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刺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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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翠烟楼门前缓缓停下,李轩轻越而下,朱友珪紧跟下了马车,笑道:“果如殿下所言,现在全城还是戒备森严,也就这里风月如常,幸亏有这里可以放松放松,不然这日子还真不知如何过好。”
几个护院大汉见到是李轩和朱友珪来临,连忙迎上,挡开其他人,不让其他人阻挡他们两人入内。老鸨瑶姑听闻雅王和朱三公子驾到,连忙出门相迎。瑶姑三十几年纪,风韵犹存步行摇逸迎上来人,娇里娇气道:“雅王千岁,朱公子,你们可来了,可等煞奴家了。待奴家先领二位到西厢天字一号,再安排若芊来侍候二位。”说着,挤向两人中间,两手分别挎住两人,拉着他们朝西厢天字一号去了。李轩一直保持着迷人的微笑,对每一个往来的翠烟楼姑娘微笑点头,而朱友珪早已两眼放色光,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
进入西厢天字一号,瑶姑命人摆上酒菜,便推门出去领那若芊过来。待小婢们摆完酒菜推出,朱友珪贱笑道:“这次殿下为何比我还早知道翠烟楼重新开业,还主动定约若芊小姐,邀我前来啊?”
李轩暗忖有廖承志他们在,整个长安城可以说任一风吹草动他都可以第一时间掌握,更何况是这小小的青楼重新开业,但这哪能对朱友珪说出口,只是笑道:“上次友珪兄不是大呼败兴吗,这次由本王小做东,帮友珪兄找回点兴致,嘿嘿。”
“如此才是兄弟嘛,来,干。”朱友珪举杯道。
李轩心中蔑笑谁和你朱友珪是兄弟,干了一杯,故意坐靠近朱友珪,低声道:“梁王遇刺一事,本王已有些眉目,那刺客所持之剑,来自大内御器监。”
“啊?”朱友珪失声呼出,错愕的看着李轩。
李轩舔舔嘴唇,继续低声道:“不过依本王看是有人要陷害大内,挑拨父皇与梁王的关系,这还得友珪兄在梁王那解释解释。”李轩将自己推断的结果告知朱友珪,指出是有人做出行刺的样子,留下这把剑,挑拨朱温与皇帝之间的关系。
一席言听得朱友珪不住点头,沉声道:“挑拨父王与皇上,不就是挑拨我与殿下的关系么。殿下放心,这事我一定向父王禀明,绝不让奸人奸计得逞。”
李轩一直紧皱的眉头才稍稍舒展,道:“有友珪兄相助,梁王又深明大义,肯定能明白其中道理。不过,就怕还有人要梁王耳边唱唱反调,这……”
朱友珪阴恻恻的说道:“是敬翔吧。他算什么东西,凭一张嘴,会写几个字,就获得父王的信任。殿下尽可放心,我定让那敬翔在此事上无所作为。”朱友珪拍着胸脯保证。
李轩暗笑原来你梁王府也不是铁板一块,这个弱点被抓住,注定梁王府要在李轩的计划中遭殃。
门外一声轻盈的脚步声传来,接着是一个轻轻的叩门声,李轩随口道了声请进。
推开绮门,李轩和朱友珪都不约而同的看呆了,玉人俏立门外,而艳光早已撒满整间楼阁。
摄魄勾魂的双瞳,挺秀的鼻梁,迷人的樱桃小嘴,挂着一丝似有似无的媚笑,乌黑的青丝,似散似齐的披散于美人香肩之上,吹弹可破的玉肌白皙细腻得不似是中原女子,一袭绮锦拖地长裙更显出她婀娜的身姿。
带着甜美清脆而又不失挑逗意味的声音,盈盈拜道:“若芊见过雅王殿下,朱公子。”
朱友珪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若芊看,早已连魂儿都丢了。而李轩也好不到哪去,也觉得眼前一片艳光,不自觉的觉得突然口干舌燥。
听到若芊的声音,只觉得那仙音般直击心灵,更让人有沉醉其中而不愿醒来一般的梦境。
若芊看到两人如此呆坐在那,心中暗笑这两个称是城中年轻一辈中最有权势的人,也不过如此。
李轩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若芊仍未起身,发现自己失态了,干咳一声,唤醒朱友珪,立即站起来道:“若芊小姐快快请起。”
