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修改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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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后,昼夜更替开始有了明显变化,黑夜开始慢慢的蚕食白昼。北京下午的六点原本在夏天时是光照充足,但到了十一月的下旬,此时此刻已经变得阴暗起来。我和Air还有一位叫春子的哥们坐在离学校不远的小饭馆里把酒言欢。说是把酒言欢,但我的心里却很苦闷。和叮叮当当上次的聊天给了我不小打击,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可直到现在,我的心里仍有阴影。这份阴影不光于叮叮当当对我的斥责,也于Air对我的谩骂。
提到Air的谩骂,这事儿说来有点话长。就在我和叮叮当当出现矛盾的第二天,我便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听后没有像以前一样的安慰我,也没有给我出主意教我怎样挽回颓势,而是拍案而起,劈头盖脑的骂的我一顿。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大便呀?平时挺聪明的,怎么一遇到这种问题的时候就掉链子。那种屁话你也能说得出来?你都想什么呢,会不会说两句人话?你那么一说,你就成什么人了。我告诉你,女孩子就讨厌这样的人。明白点人事的都不会说出你那样的话。”这是Air当时冲我发炮的第一句话。
这话听着虽然心里不服气,可我也没法回嘴,只能加着点委屈的说:“我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呀。”
“放屁,就算你说的都是他妈的真理,怎么样了?还不是让人给秒杀了。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女孩子需要的是感觉,不是从你嘴里喷出的那些垃圾。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甜言蜜语啊?说实话也没你那么说的。我教了你那么多做人的道理,你全都给我当耳边风了是吧?玩砸了吧?不听我的言,你就吃亏吧你。”
“那怎么办?”
“没跑,铁定没戏了。我帮不了你了,你他妈就是一个阿斗。”说完Air撇下我就走了。这也就是Air,要是换了别人我早急了。我真闹不明白,我和叮叮当当之间出现了问题,他干吗那么生气?不就是一个网络聊天吗!不过想想也不觉得奇怪,和Air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就我得到Air的真传最多,可结果就我最不争气,混到现在了都还是一块未开发的处女地。现在好不容易在网上撞上了一个美女,居然也让我给气跑了。你说Air做为我最好的铁哥们儿不生气那才叫怪了呢!
后边的日子里,Air也不提跟我发脾气的事,我虽然心情不好,但也不去请教他怎样挽回败局,反正我已经在心里给自己定了最坏的结果: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实在不成,就由她去吧。平时我该,该闹闹,心里的烦闷从来都不表露。可我掩饰的再好也瞒不过Air的眼睛。从小一起玩到大,这么多年的朋友,他怎么会体会不出我心里的感受。这不今天他就主动掏钱坐庄,拉着我和他的同学春子出去吃饭。
春子的真名叫刘逢春,比我和Air大一岁。小子在学校里也是一位能说会道的快嘴,说出来的话虽属调侃,但也句句有理,属于我和Air这种类型的人。因此在一起也就处得不错。他的格言是:杀人不能流血,骂人骂到三分。按他话说,这句格言有两层意思。一种意思是:做事儿一定要干净利落,不能让人抓住把柄。另一层意思就是:事情不能做的太绝,做得太绝会折寿。Air把他也一起来出来吃饭,看架式是要好好劝导劝导我,帮我排解一下心中的郁闷。
春子喝酒快,饭还没吃到一半,他两瓶啤酒已经进肚了。而后,点上一枝烟,靠在椅子上,率先开导起我来。
“杰子,我听Air说你在网上泡妹妹搞砸了,是真的么?”
我放下筷子,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嘻皮笑脸的说:“是真的。嗨,自己当时一时糊涂,把人话给说成鬼话了。想起来就便扭,你放我一马,就别提这事了。”
“说说有什么的,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密,不就一在网上聊天的女孩吗!杰子,这种事用不着上心,不行了就散,现在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多得是。你要是想找个女孩,包我身上,我给你介绍几个这学期新来的妹妹,我跟她们都混得挺熟的,有几个妹妹特纯洁,凭你的条件,搞定她们问题不大。”
春子侃侃而谈,一门心思的要把我说舒服了,我也不说话,听他说吧,反正是在安慰我,多听几句没坏处。
“杰子,别老光听着,说句话。”Air开了口。
“唉,我能说什么呀?听你们安慰呗,说什么不都没有用。”
“杰子,这你就不对了。”春子正色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们安慰你的目的不是让你找心里安慰,而是要给你动力,把眼光往前看。不能老让你沉迷于在网上找妹妹。是骡子是马,怎么着咱们也要拉出去练练,动点真格的。”
“哈哈……”我笑道:“怎么个动法?”
“刚才春子不是说了吗,给你介绍个新来的妹妹。你也别往歪了想,我们给你介绍的目的不是让你打人家歪主意。就是让你了解了解什么叫女人,让你真切的体会体会女人心里都想些什么。当然了,你要是真能把人家折服了,我巴不得为你高兴呢。咱们这些朋友里可就你对女孩子最差劲。”
“可不吗。你看看人家玉新,喜欢一个女孩,足足追了两年,让女孩干了多少次大包儿呀。人就是不放弃,最后还不是把女孩给感动了,现在人家小两口出双入对,感情好的不得了。你就缺乏面对女人的勇气,现在我们就给你提供这个机会,好好锻炼锻炼你哄女孩的本事。”
Air和春子一唱一和,说得我心里挺不是滋味。我掏出一支烟,刚要点上,就听Air说道:“扔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抽红山茶?听没听过这句话:有钱抽中华,没钱抽三塔,傻B才抽红山茶。”
“哈哈,杰子,别听他瞎说,抽我的。”春子扔过一根红河,嘴里还念念有词,“感情受折磨,你得抽红河。”
嘿,这俩人配合的还挺好。“谢谢哥俩对我的照顾。可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我笨呀。对女孩子不懂什么技巧,到时候又弄砸了岂不是丢你们的脸面。”
“我教你呀。”Air抢着说道。
春子一拍Air的肩膀,“Air这话说得没错,现成的老师。当初我追你们嫂子的时候,多亏了Air指点迷经。”
呵呵,我看Air就喜欢干这种事,要是以泡妞为标准竞选美国总统的话,说不定Air能击败小布什登上总统宝座。
“Air教过我呀,可我还是不行。”我装做巨懊恼的样子说道。
“靠,还不是你不虚心学习。你要是好好学习,还致以混到今天的地步。”Air开始指责我,好像我犯了多大错误似的。“你这块处女地不开发不成了,给个痛快话,你到底要不要我们帮你?”
