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断箭(两截断箭成祸事,染血红刃泣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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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截断箭成祸事,染血红刃泣冤魂。
“出去,出去。你们都不要烦我。”余碧涣对着送早饭来的俩个丫头大发脾气。
“你们先下去吧。”秀儿接过小丫头手里的托盘,朝着门内轻声喊到:“涣儿,吃点东西吧。你昨日晚饭也没有吃呢?”
“不吃,不吃。”余碧涣赖在床上把被子裹得紧紧地,只露出一双眼睛无神地望着床上的帷帐。
“涣儿,再不开门我可就去叫老爷来了。”
余碧涣无可奈何的走去开了门,转身又回到床上头朝里裹紧了棉被。秀儿把托盘放到余碧涣床前的一张凳上,自己坐在床沿去拉余碧涣的被子。“涣儿,快起来。姐姐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
“不吃。”
“还为昨天的事儿生气呢?一片红叶罢了,就当是扔了。改天再去摘不就好了。”
“姐姐说的轻巧。我费了多大的劲儿啊。”
“也许燕升根本不知道红叶的意义呢。”
余碧涣转过身来,眼里噙着泪水:“就算他不知道好了,好歹我那般郑重的赠予他,可是他就是随意一丢的样子送给了别人。再看他跟逸云馆的草儿那般熟络,肯定是经常出没秦楼楚馆。原来燕升哥哥和把些纨绔子弟也没什么区别。”
“好了,好了。涣儿别理他就是了。”秀儿一下就把余碧涣从床上拉起来,又端了一碗莲子羹在余碧涣鼻子前面。“罗,莲子羹。快祭祭你的五脏庙吧。”
余碧涣懒洋洋提了勺子拔弄了一下碗里的莲子,就推开来。“不想吃,没胃口。”
“快吃了,生气也要有力气啊。”秀儿用勺子盛了一勺羹送到余碧涣嘴边。
“那就姐姐喂我吃。”余碧涣咬住勺子美美的吃了一口。
秀儿把勺子拿回来佯装自己要喝:“干脆我帮你吃好了。”余碧涣只好接过碗自己慢慢喝。
“姐姐今天气色这么好,是不是有好事?”
秀儿知道这余碧涣指的什么,又拿了个馒头塞到她嘴里,先堵住再说:“哪有什么事?你快吃吧!”
余碧涣咬了一口馒头,脸上一副很认真的表情:“哥哥昨日让涣儿一定要给他带片红叶回来,没送给姐姐么?”
这涣儿啊,知道就好了,干嘛非要说出来。秀儿一脸的尴尬,连耳根都烧红了。
“姐姐,到底收了没有?”
“嗯。”秀儿经不住余碧涣左拉右摇,嘴角浅浅一笑,轻声应了。
“我就知道姐姐肯定会收的,姐姐要好好保管哦。”余碧涣又想起萧燕升,“哼!我先吃饱了再去找姓萧的算账。”
秀儿从余碧涣屋里出来,就想念起余庭烨来。早上换药的时候才见过,可是这时候被余碧涣提起来,想起昨夜赠她红叶之人,心中想见他想得厉害。但在这余府里,她毕竟只是个伺候余碧涣的丫头,总不能一天到晚呆在公子房里。若是让爱嚼舌根的的人见了,还指不定背地里怎么说摆秀儿呢。自己昨夜竟然不加思量收下红叶,这情路今后如何走的下去?
秀儿正在边走边想,没注意到余庭烨正迎面走来。
“小丫头,想什么呢?”余庭烨挡在秀儿前面,高声喊道。他故意吓得秀儿刚好撞进他的胸膛。
“没想什么?”秀儿一把推开余庭烨。
“还说没想什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是想涣儿和燕升。涣儿还在闹脾气呢。”秀儿随便乱说了一句,不愿真把她刚才想的事告诉余庭烨。
“燕升和涣儿都是小孩子脾气,一会儿就好了,你就别管了。燕升这些日子因为萧家的事儿恼得很,许是没心思理涣儿。”
秀儿也纳闷儿为何昨日萧燕升老是沉着脸:“萧家怎么了?”
