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追忆七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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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劫向赵云讲述了自己与风临灵芫共斗黑魔的经过,讲到得意处,不由得笑起来
赵云却没有笑。听完斩劫稍有些夸张的述说,他沉静地道:“别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你要知道,黑魔的实力其实并没有使出来。从你所说的,大战最后,黑魔被你们三少年合击,又被茜儿的‘绝智迷人眼’蒙住了心智,却仍可以强运‘魔天黑地’,击败你们四人,又从灵城主他们的重重包围中救走四魔!这份功力,就是灵城主,也可能比不上的。你们三个小孩子,功力加起来还比不过一个金衣长老,比起黑魔,那是差距太远了!”
斩劫不服气:“那我们怎么击败了黑魔呢?大战开始的时候,我们十一个少年不是也把黑魔困了一个多时辰吗!”
赵云截道:“那是由于三点!一是你们的配合,牵制了黑魔的大部分实力。论单打独斗,你们谁也接不下黑魔的一成功力!但由于你们配合密切,使黑魔连一成功力都没有发出来过!二是士气。你能独身冲过四大魔头的阻拦,刺到黑魔,就是因为看到我倒下而激发出的怒气!你们三少年能打败黑魔,也是靠一往无前的士气!”
他稍息一口气,又道:“第三是黑魔的轻敌。今天他遇到你们几个少年,本以为轻而易举,却不料你们也还有点实力,当然就处处受制了。”
他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帐顶,缓缓地又道:“所以,战斗中不是实力大就可以取胜的。三十年前,我随先帝刘备的大军抗曹,我们只有三万人,而曹军却有八十一万!差距十分大,可是在赤壁一战,我们三万人就硬凭计谋、士气,打败了曹军的八十一万!战争史上,以少胜多的例子太多了!你要记住:战斗不能只靠实力,要靠计谋和士气!”
斩劫重重地点点头,记下了。
赵云又道:“我们到东圣大陆,已经有七年的时光了。但你还记得,七年前我们刚踏上东圣大陆的时候,我们经历过的那些大战吗?那时候,就是一个小小的兽族狼群,就已经让我们手忙脚乱!何况,今天面对的是魔界的主力军团呢!”他眼望着床顶,又开始回想起七年前的风风雨雨!
斩劫没有说话,因为他的思绪,也回到了七年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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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正是他们踏上东圣大陆后的第二天下午,他们刚被仙兽部落的飞马们,送出森林,踏上了埃里荒原的土地。当然,他们当时是不知道埃里荒原这个名字的。
飞出仙兽部落,那是在那一天的巳时初,踏上路途,他们行行复行行,到日头偏到正前方山下遥远的天际的时候,他们终于翻过了高山。
山这边没有多少大树,一路上全是小草,因此下山的路快了许多。三个小孩一路欢歌,不一会儿就来到山脚的平地上。
这又是一块草坪,稀稀疏疏的几棵树上还结着些果子,草地的边上也是小河,野花盛开,就如回到了仙兽部落的小河边。可是,赵云却觉察到一种强烈的危险!
天已经黑了。一天的路赶下来,任赵云内力深厚,也感到一阵阵劳累,这才想起自己毕竟是七十五岁的老人了。篝火燃起来的时候,他不禁道:“真累啊,还真是老了。”
背着徐庶的许诸也不好过:“是啊,我都六十三了——真累!”
只有三个小孩,在刚坐下来的时候,一个个连动也动不了,现在却又一起嬉戏起来——徐轻蝉在比划的一些招式,两个小男孩专注地看着。
那危险的感觉又出现在赵云心中。他朝四方看看,什么情况也没有。但心却是不能平静。心念一动,他忽道:“老许,我看,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到有人的地方。这儿,”他看看漆黑的夜空:“处处都有危险,所以我看,我们应当教孩子们学武。”
许诸向着火,微胖的脸上神色凝重:“是啊。应该教他们习武。要不,我们把几个孩子收来当徒弟吧?”
这话说到了赵云心里,一下子把那神秘的危险感觉也冲没了。于是,他大声召唤三个孩子,来到了身边。
风临眨着眼睛听完两个老人想收他们为徒的事,一下子高兴得跳起来:“太好了,我可以学武了!”
许诸慈爱地看着风临,摸摸他的头顶。他就喜欢这刚健的孩子。赵云也含笑看着风临,转头对许诸道:“老许啊,这风临资质上佳,就让他给你当徒弟吧?”
许诸笑了:“好!就请老将军作个证见吧。”忽地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唉!我自己的儿子许议,还没能学会我这七品莲花刀呢……”

赵云诧道:“你的儿子,还没学会七品莲花刀?”
