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离间(苦肉计重布连环,离间法巧分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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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肉计重布连环,离间法巧分敌我。
三月初十,皇太后诏将初选之日定于三月十五、十六两日。初选的形式定为才能比试,从中选出五嫔五妃。另择优者两名进入二十五日的殿选,再由皇上、皇太后、宗正大人选出国后。
细说起来这场比试分为两天四场,十五日比乐,比舞,十六日比文,比智。“乐”即是乐器,“舞”即是歌舞。具体演奏什么乐器,表演什么舞蹈都由各家小姐自己选择。基本上这些日子大家伙儿忙的就是这两项的比试,因为十六日的两项比试就算事先准备了也无济于事。“文”比诗赋,由皇上、皇后各出一题。“智”比棋奕,以输赢定论。
各家的小姐们都抓紧时间各自埋头苦练,人人都想着要出奇招揽得圣颜一眷。但是本来极为嚣张的司徒娇娇此时却躺在床上,伺候司徒娇娇的宫女月儿今日一早就报李和瑞司徒娇娇忽然生了病。李和瑞交了御医去看,果不其然司徒娇娇发烧卧病在床,浑身都长满了红疹。
“太医,司徒小姐这得的是什么病啊?”李和瑞心下担心是什么坏病会传染他人。早些时候就已经让和司徒娇娇住一个屋的另外一名小姐搬了别处。丫头们个个都不敢近身,只有鸽子在司徒娇娇床前伺候。
“不碍事。应该是沾了些花草的毒性,起了些痒疹。服几贴药,擦几日药膏,就没事了。并不会传染,只是千万不要使劲抓挠,免得留下疤痕。”
“那怎么还发烧昏迷不醒?”宫女鸽子在一旁搭腔。
太医把脉时实在没有察觉出有什么不妥的,但也胡乱一说。“可能是司徒小姐不慎着了凉,没什么大问题。”
司徒娇娇听了这些话像是一点也不惊讶或者说是觉得太医说的与她无关,始终闭着眼睛不睁开。她这病半真半假。怎么说呢?这浑身的疹子是真的假不了,这是这病的来头就有的说了。不过这说头暂且不说,先说说此时进门的人物吧。
此时进司徒娇娇所住的厢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上刘若凛。他此刻焦急的神情在众人眼里不亚于当日悬鼠事件时的模样。众家小姐依旧是站在院子里,未有传唤不敢近身。但是眼见终日思盼的人就在眼前,心中难免不起波澜。
司徒娇娇也知道凛王来了,但是现下自己正是装病的时候,不能动。刘若凛屏退了屋子里的其他人,并叫李和瑞关上房门。自己却坐在床边往司徒娇娇的脸上涂抹药膏。
院子里的小姐们见里面的人都出来了,但是唯独不见凛王,还紧闭了房门。底下便有三三两两的议论。
“皇上怎么还不出来?”
“皇上怎么这么关心司徒家的?”
“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人啊?”
“上次皇上在余家小姐屋里只门口踏了一步,今天都进去闭门不出。”
来到院子里的鸽子又为众人解惑:“小姐们的的云牒都是皇太后印,内务府送递。我们司徒小姐家的云牒上印的可是玉玺,还是皇上亲自送去的。你们自个儿想吧。”说完便走了。
“这不是余碧涣屋里的宫女吗?怎么又伺候司徒娇娇了?”
“现而今,连宫女都是嗅着哪里香就往哪儿奔的,你不知道?”
“不是说张家小姐肯定入选么?连宫外的童谣都这么唱。”
“谁又能猜得透圣上的心思呢?”
张思思听着身后的议论不以为然,现在凤印已经是她囊中之物,管别人做什么,说什么。不过她倒是发现余碧涣没有出现在院子里,心想这余家小姐倒也是超脱世俗的人,竟不为所动。难道真是觉得自己被司徒娇娇争了宠没脸出现在众人眼前?
现在的局势已经很明显了,司徒娇娇和张思思两个是众人眼中最有机会成为皇后的人选,张思思的胜算更高。但是现在皇上亲自给司徒娇娇上药,使得躺在床上装昏迷的司徒娇娇本人更是起了争胜的决心。她看着英俊的刘若凛真想坐起来就扑上去咬一口。但是自己这是装病,弄不好盖个欺君之罪,还是躺着享受好了。
刘若凛走后,司徒娇娇叫来了鸽子。“鸽子,没想到你说的法子果然有用。桌上有只玉钗,算是赏你的。日后跟着我绝不会亏待你。”
鸽子笑盈盈地福身:“谢司徒小姐赏。鸽子这下要去东厢看看,要不免不了挨骂的。司徒小姐要是有什么用得着鸽子的地方只管呼应就是。”
“好。你去吧。”
司徒娇娇看着鸽子离去的背影回想起两日前的早上。早上一推门就见着一个小宫女跪在东厢房门前。膝盖正跪在一些碎玉上,都被割破了流出血来。那小宫女还一直在苦苦哀求。“余小姐,是奴婢错了。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这是怎么了?”司徒娇娇问旁边的人。

“早上,这个叫鸽子的宫女好像是摔碎了一个玉镯子。余家小姐就让她自己把玉渣子铺在门口跪着。这都大半个时辰了。”
“没想到这余家小姐这么大脾气。”
司徒娇娇见到那个叫鸽子的宫女一直哭着:“小姐,玉镯子我一定陪给你。求你饶了奴婢吧。”
东厢正门大敞着,余碧涣坐在正对着门的桌旁。一脸氤氲:“陪?你怎么陪?平时一些小事看你做的不顺眼也就算了,你自己说我可有说过你半句?现在是不是看我是软柿子好欺负?连你这贱人也敢来糟毁我的东西。这玉镯子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遗物,你怎么陪?”
