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裂前奏·第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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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冥夜没有答应学习枪的事情,但也决定开始锻炼自己的能力。艾柯露特虽然感到有点失望,不过她知道皇冥夜已经动摇,也就没有强求,而且皇冥夜已知道自己的弱点并开始弥补,这已经让艾柯露特的目的达到一些了。
亲手杀掉已经变为魔物的凌海后,皇冥夜明白执法官很快就会找上门了,从凌海的行动看,确确实实是自己杀死了他,但始终回想不起来有关的记忆。
“魔使皇冥夜,我奉副会长的命令捉拿你。”皇冥夜离开学校,一个人走在路上时,从后面紧跟上来的人低声说着。
皇冥夜心里一惊,看来执法会的人早已经盯着她了。
“理由呢?”
“你杀死觉使凌海,违反了禁忌第三条,拒绝送葬者的捕杀行为,违反了律行第六则,收容叛逃的魔使幻夜,违反了律行第十一则。”
“为什么是我杀了凌海?”
“冰使晶华可以指证。”
又是晶华……皇冥夜冷笑起来,她对晶华的厌恶远超凌海,表面上他虽然是风光的十三使第一位,同时也是送葬者第三位,但却是个利用一切机会提升自己的地位的卑鄙小人。
“你在笑什么?”
“你们居然会听信晶华的话,并且纵容他的行为,真是可笑。”
“魔使皇冥夜,注意你的话。”
“因为我只是个低位的魔使?”皇冥夜嘲讽说。
“皇冥夜,你的罪行足以让我们毫不留情的直接对你进行抹杀,不要嘴硬了。”
“那为什么不动手?”
“皇冥夜,你的语气让我很不高兴,这将会影响对你的判决,你知道吗?”
“我为什么要讨执法官的高兴?”
执法官恨的直咬牙,但偏巧副会长阿里恩斯•亚特尼要求将她活着带回来,不允许进行灵魂打击或其他惩戒,执法官只能对着皇冥夜的嘲讽干瞪眼。
“皇冥夜,你在做着一个最坏的选择,你知道吗?”
得罪执法会就是最坏的选择?皇冥夜冷笑。
“晶华也在?”
“冰使正在养伤,不能出席这次的判决。”
“你在故意跳过审判程序吧?”
执法会对魔使的审判通常要经过审问,辩论,判决三个阶段,由执法官对魔使的行为进行审问,在辩论阶段模式可以提出质疑或反击,根据最后的结果决定判决结果。这个执法官只提到判决,自然是跳过了前两个程序。
“……你的罪行证据确凿,即使不审判也可以定你的罪。”
“因为都有晶华指证?”皇冥夜心里明白,自己的三条罪行都和晶华有关,而且这几年随着他的一些功劳,让圣堂执行机构对他十分的信任。
“……”执法官没有回答,显然是默认了。
“执法会什么时候成了送葬者的后盾了?”皇冥夜没有停止讽刺,她的语气十分毒辣。
“魔使皇冥夜!你是不是一定想死?”执法官有些沉不住气了。
“……”皇冥夜冷笑着,没有继续说下去,或许晶华是一定要致自己于死地了,以晶华所要指证的理由,副会长亚特尼如果真的相信的话,可能直接就会让人来抹杀自己,但事实上却没有那样,说明执法会觉得里面还有疑点存在。
既然如此,皇冥夜决定抓住这个机会,找到困扰自己的问题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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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执法官拐进了一条弯道,皇冥夜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了另外一个空间一样,她很快恢复镇定,因为这个地方肯定是领域魔法的一种,利用魔力凭空创造一个空间出来。
一走进这里,一股巨大的压迫力便将皇冥夜包围了起来,纵使以她这样不退缩的人也不禁觉得有些不舒服。
站在最中间的是身穿白袍的男子,黑发中略显出一些白发,看上去大概五十岁不到。
皇冥夜听说过,执法会副会长阿里恩斯•亚特尼是个颇有气势的中年男子,从表面上看确实像是他本人亲自来了。
想到自己这样一个低位的魔使竟然让执法会副会长亲自审问,她不知道是不是该笑出来。
“皇冥夜,看上去你好像很轻松嘛。”中年男子开口说。
“……”
“喂,副会长在和你说话呢!”旁边一个执法官斥责道。
“……”这可是皇冥夜不喜欢听的话了,她直盯着中年男子的眼睛,目光中带着桀骜不驯,但却依然没有说话。
“你!”一个执法官就要走过去,被中年男子一挥手要求退下了。
“这里看上去不像是正规的审判场合吧?”皇冥夜说。
“你怎么敢……”执法官铁青着脸开口喝斥,“你竟然污蔑神圣的审判仪式!?”
