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野猪林救林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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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南城区大相国寺,后院一个菜园子,一个身材粗大,圆头圆脑的胖和尚带着一群人向菜地边的一颗杨柳走去。
胖和尚抬头望了望树上的一个老鸦巢,脸上一阵气愤,骂道:“敢搅洒家吃酒,俺让你好看。”说着胖和尚走到树前,把外衣脱了,用右手向下,把身体倒缴着,却把左手拔住上截,把腰只一趁,大喝一声,脸上青筋直冒,慢慢地只见土壤快速松动,瞬时有树根冒出,不一会儿就将那棵杨柳树带根拨起。
身后众人看得是膛目结舌,一齐拜倒在地,只叫道:“师父非是凡人,是真罗汉也!身体无千万斤力气,如何拔得起!”胖和尚道:“这算什么,看洒家演武使器械。”胖和尚自去房中敢来浑铁禅杖,飕飕地使动,劲风顿时四溢,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儿参差(不自如)。众人看了,又是一阵喝采。
胖和尚正使得起劲,只见墙外有一官人看见,喝采道:“端的使得好”胖和尚听向,收住手看了过去,只见墙缺边立着一个官人,那官人生的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八尺长短身材,三十四五年纪。
胖和尚摸了一下光头问道:“那军官是谁?”众人道:“这官人是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武师,名唤林冲。”
胖和尚一惊,这人莫不是幼时在东京认得林提辖的儿子,现在做教头了,了不得。当即胖和尚大喜把林冲请了进来,一同坐地,说出自已的性名,那胖和尚想来大家也都认识,**鲁智深。林冲早闻其名,也是大喜,当即两人就结义,智深为兄,林冲为弟。智深让人添酒加肉,众人吃得好不畅快。
恰才饮得三怀,只见一个女使慌慌急急地,红着脸,在墙边叫道:“官人,不好了,娘子在庙中被人挡住去路了。”林冲见状,别了智深,和女使锦儿赶到庙里来。抢到五岳楼看时,胡梯上一个年小的后生,独自背立,把林冲的娘子拦着道:“娘子且到楼上去,我有话和你说。”林娘子红了脸道:“清平世界,把良人调戏,是何道理。”林冲赶到跟前,把那后生肩胛用力一扳过来,喝道:“调戏良人妻子,当得何罪。”恰待下拳时,认得是殿帅府高太尉的义子高衙内。
林冲见是高衙内,先自手就软了,高悬的拳头焉焉地放了下来。高衙内本来吓得直打颤,见是殿帅衙门的林教头,他尴尬地一笑,忙带着一帮闲汉离去了。林冲怒气未消,一双眼睛睁着瞅那高衙内离去。
且说这高衙内自从见了林娘子,心中好生着迷,得知是林教头的妻子,他很是怏怏不快,在府里纳闷了几日。这日他让门下的心腹陆虞候陆谦去支开林冲,把林娘子引入陆谦府中好享受一番。那陆谦是林冲好友,两人来往甚密。陆谦开始不同意,不想做这种有损朋友之事,可当高衙内拿出金子和官职时,陆谦心动了。
陆谦来到林家,把林冲骗出去吃酒,又命人去林家说他家官人在陆家吃酒晕倒,林娘子焦急相公,便急冲冲地赶向了陆家。陆家中,高衙内欲强抱林娘子,女使锦儿瞧见,便忙去了酒楼告知了林冲,林冲气急地赶到陆家,把高衙内那斯三拳两脚打了出去。林冲还不解气,得知这是好友陆谦下的套,他去酒楼找陆谦不见,来到陆谦家中,把陆谦家砸了个稀烂。
高衙内被打,陆家被砸,高衙内和陆谦顿时都眼红了,他们立即找到高俅,要求把林冲整垮。高俅那斯只会踢球,没有发家时又是一混子,哪见得家人如此受人欺负(不知是谁欺负谁),次日便让人传令,让林冲带一把宝刀来见他,说是要观赏。
林冲不知是计,自己打了高衙内,献把宝刀也好化解恩怨,高太尉不是自己得罪得起的。林冲来到太尉府,不想被下带到了白虎节堂,此地是高俅与朝臣商量军机要事之处,高俅从里帘出来,不问其他,就命人把林冲拿了,说林冲带刀私闯节堂,分明是要行刺于他。
开封府尹知道高俅专横跋扈,听了林冲之言后,顿觉林冲是被冤枉的,但高俅官价比他高太多了,碍于高俅面子,府尹虽没有按高俅的要求判死罪,但却判了个脊杖二十,发配沧州牢城。
城门口,林娘子和老丈人替林冲送行,林冲不想误了林娘子,写了一纸休书,让林娘子改嫁,却不想林娘子把休书撕得粉碎,并且指天发誓,说她生是林冲的人,死是林冲的鬼。林冲见有这样一个妻子,他心中甚慰,面对眼前处境,林冲颇感无奈,在两个防送公人的崔捉下,暗然离开了东京城,踏上了去远恶军州的路程。
林冲一路上走着,时遇六月天气,炎暑正热。林冲初吃棒时,倒也无事,次后三两日间,天道盛热,棒疮却发,背上的汗水流浸到疮处,把林冲痛得弯起了腰。林冲又是个新吃棒的人,路上一步挨一步,走不动。两个防送公人见状,不耐烦了,一路上虽没有打林冲,但却骂了一路。
天色将晚,三人来到一村中客店,林冲不等公人开口,去包里敢了银钱,央店小二买些酒肉,请了公人一起吃了。两公人把林冲灌醉,去烧了一锅百沸滚汤,提将来倒在盆内,叫道:“林教头,洗洗脚好睡。”林冲挣起身体,但被枷碍了,曲不得身。公人见状便道:“我替你洗吧”林冲不知是计,连忙感谢,把脚伸了出来,一个公人捉住使劲往里一按,按在了滚汤里。林冲顿时大叫一声:“烫也”急缩起时,脚已经被泡得红肿了。林冲被戏,顿觉两公人不是良人,冷声道:“在下命微,消受不起,二位公人请去休息吧!”

