会守住家园的。”
这时风临才完全回过神来,赵云和徐庶也过来了。风临双手抱拳,对两个怪人道:“两位爷爷,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两个怪人看看风临,呵呵笑道:“你这小孩不错,胆子不小,心也蛮好,为了保护受伤的人敢一个人独挑恶魔,老夫喜欢。”
徐庶过来,先行一礼,道:“请问两位老先生,高姓?”
两个怪人对望一眼,都点点头。那红脸长须的道:“老夫名叫灵光日,这是我孪生兄长灵光月。几位,就是远方人吧?”
赵云接过去道:“我们是来自徐州。”
灵光月沉吟道:“徐州?这就对了。我们听说,你们在森林里走了五天,对吧?”
赵云一惊:“我们在丛林里没遇上人啊,两位是如何知道……”
灵光日笑笑:“我们当然有我们知道的方法。几位这么艰苦苦跋涉,既辛苦又危险,不如到我们的城中做做客吧。”
赵云一听大喜:“这儿有城市?”
灵光月道:“当然有,我们的思霞城堡,就在这山下不远处。”
重伤的许诸这时也接上话:“那,你们这儿离中原远吗?”
两个老者笑笑,灵光月道:“你们到了我们城中,也就知道回中原的事情了。”
徐庶道:“好,但我们这位同伴负了重伤……”
灵光月道:“到城中,我们可以为他医治。他虽然伤了筋动了骨,但性命是不碍事的。你们尽可以放心。”
徐庶下了决心:“好,那就有劳二位带路。”
两位老人都笑了,回过头,当先向山的那一边走去。赵云拿起金枪跟在后面,然后是三个小孩。徐庶背起许诸,走在最后,相随着下山了。
这一去,是谁也想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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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走了两天。这是赵云他们到了这个神奇的地方的第七天了。
在这天下午时分,太阳开始偏西的时候,他们终于发现了远方有一处灰蒙蒙的影子。睁大眼睛看去,那是一道影影绰绰的城墙样的东西,横亘在天边。灵光月指着那道灰色的影子,告诉同伴们道:“你们所见到的那边灰影,就是思霞城了。”
这个消息让所有的人都齐声欢呼起来。这么多天来,赵云他们一直在森林里跋涉,在荒原上奔波,一次次经历希望与失望的交错,一次次遭遇鬼门关的招唤,现在是第一次看到了有人类聚居的城市,即便这城市不是他们所熟悉的成都、汉中、洛阳……即便他们已经知道这城市离他们的家乡还不知道有多远,他们已经知足了——如果我们曾经离家出走,在人不知地不识的地方落难多天,我们应该就可以想象到他们的感受了——从此不再承受饥饿寒冷的日子,从此不再在暗无天日的丛林里漫无目标地四处奔波,从此应该不再担心有人会谋害他们,这让他们心中的希望,无限止地膨胀起来!
因此,他们都放开了马蹄,向着心中的平安圣地跑了过去。法氏两老相互看看,也招呼上十二名卫士,跟在后面向城市里跑去了。
顺着宽达一丈二尺的黄泥大道,赵云带着斩劫第一个跑到城门下。也是,叱咤风云的赵老将军的骑术,不是一般人能赶得上的。现在许诸负伤虽然好了许多,但骑马仍是力有不逮,是让两个护卫用担架横担在马背上,左右扶持着走的;除许诸之外,赵云的骑术当然是独一无二的。所以,他第一个赶到了城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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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雄阔的城门,城墙全用宽五尺长九尺的灰色方砖砌成,高达六丈二尺;墙顶有碟形箭垛,三尺来高的齿牙;城门顶上的正中是一座方正的城楼,重檐雕柱,飞楼挑瓦,楼檐上挂一块黑底红字的匾额,上书“尚法法族”四个汉篆大字;城楼左右两边,各有一座方圆两丈的箭楼,削尖的楼顶高耸入云。城楼的前方,一面面鲜红的旗帜猎猎作响,一排大书“法”字遒劲有力。城楼下方,正靠城门,是一块长八尺高三尺的白底红字匾额,上书“思霞城堡”四个隶书大字。城门两面方直,顶部呈拱形,高达一丈二尺,阔有九尺余。城门洞内有两扇朱红大门,排排钢钉钉在门上,两个虎头在门的正中熠熠生威。城墙的前方是一条宽两丈有余的护城河,河两岸杨柳依依,河中间清波荡漾。正对着大道的,是一座宽阔厚重的吊桥,四条足有大腿粗的铁链,一头吊在桥的四角上,一头吊在城墙顶端。在护城河和城墙的中间,是一条宽有八尺的青砖铺就的大道。
赵云将金枪斜背在身后,整整头上金盔,理理身上宝甲,将怀中的斩劫拍拍,说声:“小斩劫,坐好啦!”双腿上穿着的云根底大红抹边牛皮战靴碰一下宝马,仿佛又回到了年青时飞马救公孙、一枪定中原的风云年代,自豪地叫一声:“驾!”驱着马向城里进去了。

可是他没想到,这里既不是许昌,也不是成都,所以他在城门旁,被拦住了。两个身着红衣的武士,手中各拿着一柄灰红色的,顶端弯弯曲曲如同蛇头的,还吊着一条鲜红的穗子的法杖,好似是从城墙里映出来一般,双杖交叉,拦住了马头:“什么人?从哪儿来?来这儿做什么?”