得,看来他们是非要让我表态了。这对于别的男人来说绝对算个好事,不过我现在是没心情琢磨这些事,给我介绍新妹妹能有什么用?到最后没准还得让我气跑了,我就别再“伤害”别的女孩子了。
“好是好,不过我有一些问题要请教。”我没有给他们答复,而是把话题尽量往别处带。果然,这个策略奏效,他们没再对我提起过介绍妹妹的事。
“什么问题你说吧。”Air当仁不让。
“你们再给我细说说,这男人追女人都有什么策略?”
“首先给你说明两个大前提。”Air说道:“一个是女人倒追男人,在这种前提下没什么策略可言,只要你愿意,照单点货就成了。第二个是男人追女人,在这种前提下就要讲究一个方式方法问题了。既要考虑长远,又要重视现在。”
“呵呵,深刻。都有什么方法呀?”我问道。春子这时哑了火,侧身看着Air,一副虚心聆听的样子。
“怎么说呢?恩,这么跟你解释吧。我把追女孩的男人大体分为五类。第一种以攻心为主。这样的男人追女孩比较高明,主要是尽量表现自己的长处,从不报露自己的短处。无论从语言上还是在行动上,都特别在意给女孩子一种潜移默化的影响,说白了就是给女孩子造成一种好的印象,让女孩子认为自己很优秀。当然了,无论这种男人是真的优秀还是假的优秀咱们单说,能够用这种方法追女孩子,证明他肯定是个老手。这种人对女人研究的比较透彻,从各方面讲,活儿都做得比较好。只要被这种男人盯上的女孩子,基本上就算有主了。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十个得有个挂。成功机率80%以上。”
“Air你不是说你自己呢吧?”春子插了话。
“怎么会呀。我可没那么大能力。也就是经历的多点,瞎琢磨的。”
我给Air倒满了酒,“继续讲。”
“第二种以嘴功为主。这种男人对着女孩儿说话,嘴巴都甜着呢。恨不得能把女孩夸到天上去。不过一落实到行动上,就是两码事。这种方法到也是一种比较高明的策略,你想想,谁不喜欢让人夸呀。把女孩子夸美了以后,找机会再说点特煽情的甜言蜜语,只要是虚荣心厉害点的或是特喜欢要浪漫感觉的女孩,基本上也能拿下。对了,春子,当初你追嫂子的时候我不是也让你用的这个策略吗?”
“呵呵,那是,那是。”春子挠着头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
“不过这种方法也要把握个度,说得太过就适得其反了,就显得假了。拔苗不能助长,泰极就会痞来,这点错不了。成功机率50%左右。”
Air吃了两口菜接着说道:“第三种机会主义成分比较多。这样的男人对女人经验少,嘴也不是很甜,又不好意思明目张胆的追,于是呢就找成千上万的借口或理由,想方设法的接近自己心仪的女孩子。比如说总是时常出现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身边,有事没事就找人家随便聊两句,总之就是要女孩天天都见到他,日子久了难免生情。我说这种方法机会主义成分多是因为,这种男人不知道女孩对他有没有意思,追女孩子的时候没有明确的目标和策略。因此成功机率比较低,30%就算给高了。”
“第四种呢?”听Air一通闲扯,我听得也有点上瘾。
“第四种主要以金钱攻势为主。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大把大把的钞票往上一招呼,是个女的都得动动心,谁愿意跟钱过不去呀,谁不喜欢找个有钱的伴儿以后过舒服日子呀?只要你肯花钱,下得去大手笔,呵呵呵,我看除了坚贞烈女,其他的女人都得对你动点恻隐之心。不过钱这东西比较脏,一多了就容易让人堕落,虽然成功率比较高,但我是鄙夷用这种方法追女孩子。恩,鉴于这种追女孩子的方法争议比较多,我就不给成功比率了。”
“第五种以耐力为主。就像玉新一样,相信坚持不懈,决不回头才是硬道理。你女孩不睬我,无所谓;你女孩躲着我,也无所谓;不把你追到头昏脑胀,精神崩溃绝不放手。最后以这种韧劲打动女孩子。玉新就算是一个成功的典范。不过这么追女孩太费力气,而且风险大。到时候女孩子没追到手,还让人讨厌,自己弄一身骚。还有就是容易给自己压力,玉新女朋友没追到手的时候,我看他过日子成天都像有块心病似的,要是现在再追不到,估计得成神经病。成功机率10%。”
Air一口气把后两类说完,然后一口气把一杯啤酒一饮而尽。我和春子一个劲的给Air的长篇大论鼓掌,呵呵,今天他可算说痛快了。
“小姐,再来四瓶啤酒。”春子一边冲服务生要酒,一边对Air说道:“Air,你说杰子属于那一种类型呀?”
