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纷乱之始 第一回 残阳似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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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
一缕缕霞光仿佛不甘一般从即将离开的消失的夕阳身上窜射而出,霓红色的天空似乎承受不起这般美景,跌入广阔无际的大海。海与天连成一片,可是似乎还是装不完它,于是它们四处飘溢,飘进了看似安详的大地,占据了这个平静的渔村。
淡淡的炊烟从渔家小屋慢慢飘起,微微的海风一吹而过,做了个鬼脸便瞬间灰飞湮灭,留下的只有几只忙碌的海鸟,也许它们在为一家大小的果腹做最后的努力吧!
“回来,回来,你们三个给我快回来,都快吃饭了你们还跑哪去!”一个三十刚出头的渔家妇女一边喊叫一边追了出来,右手握着的赫然是个炒菜用的锅铲。
“哇,快跑!!!”偷偷摸摸的三个人见被发现了,都不由得大叫一声跑了起来。
“还跑!”渔家妇女一把将跑在最后的男孩拽了回来。
“娘!!!”小男孩甜甜地叫了声,只见他没有任何惊慌之色,反而含笑地昵进了渔家妇女的怀里。
“婶婶!”前面一男一女见同伴被抓住了,也停了下来,亲昵地叫了声渔家妇女。
“说,准备跑去干嘛?”渔家妇女显然不为他们这招所动,秀美的脸反而板了起来。
“娘!”被抓的小男孩用头在渔妇的怀里拱了拱,“放心吧娘,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不行,除非告诉我你们去干什么,不然别想走。”显然渔妇曾上过当。
“不嘛,娘啊!!!”小男孩声音更加的甜蜜了。
“不行!”渔妇声音虽然依旧坚决,可是脸怎么也板不起来了,似笑非笑地看着正在挤眉弄眼的三人。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三人虽然嘴上什么也没说,可是确都明显地在表达着这个含义。
“娘,我其实是很想告诉你,可是你和爹不是说人不可言而无信,出卖朋友吗,我先和他们商量下再告诉你好吗?”小男孩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一脸真诚。
“恩!”听了小男孩的话,渔妇很是高兴,“好吧,不过不要再耍花样了哦!”
“恩,我保证!”小男孩点头大声答道。小男孩从渔妇怀中慢慢走向前面的一男一女,就在靠近他们的瞬间,大叫一声:“快跑!!!”就在叫的那一刻已抓住两个伙伴的手向前跑去。
“啊....."两个小孩先后大叫,被他拉得跑了起来,等他们发应过来以后却变成了他们两拉着他在跑。
“啊,你们......"渔妇失声叫了出来,下意思地仰起锅铲要追,可当她看到他们三个跑的方向时就停了下来,”三个讨厌鬼,又敢骗我,看我下次不打烂你们的**!”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可是从来就没实现过。看着三个慢慢远去身影,渔妇微微一笑,转身去完成她未完的工作了。
这是广东番禺的一个小渔村,听说是十几个逃难的兄弟带着妻儿组成起来的,现在已经发展到了几十户人家。在这里,女人们缝缝补补,男人们出海打渔。虽然生活并不富裕,却凑和着可以过,最少不用看别人脸色,图得个自由自在,远比外面好了。
三个小孩高兴地来到海边,分别踏上三条小船(这是他们父母为他们准备的),当他们踏小船的那一刻,稚嫩小脸就显得无比的严肃,仿佛出征的将军一般。
“一……”
“二……”
“三,冲啊!!!”
这是他们经常玩的游戏,划船比比谁最先遇到出海回来的男人们。以前的赢家一直都是小女孩,因为她比两个小男孩都要大一岁,发育的也要早吧。而最大的输家一定是刚刚被抓的小男孩,原因无它,因为他讨厌动手,而喜欢动脑,这是他唯一喜欢的运动,除此之外就喜欢待在房子里看书写字,所以皮肤格外的白,再配上那黑黑的头发,大大的眼睛,还有那满脑子的鬼主意,想不喜欢他都难。
此时冲在最前面的反而是他,原因无它,先前那两个人因为拉着他跑而耗尽了体力。他姓汪,名兆铭,八岁。
中见的是那个女孩,叫吴梦。短短的头发,小小的眼睛,高高的鼻子,大大的嘴巴,那加上那因为从小在海边生活的原因略黑的皮肤,实足的一个假小子。看她,一边划着,一边口中还在大喊大叫,哪里有一点女孩子样。(吼吼,长大了麻烦哦!)
