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彼岸·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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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车上,幻夜和殷凌面对着面坐着,却都没有说话。幻夜侧头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殷凌则只是拘谨地坐在那里,低着头一声不吭,与她在扭曲之理村庄时的样子完全不同。
殷凌对身为唤灵的牙似乎有一点点不安,所以幻夜安排牙去别的地方了,这让牙感到很不满。
为了一个扭曲之理的人而做出让步,对身为圣堂唤灵的牙难以接受。他不知道幻夜究竟是否知道殷凌的真实身份,不过他更感兴趣的是这个扭曲之理的尊贵人物究竟去东方干什么?
虽然牙代替雅的时间并不长,但这并不妨碍他获取外界的新闻。
执法会被下位魔使皇冥夜摧毁,慈善会则遭受重创,甚至整个圣堂体系也因为这件事情被搅得天翻地覆。圣堂三大机构仅剩一个研究会,这个传承了近二千年的庞大组织就这样开始崩溃了。
无可否认的,时光的尽头这个最神秘的唤灵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正是由于他的推动,执法会才这样走上了毁灭。皇冥夜在其中不过是一枚关键性的棋子而已。
幻夜与雅同皇冥夜有过两次交锋,第一次是依托在皇冥夜体内的霜控制皇冥夜的身体,将幻夜击退,第二次则纯粹是皇冥夜本身同幻夜的战斗,这个下位魔使的近战进境之快,甚至可以和幻夜媲美,而且依靠了专门克制魔物的圣枪的力量,削弱了身为半个魔物的幻夜的战斗力,最终幻夜再次落败。
就在幻夜休养的这段时间,皇冥夜便从大众的视线中消失了。
幻夜寻找皇冥夜的目的在于要通过霜了解到自己的出身,当年的几个见证人,皇月华已死,那么要找到自己的身世,唯有让霜来解释才行。
不过,从皇冥夜那里得知,霜的灵魂已经永远消失了。这让幻夜感到十分失落,这几年辛苦的追查,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得到,所以最近听说可能和自己的身世有关的神器的原持有者出现时,她便不顾一切的决定远行。但是她并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究竟有着怎样的背景。
“你……你在看什么?”一直闷头沉默不语的殷凌突然开口问,但幻夜看她时,她却又马上低下头去。
“山。”
“山?”殷凌愣了一下。随即灯光一暗,火车进入到隧道中。
“……”幻夜原本只是想敷衍殷凌,所以就没继续回答下去。她心中对殷凌的身份十分清楚,但是也没有特别的在意,这个女孩无论是什么人,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殷凌见幻夜没有说话,也就不再问下去,但她还是有点不甘心的咬了咬嘴唇。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躲过幻夜的眼睛,不禁让幻夜对这个女孩产生了一丝兴趣。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身份,她已经可以独立承担扭曲之理的任务。尽管她没有经验,但这并不影响她发挥自己的实力。
看到殷凌,让幻夜想起了自己年少的时候,还在海克拉斯学院学习的情景来。那是段单纯而快乐的回忆,不像现在这样子漂泊不定,生活的十分艰辛。
但是,这一切都是自己做出的选择。
“鼎鼎大名的圣堂剑使也有烦恼的时候?”不知道何时,殷凌的身边坐了一个身着黑色夹克的中年男子。直到他开口说话时,殷凌才发觉自己的身边坐下一个人,这让她感到惊慌不已。
幻夜也同样对这个知道自己身份的人有些惊讶,虽然自己在想事,但并没有放松警惕,对方如此轻易的就来到自己的对面,他是怎么做到的?
“不用慌,我没有恶意。”男子微笑着说,看起来他是想尽量表现的友善一些。
“你是谁?”幻夜低声问。
“请放松一些,我和剑使的对话别人是听不到的。”
原来对方早有准备,难怪自己没有注意对方的行动。幻夜在脑中思索着对方的身份。
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幻夜想了一会儿也没有头绪,即使是自己的导师剑圣御神也无法做到这么举重若轻,这个人究竟是谁?
再看殷凌时,她的身体十分僵硬,似乎冻住了一般,低着头,长发把眼睛遮了起来。
“放心,剑使,这个女孩只是暂时失去了意识,等我们的谈话结束后,她不会知道我曾经来过。”
“你是谁?”幻夜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我是谁这并不重要,剑使,我们听说你的名声已经很久,所以今天才找上来。”
“什么事?”
