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路上劫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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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武林歪传
第一卷
第一章路上劫持
时序已是初夏,一条通向省城的官道上慢悠悠走来一辆马车,赶车的是位短衣短衫的汉子,悠闲地挥着鞭子,样子显得散漫而舒适那汉子朝天空的太阳看了看,回头朝车内道:“夫人,时候不早了,我们再赶一程吧。”“哎!”车内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汉子高声应道:“好嘞!”啪的一声,鞭子抽在马,马骤然加快了速度,在官道上笃笃的小跑起来。
马车颠簸起来,惊醒了夫人身旁熟睡的一对儿女。少年揉一揉朦胧的睡眼,深深打了一个呵欠,说道:“娘,快到了么?”夫人笑道:“还早呢!岩儿,你刚才在睡梦中惊叫了一声,是做梦了么?”少年懵懂的看着夫人慈爱的笑脸,低下头去想了想,笑道:“娘,我是做了一个梦,你要不说,我就差点忘了呢!”夫人道:“是个可怕的梦?”“是!”一直盯看着少年的女孩一听可怕,一头钻在夫人的怀里,央求道:“娘,别让哥哥讲了,我害怕!”夫人搂着怀中的女孩,劝慰道:“英儿,不要害怕,娘在这儿。”少年朝女孩做了一个鬼脸,“青天白日的,有什么可怕的,丢丢!”女孩晃着夫人撒娇道:“娘,你看哥哥。”夫人嗔怪地看着少年道:“看看,平时乱讲可把你妹妹吓着了!”少年分辩道:“娘,妹妹天生胆小,能怨我么?”夫人刚要开口,女孩一瞪眼抢过话头道:“谁说我胆小?你讲,我才不怕呢!”女孩漂亮的小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少年试探道:“不怕,我可要真讲了。”夫人刚要开口阻拦,女孩却一扬小脸,不依不饶的道:“哥,你讲,我才不怕呢!”少年朝夫人看了看,夫人笑了笑,抚摸着女孩的长长的秀发道:“你讲吧,我的英儿大了,怎么会被梦吓怕呢!”少年讨好地笑道:“对对,妹妹将来还要闯荡江湖呢,一个梦算什么呢!”女孩不再回答,一双大眼睛只盯着哥哥看过去。女孩既害怕又想听的样子让夫人感到可笑,同时心底里更生出怜悯和爱意。她不由得把女孩搂得更紧了。夫人朝少年点点头道:“讲吧!”
少年低下头想了一想,忽然抬头说:“娘,不讲了吧!”夫人有些意外,用探询的眼光看着少年,“怎么?”女孩突然也像明白过来一样,朝少年嘲笑道:“娘,哥是骗人的!”少年反驳道:“我没有骗人。”夫人道:“既没有骗人,为什么不讲,有什么不妥么?”少年嗫喏道:“只是……”夫人道:“梦终归是梦,没有那么多顾虑,讲吧!”少年鼓足了勇气道:“好,我讲!娘,我们在路上遭到一伙坏人的劫持,你和妹妹都丢散了。”女孩听到这里惊叫了一声。夫人搂着女孩道:“不怕不怕。”同时示意少年讲下去。少年道:“我一个人历尽千辛万苦到了外公家,外公不认我,说我是狗杂种,把我关在门外,我还要向他苦苦哀求,他却放出了一只狼狗,朝我扑过来,恶狠狠地在我的腿上咬了一口,我就吓得叫了起来!”少年下意识伸出了右腿,揉了一揉,接着说:“我现在还觉得腿疼呢!”“讲完了么?”夫人问道。“讲完了。”少年回答道。夫人低头看着女孩,笑道:“英儿,可怕么?”小女孩依偎在夫人的怀里,昂起漂亮的小脸蛋天真的摇摇头说:“不怕,跟娘亲在一起,英儿什么都不害怕!”“这才是我的乖女儿!”夫人边赞许边伸手拉开车上遮挡的窗布,一束暖洋洋的阳光射进车内。