最后的是另外的那个男孩,姓黄,名复生。怎么形容他呢?两个字,黑、少。全身上下除了牙齿和白眼球外,都是黑的。圆圆的头上长着稀疏的黄草,眉毛和他平时的话一样,贫乏的可怜。与汪兆铭恰恰相反的是,他只要一拿到书,不超过30分钟绝对睡着。上树掏鸟,下海摸鱼,无师自通,就是不能在屋里待着,所以本来不是很黑的他,如今太阳一下班,就很难在发现他了。这样一说就有人纳闷了,为何如此多动的他,怎么就没赢过呢?我也不知道,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吧!!!嘿嘿……

从未领先过的小兆铭,今天破天荒地前面,不由得更加的卖力了。而永远第一的吴梦心里那个恨啊,不是为了拉你,我会输嘛?等着,看我不追上你!慢慢与天地容为一体达到传说中天人合一境界的黄复生,依然在假小子后面。可是一个连他们自己都没发现的是,在这位新头领的带领下,他们好象偏离以往正常航线了,好象正好驶进了一条被人早已安排好的人生之中…….
“我回来了!”一满怀喜悦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回来啦!”放好最后一个菜,渔妇赶紧迎了出来,“咦,孩子他爹,怎么孩子没和你一块回来?”
“啊?!”喜悦中的人明显一楞,“怎么铭儿他们又去接我们了吗?”
“是啊,你们没看到吗?”少妇眉间微微锁起。
“没啊!”中年快速地答道,可当他看到妻子那紧锁的双眉,赶紧说:“没事的,我看他们是没等到我们就自己去玩了,等会就会来了。呵呵…….,别担心了,我们进去吧,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哦,好吧!”少妇朝后面看看,什么也没看到,只好跟着老公进屋了。
“孩子他妈,猜猜我今天都打到了什么?”屋内又传来了,中年男子的开心的话语。
“………”
“呵呵…….,就是让你猜你也猜不到,看!”中年男子不等老婆回来自己就亮了出来。
“啊……..”接着传来渔妇的一声惊呼。
“哈哈哈……..,不错吧!好多年了,终于又见到他们了!”
“是啊,他爹,好象我们还是结婚的那年,你抓到过它们,算算就七年了,唉,时间过得好快啊!”
“是啊,时间是过得好快啊!可我们的儿子也大得快啊,这不是很好吗!”
“恩……..。他爹,你先歇着,时间还早,我把它们煮了,铭儿还没吃过呢!要不给梦梦和复生家送点过去,让他们也尝尝?”
“不用了,老吴和老黄也打到了。”
“哦,那就好!”
孤骛披赤霞,秋水共长天。夕阳独西下,何处可为家?
斗酒回身拔剑舞,汗血张扬对天嘶。二十三年儿时梦,飘零尘埃谁人知?
“他爹,铭儿怎么还没回来,要不你去看看,不是出……”女人说到一半就被男人打断了。
“别瞎说!再等等,如果还没回来,我就去。”
“他爹,你听,这是……..”
“什么…….”
“噔…….”一阵阵低沉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隐约还可以听到其中混杂着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不一会儿,就仿佛已到身边一般,心脏不由得随之一紧。渔家小屋好象惊吓过度一般,在那瑟瑟发抖。不一会儿,“吱…..”的哭了起来,好象随时会崩溃倒塌一般。
压抑,无比的压抑,就如暴风雨就将来临一般。呼吸也变得艰难起来,仿佛胸口压了块大石般,虽无生命危险,却始终无法顺畅。屋子里的人们慢慢走了出来,必须做点什么,他们告诉自己。
寻声而望,只见前方尘土飞扬,就如一团龙卷风一般,携带黑云飞土,大军压境,遮天闭日。马蹄声,脚步声,呼喊声,不绝于耳。距离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大,刺在这帮逃难人的心中也越来越深。
“强盗啊…….”不知谁大叫了一声。
“防御…….”
“抄家伙…….”
“快…….”
不一会儿,渔村上下,不管男女老少都拿着武器跑了出来,集中在村口处,在这样的年代,这样的事,他们不是没经历过,而是太多了。讲道理,有用吗?当你饿得快要死的时候,大道理能填饱肚子吗?武力,只有武力,这才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法,比什么都有用。
近了,近了,不一会儿遮天闭日的黑雾就停在了村外,没越雷池一步。村里村外形成了显明的对比,一黑一白,剑拔奴张,大战一触即发。只是两边谁也没动一下,就这样对持着,天地间安静无比。这时一种声音在慢慢扩大,喘气声,对,就是喘气声,双方此时谁也没见到谁,只听到喘气之声,而从这声音上来判断,双方人熟上似乎旗鼓相当,这反而让双方更加的紧张。
渐渐的,黑雾慢慢的散了,村外的人也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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