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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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喜欢过度潮湿的台湾,剑眉因为细细雨丝而皱紧。
若非他的哥哥想要为父报仇,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他想劝哥哥放弃,但似乎是白来了,个性强硬的捷克根本不听他的话。
三兄弟对父亲都存著复杂的情绪,既像敌人又像朋友,听到父亲去世的消息,他却平静如常,因为父子关系到後来,变成陌生人。其实在三个中最没感觉的就是自己。不爱不恨,所以他告诉捷克,人死不能复生,但捷克却执意复仇,只因为他以牙还牙的个性。
所以,他离开了。。。。。。
但在准备离去的时候,石墙边突兀的声响划破了宁静,他抬眼,看见一个美丽的人正在墙边叹墙角兼爬墙?!
晚上十一点,这麽早就有宵小想闯进天家?
他静静看著美丽的男子,在那边自言自语,看上去很想进去,那为什麽不进去呢?突然觉得他应该出点声音提醒他,还有别人在。
「哼嗯。」他清清喉咙,马上得到墙上男人的注意。
他惊呼一声,同时慌张的想逃,下场是身子失去重心,往墙下摔。。。。。。
他直觉的伸手接住他,幸好,他虽然是男子,但是比一般的要轻好多,(其实是自己太强了)他的手没被压断。
「小心点,墙很高,摔断脖子算你活该。」把男孩放下,他马上退开。
「谢.....谢谢。。。。。。」偷偷想进去的修伯仁,怕被深夜打扰人家,只能偷偷从墙边溜进去,然後照原路回来,只是没想到回程会有人拦截。
(其实是他想见天威啦,只是又找不到理由,唉,可怜的孩子。不过不要嫌弃他的蠢,其实是有原因的,见看《龙言》就知道了)
「你是。。。。。。」他歪头打量陌生的脸孔,大概猜测到他的身分。他听说天威的喜欢的人有位弟弟要来。
「捷克的弟弟。」他浅浅拉出笑容,望著茫然的男子,「你是天威的学弟?」真的像天威形容的那样,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靠自己,反正看他样子真的不像是能考上的。
「是天威学长讲起我吗?」好开心啊,能想到我。
「嗯」他很开心呢,是不是喜欢那个天威?不过这不管我的事,反正那个天威我是管不了了。
原本幽暗的後院突然大放光明,修伯仁凝望著他,然後一惊,「你的眼。。。。。。」
他凝望著他的眼,而他不自在的移开视线。他发现了,让他很自卑。
修伯仁笑著移动脚步,又跨到他面前,「你的眼睛好美。」
很美?他望著他,在他的温柔双眼中发现了真诚。
「从来没有人这麽说过。」他的脑海划过幼时调皮孩童们的嘲弄。
「真的吗?怎麽可能?」他一脸不敢置信,不顾他的闪躲,闪亮大眼凝望著他。
「是真的。」他躲不了,只好接受他的凝视。他单纯无瑕的眼神让他头一回在与人对视中,不感觉激动。
「我喜欢你的眼睛。」他微笑低语。
◇◇◇
我喜欢你的眼睛。。。。。。
撒旦呻吟著转醒。
他几乎回到那个时候了,要不是熟悉的摇晃提醒了他,他根本弄不懂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他在黝黑中睁著眼,即使什麽都看不见,他却感受到他的存在--
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晚上,突然有了温度,还真是不习惯呢。撒旦在吊床上翻个身,看著床的位置,又不禁回想起刚才的梦境。
不,那不是梦,是他的过去。
他的存在是他母亲去世之後,唯一的美好回忆,他让他感受到人心的温暖,可是.....
他咬紧牙关,黑暗中慵懒神情一紧。
吊床一阵摇晃,他无声的回到船板上,脚步轻不可闻,悄悄来到床边,就著窗口射进来的微微月光,凝看他睡眠中依旧皱眉头的小脸。
他为什麽要出现?他的甜美提醒了他,他过去的不堪记忆!他给予过他的美好回忆,成了对照他孤寂的生活。
母亲去世後,从来不对他们太过问的父亲更少出现了,兄弟分别离开求学,留下遭受族人排斥的他,直到他决定离开为止。

他背著行李要离开之时,父亲只说了一句话:「不懂爱人的人,休想得到爱情!」也许真的是这样,这些年来从来就没有遇到过,除了他。
幽黯的眼微眯,带茧的手指悄悄轻触如蜜桃般的肌肤。
他们只见过一面,他来,真的是为了警告他?