“杰子?哈哈哈……杰子,还真有一种类型符合你。”
我看着Air的坏笑,心里明白他肯定没鳖着好屁,刚要打断他后面的话,他却已经开了口:“杰子,你属于守株待兔型。整天美了吧叽儿的,自我感觉特好,总以为哪天有个女孩子会看上你。没有女朋友也不着急,也不努力去追,就知道在网上找点接触异性的感觉。要是哪个不长眼女孩看上你,我就该给老天爷上香了。成功机率,大于等于0,小于但不可能等于1%。”
嘿,Air这话可损到家了。“你可够能掰的,少在别人面前造我的谣。我可不像你,淫秽到家了。”我反唇相讥。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争。Air你可不对了,本来是来安慰杰子的,你怎么能这么说他。虽然我相信你说的不会有错儿,但是你也别当着我面说出来呀,杰子的面子还挂得住吗?以后暗地里跟我说就成了。咱们还是多安慰安慰他吧。”春子这句话简直就是趁火打劫,“杀人不能见血,骂人骂到三分。”他可真是发挥得淋漓尽致。
我也不生气,悠哉悠哉的笑着对他们说:“你们俩这是安慰我呀还是拿我开心呢?怎么说着说着就跑题了?唉,要么我说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从**儿里拉出来的屎它就是没有香的,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哈哈,成。杰子这张嘴不软。我看你压根就没什么事,骂起人来还是那么犀利,哪儿像Air说的呀。”春子脸上的笑容特灿烂。
“Air他说什么了?”
“还不是说你跟网上的妹妹闹便扭了,最近心里挺不痛快的,必须安慰你什么的。刚才你的话让我觉得你没事。”
“我本来就没事,你觉得我有那么脆弱吗?”
“唉,我这顿饭钱花的不值呀!”Air在一旁假意的用手捶着脑袋,后悔莫及的说道。
“来来来,不说了,咱们喝酒。”春子张罗着,给自己先倒满了一杯啤酒。“祝杰子尽早找到女朋友,我先干为敬。”
晚上的月亮看上去很圆,漫天的繁星闪个不停,这样的夜空看上去很美。对于北京来说,要不是前两天刮大风,能在市区里看到这样的星空是很少见的——污染严重啊。我和Air、春子一起相互搀扶着穿梭在夜晚的霓虹灯下。看着这些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争香斗艳般的闪烁,再加上喝了酒,一股美仑美幻的感觉麻痹了我的大脑。在这个时候,我想起了和叮叮当当初次的见面。那天晚上北京的街头也是五光十色,也是绚丽夺目,而那天的叮叮当当更是气质绝佳,纯美动人。可谁想到现在的我们因为我的一番怪论居然出现了这么出现了这么大的误会。她生我气了,她头一次这么严厉的生我的气。唉~~!
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同宿舍的舍友今天居然睡得格外的早。我和Air一进屋,连衣服都没脱就都躺倒在各自的床上。或许是酒精的作用,躺倒在床上的我显得格外的困倦,我点上一枝烟,懒洋洋的冲Air问道:“Air,你说我还能挽回败局吗?”
“什么败局?”
“我对叮叮当当的败局。”
“呵呵……杰子,你还真惦记她,我看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Air爬在场床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不撞南墙不回头?呵呵呵……我到是想撞呢,可我到是撞得着呀?Air,你有没有主意让我去撞一回南墙呀?”
“呵呵,杰子,咱们不说这个了。睡觉吧,我困了。”Air冲我摆摆手,一翻身不再说话了,没过多久便传来了他沉沉的鼾声。
“靠,睡得到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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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眼流逝到十二月的上旬,此时叮叮当当已经和我打了一个多月的冷战,虽然她还给我上英语课,虽然我们每星期还能接触两次,但情况却和以前大有改变。叮叮当当上完课就走人,再也不和我闲聊些别的,我到是不适时宜的总找机会套近乎,可结果都是吃闭门羹,烦,真他妈烦。真闹不明白她到底怎么了,就因为我的一番话致以这么不依不饶吗?不会是吃错药了吧?当然,叮叮当当是不是吃错药的这个问题我不想讨论。
人的耐性总是有限的,遭受打击的次数多了自然就会认为理想中的目标有点高不可攀,因而也就很自然的望而却步。我承认我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我不能再面对叮叮当当的冷冷淡淡,同时也不能忍受自己满腔的热情全部都毫无结果的撒进冰冷的北冰洋。我尝试着努力挽回败局,可到最后败局已定,我也不得不收手,不再去浪费那多余的力气。至于叮叮当当的英语课,我当然也就没兴趣听了,自从进入十二月到现在为止,我已经有一个礼拜没有听她讲课了。既然她现在那么恶心我,咱们也别给人找那不自在。早点给她解套儿也有好处,省得她一见到我就烦。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既然不能扭转乾坤,那就由她去吧!回想当初我们的欢言笑语,我就全当作是一场黄粱美梦,虽然梦醒时有点失落,但梦终归是要醒的……
“怎么了?现在不上英语课了?真打算放弃了吗?”Air和我坐在学校的小食堂里体验着吃小炒的快乐。聊着聊着话题就谈到了这件事上。
“我这不叫放弃,我是不想给别人心里填堵。你说她怎么就这么怪异,一嘴咬住了,死都不放。还讲究个: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呢。”我低着头,一边说着话,一边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填着米饭。
“她这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什么意思?”
“杰子,你忘了?”Air不以为然的提醒着我,“还记得她因为听了咱们的话去跟别人表白的事情吗?”
“记得啊!那又怎么了?”
