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修改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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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蓝蓝的天空上一丝白云都没有,时不时还有凉爽的微风阵阵吹过,在这样的好天气里让我和叮叮当当见面当真是老天开眼,我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今天见面的美好记忆,一定会让我终身不忘。
按照约定的时间地点,我准时到达了北京西单文化广场,坐在广场的水池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擦肩接踵的人流和在女孩们身着打扮上所表现出来的那股与时俱进的潮流,让久未走出家门的我有点眼花缭乱,不由感叹自己有点落伍。掏出手机看看时间,三点过五分,环顾四周,漂亮女孩子到是发现不少,可就是没有穿蓝色牛仔裤,白色上衣的女孩子。再看看表,三点十分了。我开始渐渐的沉不住气,拿手机给叮叮当当发了一条短信。
“你在哪里?我已经到了,就坐在西单文化广场中央的水池边上,衣着符合约定,人物特点鲜明,你要是在这里一眼就能看到我!”
没过多久我便收到了回复,然而这条回复却让我有点郁闷。“我还没到,等我到了给你发短信,你先到别的地方转转,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不会吧,第一次见面就要我等吗?都已经约好的她怎么能迟到呢!唉,或许女人就是这样,她们认为男人等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我却打心底里讨厌,现在可是个男女平等的社会,凭什么男人等女人就天经地义呢?我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长长的叹了口气,懒洋洋的站起身漫无目的的围着西单广场转圈,脑子里不由得想起了昨天Air临走时一个劲嘱咐我的话,他要我多加小心,不要让人给涮了。可我相信叮叮当当不会这么做,从我和她以往聊天的经历中,我觉得她要比北影的那位大姐实在多了。
百无聊赖的围着广场转了三圈,我突然惊奇的发现今天在这里走动的女孩子十个里面有八个都长得能够让众多男士回头张望,想来也是,西单广场向来是美女云集的地方,你要是长的残不忍睹,你都不好意思在广场上溜达。如此之大的美丽概率更加坚定了我对叮叮当当的期望。
不知不觉中,我一个人溜达到了中友百货的正门口,在门口的四周摆着一溜厂家促销的摊位,每个摊位都布置得玲琅满目,促销的花招也是各有新意,其中一个促销化妆品的摊位着实吸引了我的目光,吸引我目光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家厂商的化妆品,也不是他们的促销手段,而是为这家厂商做促销的一位女孩。说实在的,这个女孩是我到现在为止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她高高的个子,身穿一身青春靓丽的工作装,身材好到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无可挑剔的地步,一头乌黑长发扎成的马尾辫垂到背后,再配上她那不曾用任何化妆品粉饰过的容貌更显出她轻纯、可爱、美丽的形象,如果用出“淤泥而不染,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这样的话来形容,那绝不为过。当然,我这么说肯定过于主观和绝对,不过我觉得只有这么说才能从我的审美观念上来形容她。至于其他人的眼光怎么样,那可就不是我所考虑的范畴了。
我似乎是下意识的走近她,在离她很近的距离再一次目睹了她的容貌。我塞,当真是毕月羞花,美到我都快不成了。我不知道当时我看她的眼神是什么样子,但我感觉即便不是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不然当那位漂亮的女孩子注意到我时,也不会表现出吓一跳的样子。不过话说回来,对于一个突然靠近自己的陌生人,谁都会有被吓一跳的感觉。
女孩子用她那双带着惊讶眼神的大眼睛下下快速的打量了我一番,而后礼貌的对我说道:“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为了能和她多说上两句话,我有点窘迫的挠着头说道:“嗯~!我姐姐过两天过生日,我想给她买点礼物,嗯~!你觉得化妆品应该不错吧?”说完后,我觉得自己真是笨到家了,这么糟糕的搭讪居然我也能说出口。要是换成Air肯定会说:“我和我的许多朋友都认为你和别的女孩子与众不同,与众不同的女孩子推销的化妆品也一定与众不同。”等等之类的阿谀奉承之词,虽然这么说俗媚到极点,摆明了就是想泡人家,但这么说对于很多女孩就是管用,你还别不信,在这方面也跟自己叫真儿,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女孩呵呵一笑,“你姐姐应该挺年轻的吧?从一个年轻女孩的角度上说,我觉得送瓶香水最好。”说完她从柜台中拿出了一小瓶香水。香水瓶是蓝色的,一眼看上去小巧精美,瓶身上印着一些我看不懂的字母,我敢肯定绝对不是英文字母。“这是一款专为年轻女性制作的法国香水,送给你姐姐做生日礼物肯定适合。”女孩边说边把香水瓶递到我面前。我没有接,只是故弄玄虚的仔细看了看她手中的香水瓶。
“嗯~!不知道味道如何?我姐姐不喜欢味道特浓烈的香水。”
“没关系,您可以闻一下。”说完,她把衣袖微微挽高,在自己的手腕上稍稍的喷了一点,然后把手腕抬到我面前。如果是别的男人我不知道会不会马上低头去闻闻,可是我却犹豫了。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去闻,如果闻了我买不买?如果不买实在太没面子,如果买,说句实在话,这瓶香水标签上那388元的价格,就算把我卖了我也买不起。可是不闻吧,看着女孩细滑洁白的手腕摆在我面前就这么白白错过了更近距离观赏的机会,又实在心有不甘。我必须承认,当时我那种好色的心态是我这么多年来的头一遭,要么女人都说:男人全部都好色,不好色的非男人。真理,真理啊!