看着他近似狡辩的表情和语气,让皇冥夜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哈哈,皇冥夜,你说得没错,我们这次的确不是要真正进行审判的。”中年男子开口了。
“那副会长亲临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这次的重点任务是追捕叛逃者幻夜的,其次才是为了你的事情。”
一说到幻夜,皇冥夜心中一冷,她想起自己差一点被幻夜所伤的事情了,但那天幻夜究竟是怎样消失的,自己却毫不知情。
“冰使晶华指证说,幻夜杀死了苍律和影风后,是你把她带走的。”
“我承认。”
“你既然知道她是叛逃者,为什么还要把她带走?”
“……因为,毕竟她救了我。”
“……”中年男子沉默了一下,“那么,为什么幻夜会救你?”
皇冥夜当然明白对方是话里有话,想试探自己是不是和幻夜有什么关系,她冷笑一声,回答说:“让副会长失望了,我同幻夜没有任何关系。”
想起幻夜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霜,我知道你在的,现身吧。”
虚使•霜,这个名字皇冥夜也知道。他是十三使中最神秘的人物,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而且他的行动神出鬼没,无人知晓。
霜……
虚使•霜……
皇冥夜的大脑开始呈现一片空白。
霜……
虚使•霜……
枪使•皇月华……
皇冥夜……
皇月华的女儿……
女儿……
皇冥夜觉得大脑突然剧痛了起来,她捂住了头,全身颤抖着。
“皇冥夜?”中年男子问,但皇冥夜无法回答,她已经不能分辨虚幻和现实了,甚至连精神都开始混乱……
女儿……
女儿……
皇月华……
妈妈……
霜……
霜……叔叔……
霜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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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你究竟是谁?”
“冥夜不用知道我是谁,但是我保证不会骗冥夜,我会让冥夜活下去,到了时候冥夜自然会知道我的身份。”
“难道……你是……”
“冥夜,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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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见一下那个人。”
“那个人?”
“虚使•霜。”
“虚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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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冥夜,这是我的警告。”
“……”
“霜,我知道你在的,现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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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夜,现在我可以帮助你了,你呢,就叫我霜叔叔吧。”
“嗯。”皇冥夜点点头。
“冥夜,你能看见外面的景色,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吗?”霜问道。
“不能的,希里格尔老师告诉我,我看不到外面的景色,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只能用心中的感应来察觉外面的一切。”
“冥夜,你知道吗?”霜问。
“什么事啊,霜叔叔?”
“外面世界的天空很蓝的,有很多美丽的风景。”
“真的吗?我想要看。”
“外面世界的声音很动听的,非常的美妙。”
“真的吗?我也想听。”
“霜叔叔,我想要看到,想要听到,我不想永远这样的生活在黑暗与寂静中。”
“我想睁开眼睛,想要仔细倾听。我想感受外面的世界。”
“叔叔会满足冥夜的愿望的。”
“叔叔不要骗我哦。”
“叔叔不会骗冥夜的,叔叔是受冥夜的妈妈的拜托来照顾冥夜的,所以叔叔会让冥夜好好的长大,快快乐乐的生活。”
“妈妈?霜叔叔,妈妈在哪里?冥夜好久没有见到妈妈了,冥夜想妈妈了。霜叔叔,你告诉我。”
“冥夜的妈妈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不能来看冥夜。但是冥夜的妈妈希望冥夜能够健康的成长,做一个好孩子。冥夜会答应妈妈这个小小的要求吗?”

