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似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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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不要…….”一个人冲过来死死地抱住了已经疯狂的大汉,只见他满脸悲伤,来人正是那个清秀的青年。
“啊…….,啊……..”此时场中诡异的停手了,分别退到了各自的阵营,火暴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有的只是大汉的叫喊之声,拼命挣扎中发出的声音,如野兽般的声音,可是夕阳之下,这如疯若狂的怒吼让整个渔家小村变得更加安静,安静得可怕,慢慢变为死静,那种可以令所有活物疯狂的死静。
“老爹!!!”汪父痛哭一声,跪了下来。
“老爹……”渔村中所有人跪了下来,与老人同龄,甚至比他大的人也跪下了。
一个人的悲哀并不可怕,可是一个群体的悲哀,甚至是一个民族的悲哀那将是无比可怕的。此时与大汉同来的人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几个还在马上的人来默默地爬了下来,与青年一起抱住依旧疯狂的大汉,一个人试图将仍然死死抱住大汉一支脚的老人分开,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就是无法成功,瘦小的身体为何到死会有如此神力,无人能解。
“老爹!!!”汪父眼中充满了泪水,却始终没有一颗流下。手中长剑无力地掉下,他就这样跪着一步一步地向老人挪来。鲜血慢慢地从他膝盖处流了出来,可是他一点都没有感觉,他脑中有的是老人言谈的幽默,乐观的人生,坚毅的……..
短短的几步,却如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他脱下上衣,盖在老人身上,盖住了那被踢得深深凹进去了的胸口。
“老爹,走,我们回家了!”汪父沙哑地说,伸手慢慢闭上了老人依旧睁开的双眼。而就在老人闭眼的那一刻,他的双手从大汉脚上脱落了,那掰都掰不开的双手自动分开了。
“老爹,走,没事了,再也不会有人来抢我们了。走,我们回家。”汪父说完,将老人抱了起来,慢慢地向他住处走去。
人悲夕阳残,残阳映孤影。
渔民们紧紧地跟他身后,一步一步地陪着老人走完那已结束了的最后一段旅程。而就在这时,抱住大汉的几个人突然全身一松,大汉醒了,就如梦初醒一般,可是此情此景,再加上那脑中残留的片段,他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而那个制造者就是自己,一股前所未有的情绪出现在他脑海之中,不安,灵魂深处的不安。他不是没杀到人,反而很多,可以前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绪,这股不安就野火燎原一般,慢慢地扩大,扩大,最后充斥全身,反复地煎熬着他最基本的人性。
那边,所有人静静陪着老人走完最后一路,武器丢了一地,没人说要报仇。
这边,所有人静静地站在那里,武器无力地垂下,没人说要先走。
可是两边谁都知道,此仇已不可化解,除非那西下的夕阳此刻升天而起。大战无可避免,就是投降都毫无可能,等待他们的是一边将另一边的毁灭,彻底的毁灭。
可是此时谁也没有打破这份安静,都静静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时刻的到来。
夕阳依然我行我素地转动着,从未为谁而改变过,也从未有谁真正地改变过。不论是春夏,还是秋冬,她都从未栗色过,不同的只是距离。不论是朝阳,还是晚霞,她的胸襟都一样的广阔,不同的只是观看者的心情。
“哇,累死了,不划了!”遥远的海面上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有点疲惫,可更多的却是兴奋。
“啊,你怎么能这样,我们还没比完呢?”接着又响起一个不满的女声。
“梦梦,看,太阳就快要下山了,我们赶快回去吧,不然会挨打的!”听到女孩的不满男孩赶快转移她的注意力。
“好吧。”女孩无奈地说,“哇,好美的夕阳啊!我们看会再回去,好不好啊?”女孩说完满脸期盼地看着两个同伴。
“恩,好!”先前没说话的男孩这时终于说话了。
“好什么好,不好,我要回家,马上!现在!”而男孩心中想到的却是“哼!好不容易得了第一,可是却没人看,我要回家,回家告诉爹娘,告诉叔叔婶婶,我终于第一了,哈哈哈哈…….”
“好啊。小白,有本事你自己回去啊。小黑,我们留下,好不好?”
“死丫头,不准叫我这个!!!”两个男孩几乎同时怒喊起来。
“有什么嘛!”女孩眨了眨眼睛,努着嘴说:“你们俩和我们家的小黑小白多像啊,再说我最喜欢它们了,是你们才这样叫,别人我还不叫呢!”
“我不要!!!”小男孩又异口同声地大叫。
“好啦好啦,我们不叫就是。”小女孩一脸委屈,突然水汪汪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那叫你们白白,黑黑怎么样?这个不错吧!”说完得意地笑了起来。
“不要!!”语气虽然依然坚决,可是声音却小了很多。
“小白白,小黑黑?”
“不……要……啦”小男孩近乎哀求道。
………
……….
在那海与天交际的地方,飘荡着三只细小的木船,木船上分别躺着一个瘦小的身影,两男一女,在有一句没一句地争论着。一切的世俗纷争,都与他们无关,他们就像大海中的海水一般,无忧无虑。他们生活的全部就是随波逐流,到哪是哪。明天?他们需要考虑吗?