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马上拿出手机,看到了叮叮当当的短信。“我到了,你在哪里啊?”
看看表,三点半了,我带着一百二十分的歉意连忙对那位令我有点神魂颠倒的女孩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点急事,下回我再来买。嗯~!啊~!不过你的手腕很漂亮。”临走的时候,我蹩脚的加上了最后那句话。女孩子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冲我微笑着点点头,接着招呼其他客人。
回到西单文化广场,我仍旧不时回味着刚才碰到的那位漂亮女孩儿,要是叮叮当当能有她一半美丽,那今天我就算没白出来,回去以后也可以和Air好好的吹嘘一番,告诉他咱见的网友也不比他以前见的差。唉~!但愿老天爷能让我心随人愿啊。
环顾四周,我还是没有看到一位穿白衬衫蓝牛仔裤的女孩子,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叮叮当当的短信上写着:“你是不是就是那个子高高的,穿着黑色休闲衫,蓝色牛仔裤,和白色旅游鞋的那个人啊?”我马上再一次环顾四周,仍然没有发现叮叮当当,她到底在哪里?
“你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你?给我一个具体方位好吗?”
“我在你后边,你走上台阶以后就能看到我了。”
我装起手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借此稳定一下跳动有点不规律的心脏,然后在心里默念了一句:“佛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才修得共枕眠。’老天爷啊,我愿用一万年光阴的代价,跟你换一个见漂亮网友的机会,您可一定要照顾我啊。”
我低着头,故作深沉的一步一步缓慢迈上台阶,每迈上一个台阶,我的心跳就加快一档,当我迈上最后一阶台阶时,我的心跳也达到了顶点,我想如果我要是心脏有毛病的话,说不定早就晕过去了。我站定身子缓缓的抬起头,视线一点一点往上移,当我直视着那位就在离我不远处,穿着白上衣蓝仔裤并冲我含羞发笑的女孩子时,别说心脏不好的人,就连我那颗绝对健康的心脏都差一点停止跳动。我无奈的垂下头,默默的在心里嘀咕着:“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妈的,我就没见过丑到这么出类拔萃的女人,就算万里挑一恐怕都挑不出能有如此盖世奇容的女子。唉~!老天爷啊,你他妈对我真够意思,一万年的光阴就换这么一个歪瓜裂枣回来,下辈子我要是再给你烧一根香,我李慕杰就拿脑袋走路。”
我再一次抬头打量了一番叮叮当当,只见她矮矮的个子配上超级臃肿的身材,哪有什么身材可言,用桶来形容真是恰到好处。至于相貌嘛,我也不想多费口舌,只能用以前和她聊天时形容我的话来形容她:近看不如远看,细看不如粗看,看了不如不看。顺便再加一条,要是看了千万别再看,不然晚上肯定做恶梦。她要是不送到珍稀物种博物馆里展览展览,还真有点对不起她那张惊天地,泣鬼神的脸。请原谅我用这么恶毒的语言来形容我的网友,但我这么说绝对是实事求是,不带任何夸张。
叮叮当当含着笑走到我面前,先是腼腆的一笑,而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你就是李慕杰对吧?”
“啊~~!对,我就是。你就是盛奇瑶?”我艰难的从嘴里挤出这句话。
“对呀,叫我阿瑶就成了。”
听她这么说,我浑身不由得打冷颤。阿瑶?多酸的称呼啊。打死我也不会这么叫她。此时,我不由得想起刚才碰到的那位漂亮女孩,我特别后悔为什么会碰到她,每当想到她,再看看眼前这位叮叮当当,对比反差实在是太强烈了,那种从天堂被一脚踹到地狱的感觉,真让我有点接受不了。为什么现实对我会如此残酷呢?唉~~!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回家。
“你怎么不说话啊?”
