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雪峰之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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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山之高,怕是连东岳泰山,也是比不上的
从蜈蚣洞出来,穿过那一块他们曾激战蜈蚣王的大草坪,就来到峭壁脚下。这峭壁,人们根本不知道它有多高,只看到一朵朵白云,静静地飘浮在峭壁的半腰间。他们坐在马、虎背上,腾空而起的时候,只看到峭壁的白影,在眼前晃动。穿过白云,仙兽们又飞腾了一刻钟之久,才到了峭壁顶。这儿,长满了耐寒的乌拉草,却根本没有一棵树。往上看去,山顶还在更高处,那儿白茫茫一片。出生于冀州常山的赵云知道,那里一定是万年不化的冰雪。
可是,当他们向上攀登了一个时辰后,发现远处的冰雪世界,边缘上镶了一道灰白的边。走近了,那道边竟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嚎叫——狼群!
一想到这两个字,赵云的脸都白了!
这狼群,比赵云他们在三天前,刚出仙兽部落的时候,所斗的那群狼又有所不同。当他们来到狼群前三丈的时候,看到的是一横排高大健壮的雄狼;在这排灰色狼墙的正中,正对着他们的,是一头高达八尺,双耳金黄,深碧色眼珠,张着长长的狼嘴露出银白色狼牙的巨狼。在它的左右,各有两只低头俯耳,温顺地贴着它的稍小的母狼。这头巨狼仰着头,望着天,骄傲地面对着前面这几个人类。
这付姿态,激起了风临的反感,他低声对徐庶道:“这头狼,好傲慢啊!”
徐庶苦笑着道:“是啊,它当然可以傲慢。”他点点头,叹一口气,道:“不知道是我的运气好呢,还是运气差。你们走了五天没有见到一个王者,我刚醒来,就尽遇到王!这个,就是狼王了。”
风临和斩劫同时张大了嘴巴,但立即感到呼吸有一些困难,连忙闭上:“狼王?”
赵云脸色沉闷,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掂起了长枪。这当儿,他听到两个小孩呼气的声音,连忙提醒道:“这儿山形十分高。在高山上气息较弱,你们要注意,尽量少讲话,不然会有呼吸困难的。”
轻蝉接过去道:“可是许伯伯没有讲话,怎么也呼吸困难了呢?”
众人连忙去看许诸,见他脸色苍白,眉头紧皱。徐庶忙问:“老许?”
许诸勉力笑笑:“没有大事。我在三道村受了伤,这会儿伤口有点痛,你们放心,死不了。现在,要先闯过这群狼才行!我们上吧!”
徐庶点点头:“好。但我们要注意,不能久战。狼群势众,还有我们不知深浅的狼王在,我们要尽量速战速绝,能闯过去就行。上了山顶就没事了!”
斩劫接着道:“是的,上了山顶,一下山,情况一定就会不一样。山那边,应该是一个舒缓的平原,有十分多人家。”
徐庶点着头道:“我们三个,用‘花团锦簇’攻击,先打败狼王打开通道。孩子们紧跟着,不能掉队!冲过去后,老许到前面开路,我和老赵收队!记住,动作要快!”
赵云补充道:“冲过去后,孩子们一定要先准备火把。狼群怕火,它们要是追击我们就用火来反击,打退它们。”
众人都点点头。徐庶道:“好!走!”当先开路,向狼群行去。
走到离狼群还有一丈的时候,那狼王仰着头长长地嘶叫了一声,顿时狼群开始飞快地移动,从两翼包抄过来,不一会儿就把六个人装进了包围圈。
赵云举起长枪,许诸用手抹起了大刀,徐庶也打开了扇子,三双眼睛一齐望着前面,瞪着缓缓走过来的狼王和左右四头母狼。几个小孩却低下身子,在地上摆弄起了什么。
狼王走近到身前八尺,停住,仰天又要长啸,就在将啸未啸的当儿,人们都动了。
赵云的长啸响在了前头,长枪轮起舞了六圈,才呼啸着洒出去——春风浩荡梨花开!那一朵朵春之歌,划破了高山上凛冽的寒风,映起了正午炽热的烈阳,把四周化作了暖春。许诸用力抹过大刀,一片鲜红的火莲立即迎风绽放开来,犹如涅磐的火凤凰,高歌着,奔向生命的阻碍——狼王,要驱除它,毁灭它,让生之梦在这绝顶的高峰上展现!这就是第一绝杀——涅磐的火莲花!徐庶也挥起扇子,那墨一般,却又清白亮丽的梅花,誓要把自已化作那百花艳丽的春天——梅尽百花笑!让春的希望带着冬的隆情,去破灭狼王的野心,去开出生之路来!
