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月初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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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舅爷显然是慌了神了,他忙喊他那些手下:“你们都给我停下,快走,都快走!”
喽啰们一愣神,又受了紫衣少侠几番拳脚,急忙连滚带爬地退了回来,正要寻马离开,却不知道那马上哪里去了,锦衣少女又冷哼一声,国舅爷马上招呼说:“快跑回去,在这愣着干什么。”
然后有听呼啦、呼啦风过扯呼之声,国舅爷和他手下的喽啰们立即不见了踪影。
那边的女孩见危机解除显得很高兴,她从紫衣少侠怀中脱身出来,兴奋地跑了过来,一把拉住锦衣少女的衣袖就喊着:“你好厉害啊,你也和冷大哥一样会飞哦,而且你飞起来好像仙女哦。还有冷大哥和他们打了那么久都没赢,仙女姐姐一来才说了句话就把他们吓跑了,太棒了,真像救世菩萨啊!”
紫衣少侠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丫头都出来这样久了,怎么还一点城府也没有,这个女子能一言就说走那么厉害的人物,身份肯定不简单,也应该多加小心的。”
锦衣少女很不习惯被人拉扯,神色一愣,反射性地要躲开,那女孩儿仿佛并不明白这些意思,仍然说着:“哦,你是怕我是个男孩子,像登徒子一样,会占仙女姐姐的便宜吧?不用怕的,我是个女孩子,女扮男装的,不信我们到酒楼坐坐,我换装给你看。”
“羽月,够了,别缠着人家了。”紫衣少侠将那叫羽月的女孩拉回身后,对锦衣少女拱手道:“在下冷卓杭,这是小妹羽月与她的丫鬟容珍玛,她们从小在塞外长大,没见过什么市面,此番闯了祸还多亏姑娘相救,再下先行谢过了。”
锦衣女子回礼说客气,羽月反而撅着嘴不高兴了,她上前说:“你怎么又胡说我是你小妹,我们根本就不是亲戚嘛,我是和你私奔出来的!人家跑了这样远的路,整天躲躲藏藏的,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我很想很想和她说话的仙女姐姐,你太过分了,你再阻止我和仙女姐姐交朋友,以后我就不理你了!”
冷卓杭听了这话只觉得满脑子出现晕乎乎的黑线条,被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锦衣少女却觉得这个女孩有趣极了,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这时春萍和容珍玛也都跑上前来,丫鬟们要各自劝主子离开,羽月显得很不乐意,仍然对着紫衣少女说着:“仙女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呢,我一见你就觉得可亲的很,你和我这一路上碰到的都有的人都不一样,我真想和你做个朋友呢。”
容珍玛也觉得很不好意思了,她拉着羽月说:“小姐,我们还是走吧,你瞧周围人都在看你呢!”
国舅爷走后,这人啊、货摊啊不知道从哪里都冒了出来,南市大街又开始热闹起来,锦衣少女头一次碰到有人这样热情、直接地和她说话,也对这羽月产生了一些好感与兴趣,她笑说:“我叫苏小月,现在店铺都重新‘开张’了,我们就到旁边茶楼坐上一坐吧。”
“好啊,我们名字里都有月呢,我以后就叫你苏姐姐吧。”羽月开心地笑了。
进了附近的一个茶楼,他们要了一间雅间坐了,羽月将方巾扯了,让容珍玛给自己简单地梳了梳头,又找了个地换上女儿装,苏小月也将斗笠取下,羽月眼睛一亮说:“你长得可真好看,本事又大,我们可以做个朋友吗?我叫羽月,你知道在边塞北雁关内的乌其雅郡吗,我是那郡王的女儿呢,我从家出来很久了,我一直不敢说自己的身份,可我是真心想和你做朋友,如果再隐瞒这些,就太没诚意了。”
一边说着,羽月还用白眼瞟着冷卓杭,似乎是在抗议。冷卓杭摇摇头,他知道一旦羽月拿定了主意,也是极为固执的,现在只能赌这个自称苏小月的女子没有什么恶意了。
苏小月是知道北雁关的,北雁关是军事要塞,周边多为草原大漠,关内城镇并不繁荣,关外却有许多游牧民族,那些民族部落的势力在不断增强,经常回来骚扰边关,乌其雅郡就在这种情况下,越来越没落了,小郡主羽月,她也是听说过的,据说是北雁关第一美人,最擅长在草原上驭马而驰。
不过苏小月还有些羽月的热情给吓到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瞒着自己的身份,也只能岔开话题:“这样说你就是乌其雅郡的小郡主了,怪不得驭马术那样好呢,你到京城来做什么呢?你刚才好像说……”
“私奔啊!”羽月一点都不忌讳,“我父王想和京城的大官攀亲戚,就不知道从那本族谱上找出一个远房亲戚,就是宫里的德妃娘娘,又让德妃娘娘帮我定了一门亲,说是什么三代忠烈、将门之后、世袭定北侯又是靖武将军,反正乱七八糟的姓关的。”
漱月忍不住笑了起来:“说的是关憬秋吧,关家三代征战沙场,不少人都是英勇战死,马革裹尸还。关憬秋的父亲关执海官拜大将军,最后也以身殉国,皇上念关家忠义与功绩,加封其为定北侯,世袭罔替。关憬秋十五岁便开始带兵,如今也立有不少战功,另被封为靖武将军,假以时日,也能成为天下大将军也说不定。郡王的眼光确实很好。”

“姐姐也知道他啊,不过我才对父王的眼光没兴趣呢,我心里已经有了冷大哥了,所以我要逃婚。”
苏小月抿嘴一笑,瞧那冷卓杭的神情直巴不得有个地缝有钻进去,但听羽月提到德妃娘娘,心中一动,只问着:“定北侯府也在京城啊,你若要逃婚怎么不往别处跑,反而到京城来了呢?”