“没有,我——我刚才有点走神。”
“哦,我知道了。”叮叮当当的脸阴沉了下来,这让她本就不中看的脸更加恐怖。
“你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你见到我令你大失所望,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漂亮,你要是失望你就给我说出来,你要走也可以,我不为难你。”
叮叮当当说的真是一针见血。没错,你何止没我想象中的漂亮,简直就是丑到了极点,你何止是另我大失所望,简直就是另我彻底绝望。只是听叮叮当当那么一说,我反而到不好意思走了,我要是真借着她这句话拍拍一句话不说就走了人,那我这一个多月跟人那热火朝天的谈天侃地就全成狼心狗肺的虚情假意了。这么没良心的事我办不出来,再怎么说也要给人一个台阶下,多多少少也要顾及自己的面子,给她留点好印象呀!要么说死要面子活受罪呢,看来这个罪我是吃定了。
“没有,我怎么会失望呢!你—嗯~!还是比我想象中的样子优秀了许多,真的,骗你的话,天打五雷轰。”唉,说这种言不由衷的话真让我难受,老天爷,你还是把我五雷轰顶了吧。
“好啦,你也别装了,其实我知道你肯定嫌我丑。别人都这么说,听多了我也就不在乎了,再说我以前也告诉过你我长得丑着呢,你这么说我反而觉得你特假。”
我摊开双手耸耸肩,冲着她笑了笑,尽量显得自己很轻松,“嗯~!盛奇瑶,那我换个说法吧。有人说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是因为长得美丽而变得可爱。而你不是,你是因为长得可爱而变得美丽。你看这么说成不成?”
叮叮当当听后,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哈哈,你是够逗的,难怪——”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把话说到一半的话又咽了回去。
“难怪什么?”
“没什么。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觉得我离你的想象相差太远,你现在可以走,我绝不怪你。”
叮叮当当越是这么说我就越抱定决心坚决不能走,反正见也见了,我要是走了那就表现得我太没有男子气度了,再说既然都已经被吓到了,再多吓几次也没什么,有句话不是说:习惯成自然吗?习惯就好了。
“哈哈,小瞧我是吧。即来之,则安之。我来了就没打算要走。咱们别光在这里站着,找个地方聊聊天吧。”我一点都没犹豫就回答了叮叮当当。
“呵呵呵,那好吧。我们就去中友百货里的那家麦当劳吧?”
我摆出一副谦逊的姿态,恭敬地对叮叮当当说:“女士优先,请。”
我讨厌吃麦当劳,尤其讨厌在繁华地段吃麦当劳,原因很简单,吃这种东西不但吃不饱,价钱还侯儿老贵,更让我觉得不能接受的是在繁华地段吃麦当劳人多座位少,根本就占不上位子,但为了陪叮叮当当我也忍了。在麦当劳里无所事事的站了将近半个钟头才终于如获至宝似的抢到了座位。
“唉,你要吃什么?我去买。”我有气无力的对叮叮当当说道。
“你请客?”
“对,我请客。”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心跟刀割一样,我实在是不想给这位“盖世美女”花一分钱,但为了自己的那点臭面子,不想花也要花。说到这儿,我想起Air曾经对我说过,泡女孩子的最高境界是:空手套白狼。其次是:舍不了孩子,套不着狼。现在我可到好,别说孩子,连我自己都搭进去了。
“嗯~!我要两盒鸡块,两个巨无霸汉堡,一杯奶昔,一大杯可乐,还有两大盒薯条,还有……”
“等等吧您,你点你一个人吃的就成了,不用把我的也算进去,我喝杯可乐就成。”我赶忙打断叮叮当当话,再让她说下去还不定要出多少东西来呢。
“我没算你的份呀,那就是我一个人要吃的东西啊!怎么了?”叮叮当当惊讶的看着我。
“不会吧!你也太神勇了吧!吃不了可就都糟蹋了。”
“谁说我吃不了?你是不是不想掏钱啊?”
叮叮当当的话让我心里特别不舒服,在网上聊天的时候我感觉她挺淑女的,怎么今天一见面不但说话刻薄,而且要起东西来跟三天没吃过饭似的,真拿我的钱不当钱啊!唉,网上的感觉不可信啊!
“怎么可能,请你吃点东西的钱我还不至于掏不出来。我只是怕你吃不了全都浪费了。你想想农民伯伯容易吗?粒粒皆辛苦啊,我的好同志!”