其时正是初夏,路两旁柳树成荫,小鸟婉啼,一派秀美景色。夫人理了理鬓发,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中弥漫着的青草和隐隐的花香味,心想,岩儿在这样的朗朗的清空下,竟做了这样一个荒诞不稽的梦,想来实在可笑。她怔怔的望着窗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而她的内心却又隐隐有些不安。她知道眼下时局混乱,盗贼蜂起,处在一个末时年代,遭遇歹徒之事又何尝没有呢?一想到此处,那份不安渐渐地滋长了起来。她无暇再欣赏路上的风景,起身拉开车前的帘布,朝着驾车的汉子道:“老爷几时才能赶到?”短衣汉子回头道:“老爷有事还要处理,处理完之后马上赶到。”夫人道:“此处离省城还有多少?”“还有六十里路程。”“停车,等老爷来到一起走。”“是!”短衣汉子停了下来。
这时官道上响起了一阵马蹄声,蹄声由远而近,敲打着地面,跟着飞骑而来有五六人之多。马上之人皆穿短衣黑袍,黑纱遮面,这在明朗的阳光下显得极为刺目。夫人悄掀帘布偷眼望出,心里陡的一沉,一团不详笼罩在心头。这五六人越过马车,勒转左骑,并排在官道上。为首一人跃马而出,长剑一指喊道:“站住,留下钱财,滚蛋!”赶车的汉子赶紧下马,抱拳道:“各位老爷,我和夫人正欲走亲戚,无财无钱,还望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这些人一听,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尖着嗓子道:“大哥,听见了么,还是个夫人,不知长得如何,待我看看!”又一人道:“二哥,你不知有了多少个老婆,大哥可是一个也没有。”尖嗓子的道:“我是替大哥参谋参谋,大哥没在女人堆里混过,当然不晓得什么样的女人是最佳货色。我风吹月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好的送给大哥,不好的让给小弟。”“呸,二哥的出息一点也没有变,寻花问柳,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妇女,我若不是叫你二哥,早在你身上戳上几百个血窟窿了。”风吹月道:“三妹,二哥可没惹你,咱是井水不犯河水,我风吹月也不是浪得虚名,别说血窟窿,你连二哥的一根汗毛也未必碰到。”女的显然被激怒了,刷刷的抽出身上的一双柳叶弯刀,冷笑道:“风吹月,我罗刹女今天就跟你比划比划!”两人离得既近,出手又极是突然,铮的一声刀剑已是交在一起。为首之人见状,长剑递出,便粘在两人的兵器之上,接着轻轻一抖,两人顿觉手臂酸麻,不由得撤回兵器。罗刹女哼了一声,勒转马头扬鞭而去。风吹月跳下马去,朝为首之人道“大哥,你等着。”说毕伸手去拉车布。赶车的汉子见状忙上前阻拦,风吹月挥手一剑,那汉子哼也没哼,扑通一声倒下气绝而死。剑光闪处,帘布飞飘,风吹月一掌拍下,车板霍拉一声四分五裂,现出夫人搂抱着一双儿女瑟瑟发抖的样子。夫人无助地望着眼前的这群人,不知将会发生什么。她不担心自己会遭到怎样的厄运,她担心的是自己的孩子。夫人虽害怕但却勇敢的抬头看去,全不似没见过世面的那些女人,只会缩头藏尾痛哭流涕。这干黑衣人定眼看去,这夫人三十多岁,生得雪肤花貌,颇具姿色。风吹月一见之下,心中大喜,笑道:“大哥,这女人长得不错,很中小弟的眼光,怎么样?”为首之人跳下马,点头道:“果然生得天姿国色,夫人可否随我而去?”夫人怒道:“朗朗乾坤,持强打劫,你不怕王法了么?”黑衣人朝天呵呵大笑道:“如今生在末世,天下大乱,何谈什么王法!只要夫人随我而去,定当富贵荣华!”“呸,即便一死也休想随你!”