“不知道剑使有无兴趣和我们合作一件事,当然不会让剑使白做,我们将提供丰厚的报酬。”
对方还真痛快,一上来就开门见山,但是这件事情肯定不简单。
“以你的实力,我想没有必要同我合作。”
“剑使不要这么不给面子,如果剑使知道我们的报酬的话,我想是会答应的。”
“好,那就说说看你们的条件。”

“我们愿意提供三个条件,第一个是圣剑的秘密,第二个则是路恩学院中已经被销毁的那份,记录剑使身世的文件。”男子停顿下来,看着幻夜的眼睛,从幻夜的眼睛中,他看到了一股炽热的**,那是一种渴望,男子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幻夜决不可能拒绝自己。
“第三个条件,剑使可以自由选择,我们会无偿送给剑使一个神器,定位罗盘、生命礼赞,或是逆向压制的徽章,当然,剑使也可以选择科隆方斯的读心术。”
这四个神器的名字听得幻夜心惊肉跳,这无一不是盛名已久的神器。
定位罗盘,可以随时追踪到所要寻找的人的位置,而且绝对没有任何偏差的神器。
生命礼赞,能够使用三次,挽救濒危生命的神器,只要不是灵魂和**分离,就一定可以用生命礼赞将之拯救。传说这个神器甚至具有可以改变人的心智的功效。
逆向压制,一枚可以免除许多伤害的徽章,包括百毒不侵、防止魔力反噬等,最重要的是,传说这个神器可以让人完全抵制灵魂打击。
科隆方斯的读心术,男子所说的最后一个神器,功能最简单,在同别人交谈时,可以最直接的看到对方内心的反应。对于希望得到导师的回应的幻夜而言,这个神器实在是最好的选择。
一口气开出如此多的优越条件,已经让幻夜十分动心了,对方所说的神器是否可以兑现,对方是如何得到这些神器的都已经不重要了。光是第二个条件,记录自己身世的那份文件,幻夜觉得自己就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即使对方在蒙骗自己,幻夜也愿意冒这个险。
“你们的要求是什么?”幻夜问。
“很简单,请剑使去毁灭斯坦格·贝格勒的破坏兵器。”
斯坦格·贝格勒?幻夜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熟悉。
“圣堂十三使中的咒使。”
“他还活着?”幻夜终于想起了几年前去希亚姆学院查找凌海的资料时,雅告诉自己的那件事来。因为自己随后不久便遭到袭击,这件事情也就淡忘了,没想到现在还有会有人重新提起来。
自称已经找到了最强大的神器,而把自己当作试验材料,从而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他还活着,并且成为了我们的同伴。”
“什么!?”
“他为了测试神器的力量,把自己变成了半魔物,但他和别人不同的是,他用的是逆反支配者的血。”
这句平淡的话深深刺激了幻夜,没想到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人继承了支配者的血而活着。
看着掩饰不住惊讶表情的幻夜,男子淡淡地问:“剑使有没有听说过十七封者?”
“十七封者?”
“哈哈,剑使不知道我们封者的存在吗?也难怪,除了决议桌之外,已经很少有人知道封者这个名字了。十七封者是介于魔使和魔物之间的存在,身体内流着魔物的血,但是仍然保持着人的形态和完整独立的思考意识,可以说,无论从哪一方面上看,封者都是人类。”
“什么?”身体内留有魔物的血,没有死去,也没有变成魔物,这样的人除了自己以外,居然还有十七个?如果说刚刚斯坦格·贝格勒的身份让幻夜讶异的话,现在带给她的则是震惊了。
“不用担心,并不是每一个人被君主级的魔物伤害后都会死去,我们如此,剑使也是如此。而这些活下来的人,有的继承了魔物的血和力量,并且通过了一项古老的仪式——封者赐名,就会成为十七封者的一员,与此同时的,封者也成为魔物的一个分支,六影是君主级的魔物,而封者就是属于下面的领主级。作为封者,既可以作为人存在,也可以驱使魔物,建立属于自己的领地。当然了,我们之中有些人和圣堂有秘密的协议,帮助圣堂做事来换取圣堂对所有封者的承认。毕竟,封者并不像魔物那样危害人类,封者只是过着自己的生活,不过现在,十七封者之间出现了一些问题,因为斯坦格·贝格勒的存在,只剩下了十五个封者。”
幻夜不知道对方所说的对自己究竟是不是一种带着诱惑的暗示,暗示她自己也可能成为封者。自己体内流着魔物的血一件不容易接受的事情,甚至有人以此来威胁自己,这让幻夜觉得自己这种魔物一样的身体迟早有一天会崩溃掉。
但是眼前这个男子的话却在向她表示,拥有魔物之血并不是什么问题,甚至可能藉此迈向更加广阔的天地。
了解自己的身世是她目前最大的愿望,而眼前这个男子不仅能满足自己的愿望,甚至可能连后路都给她安排好了。对幻夜而言,世间最大的诱惑也许莫过如此。她难以抑制心中的冲动,说:
“好吧,那么需要我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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