叮叮当当一笑,“你放心,我一定吃得了,今天吃得还算少的呢。”
我冲着她抱拳作揖道:“您饶了我吧,您要是吃足了我看我以后只能喝西北风了。”
排了半天队,才把她要的东西全部买了回来,整整摆了一桌子。我手拿一杯加着冰块的可乐背靠着椅子,看着叮叮当当狼吞虎咽的吃相,心里一直在找无数个理由安慰我自己,可不论什么样的理由都无法弥补我心灵的创伤,想到动情之处竟然当着叮叮当当的面脱口而出:“糊张报纸我就当你是张伯芝了。”
“啊?你刚才说什么?”叮叮当当抬头问我。
“没什么,我说你吃饭的样子很可爱。”
叮叮当当听后哈哈笑了起来,笑过后冲我说道:“杰子,你就别再说好话了。其实我特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你在网上说话的那股损劲儿怎么没了,你要想说我的吃相不好看你就直说吧,反正你又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你知道吗,你现在这么说显得你特虚伪。”
我喝了一口可乐润了润嗓子,“既然你不让我装,那我就不装了。真累。说实话我见到你确实有够震撼,不过我想震撼也是双方面的,因为我也不是什么俊男。至于你的吃相嘛,既然你不愿意让我夸你,那我送你八个字好了。”
“是什么?”
“风卷残云,气吞山河。你看形容的贴切吗?”
“哈哈哈哈……”叮叮当当的笑声很大,邻近的众多吃客都回头看我们。要是放到平常我肯定会不好意思,既然现在都已经这样了,我也没什么放不开的,只能不理众人投来的目光,继续和叮叮当当谈笑风生。
“你词还挺多,有意思。像你这么能说的人应该不会交不到女朋友啊?”
“我以前不是和你说过吗!”
“哦,我忘了。你知道吗,以前我见到的那些网友,只要一看到我就全部逃之夭夭了,你不同,你是第一个和我呆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的网友,而且还请我吃东西。”
“客气了,别这么说我。其实我和别人差不多,刚见到你的时候也想拍走人,可就是碍于自己那点臭面子没走了。至于请你吃东西嘛,那是另有原因。”我装出一脸的神秘。
“什么原因?”
“因为我觉得你这个人爽朗直率,就冲这点,请你吃点东西我不觉得亏。”
叮叮当当似乎有点感动,低着头对我说了声:“谢谢,你真好。”
我还是头一次把马屁拍在了女孩子的心坎里,只不过所拍的对象实在是惨了点。“对了,你不是说以前你从不见网友吗?怎么今天说的跟以前不一样,是不是你以前骗我?”
叮叮当当冲我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我们不说这个好吗?说说以前你和我聊天时对我什么感觉?”
“我以前不是说过了吗?”
“再说一遍嘛!再说一遍嘛……”叮叮当当撒着娇对我说话让我再一次觉得浑身打冷颤,我赶紧打断她的话:“好好好,我再说一遍。嗯~~!以前我觉得你挺淑女的,性格嘛,挺温和的,总之给我的感觉还不错。至于今天嘛,感觉就不一样了。不过也不错了,我喜欢你现在这种爽快的个性。”
“是吗,你喜欢我呀!”叮叮当当兴奋的大声说道。周围的食客再一次回头向我们投来关注的目光,这次我有点沉不住气了,连忙用大到周围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解释道:“啊~!只是一般喜欢,一般喜欢。你可千万别想到别处去。”我特地在“千万”这个词上加重了语气。
“好啦,我知道,你也不用说的那么大声啊!”
“哈哈,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不是这么认为。我不能允许她的一句话就让在座的众人都认为我的审美能力属于抽象派画家那种级别,因为就我个人认为,抽象派画家的审美观念属于病态观念,一般人理解不了。
放下心里的包袱后,我便觉得叮叮当当看上去不再那么不堪入目,可能是看习惯了吧。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她一直闲聊到将近五点,此时桌子上的东西也都被她一扫而空,真是厉害。陪了她这么半天,我也该回去了。正当我要开口说回去的时候,叮叮当当抢先说道:“我有点事想要你帮忙,成吗?”
听她这么说,我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能帮的我一定义不容辞,你说吧。”
“特简单,你肯定能做到。我现在有点事要出去一下,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咱俩一块儿走,为了打消你认为我一去不回的顾虑,我把手机交给你保管。”叮叮当当把手机塞到我手里,还没等我答应便转身就走。
我忙把她叫住,把手机举在手里摇晃着对她说道:“你就不怕我趁你走了以后,拿着你的手机一去不回呀?我虽然不是什么小人,但我也不是什么君子哟!”