两公人见状,便道:“从来都只有罪人服侍公人,那曾有公人服侍罪人的,好意叫他洗脚,还嫌冷嫌热的。口里喃喃骂了半夜,林冲哪敢回话,自去倒在一边。次日,林冲起床却不见鞋子,忙问公人,公人说不知,公人从架上拿来一双新草鞋,耳朵并索儿却是麻编的,叫林冲穿。林冲看脚上满面都是潦水泡,只得寻旧鞋来穿,但又哪里去讨,无奈,只得把新草鞋穿上。
林冲走不到三二里地,脚上潦泡被新鞋打破了,鲜血淋漓,正走不动,两个公人崔捉也不走。林冲央求:“上下方便,小人岂敢怠慢,延误程途,但实是脚疼,走不动了。”两个公人没法,其中一人便搀着林冲,继续往前走,又挨了四五里路。往前看时,见前面烟笼雾锁,一座猛恶林子。
这林子有名唤做“野猪林”此是东京去沧州路上第一个险峻去处。宋时,这座林子内,但有些冤仇的,使用些钱与公人,带到这里,不知结果了多少好汉在此处。两个公人带着林冲来到林子里,两个公人说他们走不动了,要睡一会儿,林冲也是累得很,他巴不得休息,就同意了。可是两个公人说是他们睡着了,怕林冲跑了,林冲说他是好汉,不会做出那样的事。两公人不信,对林冲说:“哪里信得你说,要我们心稳,须得缚一缚。”林冲答道:“上下要绑便绑,小人不敢阻拦。”
两个公人把林冲连手带脚和枷,紧紧地绑在树上,两个跳将起来,转过身来,拿起棍棒,看着林冲道:“不是俺要结果你,自是日前来时,有那陆虞候传着高太尉钧旨,教我们两个到这里结果了你,立等金印回去回话。便多走几日,你也是死数。只今日就在这里,完事好让我俩好快些回去。休得要怨我弟兄两个,只是上司差谴,不由自己。你须精细着,明年今日是你的周年。我等已限定日期,要早些回话。”
林冲听罢,泪如雨下,便道:“上下,我与你二位,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你二位若能救得小人,生死不忘。”两公人摇摇头道:“说什么闲话,救你不得。”说着两人提起棍子,往林冲脑袋上直劈将来。
正当两公人的棍子要劈下来时,说时迟,那时快,只大树背后雷鸣似的,一条铁禅杖和一把大钢剑同时飞将出来,把两个棍子打到一边,从乱草里跳出一胖和尚和一身穿白甲的军官。两人同时喝到“两个人渣,嫌活的时间长了莫。”
胖和尚鲁智深很是气愤,轮起大拳就准备开打,却被林冲叫住,林冲刚才只觉眼前一闪,定眼看时,认得和尚是鲁智深,别外一个他也认得,有些交往,和他一样,都是禁军教头,前不久也是得罪了高俅,说是离了职去投了延安府,今天怎么会在这里,而且是和鲁智深在一起。
话说林冲吃了官司,有两个人得到了信息,一个当然是鲁智深,另一个就是赵源,赵源早算准了林冲会在野猪林出事,这是水浒里记载的。鲁智深躲在树后的乱草丛,却不想还有一人也躲在里面,此人就是赵源派来的王进,王进老早就在这等候了,两人对了下眼神,心照不宣,都是来救人的。笑话,不救人,躲在乱草堆里干嘛,有病啊!
林冲被鲁智深和王进解救下来,很是感激,道:“多谢两位哥哥救命之恩。”鲁智深摸摸头,笑了笑,但转过头看那两公人时,眼睛瞪得比牛大。
“林教头,受苦了,走,随哥哥回东京吧!”王进看林冲那憔悴样,心里一阵不忍,英雄惜英雄啊。
林冲听罢,苦笑一下,回东京,自己还能回去吗?在外面都性命不保,且不说东京城里还有个高俅。鲁智深一听也顿觉不行,看着王进一身白甲,他上前打趣道:“小哥,做军官了吧,不过你的官能大得过高俅吗?我林小弟回去,岂不是去送死。”
王进笑了笑,没有说话,从怀里掏出一块银牌子,递给林冲。林冲接了过来,鲁智深也歪着头瞧了瞧。鲁智深看着银牌子上的字念到:“肃王府五品侍卫统领王进”
鲁智深和林冲同时张大了嘴,林冲看着一身白甲的王进,觉得太不可思议了,王进不是走途无了吗?怎么现在……鲁智深吞了一下口水,又打趣道:“小哥,混得可以啊,连王府你都进去了。”
王进看着两人震惊的样子,自己何尝不是好像在做梦,昔日落魄到街头卖剑。却时来运转,竟遇到当今五皇子殿下,还做了侍卫统领,五品的官价啊!比教头不知大了多少倍,教头算个屁,九品官都算不上,只能算个小吏。
王进笑了笑,从草堆里拉出一辆车,把林冲抬到车上,命两个公人拉着朝东京驶去。王进一边述着他最近的遭遇,一边给林冲上药,鲁智深时不时地插嘴惊道,那皇子殿下有这般好。两个公人在前面拉着车,战战兢兢的,心里那个后悔啊,他们想不到林冲的台子这么硬,有王府里的人撑腰,这下完了,以后有他们好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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