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上 兄妹同游嵛山岛 双宿大天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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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一日,国庆长假开始了,朱海男和温芙颖及其父母四人一同乘船前去有着“中国最美十大岛屿”美誉的嵛山岛游玩。到了岛上,众人就近选了一家酒店登记住宿。温芙颖的父亲订了两个双人间,其中一间给朱海男和温芙颖,这一做法并没有令他女儿感到有什么尴尬,相反,在众人——尤其是她看来,这似乎只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了。因为此时的朱海男扮演的是双重角色——在温芙颖父亲的面前,他是温芙颖的哥哥,而在温芙颖的面前,他扮演的却是“近似”于她的“未婚夫”的另一种角色……。
晚上,朱海男和温芙颖共处一室。朱海男这次来嵛山岛也和往常一样,照样随身携带了一副写生工具。温芙颖坐在床上,要朱海男为她画一幅半身像。朱海男便坐在另一张床的床沿边,给她画了一幅素描肖像。画完后,温芙颖起身从对面的床铺走了过来,坐到他的床上,叫苦不迭地说:“原来当模特这么累呀,跟一个木头人似的定在那里,连眼珠子都不让动,哎,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让我看看,你要是画得不像——我可就是白受罪了……”
温芙颖说着便拿起自己的肖像画欣赏了起来,“嘿,画得比我这个真人还漂亮了点,我可没长得这么标致啊……你也太抬举我了吧!不过——画得倒也蛮像我的喔!”
说完后她便将画放到床头柜上,接着一下子瘫软在床上——仰面躺着。海男坐在那,一时不知所措。她便急了,嚷道:你不会帮我揉揉呀!我都快为你的艺术献身了!海男便有些窘迫地问:那——揉哪呢?“当然是背啊、腰呀……没听人说腰酸背痛吗?”温芙颖说完便翻转过身,趴在床上,背对着海男。
朱海男坐在床沿上,此时此刻,他的手变得有些不大听使唤——一个劲地在颤抖着,好不容易接触到了温芙颖穿着外衣的背部,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儿。
才揉了片刻,温芙颖便不耐烦了,坐了起来,说:你这是在为我揉衣服还是揉背呀,没感觉到一点的力度,衣服倒要被你揉皱了……。说完便起身从旅行包里找出一套内衣,去卫生间换下自己的连衣裙,回来又躺倒在床上。海男这次认真了一些,稍用了点力去揉她的肩背。温芙颖便道:是比刚才进步了,有点舒服的感觉了,不过,你还是把手伸到我的衣服里按摩吧,这样效果可能会更好……。海男便把手从衣服底下经她的腰间往上伸,当他的手触摸到她背部那细腻柔润的肌肤——一种异性给予的微妙的感觉顿时油然而生。他在心中默默地念道:朱海男——记住,她是你的妹妹,而不是你的恋人。
朱海男心中忐忑地给她揉了好一阵子,她才舒舒服服地坐起了身,道了声谢,将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番后,又带着一种异样的表情,默默地和朱海男对视了片刻,而后“噗哧”一笑,说:“我觉得爸妈最近这段时间像是吃错药了——没理由对你这般地‘暧昧’啊!你是不是给我老爸老妈灌了什么‘**汤’呀?要不他们对你的态度怎么会来个这么大幅度的转变啊?好像一天到晚嘴里挂念的都是你朱海男……我看,他们都快把你当成‘准女婿’了,可却不知道——你的心中早有‘画中人’了!”
“什么‘画中人’?谁呀……?”
“《圣美之虹》的‘女主人公’啊……,你和她可是‘倾城之恋’喔!”
“她……叫夏虹,是我多年前的学生。我们……”
“师生恋——对吧?!说实话,你喜欢她吗?”
“她是我的学生呀……”
“是以前在校时的关系嘛,现在可就不是了,再说你也不是教师了。你喜欢她又怎么了,让别人说去呗,只要你觉得那是你的真爱就行了……。我还深感惋惜与你朱海男未曾有过一段浪漫的师生情缘呢!噢,你不妨来作个比较——假如我和夏虹当年都是你的学生,那你是更喜欢她呢还是更喜欢我啊?”