叮叮当当冲我一笑,“我相信你。”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麦当劳。我看了看叮叮当当手机里的短信,除了几条笑话什么也没有。正当我闲得无聊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掏出一看是Air发来的短信。“杰子,到底怎么样啊?你也不给我个信儿!”
我给他回了条短信,“别提了,猛鬼缠身,以后我再也不见网友了。”
没过多久,Air就给我回了短信,上面只有六个字:“哈哈哈哈哈哈……”
我一个人用手拄着脑袋呆呆的坐在麦当劳里,真后悔答应叮叮当当要求,说让我等一会儿,可现在到好,都快等半个多钟头了,唉,我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不过有一点放心的是她至少不至于晃点我,谁让她把她的手机押在我手里。但也就是她押在我手里的手机,让我不得不等她回来,不然现在我早就等不下去拍走人了。
一次一次的眺望窗外,一次一次的看时间,每当过去一分钟我的心里就增加了一份等待的焦急,就在我百无聊赖到几乎抓狂的时候,一句似曾相识而且盈盈动听的声音在我身旁传来:“你对面的位子有人坐吗?”
我侧头张望,当我看到女孩子的脸时,我兴奋的差点说不出话。真没想到问我话的女孩就是下午我见到的那位让我神魂颠倒的女孩子。现在的她已经脱掉工作装,换了一身很休闲的衣服。白色的紧身露肩衬衣,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休闲运动鞋,头发仍然扎成马尾辫披在背后,一眼看上去轻松随意,光彩照人。她手中还端着托盘,托盘上除了两杯可乐,剩下的全是我最讨厌吃的麦当劳快餐食品。我不觉得有点纳闷,她的这身装扮怎么会是我和叮叮当当相约见面时穿着的样式呢?难道这么巧合的事也会让我碰到吗?我没有立刻回话,而是一边思索一边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
女孩子显然是被我看得有点不自在,平淡的神色中露出了一丝的难为情。“你对面的位子有人坐吗?”她又问了我一遍。
我侧目看了一下四周,所有的位子都坐满了人,便指指自己的鼻子,“问我呢?”
她冲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嘿嘿,这种好事我当然不能放过,我都受一下午视觉折磨了,临了临了,怎么着也要让我那饱受摧残的双眼享受一回,哪怕只有一分钟也好。
“有是有,她出去了,可能一会儿回来。不过没关系,你坐你的,她回来后我们就走,你要是愿意的话你就坐。哦,对了,等一下。”我把服务员叫来,把桌子上摆得零乱的餐盒,纸杯,还有食物的残渣全部收拾走。
女孩冲我微笑点头,向我表示谢意,坐下后把托盘上的食物整齐的摆放在桌子上,拿起一杯可乐放到嘴边一点一点的吸润。我有意无意的看着她,想和她搭句话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平时里和Air逗贫的功夫现在一点都使不出来。企盼着她能主动和我说句话吧,可是她却边喝可乐边看着玻璃窗外的景色,一眼都不瞧我。过了一段时间,我终于憋不住了,硬着头皮极不自然的对女孩子说道:“你——就一个人?”
“对呀!”
“那你怎么买两杯可乐?”
“不成吗?”
唉,我真是笨到家了。居然问那么无聊透顶的话,纯粹多余。人家别说买两杯可乐,就是买一百杯我也管不着呀。现在女孩子这么一说,我是真的没话说了。只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成,成,我随便问问。”
女孩这时把脸转回来用她那双大眼睛看着我,这次是换我被她看得发毛了,我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心里一个劲的叨唸:“您到是说句话呀,别老看我好不好,我都快不成了。”你别说,我心里这么一念叨还真管用。女孩噗哧一笑,终于主动开了她的金口:“我可还为你留着那瓶香水呢?”
“香水?”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还真别说,这女孩子真会做生意,下了班居然还来做我的买卖,厉害厉害。“我想起来了,呵呵呵。实话说,我还真愿意买你给我推荐的那瓶香水,我姐姐肯定喜欢。不过话说回来,您那瓶香水贵了点,我就是一个穷酸学生哪有那么多钱买呀,我还是现实点,把那瓶香水留着给那些爱美的姑娘小姐们买吧。”
女孩轻轻叹了口气,带着点调皮的味道对我说:“唉,亏我还那么上心把那瓶香水给你留下了。”
我赶紧表露出一副万分抱歉的神态,锤头顿足的对她说:“对不起,对不起,让你白忙活了。只要你别记我这个仇,我愿意说一万次对不起。”
女孩捂着嘴轻轻的笑。在她盈盈动听的笑声中,我拿起叮叮当当的手机看了看时间,怎么搞的,都快让我等50分钟了,她到底还来不来。不过这样也好,她不来我还能和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多说几句话,她要是来了我反而不痛快。我好不容易才能见到个天使,就别让我那么快再去见魔鬼。
“你等她很长时间了吗?”女孩问我。
“是呀,说一会儿就回来,现在都快让我等50分钟了。”
“你女朋友?”