“嗯,冥夜答应妈妈,冥夜会听话的,要做一个好孩子。”
“冥夜是个好孩子,叔叔相信,冥夜一定会取得很大的成就的。叔叔现在就让冥夜看到外面的世界,听到外面的声音,叔叔会让冥夜得到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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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在鼓动着。
剧烈地跳动着。
胃很难受。
胸口很难受。
头昏。
意识迷糊。
许多的话在脑中不断闪现着。
皇冥夜捂住嘴,跪倒在地上,她想要吐,但胃里面空空的。
她想要把这些话都从脑中抛出去,却无法做到。
她只能剧烈的空呕着……
“皇月华……妈妈!霜叔叔!我好难受……你们来救救我……”皇冥夜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她已经彻底混乱了,过去表面上的冷漠和坚强全面崩溃,让她内心深处的恐惧和怯懦爆发出来,她渴望着……有人能来安慰自己,保护自己,告诉自己真相……
但是,她知道,自己只是孤身一人,而唯一的弟弟,纵使是名义上的,也已经离她而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中年男子冷眼看着皇冥夜,他对皇冥夜所提到的皇月华这个名字更感兴趣,皇冥夜叫皇月华妈妈,虽然皇月华仅比自己大一些,但名气越大的多,不仅仅因为她莫大的功绩和显赫的身份,更因为她是敢于闯入圣堂地下坛抢夺圣枪柄几乎得手的唯一一人……
不过那个时候的他自己还仅仅是一个普通的魔使而已,自然无从得知这其中的内幕,何况圣堂出于对自身荣耀的维护而把这件事情的消息都封锁甚至销毁,他就更无法找到有关的记载了。
但是,现在居然有一个称皇月华为母亲的人站在自己的眼前,也许这个人就是当时圣堂宣称皇月华那已死的女儿——皇祁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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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正在想着怎样将皇冥夜的口中找到自己感兴趣的内容的时候,地面突然震动起来,而且振幅越来越大。
在场的每个人都感觉到了,这是有人在颠覆这个领域。
“什么人!?”一个执法官大喊起来,虽然他想表现的镇定一些,但心中的不安却无法掩饰。
“冷静!”身为副会长的中年男子下达命令,“不要慌张,维持住。”
他的心中也充满了惊讶,居然有人能够震动执法会的高级领域。
“不要白费力气了。”从领域外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刹那间,执法会布下的领域完全变成了一个一望无际的荒野……
“……”中年男子这时也无法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惊惧了,居然有这样可以将别人的领域转化的事情发生?他从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法术或者技术存在。
“哧……”
从空气中逐渐显形的是一个身穿灰袍的高个子女性,她背着双手,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眼睛中射出的寒光却让每个与她目光接触到的人都全身颤抖一下,那冰冷的感觉刺激着每个人的心。
“执法会,我不会让你们带走冥夜的。”女子开口说。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一个执法官装出硬气的样子说,他并不是不知道对方全身散布着的魔力的强大,只不过是自己不想丢面子而已。
但他的话刚完,人就被一阵风吹飞了出去。
“执法会,我警告你们,不要惹我生气。”女子依然没有表情,但说出的话带着更强硬的语气。
“你以为我们会怕你?”又一个执法官开口说。
“不是吗?”女子一抬手,这个执法官突然惨叫着腾空而起,飞上了天去。
“执法会还是这样一个比一个废话。”
中年男子看着自己两个部下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打倒了,努力思索着对方的身份,看对方的实力,自己如果也莽撞的话肯定不是对手,必须能了解到她的身份才行。