“我前脚一走,父王后脚就派人追我,冷大哥说往其它地方肯定都有人追,倒是来京城反而会安全些,所以我们就来了。”
苏小月心想这羽月倒有几分大漠的豪情胆识,这样快就把自己当朋友,什么都没保留,心下也感叹起身边人多尔虞我诈。又想,这定北侯关家,自己也曾听八哥说起,只是人家新娘子逃婚的事情,不知道那大将军知道后会怎么呢?
春萍估摸了一下时辰,上前说着:“小姐,时辰不早了,我们礼物还没买好呢,若晚了回去就怕老爷会怪罪了。”
“你们要买礼物?”羽月问着。
苏小月笑着说:“是呀,过几天就是我娘的寿辰,我专门出来为娘选一些别致的礼物,只是现在也没找到合适的。”
羽月眼睛转了转,想了一想,从容珍玛手中拿过一个包裹来,在里面翻了翻,取出一个红漆盒子,羽月将那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木雕的飞马来,说着:“苏姐姐,耽误你时间了,真不好意思,我也没什么好的见面礼,这是用大漠深处的胡杨树根雕的飞马,我非常喜欢的,如果你不嫌弃,就当我送给你娘的生日贺礼吧。”
“这怎么行呢,我怎么能拿你喜欢的东西。”苏小月推脱着,她看那木雕栩栩如生、雕工非常细腻,便知也是件价值不菲。
羽月笑着说:“有什么不行的呢,你救了我们的命呢。我现在是和冷大哥私奔,冷大哥说是要颠沛流离,这个东西带着容易坏了,还不如给你呢。不过苏姐姐如果觉得还是不妥的话,那就把你这个带纱的斗笠给我好了,我在北雁关还没见过这样精致的斗笠呢,就算你还我的礼物了。”
苏小月很是欣赏羽月的快人快语,她欣然同意,若是在这个时候再推脱,那就显得太假了。
冷卓杭一直打量着苏小月和春萍,他在想着她们的真是身份会是什么,苏小月也知道他的意图,却不说破,只又与羽月聊了一番,便与他们分手告别转下楼去。那羽月仍不停地微笑挥手致谢,这热情甚至让苏小月感到一丝内疚,唉,若世界人人都如此坦荡无邪,那该有多好啊。
春萍乐滋滋地捧着红漆盒子跟在苏小月后面,她很开心地说:“听说德妃娘娘的祖上也在大漠边关的,这大漠的木雕马儿确实是很精致的礼物呢。”
苏小月回头瞪了她一眼:“你才学会在外面喊我叫小姐,不是让你提到我母亲的时候叫夫人的吗?你这一说漏了,若让人听去,还就不白微服出来了。”
春萍吐了吐舌头又说:“不过得罪齐少爷真的不要紧吗?他妹妹禧贵妃现在可是连我们娘娘都让她几分的。”
苏小月轻笑了一声,眼神一动:“只要有我在,她别想欺负到我母亲头上。”
春萍点点头说:“现在禧贵妃忌惮的也就只有小姐了。”她又朝周围看看,见旁边的行人越来越多,而且有人指点,说这好像就是刚才赶走国舅爷的侠女。春萍有些担心,说着:“小姐,要不我给你叫顶轿子去吧。”
“这离皇宫又不远,有必要吗?”
“嗯”春萍坚定地点头,苏小月,也只是化名的苏小月,暗自摇头,却也不阻止她了。
适才停了许多轿子的巷子边突然闪出一个人来,这人看着春萍将轿子领走,又闪回一间院子里。
“你看的没错?那真是跟着刚才那女人的丫鬟。”
“没错,奴才看清楚了。那女的虽然带了纱帽我认不清,可那丫鬟我可认得实在,一点都没错。拜他们所赐,现在我这胸口还疼着呢。”
这主仆两人竟然又是国舅爷齐敏中与他的一个贴身奴才,而在他们旁边,还有一个穿着番邦衣服的人,那人盯着齐敏中说:“我们大王可不希望我们的合作出现意外啊!”
那奴才也接着说:“是啊,爷,我总觉得那妞是在跟着我们呢,这事若真被听了去……”
齐敏中猛出了一身冷汗,他是知道那女子的身份的,那玉佩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合昌公主漱月佩存,宫里的人都知道,这是当今皇上送给她最宠爱女儿的令牌。自己密谋的事情若真让她听去,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他握起了拳头,自己的事情若不出意外,那必须要有另外一个人出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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