我听了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不是。是我今天见的一个网友。”
“她让你等那么半天都不回来,你还等她干什么?你也走不就成了。”
唉,我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可心里这么想我嘴上却不能这么说。“那怎么能成,都说好了的我怎么能走,再说她手机还在我这儿呢。对了——”我突然把语气调高,“这么半天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出什么事?”
“万一要是被哪个不长眼的司机开车给撞了呢?那岂不是……”
“呸,乌鸦嘴。”女孩打断我的话,“你放心,她没事。”
“没事?那怎么这么半天都不……”话刚说了一半,我觉得不对劲,于是拿眼睛盯着她惊讶的问道:“听你这话好像你认识她似的,你怎么知道她没事?”
女孩没回话,先是拿起可乐吸了一大口,而后面露调皮的微笑,语气饱含歉意的低声对我说道:“我想先跟你说声对不起?因为我骗了你。”
“对不起?骗了我?”她的话让我一头雾水,这是什么跟什么呀?她的道歉真的让向作聪明的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骗了我呀?”
“恩~!她不回来了。”
“啊?为什么?她手机还在我这儿呢?她不要了?”我拿起叮叮当当的手机让她看。
女孩向我把手伸了过来,“把手机还给我吧!”
“什么?”
“你手里拿的那是我的手机。”
我没有给她手机,而是闭着眼睛用拳头轻轻的敲着脑袋,对她说道:“你等会儿,我现在有点晕,我怎么听不懂你说什么啊?看来你好像和她认识,对,肯定认识。这里是不是有猫儿腻呀?不行,你得跟我说清楚了,不然这手机我不能给你。”
“那你听我跟你说。”女孩放下装着可乐的纸杯子,用眼睛看着我说道:“恩~!刚才和你聊天的那个女孩子是我的一个朋友,之前的那一切……总之,是我叫她来跟你会面的,其实我的网名才是叮叮当当,对不起啊,骗了你这么半天。”
“你……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我为什么要骗你呢?不然我为什么要跟你道歉呢?你的名字叫李幕杰,你的网名叫鸿之鹄,你和我在网上聊天有一个月了,是我主动约你见面的。见面的地点在西单文化广场,时间是下午三点,我说的都没错吧?”
“叮叮当当,你可以呀!”听她这么跟我一说,我顾不上惊讶,反而心里特别不爽,一股说不上来的火气顿时顶到了我的嗓子眼。何着这一下午我像个傻子一样跟一个假冒的恐龙扯闲天,这不是把我当猴耍吗?就冲这个,别说你长得漂亮,你就是长得再漂亮也不能凭说一句对不起就让我买你的帐。不行,我得损损她。我把手机还给她,而后冲她点头说道:“您可真成,何着这一下午您把我涮了一溜够。好玩吗?要么说天下最毒妇人心呢,尤其是长得漂亮的女人,心如毒蝎呀。知道天下那些英豪都是怎么栽的跟头吗?好多都是被那些小妖精给拖下水的。不过人好歹还和小妖精有一腿,栽了那也是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你可到好,跟我连一个小脚趾头都没有就敢这么玩。佩服佩服。”
叮叮当当被我这么一说脸上既有愧意也有委屈还夹杂着点不高兴,沉着声音说道:“你损我也损够了吧?我知道这么做有点不合适,可我就是想试试你。”
“你试我什么?”
叮叮当当一本正经的冲着我说:“我就是想看看你对美女与丑女是不是一视同仁,你可跟我说过你对丑女孩不会反感。如果你在没见到我之前就找理由离开的话,那你肯定就是一个不可信的人。我以后就再也不会理你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也就发不起火来了。她说的对,我曾经是在网上当着她的面大大的赞美了一回丑女人的优点,可那是我趁着话头随口胡诌的,有点脑子的人也能看出来我那是夸大其词,为的就是图个乐儿。也许真的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了。然后就演了这么一处如假包换的戏来试探我。这手玩儿的可真绝,我见过的女网友里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情况,当时我要真的沉不住气走了人,还真见不到她了。那可是让我遗憾终生呀!

