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海上拍卖会(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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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他眼神那么无理?若非这次……哼!我非得找他好好出出这口气!”
这里没有咖啡等饮料,连茶也没有,任灵汐便给自己和弟弟各倒了一杯白水,道:“这几天是我们逃走的最大机会,你可千万被给我惹事!”
想到任天行那见到肌肉男就想掰断人家手臂的习惯,任灵汐有些头皮发麻。
“恩,我知道啦!”任天行虽然脾气有些暴躁,但不傻,知道什么时候该收敛。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低声骂道:“那死瘸子同意帮咱们脱身向大姐开了什么价钱?肯定是狮子大开口!”
“那又如何?贾家的势力覆盖东南亚,瘸虎有胆子冒险来赚咱们的钱,已经是极不容易了。你看我们从前认识的那些自诩不凡的老大,谁敢赚这笔钱?他要的是两亿……我们想办法筹到给他就是了。我们两姐弟的性命和自由远远超出这个价!”任灵汐用手指敲击着桌面思考着。
钱哪!钱哪!把她和任天行卖了也不一定能卖到这个价钱……
任天行却嘀咕道:“大姐,我们上哪儿去筹到这笔钱?以前我偷的那些珠宝首饰加起来也没有一百万……或许抢银行比较快,不过,以前‘干活’都是贾家探路善后,我们离开贾家到哪里拿枪支弹药?啊,对了,要不干脆咱们去骗那个小白脸儿?mD,我要连他的内裤都给剥下来……额,大姐,你看着我干什么?”
“我说,我们干脆去把英国把绑架了吧?”任灵汐笑眯眯地说。
任天行不明就里,答道:“英国女皇?怎么可能绑架到她,这之前我们心脏上的微型炸弹就得被引爆了……”
“你也知道啊!”任灵汐心里叫天,这小子怎么就这么莽撞?年纪渐长,脑子却没长。按住额头,道,“你给我好好动点脑子!别什么都打打杀杀的!除了坑蒙拐骗、杀人越货之外就是偷和抢!我们和贾家斗,只能用头脑,不能蛮干!咱们和贾家的实力太悬殊了,他们只用一只手就能捏死我们。别忘了,我们这身本领就是贾家训练出来的,他家的打手能用火车皮来拉,光是我们这样的王牌杀手就有三十多个!”
任天行一副黑社会混混的嘴脸:“可是我只会蛮干啊!大姐你知道我的脑子不好,管他假家真家,只要大姐你一句话,风里去火里来,天行我不皱一下眉头!”
任灵汐放下水杯,看了一眼天行。
是啊,他们除了杀人犯罪还会什么呢?任天行浑身上下都是数不清的大大小小交错的伤痕,而那些同龄人却可以舒舒服服、没有忧虑、更没有危险的坐在和平世界的课堂上读读书,写写字,偶尔作个小弊、谈谈恋爱什么的,享受着未成年人独有的乐趣。
“天行,如果咱们有一天能够活着离开这里,你就不要再想着打打杀杀之类的东西了,我们要像普通人一样的生活。以前我们有贾家善后,但若是没有了贾家的势力做后盾,一个不小心就得蹲号子里去。”任灵汐顿了顿又道,“我给你取名叫‘天行’,源自‘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是希望你自信自强自立,做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我们若想平平安安过正常人的生活,就不能总是这样,非到不得已不得用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

“哦。”任天行嘴里答应着,可任灵汐一眼就看出来他迷糊的眼神——他根本就没有弄明白她的话什么意思。
但天行在杀手窝里长大,学的都是杀人越货的技巧,哪里会懂这些正儿八经的话?只有她为了国外的任务接受过语言文化方面的教育……或者不能说是教育,而只能说是训练,魔鬼式的训练。
她见天行如此,也只得道:“你只管听我的吩咐就是了。我想个办法让我们平安的脱离贾家。至于这笔钱……这艘船上便能找到了!”
“我就说嘛!我这脑子不想东西就是最好!大姐你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我,你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让我杀人我不敢偷鸡!”
任天行立刻从萎靡中复活过来,口沫横飞的保证着,让任灵汐说不出话来——刚刚说的都白说了,任灵汐差点气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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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一大早,船员仓就听见大副的声音:“小兔崽子!一大早把我叫起来干什么?要是没有重要的事看我不踢死你!”
大副睡眼朦胧打开房门,冲着门口的水手便恶狠狠的骂道。
水手结结巴巴的说道:“这个,大副,我是想告诉你,这张乘客的名单……”
“名单怎么了?”大副接过水手手中的几张纸,快速的扫了一便。
“这么多预定外的乘客?怎么回事儿?”
水手指着单子的某处道:“大副,你看这里。”
大副一下从睡眼朦胧中惊醒过来:“什么?怎么这么多神甫和印度的光头?摩侯罗迦……这个名字是什么教的?佛教的?
……还有个欧洲教会的执事副官米迦勒?这些宗教分子来干什么?奇怪……”大副踱着步子走来走去,拍着水手的肩膀道,“不错,干得好!你立了大功了!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你去干你的事情吧!”
“是!”
大副心里盘算着:这趟轮船和以前一样的,都是什么私人拍卖会,还有一些上流人士的非法娱乐活动,这次怎么会突然有宗教分子呢?他们国安六局也没有传消息过来啊!难道是有人借助宗教进行什么破坏中国安全的事情?
这可得注意一下,先向上面汇报一下备个案底。否则出了什么事情,局里那些兔崽子岂不是要说他在这里当这个半调子的卧底是白吃干饭?
大副原姓周,原本是国安六局的骨干分子,祖籍四川南部大山里最偏僻的山村,但有一天放牛时候给国安局里选“苗子”的人选中,带回国安六局接受特别教育。
周大副小时候常在悬崖峭壁处放羊,胆子特别大。他一向认为,男人就是要在危险中历练,迎难而上。年少时在训练营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一种“海洋中的水手是男子汉的象征”的观念,分配任务的时候自己强烈申请了这个“海防部门”。结果来了才知道,这里反而远远比不上国内的工作艰辛,真正汹涌的战场不是在风雨中,反而是在那些大城市的人潮中。明白过来的他后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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