不!经过了那麽多的悲伤,相信人才是愚蠢的。人心是不可以相信的,也是最恶毒的。
指尖的滑动停在他的唇边,这麽简单的人,他知道他帮助的人的父亲是个残忍的杀人犯吗?他知道天威他父亲为了利益,毫不留情的杀了他的父亲吗?为什麽他什麽都不知道就要帮助天威呢?还真的以为是爱情吗?可笑!真是太可笑的!世界上也只有这种人是活的快乐的啊!只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是悲伤!
他以为来通风报信,就可以了结这个仇?
不!
他低吼著捏住他下巴,在他依旧恍惚之际,掠夺他的唇,双手以野蛮的力道抚过他的完美曲线,他一直引诱著他的香味,勾起他强烈的**。。。。。。
「呜。。。。。。」修伯仁被惊醒了,他睁大眼,猛推压著他的男人。
他的亲吻没有感情,只是肉欲,就连不熟男女情事的他都感觉得到,还有他的手,碰触著他的身体之处,他感觉恶心。。。。。。
他强烈反抗,抬脚踢中他的腹部,在他吃痛瑟缩时,他放声大叫,「救命--」谁能救他。。。。。。他只是个男人,和他同性的人啊!?
紊乱脚步声响起,大家隔著门讨论几句,接著重重踹开了门,打开电灯开关--
室内顿时大放光明,站在门口的几个人瞪著床上的两个人,而床上的两人瞠目相望,修伯仁瞪著几乎要强暴他的人,全身发冷。
撒旦,是他?!是他侵犯他?
「怎麽了。。。。。。呃。。。。。。」闯进来的穆巴和大胡子偷觑对方一眼,发现自己的立场非常尴尬。
现在他们是要干涉,还是当作没看见退出去?
「你。。。。。。」修伯仁依旧不敢相信,在这艘船上他唯一相信的人,居然要伤害他?!
「我没说不会碰你!」撒旦的薄唇扯出无情冷笑。他回头,看见手下还杵在原地,用同样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他,震惊与羞愧同时撞醒他的理智。
「看什麽看!」他怒吼跳下床,离开诱出他野性的人。他必须远离他!是他引诱出他的恶性的,是他!
「先生,你别怕。。。。。。」大胡子试图安慰吓白脸的修伯仁,但他才跨前一步,就引起他的尖叫。
「不要!」这些人全都是撒旦的跟班,他们全都是撤旦的信徒!他们会伤害他,会要了他的命!
撒旦凝望著他几乎没有血色的脸,眼底闪过一丝痛苦。
「现在知道一个人有多危险了吧?还想待在这里吗?」他不想伤害他,但是他不由自主的,把这人当成他的敌人。
推开穆巴和大胡子,他在门口背对他,幽幽送出话:「明天送你回岸上,赶快滚回你该待的地方去!」
◇◇◇
伤脑筋啊。。。。。。
穆巴一手搓著下巴,黝黑大脸满是不悦。
大胡子推推他,「怎麽办?」
「我怎麽知道。」穆巴叹口气。昨晚的事件延续到今天,他们的船老大暴躁的比太阳更棘手,而那个吓坏的人则连房门都不敢踏出,任凭他们在门外喊的喉咙哑了,他就是不开门。
「你去啦、你去啦!」两个大汉推来推去,都是没勇气再度去撞门。
最资深的两人瞪向躺在一旁做日光浴的年轻小海盗。「老鼠,你去吧!」
老鼠睁开眼,「为什麽要我去?万一撒旦以为我想干嘛,我会被揍的。」
「你不去,我们会揍你!」两个老人怒声加拳脚,总算把老鼠从地板上吓起来,冲向船老大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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