我调整了一下语气,把刚才那股尖刻挖苦的语调变得温和了许多。“那你也别这么过分啊!稍微试试就得了,居然让我和那个女孩聊了一个多钟头,你知道我这一个多钟头是……”本来我想说“多难熬啊!”可话到嘴边觉得不妥又改了词,“……是多么的苦中作乐啊!”
“我也不想呀,可我要打工,所以只好委屈你了。再说这样对你的考察才算彻底呀!对了,之前我打工的时候看到你,吓了我一跳,我当时就感觉是你,只是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你。你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是什么感觉吗?”叮叮当当说着说着把话锋一转,看来前面的话题她不想再谈了。既然是这样我也不能死咬着不放,反正损也损了。就刚才我说的那些话要是换个脾气暴一点的女孩,没准早就跟我拍案而起了。
“什么感觉?”我问。
“高高瘦瘦的,再加上你现在这身穿着,有点像小说上那种临家大男孩的感觉。”
我摇了摇头,“不敢当,不是我谦虚,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小说里的临家大男孩是什么样呀。不但要高高瘦瘦,还要眉目清秀,一表堂堂,一举手一投足都能吸引众多女孩子的目光。除了这些外在特征,内在个性必须要有那种不识人间愁滋味的轻纯本质。我说的这些除了第一条还能勉勉强强算得上,其余的可就差远了。”
“呵,你也太自谦了。那你第一眼看到我什么感觉啊?”
“你指的是哪个你呀?是刚才的那个你,还是现在的这个你?”
叮叮当当冲我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现在的。”
“我不想多说,就两个字:漂亮。而且是比我想象中的漂亮多了。而且你的漂亮让我觉得倍感亲切。”这次说这句话我是实事求是,绝没有半点溜须拍马之意。
“你刚才不是说天下最毒妇人心,漂亮的女人都是心如蛇蝎吗?”
嘿,没想到她借着我刚才说的话,在这儿杀了个回马枪,我要是没话说那她就该得着机会损我了。我干咳了几声,“啊,是呀,我是说了。但是你肯定也听过这么一句话,叫:无毒不丈夫。你毒我也毒,咱俩以毒攻毒不就成了吗!”
“哼,你是够毒的。”叮叮当当眉头一皱,假意生气的说了一句。
“我有一个疑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问这句话的时候,我顺便理了理头发,争取让自己看起来帅一点。
“刚才那个女孩子告诉我的呀,她跟你分开后就去找我了,在我面前还夸你了呢!”
“恩,夸我的话我爱听,你得跟我说说,她都说我什么了?”
“她说你呀……”叮叮当当一脸的神秘,“说你说话跟一般的正常人不一样,话里面总是爱加点文词,可是一从你口里说出来就有点变味道,还说你……”
“行了,”我打了个手势打断了叮叮当当话,“这是她说的?”
“是呀。”
“我怎么听着不像夸我呀?我可先说好,我要不是正常人的话,那她就称得上非人类了。”
“怎么这么说人家,其实人对你的印象挺好的。最后临走的时候还跟我说你是第一个让她感动的网友,她都有点喜欢你了。”
听叮叮当当这么一说,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位姐姐可千万别喜欢上我,她要是喜欢上我,那我宁愿净身去当太监。“是吗?那我还真是荣幸之至啊!不过这种美事恐怕我消受不了,让她还是另觅他人吧。”
叮叮当当从容的一笑,把摆在桌子上的餐盒都打开了,我大致看了一眼,她点的东西还真丰盛,有炸鸡块,有汉堡,有苹果派……等等等等,而后她把另一杯可乐递给了我。“饿了吧?我听她说你请她吃东西了,不过你没吃,只喝了一杯可乐。你怎么不吃?”
“哦,我当时不饿,所以吃不下去。”我哪里是因为不饿吃不下去啊!第一是我根本不爱吃西餐,第二是我看到那位大姐想吃也吃不下。
“现在饿了吧?我请你吃,就当算是我对你的补偿吧!”