风吹月笑道:“大哥,跟着女人罗嗦什么,将这两个小王八羔子宰了,看她随不随。”说罢,伸手处早将夫人怀中的一对儿女像抓小鸡般提在空中,挥剑作势要杀的样子。女孩早已哇哇大哭,少年边骂边拳打脚踢。夫人见状,几欲昏厥。风吹月再次挥剑,夫人无奈,被迫只得点都答应。风吹月将两个小孩各扔给两个黑衣之人,两个黑衣之人接过孩子横按马鞍桥上,口中一声长啸转头绝尘而去。蹄声远去,尤闻风声中孩子的哭声和骂声。夫人悲痛欲绝,大声哭起来。风吹月转头笑道:“夫人,委屈你了。只要你乖乖的听话,我们不会难为孩子。”说完伸手点了夫人的道。夫人被风吹月点中道动弹不得,随即被风吹月掌力一送,直觉的一股力气托着自己只送到为首之人的怀里。夫人大窘,却又无能为力。为首之人一手抱过夫人一手催动坐骑,笑嘻嘻地道:“走吧!”说罢,亦转头疾驰而去。
其时正是明末时期,天下大乱,盗贼蜂起,是以在去往省城的官道上也并不太平。汤夫人本想去省城汤府给老父亲拜寿,却遭此不测。待李老爷子赶到,早已是车毁人丢多时。李老爷子乍见之下,一口气没上来,就此昏厥过去。众随从只得把老爷子抬到车上,草草掩埋了赶车的汉子,匆匆赶回不提。
第二章岩上石洞
那伙蒙面人来到一个山洞前,都下了马。山洞是在悬崖上的,离地约有十来丈高,而且笔直上下,绝无石坎可以攀登。为首之人道:“进洞吧!”众人均一言不发,依次施展轻功如履平地般鱼贯而入。风吹月走在最后,只见他一掌拍下,旁边的一匹黑马顿时倒地毙命。他随手一扯,左右两手早拎起两只血淋淋的马腿,随之他提一口气,尾随众人也进了洞。
一进洞,汤夫人娘三个就被扔在一旁。汤夫人紧紧地搂着这双儿女,惊恐的盯着这群人,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怎样的命运。其时天色尚明,洞里却很快生起了火,火上支起了树枝,他们把马腿架在上面,一阵刺刺拉拉的马毛燎烧之后,不一会洞中就弥漫起一股烧烤马肉的香味。这伙人似乎对烤肉的香味嗅而不敏,只是默默地围在火堆旁,静静地听着油滴滴落在火堆上的刺啦声。英儿昂起小脸害怕地看着母亲。汤夫人轻轻地拍着英儿,把她抱在怀中。岩儿虽也害怕,却不住的拿眼骨骨碌碌地去瞧那伙人。这伙人面罩此时一去,又是围坐在火堆旁,面目自然就清晰可辨。面朝着他们的正是为首之人。此人长得面目黝黑,满脸的络腮胡子,一双眼睛晶明放光,正不住的拿眼逡巡着众人。挨着他的是那个唤作罗刹女的女人,长得虽说眉目清秀却掩饰不住一股蛮横之气。风吹月侧身而坐,只见到脸上消瘦的一个轮廓和一个不相称的大鹰钩鼻子。另两个人长得却是一高一矮,一瘦一胖,对比鲜明。众人围坐在火堆旁仍是一言不发,沉默不语。为首之人显然恼了,他眼睛一瞪,嘴巴一咧,大声道:“说话呀,都哑巴了?”背对汤夫人的胖子嗫喏道:“大哥,我们五兄弟自出道以来,还没有如此被人窝囊过。江湖上谁不晓得我们五人赫赫的名头。你看——”胖子抬手一撩,左脸颊的头发撩倒了脑后,露出了少了左耳的半个面颊。一旁的瘦子接着道:“你们看——”也抬手一撩右边的面颊,右边也少了一个耳朵。为首之人再也坐不住了,腾地站了起来,他来回快速地的走了几趟,又倏地停住,转头朝二人道:“你们就没看清那个人的样子么?”二人道:“我们只觉得一个人影一闪,耳根处一凉,再一摸,耳朵就没了。”为首的汉子低下头,叹了一口气,道:“四弟五弟的功夫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如何让人割去耳朵连个人影也没看到呢?可见此人武功高深得很。唉,我只是不明白,什么时候和这样的人结下了梁子,此事当真令人费解。”罗刹女瞟了一眼一旁默不做声的风吹月,语带挖苦地说:“谁知道呢,说不定有些人寻花问柳把人家的小媳妇糟蹋了,人家的丈夫寻上门来要寻机报仇,也为未可知。”