“我感觉这个叫叮叮当当的女孩子是个乖乖女。好不容易疯狂一回跟有妇之夫表白,结果还让人给挂了。我觉得那个挂她的菜鸟也有病,按你的描述,叮叮当当都快成绝世美女了,怎么那个男的就真下得了狠心把她给挂了。难不能他女朋友美得快成神仙了?我要是他的话,我才不会放着……”
“嘿—嘿毫不客气的打断了Air的自言自语,“说点正格的行吗?别借机发挥别的话题。”
“哦,我想说的就是被人拒绝这种事本来就是件特没面子的事,更何况她一个女孩子。肯定是造成打击后留下心理阴影了。”
“接着说,我听着呢。”
Air用双手轻柔着太阳**,一副用脑过度的样子。“杰子,这些日子我为了你的事想了好久。我觉得有必要跟你抽丝剥茧,好好分析一下你和叮叮当当接触过程中的来龙去脉,从你们历来交往的种种细节里推测出她的性情,把握住了这一点才能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立于百花丛中而不败。古文里有句话说得好:君子不战则以,战则必殆。”
“哈哈,你又臭拽上了。”我把最后一口米饭送进嘴里,拿餐巾纸擦了擦正在咀嚼着食物的嘴,“你不是说没戏了吗?再说我现在也不想折腾这些,还不够累的呢!”
“你听我说完呀!说说总该死不了吧?”
“那就劳你大驾,给我分析分析。”
“以我从你以往对叮叮当当的描述里,我感觉她应该是一个比较传统的女性,对男女关系小心翼翼,但是又渴望不循规蹈矩,突破常规,寻求一份刺激的爱情感觉。这一点从她当初作为第三者挖别人的墙角就可以断定。只可惜此路不通,让她栽了一跟头。咱们再说说那个让她动心的男人吧。这孙子肯定也不是一个好鸟。以叮叮当当这种比较传统的女性而言,就算有让她动心的男人,但只要对方有女朋友了,她绝对不会越雷池半步。更何况是她自己的同学。那孙子肯定是这边交着女朋友,那边还对叮叮当当腻腻歪歪,搞得人家春心荡漾,时常抱有幻想。占没占叮叮当当的便宜咱们不知道,但欺骗了叮叮当当的感情那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种事不也是你Air以前常干的吗!”我在心里默念着,没吭声。
“之后再加上咱们一怂恿,结果人家表白了。至于那孙子为什么没接受可能原因多了,咱就不提了。但给叮叮当当造成的伤害足够铭记一辈子。本来她就讨厌花心的男人,再加上这么一档子事,那就更加对此种男人深恶痛绝了。你呢,偏要说点邪的东西往人枪口上撞,不拿你开刀解解恨拿谁开刀呀?这点就只能赖你自己了。”
“嘿,我说这事儿都过去了,你就别提起来没完好不好,一提我就烦。”我向Air提出抗议。
“好好好,不说这个。其实我觉得叮叮当当对你的感觉还是很好的,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她对你有意思,你别瞎猜。我就是说你的出现给了她一种全新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正好合她的胃口。因此她对你和对待别人就不一样,对你百般看重。我想在她的生活圈子里,大多都是所谓的莘莘学子,一副正派的作风。你呢不同于他们,你属于那种虽然俗,但俗的合情合理,俗的不出边际的那一类人。再加上你好歹上了三年大学,多多少少也有点文化的底子。所以你和她说的话她不觉得粗俗,相反在她听来那是种文雅的幽默。”
Air一顿马屁拍得我挺美,“你这么玩儿命夸我到底想说什么呀?”
“我的意思是说,事情过去这么多日子,叮叮当当可能早就消气了。只不过她这个人特讲原则,说出去的话自己又收不回来,可你又不认错,所以只能跟你这么耗着。”
“谁说我没认错呀?我都快认八百遍了,她根本就不接受,有的时候连机会都不给我。”
“杰子,我可太了解你了。你要是能好好的认个错我就拿脑袋走路。就你那种认错的态度,说得好听点叫模棱两可,说得不好听点纯粹叫糊弄事,一点诚意都没有,好像自己压根就没错似的。别说叮叮当当不接受,我都接受不了。我知道你拉不下面儿,可有时候跟女孩子认错就不能要脸,你得这么想:脸值几个钱呀!等以后得着机会再找吧回来就是了。大丈夫能伸能屈,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可你也别忘了,大丈夫誓可任他人所杀,不可以自取其辱。我就受不了她死咬着不松口的劲儿。现在都已经这样了,我还能怎么跟她低头认错呀?总不能要我给她下跪磕头吧?”我对Air的话以理据争。
“迂腐,迂腐之极。你怎么就不想想现在的事情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只要另辟蹊径,说不定就能杀出一条血路来。”
我摆了摆手,然后好奇的问Air:“你不是说我是个阿斗吗?怎么现在又给我出主意?不是你骂我的那时候啦?”
Air叹了口气,“唉,我这不是不忍心看你就这么放弃了吗,好歹也是一漂亮女孩儿,虽然我知道你肯定没戏,但做个朋友也好呀,总比这么不明不白的断了线强。”
“再说罢。”
“别再说,再说就没机会了。后天是周三,你还去学习。找个机会就搏一把,记住了,一定不能要脸。”
“你呀,咸吃萝卜淡操心。”我笑着对Air说:“难怪系主任老说你脑子聪明,就是不用在正道上。你要是把捉摸女人的功夫用到看书上,这学校奖学金你还不年年拿第一呀。唉,真是可惜了。”
“你别把话题转移到我身上,我这不都为你着想呢吗!”
“那我谢谢你了。”我说完伸了一个懒腰,舒活了一下筋骨。听Air啰哩吧嗦的说了这么一大堆,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唉,我估计你根本就没听下去。算了,算我什么话都没说。以后该怎么样你自己掂量着办吧。”Air一副无奈的表情,把自己饭盆里的剩菜快速的填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嚼了起来。
我闭上双眼,靠在椅背上,享受着中午的阳光照在脸上的舒服感觉。一股倦意慢慢遍布到了我的全身,真想躺在一张柔软的席梦思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觉。

“嘀嗒嘀嗒……”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我心中的宁静。
“杰子,你手机响了。”Air在一旁提醒着我。
我掏出手机,居然是叮叮当当的短信。她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光顾我的手机了。
“谁来的?”