“你也知道萧家是将门世家,三代戎旅。前些日子,就因为猎场遇刺的事儿,秦丞相逼萧老太尉交出了兵符。”
“为什么?干萧家什么事儿?”
“说是在箭柄上都刻有“草肃”二字,那是萧家的标记。为了避嫌,萧老太尉以兵权作保。”
“我怎么没看见箭上有字啊?”秀儿寻思着当日那箭自己也曾细细看过,也没见着箭柄上有什么记号。
“许是你没看见吧。”余庭烨被秀儿问得有些不耐烦了,“这些事啊,你知道的越少越好。涣儿的事也让她自己去处理吧。”
“我不管她,我还能干嘛?”
余庭烨把秀儿手贴在他胸口:“也关心关心我啊。”
秀儿看着余庭烨一副既可爱又可恨的样子,抽回手的空挡朝他胸口一锤。
“哎哟。”
“呀,怎么样?痛不痛?”秀儿一时忘了余庭烨还有伤在身,看着余庭烨忍着痛的模样,心里一泛酸,“还是回屋里歇着,别到处乱跑了。”
“遵命。”
秀儿送了余庭烨回房,正好老太医等在屋里。皇上对余庭烨的伤势也极为关心,老太医每三天就来余府巡诊一次。
“余大人伤势已经大好。再按那老先生开的药方多服数日,大人就能上朝了。”老太医说完就准备离开。
秀儿忙起身送老太医出府,走在路上秀儿忽然想起余庭烨说的箭上标记,便向老太医求证:“太医大人,奴婢有一事想要向大人求证。”“姑娘请说?”
“太医大人验毒当日可有见得箭上有何标记?”
老太医回忆了一会儿:“标记?这老夫倒是没看见。”
“大人是没看见还是没注意。”
“老夫当日为着验毒仔细看了那箭,确实没有看见有任何标记。不过当日老夫拿的箭是两截断箭。
“断箭?那箭现在在哪儿?”秀儿有些急切的想证实自己并没有看错。
“老夫想试着做出新的解药,当日便带回药庐了。”
“大人能否下次将断箭一并带来余府?”虽然老太医纳闷儿一个小丫头干嘛对一只断箭这么有兴趣,但还是点头答应了。反正是从余庭烨身上拔下来的,改日来还了便是。

秀儿将自己的看法与老太医的话一并说给了余庭烨,余庭烨只记得当日有三支箭向他射来,一支射中了马,一支被他用手抓住,一支射入他的胸膛。心里思度着待老太医下次到府,查清楚了再告诉萧燕升和皇上。
老太医一回到自己的药庐就傻了眼,整个药庐被弄得乱七八糟。他平日里最心疼的药草被人连根拔起踩烂,药钵,药瓶全部被人砸碎,医药典籍都散落在地上。这些可都是他毕生的心血……
“是谁?到底是谁毁我药庐?”老太医跪在地上,抓着一把瓷片的双手气得剧烈的颤抖。
三个蒙面的黑衣人从屋内闪身出来,其中一个身前挟制着一瑟瑟发抖的白发老妪。老太医见状,站起身来,对着三个黑衣人怒吼:“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快放了我夫人。”
“大人莫慌,小的们只是奉命来取一样东西。只要大人交出一支箭,夫人定是安然无恙。”
“什么箭?”
“大人当日从余府取走的箭。”黑衣人拿着刀在太医夫人的脖子上印出一道血痕。
“不要。”老太医忙在屋子里东摸西找,终于在一堆破瓷片中找到那支断箭。他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把断箭交到左边那个黑衣人的手里。
“怎么只有一截?”