风吹月显然知道罗刹女在影射自己,却也不恼,呵呵一笑道:“风吹月虽是好色一点,却还光明磊落,人家的大姑娘小媳妇咱是从不沾手。本人只好去望香园、冠芳楼处走走,想来那些武功高强的正人君子怎会到这种地方?是以你二哥心无所碍,坦然得很呢!”罗刹女反驳道:“二哥常自诩自己清高,清高之人都去青楼妓院,何况别人呢!可见你的话漏洞百出,自相矛盾,不足为据。”那一胖一瘦两人齐声道:“对对,三姐的话大有情理,二哥你倒说说,你有没有得罪过谁。若是得罪了就早早讲出来。我们寻根刨底就能抓出那个人。然后我们五人齐心协力把他乱刃分尸,以报我们的失耳之痛。”风吹月知道四弟五弟头脑简单,是半个浑人,越是和他们抢嘴,越是说不清楚,于是干脆缄口不言,任他们说去。岂知这一沉默倒是让他俩抓住把柄信口开河,胡言乱语起来。胖子道:“看看,二哥没话了吧。既是没话就是承认了。你既承认了,就该把那人的来龙去脉说出来,让我们明白明白。”瘦子也附和道:“对对,二哥你快说说,到底是何许人跟我们过不去呢?”风吹月听而不闻,只顾低头撕扯烧熟的一块马肉,吧嗒吧嗒吃得甚是有味。瘦子和胖子见他只是一味的吃肉,并不回答,不由互相对视一眼,叹道:“二哥,你得罪了人也不打紧,我们丢了耳朵也无妨,即便为你我们兄弟丢了性命也在所不辞。但你得说句话,让我们明白是谁在暗中和我们为敌,即便死也死得明明白白,是不是?”风吹月见他俩越说越不像话,忽地站了起来,开口骂道:“奶奶个熊,我怎知道是谁把你们的耳朵割了,倒像是我把那人带来的一样。没本事倒怨上我了!”胖子和瘦子一听此话,也倏地变了脸,一起道:“二哥,我们兄弟说话并无过分之处,都是好言相劝之语,若不是说到二哥的疼处,如何这般恼羞成怒。”风吹月显然被激怒了,冷笑道:“要说这位大侠,在下当真佩服得紧呢。还没看见人影,耳朵就没了,我风吹月能结交这样的高人做朋友,实是我三生有幸!”在别人听来这本是一句讽刺胖子和瘦子的气话,可在胖子和瘦子听来,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胖子和瘦子一听此话,脸露欣喜之色,急忙道:“二哥既对此人有那么大的兴趣,快快说来,他到底是何许样的人?”风吹月故作高深地道:“此人来无影去无踪,一身黑衣,一头秀发,美若神女,貌似仙娥。真乃人间天上第一,古往今来无双。”胖子和瘦子一听,互看了一眼,眼露惊异之色,胖子道:“如此说来二哥所讲的竟是一个女人么?”瘦子一听,一顿足,张嘴便哭道:“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好男不和女斗,我俩的耳朵岂不是白白让人给割了呀!”胖子一听也觉报仇无望,鼻翅一吸也跟着嚎啕起来。瘦子边揩眼泪边哭道:“胜之不武,胜之不武啊!”胖子亦哭道:“跟个女人争斗,在江湖上传播开来岂不大大贬低了我们兄弟无常双煞的英雄名头么。”二人越说越痛,当真是眼泪滂沱,鼻涕横飞。

躺在一旁的汤夫人和两个孩子,初始害怕紧张,但听到后来,见这伙歹人是被一个不曾露面的人吓怕了,更兼无常双煞说话颠三倒四,没心没肺,心中的恐惧倒也下去了一些。英儿虽说胆小,却也不住地在母亲的怀里拿眼去瞅这伙人。岩儿此时虽身处险地,但见无常双煞的那副可怜相,禁不住嗤地笑出声来。