“叮叮当当的。”我看着短信,把内容读了出来。“你今天下午能出来吗?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呵呵,”Air一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杰子,你真他妈走狗屎运。”
“我下午有课呀!”我有点为难的说道。
“靠,不就是一大节Photoshop的高级实例制作课吗?都是自己练习,没人记考勤,再说你又不是不会。逃课!到底哪个重要你还分不清吗?”Air一个劲儿鼓动我,看样子他比我还着急。
“好吧,你在哪里等我?我们什么时候见面?”我回了短信。
“下午两点半,我在学校门口等你好吗?”
Air看了短信冲我点点头,“机灵点,再办砸了可就真没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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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学校出来坐916路公交车可以直达北外,下了车看看表,离规定的见面时间还有十分钟,但叮叮当当已经站在校门口等候了。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急事找我。我冲着她一边招手,一边快步走到她的面前,关切的问道:“看你样子风风火火的,什么事呀?”叮叮当当没有着急回答我,只是平淡的对我说:“去我宿舍说吧,那里比较安静。”
呵呵呵……有什么事还至于去她的宿舍说吗?看来这件事应该“非同小可”。我跟着叮叮当当走进了北外的校门,然后是走进一幢看似陈旧的灰色小楼。别看外边挺陈旧,里面却收拾得干干净净,你别说,女生宿舍就是和男生宿舍不一样,就这股干净劲儿,足以让我眼前一亮,舒服到家了。上了二楼,左手边第二个门就是叮叮当当的宿舍。门没有锁,虚掩着。我站在她的身后等她把门推开。
叮叮当当轻轻的推开门,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东西摆放的也很整齐,整间屋子都充满了女性气息。除了空气中弥漫的一股清香,还有许多可爱的小玩具。什么KT猫呀,什么流氓兔呀,等等等等,我就不一一列举了。值得一提的是,屋子里有一张床位的墙面上贴着几张谢霆锋装帅耍酷的海报,看得我直想吐,这可能是整间屋子里唯一的败笔。
我和叮叮当当进了屋,顺手把门带上。在一间空旷宁静的小屋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真有点让我觉得不好意思,行动上也显得很拘谨。毕竟我不像Air那样,有事没事就往女生宿舍转转,跟进自己家一样随便。我的活动范围一般只局限在男生宿舍,所以今天出现水土不服的症状也是情有可原。
“她们都不在呀?”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跟叮叮当当找话说。
“都上课去了。我家离学校比较近,平时也不常住这里。你随便坐吧,别客气。”叮叮当当招呼着我,同时拿出一个纸杯,为我倒了一杯热水。
我接过杯子,坐在靠窗户的床位上,床头边整齐的摆放着一摞书,枕头上也有一本。书名叫《西方现代史》,随手翻开第一页,里面全是英文,除了开头的“Class”我认识以外,其他大部分单词都是它们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叮叮当当脱下外衣,坐在我对面,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姑姑对你好吗?你们关系不错吧?”
“我们关系很好,姑舅亲,辈辈亲,砸折了骨头连着筋。你打听她干吗?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恩~~!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帮忙?”我疑惑的看着叮叮当当,难不成她得了妇科疾病?得了妇科病可以自己去医院治呀?不至于把这种隐晦的事情跟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说吧!再说这种小病也不至于需要我给她托关系治疗。难不成有别的事?我没再往下想,想多了也不见得对,还是听听她到底要我帮什么忙吧!“什么忙你说吧!能帮的一定帮。”说完我把热水端到嘴边,慢慢的吸溜了一口。
“我想让你帮忙打胎。”叮叮当当说话倍儿坚决。我听到后差点把咽到嗓子眼里的热水全喷出来,一个劲的咳嗽。
“不—会—吧——!”我咳嗽着说道。顺便拿眼睛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叮叮当当。从神态,表情,还有气色上看,没有任何“不良”特征,仔细观察她的小腹,也没有任何异常状态。“我靠,这是哪孙子办的缺德事呀?唉,又一个花季女孩被糟蹋了。”我带着万分的悲痛在心里咒骂着,手指向叮叮当当的小肚子,“你—你—啊?那个什么了?我,我觉得你没有呀?”
叮叮当当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然后用手一捶床板,“唉呀,你想哪里去了,不是我,不是我。是我上高中时的一个同学。”
“哦!”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知道被人播上种子的人不是叮叮当当的时候,心里松快了许多。这可能就是男人自私心理的一种表现,总是不喜欢自己认识的漂亮女人被别人捷足先登。哪怕自己一辈子也吃不到,也不愿意让别人吃到。呵呵呵,记得有本书里说过,女人是一种占有很强的动物,但她的占有欲只针对一个男人。同样,男人也是一种占有欲很强的动物,但他的占有欲则针对若干个女人。分析的透彻,经典啊。
“这个……”我面露难色,“跟我姑姑通个话倒是没问题,不过我怎么开口说呀?”
“你就帮帮我这个忙吧。去私人的诊所既不安全,又不卫生。去正规医院又太麻烦,再说也容易让她家里人知道。你就帮帮忙吧,求你了。”看着叮叮当当对我的苦苦相求,我实在难以拒绝,而且我也可以想象得出她的同学现在是多么的无助和迷茫。
“你问这个干吗?我不知道。”看到叮叮当当有些阴沉的脸色,我知道这话问的不对。于是又改口:“她男朋友是哪的?”