那宫女不知如何回答,只还是呜呜咽咽地哭。司徒娇娇听出来余碧涣好像是在指桑骂槐,心里极为不舒坦。遂就上前对鸽子说:“起来。不就是一个破玩意么?本小姐帮你赔了。”
鸽子自是不敢起身。余碧涣走出门来:“哟。司徒小姐怎么也对小丫头这般照顾,不是从来就说丫头贱么?我教训自己的丫头,干你什么事?”
司徒娇娇一听余碧涣拿自己当日骂秀儿的话回敬自己,心里更是冒火。这闲事她就是管定了。“这是在宫里,所有的宫人都归内务府统管。不论大小事都要等李总管到了再见分晓。你这是坏了宫里的规矩,我当然要管。”
“得。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现大家都一样,保不准谁以后比谁高一阶。说话还是留点余地的好。”余碧涣句句话出口都意在激怒司徒娇娇,一改以往默默地态度。说完又对着鸽子说:“罢了,既然有人帮着你,你就起来吧。你可得好好地谢谢司徒小姐。以后我不叫你,你别进我的房。”
这事就算这么了了。夜里,鸽子悄悄地一个人来到司徒娇娇独自练琴的地方。一进门儿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多谢司徒小姐日里救命之恩。要不是小姐奴婢这会儿许是已经埋了。”
司徒娇娇很无所谓地说:“我不是救你,只是看她不顺眼。”
“奴婢知道。奴婢现在宫中无依无靠,希望能够得司徒小姐照拂。”鸽子说的极为诚恳。
“哼哼。”司徒娇娇一声轻笑,“要我照拂你?谁来照拂我啊?”
鸽子凑近司徒娇娇身前:“小姐。在这深宫里,还是有个伴的好。奴婢已经在宫中待了两年,不是奴婢吹牛,很多事情比小姐知道的更多。若是小姐不嫌弃,奴婢愿意为您鞍前马后。”
“你凭什么帮我?”司徒娇娇对这宫女提出的意见很是诧异。
“实话说,放眼丽华苑里的小姐们,奴婢认为唯小姐之天姿国色能登凤台。只要小姐能答应奴婢,他日得到皇上恩宠时能帮奴婢出今日这一口恶气,奴婢为小姐做牛做马也绝无怨言。”鸽子又跪在司徒娇娇面前。
原来这小宫女是今日受了余碧涣的气,来找她做靠山,将来以报今日之仇。司徒娇娇又想一个小丫头有什么能耐:“您一个小宫女,能有多大用处。”
“今日我便个小姐出一个主意。管保一日见效。”鸽子给司徒娇娇奉上一个红色的小绣袋。
“这是什么?”司徒娇娇打开一看。红色的绣袋里面装着一整袋粉末状的东西。司徒娇娇不解。
“奴婢给小姐出的注意就是装病。这是洋绣球花的花粉,小姐将其倒进沐浴的水中。第二日身上便会长红疹,不过不用担心,几日便好。其余的,你就交给奴婢来做,我保您能先其他小姐见到圣颜。”鸽子其实心里在打鼓,她说的这些话其实都是找本宣科,生怕出半点纰漏。“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害我?”司徒娇娇捻起一小撮花粉在指间一搓,又闻了闻。
“小姐与我都有共同的敌人,虽然目的不一样。单就凭小姐今天救我一命,我也会帮小姐的。请小姐信我!”
“让我考虑一下。”
“初选马上就到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鸽子终于说完了最后一句,手头一把冷汗。
秀儿猜得果真没错,依司徒娇娇的性子怎么能抵抗的了这么大的诱惑。第二天司徒娇娇就按捺不住,找到鸽子寻求合作。鸽子一口应承下来,只叫她放心使用花粉。
这便有了今日丽华苑里的一出装病。这病闹得好啊,连皇上都来亲探,还亲自敷药。哪家小姐看到了不眼羡的?眼羡一到心里就又生了嫉妒。这下众人眼里不仅有了张思思,更有了司徒娇娇。大家都认为几天后的比试定是这两者能入殿选,一有时间就去这两家“讨饶”。这两姐妹之间也开始渐渐疏远。谁又想得到秀儿正在帮助余碧涣紧锣密鼓地准备着?
鸽子早就在前一天夜里已经将白色的锦囊交给李和瑞,再由李和瑞呈交了刘若凛。这白色锦囊里到底又有什么说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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