这一笑立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众人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在汤夫人娘仨的身上。汤夫人紧张地搂住两个孩子,心中怦怦乱跳。为首之人走到汤夫人跟前,蹲下身子,冷冰冰地对岩儿道:“你笑什么?”岩儿挣脱开母亲的怀抱,大声道:“我笑你们这群男人,竟被一个女人吓破了胆,哭哭啼啼,让人耻笑!”无常双煞一听此言,大怒道:“小孩子,竟敢耻笑我们,不怕我们杀了你?”言罢,长剑出鞘,面露狰狞。岩儿见状,凛然道:“大丈夫死则死耳,怕什么,我才不像你们那样哭鼻子掉泪,丢人现眼。”这句话说得掷地有声,众人一怔之下,均觉无言以对,场面竟一下子肃静下来。为首之人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翘起大拇指赞道:“有骨气,我就喜欢这样的人!我看你这孩子长得清清爽爽的,像我。做我的儿子吧,怎样?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李少岩,你呢?”满脸络腮胡子的黑脸汉子笑道:“我叫方大同,江湖上人送绰号坐山虎。”李少岩道:“不,我有爹,干嘛再认一个呢?我不干。”坐山虎呵呵大笑,道:“小子,我坐山虎在江湖上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别人赶着我认爹我还不答应呢。这可是天赐机缘,切莫贻误,倘若日后再赶着我叫爹,我可是万万不会答应的。”“想的倒美,我才不叫你爹呢!”李少岩倔强地昂着头,一副毫不妥协的样子。坐山虎显然有些被激怒了,他不耐烦地狠狠地看着这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想发火却又压抑着,劝道:“你若叫我一声爹,我把我平生所会的武功全都教给你,日后在江湖上那可就会呼风唤雨,当个大大的英雄,怎样?”“我不!”这两个字从李少岩的嘴里说出来,清脆而响亮,丝毫没有犹豫的成分。坐山虎的火气腾地一下就窜了起来,他大声训斥道:“不做英雄,难道愿意做狗熊不成?”岂知这句话不但没有奏效,反而激起了李少岩的一腔怒火,他冷冷笑道:“就是做你这样的半路抢劫,打家窃舍,图财害命的英雄么?若是这样倒不如做个狗熊的好!”此言一出,众人皆无言以对,觉得少年的话实无反驳的余地,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神情甚是尴尬。
风吹月却冷冷一笑,道:“你这孩子,怎恁得不懂情理。我们五人多年来难得一聚,如今天南海北地聚在一起,正是要干件大事情。你跟着我们就是我们中的一员,将来名震天下少不了你一份!”李少岩哪里听得进去,把小脸一扭,不加理睬。风吹月见状正待发火,罗刹女笑道:“二哥何必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我来劝劝。”言罢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金人,放在李少岩眼前,道:“孩子,这个是我从禁宫中偷出来的,皇帝老子的东西,虽不是好东西,却也蛮值钱的,送给你,算是见面礼!”少岩凝目望去,但见一个浑身赤金的小人,金光闪闪,一丝不挂,面露红晕,神态莞尔,心下甚是欢喜。伸手去接,但心念一转,立时想到遭这伙歹人的劫持,母亲妹妹还有自己凶吉难测,仆人被杀,父亲尚不知怎样,立时心头怒起,手随心转,竟一掌把小金人扇落一旁。这一掌不啻掴在罗刹女的脸上,她腾地一下红了脸,不由柳眉倒竖,目露凶光。右手突伸,早一把抓住李少岩的衣领提将起来,作势就要将少岩扔出洞去。洞离地面有十余丈,这一扔岂还有命在?方大同刚想阻拦,却已不及,众人只听“忽”的一声,眼前人影一闪,少岩头外脚里早被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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