“是,他资质有限,练到二品就练不上去了。真是惭愧!”许诸赦然笑了。
“这有什么。”赵云道:“我两个儿子,所学的枪术加起来,还不到我的百分之一。孩子资质不行,那有什么办法。”他看看风临:“这孩子资质这么好,你好好教,兴许还可以练成你的第七品莲花,比你还高呢!”
许诸又高兴了:“是啊,这也是我的期望啊!”
赵云拉过风临,让他恭恭敬敬地向许诸叩了三个头,行了拜师大礼。许诸高兴得一个劲叫好。回过头,赵云又把斩劫叫到身边:“你想学武吗?”
斩劫十分乖巧:“想,请师傅收我为徒!”也照模照样地叩了三个头,行完大礼。
拜完师,赵许二人便开始传授武艺,轻蝉却蹲在徐庶身边,低着头,不说话。
这下,风临、斩劫都无心学武了。几人围过来,赵云道:“小蝉儿,怎么了?你也想拜师吗?”
轻蝉抬起头,红着眼睛:“不,我爹爹在教我。可是赵爷爷,爹爹为什么还不醒啊?他不饿吗?”
赵云沉默一会,看看徐庶:“小蝉儿,你放心吧,你爹爹一定会醒过来,教你梅花扇的。”
风临也道:“是啊,小黑虎不是说了吗,徐伯伯一定会醒的。轻蝉妹妹,你别难过,啊!”
轻蝉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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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升起有一两丈高了。
清幽的月光下,篝火在熊熊地燃烧。草地上弥漫着的烤鱼的香气还没有消散,吃剩的野果仍堆在火堆旁边。徐庶静静地躺在火堆旁,双手平放在衣袂飘带上。忽然间,手指动了一下。
但可惜的,没有人看到徐庶这轻轻抖动一下的手指。
火堆燃得正烈,焰光冲起来足有三尺来高,照得周围一片明亮。在离火堆一丈来远的地方,赵云在向斩劫讲述着“雪舞梨花枪”的来历。
“我师傅是铁枪老人,他的来历,无人知晓。我作为他唯一的弟子,也只是知道,他就生活在常山深处,一个不知名的洞里。”赵云缓缓地说着,双手逡巡着那冷峻的金枪,“这柄枪,原来埋藏在朝歌古墓里,那年,我奉师命去探墓,用一柄桃木枪,打开一十八道机关,从一个华丽的锦盒里找到了它。现在,它都陪了我六十年了!”
斩劫看着枪:“它真长啊!”
赵云愕然。
火堆的另一边,许诸在教风临刀法:“七品莲花刀,传自西域,出自慈航道人乘七品莲花渡过苦海的传说。据说,慈航道人自西海东渡,采莲为舟,飘洋过海到东土,其莲分为七色,即是紫、青、金、墨、绿、白、赤。这就是七品莲花刀。这刀法,讲究的是以气运刀,先修正义,再炼正气。胸中有正气,发之于外,以手写心,以刀舒气,便成一品。刀,不是专用什么样的刀,无论是钢刀、木刀,不管是宝刀还是砍柴刀,只要胸怀大气,所到之处,便成七色,便是七品莲花刀。所以,这七品颜色,不是由刀本身发出来的,而是使刀人心中的正气所发出的。刀锋、刀刃,也只是外相,不是七品莲花刀的实体,真正的实体,也是人!。”他喘一口气,右手使刀,七星宝刀平平挥出,又道:“大凡刀法之中,所运用的不外乎刀刃、刀锋、刀气、刀意这几种杀法。天下刀王关公关云长,青龙刀重在刀意,把刀法的古朴简约发挥到极致,所以天下无敌。我门中的七品莲花刀,是刀意与刀气并重,意在刀先。”他运力,挥刀,刃锋上顿有千百朵紫莲冒出,风临一下子看得呆了。许诸却又道:“你看这一片紫光,足可以杀人于百丈之外。但是初练此刀的人,是不能挥出这一大片紫莲的。因为,气劲有高低,气越足,刀中所发出的莲花就越多。所以,欲练此刀者,必先炼气。”
忽地,一道金光闪过。许诸笑道:“你赵爷爷的金枪……”话音未落,已听赵云叫道:“快快退回火边!”许诸愕然,尚未反应,一道厉光袭来!许诸大怒,挥刀便是一招“紫莲花开”扫了过去。只听一声凄厉的狼嚎,地上掉下了一颗亮晶晶的——狼牙!
许诸大惊,反手一拉风临,如惊鸿般,一下子退回到了火堆边。这才发现,月光正在当顶,赵云把斩劫和轻蝉拉在怀中,背靠着火堆,白须怒张,双手紧端着金枪。再看看,连轻蝉,也把一柄长不逾尺的银白色的小扇子打了开来,横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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