“东北的,在北京体大。好像是学散打的。”
“呵,东北大汉就是猛。”我随口说了一句。
叮叮当当似乎有点火气,低头自语道:“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她说的是我还是在说那个东北人。不过我相信她肯定不会是说我,第一,她有求于我,不能当着我面就开炮。第二,我也不是那种人,办不出那种没**的事。
“是呀,什么东西呀。你同学的男朋友知道这事后也不着急?”
“我不知道,我只是听露雨说自从她有了以后,那个男人就对她特冷淡,爱搭不理的。要不是他男朋友不关心她,也不至于把这件事拖这么长时间。”叮叮当当轻叹了一口气,一脸失落的表情看着让我有点难受。
“哼,丫还是个男人吗?有这么不讲良心的吗?自己舒服完了,把人一大闺女可给毁了,真不是人揍的……”我义愤填膏的大骂着那个东北爷们儿,一是让自己发泄一下心里的郁闷,二是让叮叮当当的心情也好一些。
叮叮当当还是轻叹一口气,没说话,不过脸上的表情已经好转了许多。看到叮叮当当脸色见好,我也收了骂声,把身子往前探了探,认真的对她说:“这个忙我帮你,你跟你同学说让她放心,要是顺利,这个周末就把事情给办了。还有她身边得陪个人,到时候完了事也好照顾她。我就嘱咐这么多了,剩下的你们去安排吧。”
叮叮当当点点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谢谢你,杰子。对了,一切费用不会让你掏一分钱的。”
我微笑着表示默许。这次我不会呈强说什么:“别跟我提钱。”这样的话。我是绝对不会为这件事掏一分钱。
关于打胎的事我们也没有多说,后面的时间过的有些尴尬,因为我不知道叮叮当当是不是还记得那次不愉快的聊天。言语之间我也总是刻意回避此事,所以说起话来很便扭,总有点前言不搭后语的感觉。叮叮当当也不提过去,只是顺着我的话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我。闲聊了半个小时,一点活跃的气氛都没有。我觉得今天叮叮当当的心情确实不太好,再这么聊下去也没什么新鲜的话题。随便找个借口便要起身告辞。临出她宿舍门时,叮叮当当叫住了我。
“上个星期你怎么没有听课呀?我们说好的不许迟到早退,当然更不能旷课了。”叮叮当当的语气很柔和,里面没有一丝责备的含义。
我回身看着她,从她的眼神里我感觉到了暖意。“我那次和你聊天惹得你不太高兴,所以也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
“谁说你给我添麻烦了?”
“我不是怕你烦我吗!”
“我没烦你,你有你的想法呀,说出来给我听我怎么会烦你。”
“呵呵呵,你还没烦我呐?当时我跟你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态度。现在是不是给自己找台阶下呢?”我仔细掂量着叮叮当当话语里的味道,感觉竖在她心中的“柏林墙”马上就要倒塌,冷战时代即将划上句号。“可是次从那以后,你上课的时候态度比以前冷淡了许多。而且你讲东西的时候连停顿都没有,也不问问我听懂没有,这不是烦我是什么?”我没有马上要求恢复上课,而是我把自己心里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那也不代表我烦你呀!杰子,你想得太多了。”
“不是我想得太多,是事实就摆在那里呀!阿瑶,说实话,你用那种态度给我讲课,我听不下去。”
“那是我的不对,我现在向你认错。杰子,我们还跟以前一样上课吧。学英语不能断节,不然前面学过的就都忘了。”
“好是好,不过我觉得现在的课堂气氛没有以前融洽,学起来兴趣不浓厚。”我不依不饶,加大攻势。
“那你说怎么能够增加课堂气氛?”
呵呵,我明白叮叮当当也很要面子,现在既然她能够主动向我抛出橄榄枝,我也不能得了便宜就卖乖。点到为止就成了。“等这周三上完课的时候,我们一起聊聊天就能活跃课堂气氛了。”
叮叮当当笑了,这个下午真是难得见到她的笑脸。“那好吧,周三我等你来,还是老时间,不许迟到。”
“放心吧,我从始至终都是个乖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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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北外的校门,我开始在脑子里琢磨着怎么和姑姑开口说打胎的事。这种忙我从来没帮过,现在想想也能感觉到这事有点棘手。走在路上我开始自问,打胎可不是一件谈笑风生的小事,我怎么就能够那么随便答应别人帮这种忙呢?可每当我回想起叮叮当当那种近乎祈求的眼神时,我就知道这个忙我是帮定了,即便我再不愿意,我也无法拒绝她的眼神,我真怀疑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她的。
拨通丰台医院妇产科主任办公室的电话,就听里面传来了一声很洪亮的声音。“喂,您是谁?”我一听就是老姑的声音。说到我这位姑姑,听我老爸说她从小就跟个男孩似的,脾气比较暴躁,但品性一点都不坏。为人实在,爽快,说一就是一,说往南决不走北,跟男人一样喜欢讲哥们儿义气。天生就有股东北汉子的豪爽劲。
“姑,我呀,杰子。”
“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下午没课呀?”