等到两个武士仔细看看赵云,又道:“你不是武族的?也不像是道族的?你是哪来的?来路不明,小心我们的闪电!”
赵云这下茫然了——他只听过武族,既不知道什么是道族,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到底是哪来的。只好惶急地大叫:“我是和你们那个什么,什么灵光月灵光日一起来的,徐州来的。”他不敢说自己是那个什么天圣先师的同乡,生怕这儿的人又要杀他。
但两个武士更不懂他所说的话,因为其实日月长老在城中名声虽著,地位也高,寻常的人都把他们尊称为“日月长老”,却十分少有人知道他们的本名。两个武士一齐诧异地道:“灵光月灵光日?是谁?徐州?哪儿叫徐州?”两人对望一眼:“奸细!”举起法杖就要动手。
就在这时,一名原本是跟在灵氏两老身边的护卫赶到了,他一见此情景,连忙喊道:“住手!这是日月长老请来的远方客人,不得无礼!”
两个武士对这个护卫十分熟悉:“原来是马护卫。”两人连忙拱身行礼,收起法杖,退回一边去了。
那个马护卫转身对赵云道:“老将军骑术精湛,比我们这儿任何人都高。因此日月长老才命我飞马赶上,就怕城门卫士们不认识老将军,不注意伤了您。还好没事,老将军受惊了。”
斩劫咯咯地笑了起来。赵云也笑了:“受惊谈不上,枪林刀山上闯过来的,这点风浪还惊不了我,要伤我就更不容易了。”
话中带刺,马护卫听出来了,淡定地笑笑:“也许是老将军还不了解我们这城堡的实力。”他回头对两个武士道:“你们展示给老将军看看,小心别伤了人。”
这时太阳已经沉到离地平线不远的地方了,天色在城墙的遮挡下十分阴暗。城门边,一个行人都没有。两个武士答应一声:“是!”同时举起法杖,对准护城河边一块箩筐大的石块,将左手一扬,右手的法杖一挥,两道白亮的闪电便从法杖的顶端射出,击打在那块石头上,立即乱石纷飞,那块石头被击碎成五六片了。
赵云一手挽缰,一手摸摸胡子,笑了笑。自觉这一下功力,尚还赶不上自己,但心下也十分惊异:这石头离武士有两丈来远,但仍有如此杀伤力。纵然自己尚还不怕,但一个平凡武士都有如此功力,那这思霞城堡的实力,确也是不容小估的了!
这当儿,法氏两老带着其他人赶了上来。见此情景,灵光月没说什么,只是在嘴角露出一点微笑;灵光日却道:“怎么这样对待客人,惊了客人怎么办?”
两个武士一齐行礼:“见过日月长老!”同时回身,一下子跃上城墙壁,紧贴在上面。赵云一见,恍然大悟:难怪刚才两个武士出来时,像是从城墙里映出来一样,敢情他们是一直这么贴在城墙上的啊。
灵光日回头对赵云一拱手:“各位客人请吧,大概城主都要等不及了。”说罢,当先向城里行去。赵云跟在后面,一行人鱼贯而行,都进了城。
进城不久,太阳落山了,青石大道的两边房屋里,灯火一处处亮了起来。身后,传来了关闭城门的厚实的“轰轰”声。
这座城市,看起来并不大。七尺宽的青石大道,笔直地通向城中心;两旁全是青石砌成的房子,连绵不断。这儿的守卫是十分严密的,赵云他们从城门口往内,走了不过一两刻钟,就遇上了两起巡逻队,都是清一色的红色长袍,灰红法杖。他们见了法氏两老,都是恭恭敬敬地行礼:“日月长老好!”
赵云和灵光日并马走在最前头:“看样子,他们都只认识你们是日月长老,却不认识谁是灵光日灵光月!哈哈哈!”
灵光日夷然不以为意:“是的。我们其实是这个城堡里的长老,他们是城里的守卫,地位不高,所以只知道我们是日月长老,却不知道我们的名字。”他向后呶呶嘴:“后面这十二个护卫,是城中的十二生肖卫士,是级别最高的法士。”
这样边走边谈,两刻钟后,就到了城中心,这儿有一个硕大的石砌花园,也是一个十字路口。他们在这儿拐弯,拐向北行,再走一刻钟不到,就到了一个庄严肃穆的宫室门口。这宫室挺大,往左往右都看不到边。在正前方对着大道的,是一座大门,也是重楼挑檐,檐下挑着一排灯笼,映着正中一块朱红色的大匾:城主宫。
灵氏两老翻身下马,将马缰递给迎上来的侍者,顺口问道:“城主还在吗?”那侍者回道:“还在大厅,正等着两位长老呢。”
灵氏两老点点头,对赵云们招招手,当先向踏上大门口六级石阶。赵云等都跟在后面,十二护卫则转过马头,向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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