三招一出,狼王就退了。这一退就是九尺!但是那四只母狼却逃不掉,被刀、枪、扇所摧毁,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再不能动了。
就在这时,四周的狼攻上来了!可不一会,却又退了下去。原来是三个小孩,把地上的乌拉草胡乱抓起来,划起火石点燃来,飞快地扔到狼群里,一下子驱散了狼群。而这些乌拉草似乎特别容易燃烧,不一会儿周围就围满了火焰,把一头头狼烧得双脚直跳。这样,在他们前进的路上,打开了一个硕大的口子。徐庶低吼一声:“冲!”人们跟着他,飞快地向山顶奔去,顷刻间就来到那退后九尺的狼王身前。三个老人又举起兵器,却见那狼王似乎无心作战,自动就避了开去,跑到人们身后去抢救那些被火逼得心急的狼群去了。

这一道关,却如此轻松就闯过来了。三个小孩不由得有些庆幸。但马上,他们就发现错了。
闯过狼群,前面就是雪地。现在是许诸打头,在雪地里飞奔向山顶,三个小孩紧紧地跟在后面。赵云和徐庶在队伍最后,一边跑一边回头顾望着狼王。
狼王迅速收集齐了狼群,它似已经是十分愤怒,一边狂啸着,一边带着狼群飞速追上来,不久便追到赵云身后七尺!它巨嘴一张,一颗狼牙喷出来,射向赵云的背后!赵云回眸看见,连忙回枪一档,那狼牙打在枪杆上,竟将赵云打得在雪地上滑退了三尺多,差点撞翻了走在前面的风临!赵云回身就是一枪“春风浩荡梨花开”,将狼王逼退了三步,再回头跟上。另两头狼也攻上来了,幸得徐庶挥扇挡住,随手在地上抓起一把干枯的乌拉草,一运劲,草团立即起了火,他用力扔了回去,把狼群又挡了一挡。
但他们跑了不过四五丈,狼群又攻了上来,于是赵徐二人再回头,挡住,跟上。这样,当许诸他们跑到山顶时,赵云和徐庶已经落下了将近一里路了。
而就是这一里路的差距,就出了大事!
这山顶十分荒凉,寒风在这儿不再是凛冽,而是把人的身子变成筛子,它在这无数的筛子眼里自由地出入着,把人身子从里到外变成一个冰窟!衣着本就不多的人们到了山顶上,冻得几乎就要晕过去。而就在这冰天雪地里,风临和斩劫却争相脱下衣服,去温暖轻蝉——她又咳嗽了。
地上,全是冰雪。纵横二三十丈宽的山脊上,只有一条小路,是一串冰封的脚印连接起来的路,也就是生之路!在路旁,也许是以前登山的人类留下来的,堆了一堆干枯的木棍。
寒风越刮越大,空中甚至还飘起了比小孩手掌还大的雪花!那些雪飘下来,只带着一丝丝魔气,消无声息地落到地上,不带一点痕迹就融入了原有的雪花之中。
冷得受不了的斩劫,顺手拾起一根木棍,点燃了,温暖起手来。风临和轻蝉见了,连忙从雪地里抱来木棍,不一会儿就在山顶燃起了一堆篝火。山顶稀薄的空气中,一下子升起了一股袅袅的,淡蓝色的烟柱。
许诸和孩子们都蹲在雪地里,借火堆短暂地温暖一下身子,准备下山了。
但是赵云和徐庶还没有跟上来。孩子们回头一看,在半里外的地方,赵徐二人正在恶斗狼王。原来,山势太高,温度太低,狼群也没有能跟上来,只有狼王在穷追不舍。赵徐二人下了决心,要消灭狼王,不让它再跟下去。所以,他们返身和狼王展开了剧斗。这狼王功力,却比他们任一个人都高,远攻就吐狼牙,每一粒都有千钧之力;近战就舞狼爪,声势汹汹。两只金黄色的耳朵还不时扇着,每扇一下就扇来一股凉风,沁人入骨。赵云和徐庶双战狼王,竟还占不到一丝便宜。
许诸见了,就要奔回去助战,被斩劫止住了:“我去。许师叔您负伤了,就在这儿休息,准备下山。我用火把助战,可以打退狼王。轻蝉妹妹也别去了,你身子不好。”
风临点点头:“好,我们去!”
斩劫却道:“不,你也别去。你在这儿照顾许师叔和轻蝉妹妹,我一个人去就行。”说罢,他一只手拿起两三根火棍,不等许诸点头,就奔了回去,到赵徐二人身后,把手中的火把扔向狼王。这一招真灵!原来这狼王也是怕火的,一见火棍扔来就躲。趁此机会,赵云徐庶一起攻击,不一会就击中了狼王两扇一枪。狼王心知无法取胜,悲啸一声,仓皇逃窜了。但毕竟是狼王,逃窜的速度快得无与伦比,顷刻间就无影无踪了。
赵徐二人收回兵器,与斩劫说笑两句,往山顶走来。
但是,他们看到的,是火堆已灭,许诸躺在地上,而风临已经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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