“咕……”不知谁的肚子叫了一声。
“咕……”“咕…….”又响起了两声叫声。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哈哈哈…….”都大笑了起来。
“好吧,我们回去吧!”小女孩发话道。
“哦,回去咯!”黑男孩雀跃起来,说完就带头划了起来。
“等等我!等等我!”见他们走了,白男孩着急地喊道。
“怎么了?”女孩和男孩回头一脸不解地看着白男孩。
“我….我没力气了”白男孩小脸发红,支支吾吾地说。
“啊!?!”女孩和男孩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我划不动了,你们带我回去,好不好?”白男孩豁出去了,“笑吧,你们笑好了!”
“呃…….”女孩和男孩一下卡住了,笑又不是,不笑又憋的难受,脸上煞是丰富。
“不笑,不笑,有什么好笑的。”女孩一脸真诚地说,“说你呢,小黑,你还笑!是吧,小白!”女孩说完还对男孩眨眨眼睛。
“死丫头,不准叫我这个!!!”男子汉们又发怒了。
“好好好,不叫,现在不叫好了吧!”小女孩一脸委屈,好象是谁欺负了她一样。
“这还差不多!”男子汉们得意地说,就像凯旋归来的将军。
“哼!现在不叫,以后再叫!”女孩心中得意地想到。
云儿,留不住夕阳西下。风儿,吹不住烟消云散。水儿,拍不住朵朵浪花。一只海鸥低弛而过,它也该回家了!快到晚上了,晚上该做晚上的事了。白天的事,就等到明天再来吧,今天的已经过去了。想着那美味的食物,有趣的故事,还有那殷切的眼神,我们的三个小家伙越发的等不急了。
“快点,你们快点好不好啊?不准偷懒啊!”白男孩抓着另外两只小船口中不满道。
“小……”突然想到今天不叫了他“小白”女孩赶快改口道:“小屁孩子,吵什么吵,再吵你自己划回去!”
“啊!不要啊!梦梦,好梦梦,我知道你最好了,你不会丢下我不管吧!?”小男孩紧紧地抓着小船,生怕他们跑了。
“会,是吧,复生?”女孩偷偷地向黑男孩眨着眼睛。
“恩!!!”黑小男孩一脸认真地点头。
“啊,不要!”白男孩大叫一声,手上抓得更紧了,“梦梦,好梦梦,不,好姐姐,世上最好的姐姐,你不会这样对你可爱的弟弟吧!”小男孩满脸讨好之色,可是讨好的只是女孩,因为他知道女孩说什么,黑男孩是从不会反对的。
“乖!这还差不多,小弟弟!”女孩心满意足地说。
“是是……”白男孩点头称是,丝毫无反对之色,其实心中暗骂不已:“哼,死丫头,等回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那是什么?”没有说话的黑男孩突然大叫一声。
“什么!?”
“什么?!”两个人不解地看着他。
“看,那,就是那,好象着火了。”黑男孩指着岸边某处。
“哇,好好看哦!”女孩一脸白痴地说。
“对,好看,好看…….”白男孩一脸讨好。
而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岸边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仿佛不甘落后一般。火红色的残阳,火红色的大海,火红色的土地,有了它的加入,现在天地之间火红一片。景色很美,可你是否有赏美的心情?你没有?小家伙们有。
“哇,快看,快看,好美啊!”小丫头带头叫了起来,“怎么样,怎么样,好看不好看?”
“好看,好看…….”看着前面,俩男孩木讷地回答。
过了不久,随着距离的推进,终于有人发现了不妥。
“你们有没有觉得那里有点眼熟?”女孩指着那漫天火光的地方问。
“恩,有点…….”
“对,好象在哪见过。”
“看那,那也有个小黄旗。”
“对啊,好象我们家哦!”
“不要乱讲,我们的家怎么会着火呢!”
“可是……,可是那个旗帜好象我们做的哦!看,上面也有字,梦……生……铭,那不是我写的字吗?”
“看,上面还有一只大蝴蝶!那是我锈的!”
“对,那布是我从家里偷出来的,是我的床布,我还在上面尿过尿呢!”
“哈哈哈…….,就是我们家!”小家伙们因为自己的杰作开心不已,“等等,等等……,我们家…….着火了…….”
本来笑得很开心的人突然一下安静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他们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候他们需要指导,需要有人帮他们指定个方向,可是谁可以呢?
“哇……”地一声,小女孩突然哭了起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爹,娘,你们在哪,快带梦梦回家…….”
“娘,娘亲,你在哪,铭儿回来了,恩…….你快出来看看铭儿啊。恩…….”一边哭着白男孩一边拼命地向前划着,哪有一点没力气的样子,可是现在还有谁在乎呢。
黑男孩出奇地平静,不哭,也不闹,在白男孩划出去后他也动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一下快过一下,转眼就追上了他。
“等等我,等等我,你们俩等我,恩…….别丢下我…….我怕……恩……”小女孩跺了一下船,见他们没反应只得恨恨地跟上。
夕阳,大海,小渔村。炊烟,大火,小茅屋。血染大地交相映,火光冲天胜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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