“当日余家公子被送回来时,我只看到一半。”老太医跪在地上求黑衣人,“箭我给你了,放了我夫人吧。”
“好。”黑衣人拿着刀的手猛地用力一抽,被挟持的老妪眼里满是惊恐地应声倒在老太医身前,身下晕开一滩血水。
“你们……”老太医望着眼前的一幕,愤愤地站起来冲向拿刀的黑衣人。那黑衣人后退一步,猛地一刀刺向老太医腹中。时间听了下来,一股鲜红慢慢地从老太医的嘴角流出。黑衣人拔出带血的刀,老太医紧握着拳头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走。”三个邪恶的身影纵身一跃,消失在夜幕之中……
次日余府,萧燕升来看望余庭烨,也告诉他今日辰时发现老太医夫妇在家中遭人杀害的事。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一旁的秀儿听了忍不住发问,昨日见着老太医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被人杀害。
“这些人手段残忍,你是没看见老太医夫妇的死状,真是惨不忍睹。”萧燕升握紧了拳头。。
“据我所知,老太医一向安守本分,悬壶济世,并无与人结怨。到底是谁偏要置他于死地呢?”
“皇上命我追查此案。我见老太医所住的药芦也被人翻得乱七八糟,来人好像不是单单来杀人,似乎是为了寻什么东西。”
秀儿在一旁紧张起来:“寻东西?”
“恩,屋里每一处地方都被翻遍了。”
“萧公子去时可有好好的查看药芦?可曾见两截断箭?”秀儿心里有了猜测,但又不敢直接说出来。余庭烨听得秀儿问起断箭之事,也有了思量。莫不是因为寻箭。
萧燕升被秀儿问得满腹狐疑:“查了啊,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断箭?那倒没见着。”
秀儿看了一眼余庭烨,余庭烨微微地点点头。秀儿接下去就告诉了萧燕升她昨日与老太医的对话。
“老太医真的没见着箭上有“草肃”标记?”萧燕升激动的拉着秀儿问。
“嗯,昨日他老人家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说那箭他仔细看过,并未见任何标记。”秀儿的手被萧燕升捏的有些痛了,很委屈地看了看余庭烨。
“这么说,那些人是来找断箭的。那……杀害老太医的人就是嫁祸萧家的人。嫁祸萧家的人……一定是秦老贼……”萧燕升自己自言自语地得出结论,正欲冲出门去。
秀儿忙拉住萧燕升:“萧公子,别急。”
“萧燕升。你给我回来。”余庭烨高声喝止,“你什么时候能够改改你这脾气,事情急不来的。你又不是江湖上的侠客盗贼,你是堂堂将军府的二公子。怎么能如此冲动?”
秀儿听得有些迷迷糊糊,猜测这萧燕升口中的秦老贼估计就是当日来御史府跟老爷做交易的秦丞相。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给萧燕沏了一碗茶给他压压火。
待萧燕升回去了,秀儿在余庭烨房中忙着收拾,装作随口问问的样子:“庭烨,燕升说的秦老贼是何许人?为什么燕升一提到他就火冒三丈?”
“当朝丞相秦安国,他的女儿就是现今的皇太后。秦安国一直是包藏祸心,先皇驾崩时,他就想扶三皇子登上皇位,他是皇太后的亲生皇子。”
“那现在的皇上不是皇太后亲生的?”
“嗯,皇上是先帝的前皇后梅氏所生。皇上,小时候被贬居皇陵,在继承皇位之前从来没有进过皇宫,就连先皇也没有见过他一面。但是先帝为了保皇上登基,命余家和萧家暗中护佑。可以说,余家和萧家和秦氏水火不容,所以经常借着机会就互相打压。”
“哦,原来如此。”秀儿装模作样地点了下头,继续擦着桌子。
“你问这么多干嘛啊?不是说了知道的越少越好吗?”余庭烨不想让秀儿牵扯到这些事情,她只要陪在他身边就好了。余庭烨抢过秀儿手中的擦桌布:“以后这些事儿你也不要做了,让丫头们去收拾就好。”
秀儿笑着看着余庭烨的脸:“我不就是丫头么?你把我的活儿都给了别人,想让我闲死啊?”
余庭烨把秀儿搂进怀里:“你是丫头,可是只属于我。你的活儿就是陪着我。”
秀儿听得心里甜丝丝的,倚在余庭烨胸前倾听着两人平稳的心跳,心中暗暗回应:就这么陪着你好了,就这么靠着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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