“没有课。想您了,给您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想我了别光打电话动嘴说,过来看看我是真的。”
“那您说我这星期什么时候去?定好日子,我给你备一份大礼。”我特地在这句话里着重强调了“这星期”,叮叮当当托我的事得快办,越往后拖越腻歪。
“你下午不是没课吗?就今天晚上来吧,我带你上外边吃锅子去。这儿开了一家店,味道不错。”
“那怎么好意思呀?还让您破费。”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可巴不得要去呢。
“杰子你怎么现在学得跟知识分子似的文吧飕飕的,我就讨厌知识分子这股劲儿。让你来你就来吧。过了今天以后我还没时间了呢。记住了,甭给我准备什么大礼,带张嘴来就成了。”
姑姑这番话说得我心里倍儿痛快,挂了电话我就直奔丰台杀去。一路上车堵得要命,磨蹭了将近两个钟头才到丰台医院。刚下车就接到了老姑打来的电话。
“到了吗?都五点半了。我可连衣服都换好了,就等你来了。”
我告诉老姑刚到,就在医院的门口,让她下来找我就成了。没过几分钟,就看到老姑夸个小皮包,风风火火的出了医院大楼的门。见了我一拍自己的小皮包,大声说道:“今儿发补贴,你撒开了吃,管够。”
老姑说的那家店规模还真不小,上下两层大厅,上层的装修很考究,比下层强了许多。看得出来,上层就算是雅间那个级别的了。社会主义告诉我们人人平等(当然不包括罪犯),可到了现在还不是要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从这饭店的布局上你就能看得出来。有钱您就上面坐,这叫高人一等。没钱您就下边吃,这叫矮人一头。
我和老姑坐在上楼靠窗的一处客位上,刚沾到椅子,身穿靓服的女服务员便笑脸相迎的走过来热情招呼我们。老姑也不看菜谱,张口就来:“我们不点菜,给我们上锅子,要四川口味的。精品小肥羊来两盘,肥牛两盘,来一盘鱼子,来盘兔肉……”老姑一口气真没少点,点这些菜的时候连想都没想,看来是这里的常客了。东西点完了,老姑冲我眨了一下眼睛,“这些东西都是这里最好吃的。对了,杰子你喝什么?”
“啤酒吧!”
“喝什么啤酒呀。陪姑喝点白的,大老爷们儿连点白的都喝不了,以后怎么在社会上混呀!”
我低头笑了着说:“我的姑姑唉!您可是真把我往下拉,我可都半年没碰过白的了。”
“那今天我给你开斋,在我这儿喝点没人管。你姑父每天还陪我喝点呢。”老姑一边坚持自己的意见,一边冲着服务员说:“来瓶金六福,要四星的。”
东西上的真快,没几分钟就全上齐了。老姑趁着锅子没开的时候,把酒打开,一人倒了一满杯,一瓶金六福立马下去了半瓶多。我看着一满杯杠尖儿的白酒,心里直打哆嗦,这一杯酒下去,我还不从姥姥家吐到爷爷家去呀。
“点这么多吃得了吗?”我看着摆了一桌子的东西,不禁有点诈舌。
“吃不了打包,糟蹋不了。”
“这酒……”我欲言又止,意思是说可能喝不了。
“能喝多少喝多少,喝不完剩下咱们带回去。”
我又看了一眼酒杯,心里感概万分。姑姑的这种男人脾气放到哪个做丈夫的身上可能都受不了。不过这么多年姑父反而和姑姑越过越粘乎,这可能就叫一物降一物,也算是缘分的一种吧。
跟老姑聊天从来不用顾忌什么长幼辈份之类的礼节,因此话题就广泛了。什么八十年代北京的风貌,什么年的暴动,什么她年轻时谈恋爱的经历,甚至连她自己生孩子时的情况都拿出来当笑话一样的讲。我就坐在对面安安静静的听,心里盘算着怎么开口叫姑姑帮忙,手也闲不下来,一个劲儿给老姑夹菜,并且频频向姑姑敬酒。
说来也怪,半年多没喝白酒,今天一喝起来,不但没觉得难受,反而到觉得酒量见长。左敬一杯,右敬一杯,刚喝到有点感觉的时候,杯子里的酒就剩下一个底儿了。老姑见我酒喝没了,拿起剩下的小半瓶金六福说了一句:“剩下这点就匀了吧。”我也没拒绝,喝吧。喝多了更容易把话说出口。
“姑,您干妇产科这么多年了,这个行业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呀?”我把话题渐渐往我的思路上引。
“有啊!我是83年参加的工作,当时就在这家医院干,一干就是小20年。八十年代那会儿来妇产科的大多是为了看病,要不就是做结扎。那时候不是正开始计划生育没多久嘛!堕胎的一般很少,有堕胎的也都接了婚,都是一不小心怀上的。等到了90年代,做结扎的也基本上没了,来的大多都是堕胎的,而且差不多都没结婚。一开始来的人大约都是二十五六岁左右,过一阵子岁数就开始往下降,二十二三,二十一二,后来十岁的都有了,越来越年轻。我见过到医院堕胎最小的,还不到十六岁,唉,现在这些孩子呀!”
“呵呵呵,社会发展的快,人的思想都开放了。”
“可不是吗!早年儿的时候,一女的要是未婚先孕,那就是耻辱,那就得招人闲话,那就得让人看不起。背地里不定有多少人骂你烂货呢。现在的人不一样了,未婚先孕,正常。正常得一塌糊涂。虽然算不上光荣,但一点也不觉得羞耻。对了,现在还有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有些女人来妇产科检查定时定点,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准保过来,比来例假还准。知道她们干什么的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干什么的?”
“卖的。一准儿没跑儿。一个月下来什么人都睡,过来检查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毛病。”
“小姐你们也服务呀?”
“她们脸上又没写着小姐俩字,就算真写上了不也得给人检查?谁让人花钱了。别忘了小姐也是人民,我们当医生的不就是要给人民服务吗!”
“哈哈……”我笑着喝了一口酒,“您喜欢这份工作吗?”