身材高佻,拥有变化领域的力量……这样一个人,他的脑中浮现出这样一个人,但他想要否定,因为这个人,不,是唤灵,已经被封印起来了,绝不可能出现的。但是,除此以外还会有谁呢?这个人对皇冥夜看上去十分的关切,那么应该也与她的母亲……皇月华有关系……
那么,只有这样一个可能了……四大邪恶唤灵之一的,擅长领域的冥凰•艾柯露特……
“我想你们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艾柯露特看着中年男子,“我不会让你们活着离开的。”
她抬起右臂,一团团魔力缠绕在上面。
这个时候,另外一个声音响起,这个声音让艾柯露特不仅皱起眉头,她没有想到,那个人没有死,而且竟然又出现了。
“这里这么有意思哪,让我也加入吧。”
一个满脸邪气的少年——皇雾的身影出现在不远的地方……
皇雾紧闭着双眼,似乎被皇冥夜刺伤的眼睛并没有好,但他的行动并没有受到双目紧闭的影响,即使是闭着眼,给人感觉也像是毫无障碍的与周围的环境沟通一样。
除了精神混乱的皇冥夜和神色冷峻,搀扶着皇冥夜的艾柯露特外,其他人都对皇雾的到来感到陌生。他们无法从皇雾的身上判断他的身份,甚至认为皇雾只是个普通人,因为皇雾的身周没有任何的魔力的迹象,但是,这却又无法解释通,不会运用魔力的人怎么能够进入到这个领域之中?
两名执法官已经被艾柯露特打伤,但包括执法会副会长阿里恩斯•亚特尼在内还有四名执法会人员在,除了亚特尼和另一名比较有身份的执法官不确定皇雾的身份而保持着普通的姿势外,另两名执法官都做好了战斗准备,随时可以制伏皇雾。
艾柯露特也在提防着皇雾,但她的注意力基本都在皇冥夜身上,她自知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不一定是皇雾的对手,所以开始思考着是否要利用执法会的人来拖住皇雾,自己好带着皇冥夜离开。
“姐姐他怎么了?你们对她做了什么?”皇雾看了一眼神情痛苦的皇冥夜,厉声问道,如果不是知道皇雾的真面目的话,甚至连艾柯露特都可能会认为皇雾是在关心皇冥夜。而实际上,皇雾所想要的只是一个玩具……而不是一个亲人。
皇冥夜的弟弟?包括亚特尼在内在场的执法会人员之中,都没有人听说过皇冥夜还有家人的事情,他们反而露出怀疑的神情。
“我问你们话呢!”皇雾再次厉声说,声音中虽没有魔力,但却让在场的人都不自禁的感到一股震动。
亚特尼向其中一个执法官点点头,这个执法官冲向了皇雾,准备用手中的钢叉制伏他。
“嘿……”皇雾眼看执法官已到身前,他冷笑一声,身体右转去,一低头躲过了钢叉的攻击,随后右手呈爪状前探,穿透了这个执法官的身体……
眼看着抓着鲜血淋漓的肉块从执法官的后背突出来的手,每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那个执法官好像还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他动了两下身体,随即头软了下去。紧接着,皇雾抓起他的身体,重重地甩了出去,让那个被自己抓穿的洞清楚地呈现在每个人的眼前。
“上!”第一个清醒过来的亚特尼下达了命令,现在不管皇雾究竟是什么人,先将他制伏才是第一位的。四个人一拥而上,向皇雾发起了攻击。
艾柯露特正在等这个机会,她抱起皇冥夜,就要向外走。
“冥凰,你一走不怕执法会的人随后找上门吗?”亚特尼的声音传来。
艾柯露特没有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她痛快地承认说:“执法会我还没有放在眼里。”
“好大的口气。”
“执法会是想借助我的力量吧?”艾柯露特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但即使自己加入战斗,恐怕也不会改变结果,撤退才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不错,正是这样。”亚特尼也没有掩盖自己的目的。
“很遗憾,我没有战斗的想法,”对于亚特尼的直率,艾柯露特倒也觉得颇为意外和赞叹,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祝你们好运吧。”
艾柯露特离开领域,那个空间又重新变回了执法会所布下的领域。
而从那里面,传来了执法会副会长阿里恩斯•亚特尼充满失落和绝望的最后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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