李朱两人将若芊迎入席中,若芊就坐在两人之间。

若芊轻举酒杯,连动作都那么迷人,笑盈盈道:“若芊来迟,让两位久等,若芊这一杯先干为敬。”说完,将酒倒往那诱人小嘴里,立刻脸颊上生出两片红霞,更加迷人万分。
朱友珪抢先道:“哪里哪里,能觑见小姐芳容,实在是三生有幸。小姐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连父王都……嘿,鄙人先干三杯,为敬小姐。”
李轩被朱友珪抢先献了殷勤,心中颇为不悦,道:“适才本王失礼了,自罚三杯,向小姐赔罪。”
“岂敢,若芊也敬殿下三杯。”悦耳如铃的声音离耳这么近的地方响起,吐气若兰,惹得李轩差点真的醉倒了。
突然李轩心中一动,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身边此女定是熟于媚术之道,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都是那么勾人心弦,而且虽脸上没有遮住面纱之类,李轩却生出神秘之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若芊娇滴滴道:“莫非若芊脸上有什么污物,殿下怎么一直盯着人家看。”
“哈哈,殿下如此失礼,我倒是头一回见到。”惹得朱友珪哈哈大笑。
李轩脸微微一红,笑道:“哪里,像小姐这样的丽人,是人都控制不住多看几眼。若能视而不见,那定是盲人瞎子。”
听到此言,若芊掩嘴偷笑状,仪态万千,道:“殿下过誉哩。让若芊为两位弹奏一曲助兴吧。”
此语一出,立刻引来两人喝彩,朱友珪更说若听不到若芊小姐的曲乐,就不能说是见过小姐了。
若芊朝两人盈盈一笑,轻移玉步,来到安放方筝的厅子中央处,轻转娇躯,在筝前坐下。
若芊神色宁静的拨弦调音,随口轻吟道:“蕃州部落能结束,朝暮驰猎黄河曲。燕歌未断塞鸿飞,牧马群嘶边草绿。”
她以吟咏的方式,把李益的塞下曲,配以调较筝弦发出来跌荡有致、迂回即兴的清音,仿佛轻柔婉转他说出一段充满神秘触感的美丽诗篇,教人忍不住倾神聆听。
若芊吟罢,露出心驰物外的动人神态,纤长秀美的玉指在弦上看似漫不经意的拨弄,全无斧凿之痕地编织出一段一段优美的音符,隐含挥之不去哀而不伤的淡淡怨愁。音符与音符间的呼吸,乐句与乐句间的转折,营造呈示出乐章的空间感和线条美,音色更是波斓壮阔,余韵无穷。柔婉的主旋律下又似乎夹杂着慷慨悲壮的韵味,而又催人奋进,让人闻之不知不觉中生起立下雄心壮志的感觉。
在筝音伴奏天衣无缝的配合之下,若芊以性感而诱人的嗓音唱出感人的心声。她飘逸自如的歌声悠然在这筝音的迷人天地间里若明月般升上晴空,纯净无瑕,让闻者不得不为之心动,那种温存可心的感受,确是难以形容。
筝音转急,如江河怒涛**而出,绽露锋芒,涤炼有力,就在余情末尽、欲罢不能之际,筝音由近而远,倏然收止。
李轩好不容易才从如痴如醉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忘情地带头鼓掌,叹道:“饮马渡秋水,水寒风似刀。平沙日未没,黯黯见临洮。若芊小姐一曲,令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若芊娇躯微微一震,朝李轩望去,柔声道:“殿下原来是文武全才,令若芊佩服才是真哩。”
李轩暗骂自己没事摆显什么,非要吟出王昌龄的《塞下曲》,刚好配合上若芊刚才弹奏之曲,羞色道:“让小姐见笑了,只不过吟出前人诗词,以和小姐之曲。至于武嘛,友珪兄可不要揭我老底,去取悦若芊小姐哦。”
朱友珪忙补道:“小姐一曲,确实使人沉醉其中,我刚才也想大声喝采,没想到被殿下抢先了。”
若芊回坐席中,李朱两人争先敬酒。若芊溅道:“二位莫不是要把若芊灌醉,欲行不轨。”
两人闻言大感刺激,如此大胆言语挑逗的以前开还真没遇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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