“不喜欢,我跟你说,妇产科医生跟刽子手一样,杀人无数呀。”
“杀人?您是指堕胎吧。那也是工作需要。”我终于抓住机会,把话题引到堕胎的问题上来了。
“刽子手不也是工作需要嘛!但他们杀的人确实该死,我们手上死的人可是无辜的呀,全是还没出来的小生命,说不定这里面还有以后能当国家领导人的人才呢!唉,我觉得干我们这一行肯定折寿。”
听完了姑姑的感慨,我又喝了一大口酒,感觉身子开始有点飘。这就证明酒精已经在我的身体里发挥了功效。趁着酒劲,我笑嘻嘻的对姑姑说:“姑,您能不能为我折一次寿?”
老姑听后先是吃惊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脸上露出会意的笑,“你小子看来不光是看我来的吧?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姑姑没往下说,而是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手势。
我有点不好意思,“呵呵呵……还是姑你了解我。没说就知道什么事。”
“唉,这都是难免的。”姑姑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不过你交女朋友可没告诉过我,说说你女朋友怎么样?家住什么地方?”
“我女朋友?”我一听觉得老姑这话味道不对,肯定是误会了。不过也怪我没解释。“不是,我没女朋友,我是帮人一忙儿,求您给她多个方便。”
“嘿,你就别遮遮掩掩的了,让人怀上就怀上了呗。姑姑又没说不帮你忙,还编什么瞎话呀!没什么不好意思跟我说的,我可不是那么不开放的人,而且我也从来没把你当小孩子看。”
“不是,真是我一同学不小心有了,真不是我。”
“杰子,要真是你同学,我可就不帮你了。”姑姑摆正了姿态,“跟你说实话,成天到晚都有人给我打电话求我帮忙办这种事,快烦死我了。你也知道,我家电话都换两个号了,我要不换号,下了班回家都饶不了我,电话都能给我打爆了。”
嘿!这忙帮的,便宜没捞着,臭名声到扣自己头上了。我在内心挣扎了半天,最后为了叮叮当当一咬牙冲姑姑点了点头,“恩!就算是我的吧。您帮帮忙成吗?”
“什么叫就算是?到底是,还是不是?”
“是~~~!”说这个字的时候我简直就是咬牙切齿,痛苦至极。
“对嘛,实话实说不就得了。姑肯定帮你这个忙,也就一句话的事。几个月了?”
“三个多月了。”
“你小子怎么早不告诉我呀,非得快到瞒不住的时候才说。你女朋友是不是开始有妊娠反映了?”
我心里这叫一委屈,我哪里知道她有没有妊娠反映啊,我又没见过。“姑,你就别问那么多了。”
老姑开始开怀大笑,“哈哈,还不好意思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当初和你女朋友在床上的时候怎么没不好意思?”
老姑一喝完酒,这话说得也开始有点不贴谱了。我想像她这样给自己侄子当姑姑的人可能全北京没几号。
“那您给定个时间吧。最好这个星期,越快越好。”我匆匆的把话题岔开。
“就这个星期五吧。上午八点半到,来了以后不用挂号,直接给我打个电话,然后你把人领到妇产科就成了。”
“周五之前不成吗?”
“周五有个不错的妇产科医师过来,我跟他关系不错,到时候让他给你女朋友做。我大侄子求我帮忙,当然要找最好的医生了。”
“不用那么隆重吧!”
“嗨,就是一个小活儿,手拿把掐就给你干完了。而且保证你女朋友一点罪都不受。回去以后给你朋友多买点好东西补补,以后对人家好点。”
“那我谢谢您了。这事您就不用跟我家里人说了。”我装作一脸感激的说。
姑姑冲我一笑,“放心吧,你们也都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和生活了,这事我会替你保密的。”
“还有一件事我得跟您说。”
“说。”
“恩,花多少钱您跟我说,我到时候给您。”
“我的大侄子哟,你骂我呢吧?钱的事你就甭操心了,只要我还在妇产科呆着,你就不用掏钱。还有以后注意点,别再让人怀上了,做人流对女人的身体不好。你要是没什么措施,我从医院里给你拿点,都是进口的高档货,拿一次够你用一辈子的。”
“拉倒吧,您给我我也不要,用不上呀,总不能拿它当气球吹吧!”
打胎的事情就算是和姑姑谈妥了,但我身上这黑锅背得也不小。跟姑姑打了声招呼,借着上小号的机会,给叮叮当当挂了一个电话。
“喂,是盛奇瑶吗?”
“杰子吧?有什么事吗?”
“你今天下午跟我说的事,我已经定好了。”
“这么快呀?”手机里传来的叮叮当当兴奋的叫声。“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真的,我已经说好了。这个周五上午八点半到丰台医院,我在那里等着你同学,别忘了陪个人过去。也好帮我洗脱冤屈。”
“什么冤屈?”叮叮当当好奇的问。
“哈哈,也没什么。就是我姑认为那孩子是我给搞出来的。嗨,算了,不说那么多了,你别忘了告诉她就行了。恩~!就说这么多吧!”
“等等,杰子。”
“还有什么要嘱咐的?”
“恩~!真对不起,让你受委屈。”叮叮当当的语气有些腼腆,“你真是个好人,还有——恩~!我又开始觉得你与众不同了。”
哼,别人播种我拔苗,别人吃饭我刷锅,别人拉屎我擦,我是够他妈与众不同的。
“别拿话填我。以后别管我说什么都别跟我闹便扭就成了。”
“我知道了,上次对不起啊,我是有点过分,以后不会了。嘻嘻……”
“知道就好,下不为例。跟我打了这么久冷战,想不想跟我聊天呀?”我又恢复到了以前,开始跟叮叮当当耍起了嘴皮子。
在厕所里聊了半天,等一打开厕所门,发现外面站了四五号人,都是一副焦急等待的表情,看来是憋得够呛。我侧着身走出厕所门,就看排在最前面的一位箭似的窜了进去。那身手叫一个麻利,不知道的还以为练过轻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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