“我当年只是把她‘幻想’成了自己的妹妹……我无意中扮演了一个哥哥的角色,而不是什么‘师生恋’。”
“那现在呢?现在你可不会再把她当成你的妹妹了吧?我想,她一定喜欢你——多年前的你就已为她所崇拜,如今又事业有成,摇身一变——成为了芙兴市文艺界的名流。她岂不是要更加地仰慕你朱海男吗?更重要的是,你们之间交流情感的方式是如此地浪漫……《彩虹与少女》这一幅画应当说是凝聚你们感情结晶的一件美丽作品。看来,夏虹已比我先行一步——走进你朱海男的心扉了。我原本期盼着毕业时能分配到你原来任教的那所中学,哪知道毕业后却听说你早已辞职离开了芙兴。终于等到你回来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去见你,却又在单位同事的口中听说了你和夏虹‘倾城之恋’的故事……。你是不是也喜欢夏虹?如果是——那我现在倒成为第三者了……。假如当年你和我父母之间诸多不快的事并没有发生……,也许你就不会辞职离开芙兴了,你我现在还可能是同一所学校的同事呢,那你和夏虹之间的这段故事或许就不会发生了……。对了,至今我还没能解开当年留下的那个疑团——你写给我的那封信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妈看完你写的信后气得火冒三丈,大骂道:同母异父?我看他应该进精神病院……!因为我一看完信中的内容便惊愕不已,细看一番仍直犯晕——稍稍清醒之后又‘淋漓尽致’地大哭了一场……,所以让母亲发现了异常并将信从书包里搜了去,连同你送的那块鸳鸯手帕。后来我问我的同伴——就是你托付送信的那个小王,问她:他信里所写的会不会是真的,有没可能我真是他的妹妹?她说:你可别跟着一块犯傻……,依我看他八成是上次被你父母给警告、恐吓了一番,受了刺激——有些神智不清了。或是故意写这么一封信来捉弄你……,以报复你父母对他的所作所为吧……。我当时还真的有点相信她的后一种说法。现在,终于有机会让我当面听你对此所作的解释了……。”

“这一件事……其实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误会。你……并不是我多年来一直想要寻找的小时候在芙兴大地震中失散的亲妹妹。当然,写这封信的目的也不是有意要编造谎言——让你受刺激以报复你的家人。它确实是一个误会。之所以造成这个误会,是因为我错将你的阴历6月11日的生日当成了阳历,又因寻妹心切,而牵强地认为你就是我要找的碧霞妹妹,她的生日凑巧是阳历6月11日,以至进一步误以为和那张照片中的男人相像的你的父亲就是我的继父。其实这都是生活中极其偶然的巧合……。前段时间我向你的父母澄清了误会,所以他们对我已不再像以往那般地抱有成见……。”
“难怪,我看爸最近挺喜欢你的——我还以为他吃了你的“**药”了呢,却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在地震中失散的妹妹和其他亲人都还没找到吗?”
“嗯,是的……。多年来,我一直凭借着地震后幸存的一本童年日记和一张照片这么一点有限的线索努力地寻找妹妹的下落,可是人没找到,误会和麻烦倒是找到不少……”
“朱海男,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帮你寻找失散的家人吧!我认为,你应该去电视台、报刊等媒介上登一登寻人启事,你这样遇上一个感觉上认同的就说是自己的妹妹,说不定以后还得吃更大的哑巴亏呢!”
“寻人启事?对呀!我怎么这些正经事没做,倒纠缠着你认妹妹了……,活该我朱海男被你爸妈臭骂一顿来着……!”
“那你把你失散的父母和妹妹的资料都给我——我帮你联系吧……”
“其实自从那场地震之后我就患上了失忆症,对地震之前所发生的事已没有了任何的记忆……。所以至今我连父母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有关我妹妹的线索资料倒是有一些在地震后得以保存,下次我把它们都交给你,你让你的父亲帮帮忙——联系媒体办理登载寻人启事事宜,好吗?”
“我爸干吗要帮你呀?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又不是我们温家的人!朱海男,你可别猪鼻子上插两根葱——就以为自己是大象了!嘻嘻……”
“别‘指猪骂朱’,反正我这个忙你爸是帮定了!不信——就等着瞧吧……!噢,你现在也该回到你自己的那张床上去了,别赖在我这,要是你爸妈突然闯了进来,看不把你给吓个魂飞魄散……!”
“我才不怕呢!你还当我是未成年人呀!我今晚就在这张床上睡了——看你又能把我咋样?……料你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碰我一根手指头!”
“那我就到那张床上睡了,你早点歇息吧!……噢,如果你有什么‘动作’不方便当着我的面做的话就请告知一声,我立马把眼睛闭上。还有,记得先把窗帘拉上再……”
“好啦,知道啦!怎么像我老妈一样啰嗦……!”
“别不耐烦,我还有一点要预先声明。我可不能保证是否会梦游到你的床上,要不……为了保险起见——你现在就用绳子把我的脚给捆上,这样方可保万无一失喔,呵呵……”
“去你的!爸也真是的,这不是引你朱海男这只‘狼’入室吗?!”
开过玩笑,两人睡前又闲聊了会儿,最后互道了声晚安,便熄灯睡觉了。
半夜里朱海男被一阵急促的叫唤声给惊醒,醒来后仔细一听,原来是温芙颖的梦话:海男,别再离开我,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不是你的妹妹……,我不是……!
朱海男一听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暗自思量——难道她已恢复了刚失去的那部分记忆,却有意在白天假装对新近所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但仔细一想,又觉得没有这个可能——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她就该是个演技一流的演员了,大概是她那些失去记忆的脑细胞在睡梦中有极个别被“激活”了,才说出这几句梦话吧,但愿如此——一觉醒来之后的她依旧无法恢复这段痛苦不堪的记忆……
这后半夜朱海男已无法再度入眠了,他隐约感觉到自己对温芙颖的隐瞒是在犯更大的错误,有可能在将来给她造成更大的伤害,可目前除此之外,也别无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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