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4、 祭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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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过完年还来么?"邓婵也算是我到这里来后结识的第一位朋友,虽然说不上很熟,但至少她能陪我说说话。
总觉得,在以前的阴丽华身上必然发生过某些事,以至于她被我取代后,所有人非但不以为忤,居然还表现得像是喜闻乐见似的。
"不一定。也许……"她哀伤地闭上眼,脸上是深刻的痛楚,"也许……"
远处传来阵阵凌乱的马蹄声,邓婵挽着我的手,两人同时转身侧目。中门大开,两匹白驹由远驰近,竞相角逐。马驹上分别驮着一名华服少年,众多扈从紧随其后,不敢有丝毫懈怠。一行人经中门后左转,转瞬没了踪影。
我眯着眼看了一会儿,好奇地问:"他们是谁?"
能在阴家内宅肆意驰骋的人,应该不会是普通角色吧。
"那是你的弟弟,兴儿和就儿。"邓婵收回目光,担忧地看向我,"丽华,我真放心不下,你的病……"
"那你嫁我大哥,做我嫂嫂,照顾我一辈子,岂不是两全其美?"我笑嘻嘻地开她玩笑。
她赧颜一笑,笑容透着尴尬:"丽华,你忘了,你已经有大嫂了。"
寒风卷着地上未及扫尽的残雪,带来一股彻骨的冷意。望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少女,脸上流露出的哀伤与失落,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没来由地被揪紧了。
4、祭祖
元日,又称元旦、正旦、朔旦、正朔、正朝、元会……形形色色的叫法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让我一时有点缓不过劲。
除夕这日,天色才刚擦黑,初来乍到的我竟有幸见识了一场别开生面的仪式--逐傩。
原本"我"体弱气虚,胭脂奉命在房里陪我早早安歇,可是我一听窗外飘来的震天锣鼓齐鸣,哪还按捺得住。
胭脂是个奴婢,我说往东她不敢往西,于是我强行出了门,瞧了好一场热闹。
所谓的傩舞,最初给我的观感是类似非洲野人跳的那种驱魔舞,印象最深的就是电视上常播的纪录片,一堆黑人手举长矛围着篝火抽风似的跳跃。
不得不承认,刹那间看到如此相似的一幕,我的心情万分地激动与震撼,因为虽然来的时间不长,可是这里的人给我的感觉都是斯斯文文、彬彬有礼,做事特别温吞,很难想象这么斯文古典的人抽风似的跳驱魔舞。

我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遇上不明白的,不容易憋肚子里,更何况我正处于"失忆"中,便顺理成章地以遗忘为由,抓着胭脂问东问西。
她讲话条理也不是很分明,我问了老半天,才弄明白了个大概。
这是一种傩舞,这里的风俗是在除夕夜里举行逐傩仪式,为的是驱鬼逐疫。
从身高体形上判断,那些跳傩舞的人清一色的是小孩子,为首领舞之人穿玄黑色上衣,朱红色下裳,头上罩了一张面具,狰狞可怖。我匆匆一瞥,火光映照下,面具上明晃晃地瞪着金光闪闪的四只大眼睛,不由得心里一阵发毛,急忙把目光移开。
"姑娘,那是方相……"
领舞的名曰方相。我依着胭脂所指看下去,见那方相掌蒙熊皮,一手持矛,一手持盾,身后跟随着十二个孩子,也是头蒙面具。我不敢再去直视那些面具,只见这些孩子手持长矛,分四面八方做冲刺状。
我看得津津有味,这些孩子腾挪跳跃,舞姿矫健,透着一股原始的野性美。
除了这十三名在场中跳傩的孩子外,周围还有一大群十多岁的小孩子,发顶包着红色帻巾,手持火把,起哄似的一齐呐喊:"甲作食歹凶,胇胃食虎,雄伯食魅,腾简食不祥,揽诸食咎,伯奇食梦,强梁祖明共食磔死寄生,委随食观,错断食巨,穷奇腾根共食蛊……"
我完全听不明白,忙问胭脂,胭脂小声道:"这说的是十二神将……"
我连听数遍,总算记住了,一共十二个--甲作、胇胃、雄伯、腾简、揽诸、伯奇、强梁、祖明、委随、错断、穷奇、腾根。神将的名字不但奇怪还拗口,这个架空的时代还真是有趣,搞出的花样都透着稀奇古怪。有时候感觉这里的风俗文化很古典雅致,有时候又觉得十分古朴原始,处处充满了神秘与矛盾,跟我在电视上看过的任何古装片都靠不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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