“恩,现在是有点饿了。”现在情况不一样,有一位这么漂亮的姑娘坐在对面和我一起吃,别说不爱吃西餐,就算摆在我面前的是一抛大便,我也要尝尝味道。别说我吃饱了,就算撑死我,我也吃。
我拿起一个汉堡刚要往嘴里放,突然觉得不妥。怎么能让女孩子请呢,而且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就算是打肿脸充胖子这顿饭我也要掏。“呐个,阿瑶!”我又用上了这个一开始令我浑身不自在的称呼。要我说也奇怪,这个称呼用在刚才那位大姐身上真不是一般人能叫得出来的,用在真实的叮叮当当身上,我心里说不出的受用。“阿瑶,怎么能让你请呢,你说花了多少钱,我还你,这顿算我的。”
“好啦,你就别谦让了。她都和我说了,说她要了不少东西,你也花不少钱,再说你刚才还和我哭穷呢。不过我知道你不是个小气的人。这顿饭算我的,反正我也想用我打工赚的钱好好吃一顿。”
听她这么说我也就别谦让了,我钱包里的钱还真没剩几个大子,这顿饭要是真请了,那我就得去喝西北风了。我咬了一大口汉堡,一边嚼一边对叮叮当当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恩,真好吃。”
叮叮当当吃起东西来看着文静多了,总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咬,一小口一小口的吸,时不时还用纸巾擦擦嘴,虽然我看她这么吃东西感觉有点累,但这才是大家闺秀吃饭的模样嘛。现在我总是拿叮叮当当和之前的那位大姐比,越比我心里就越满足,越比我心里就越舒服。
叮叮当当吃着吃着突然笑了,“看你狼吞虎咽的吃相,真逗。”
“哦,你别说,没看见你之前我不饿,可一看到你我还就真饿了。你说怪不怪。”
“呵呵,为什么?你看到她就不饿吗?”
听到这句话,我把嚼在嘴里的东西差点喷出来,怎么在我吃饭的时候又提起她了。我清了清嗓子,“跟你实说了吧,你和她往我面前一坐,这个心情就不一样,心情不一样,吃饭的感觉自然也就不一样。”
“和她吃饭你心里什么感觉?”
“怎么说呢?恩~!打个比方吧。就好比:严冬腊月北风吹。你说我能吃下去吗?”
“那和我呢?”
“恩~!这就好比:严冬已去春又回。告诉你,不让吃都不成。”
“哈哈哈……”叮叮当当被笑弯了腰,“说的真有意思,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看着她欢快的笑,我心里也很快乐。我说过,只要能带给女孩子的快乐那就是我的快乐,而能带给叮叮当当快乐,那就是我现在最大的快乐。
“没想到现在的你和网上的你说起话来一样,我还怕我们见到面反而会没话说了呢。和你在一起我觉得总是很快活。”叮叮当当收拾起笑容看着我说道。
“你平时不快活吗?”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笑得这么夸张。平时除了看看电视,做做运动,剩下的时间就是复习功课,挺烦的。”
“连放假都要复习功课?看来你一定是个好学生。”
“呵呵,也没办法啊。学外语就是要多看,多记,多说,多听,多读,多练啊。学校里教我们班的那个老师还给我说的这六多起了个名字,叫:六多外语学习法。”
“你是学什么外语的?英语?”我好奇的问叮叮当当。
“不是,我的专业是法语。不过英语也会说一点。”
“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我冲叮叮当当竖起了大拇指。我这个人特佩服学外语的人,我觉得学外语对于我来说太难了,学别的都成,一提外语我就头痛,所以别看我上了大学,到现在我英语的词汇量连一千都没突破,说出来真怕让人笑话。
“也没什么,多用点心就成了。你外语不好吗?”
“你真是说到我痛处了,我外语不是不好,是很不好。你也别笑话我,我的英语水平还停留在初中时代呢。我都为自己发愁。”
“没关系,只要用心,提高的会很快。”叮叮当当关切的对我说道:“你要是有困难,我可以帮你,别的方面也许我不成,帮你学英语我觉得自己还可以,我当过家教的。”
“那真是太好了,有你这位外国语学院的高材生教我,我真是求之不得。”
“不过你必须用心学,不然我再怎么教你,你也不会。”叮叮当当说这句话时扳着张臭教书脸,那表情别提多严肃了。唉~~!不知道这算不算为人师表的一部分啊?
“那你怎么教我?难道跑到我的家里给我当家教?”
“我们可以在网上啊!你有不会的可以问我,我们还可以用语音聊天,那样的话我就可以仔仔细细的给你讲了。对,我还可以给你传一些资料,只要你好好的学,我一定教到你会了为止。”
叮叮当当的话,让我听得信心倍增,我暗自发誓,我一定要学好英语,就算为了叮叮当当我也要学好英语,不能让她对我的一片苦心负之东流,更不能让英语托我在她心中光辉形象的后腿。就在我要发表感慨的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是Air发来的短信:“杰子,成不成啊,不成我给你打个电话,你赶紧脱身吧。”
我回道:“你别给我打电话,我正在后宫呢,这次打死我也不走。”
给Air回了短信,我抬起头对叮叮当当信心十足的说:“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但是你不能嫌我笨,我学外语真的很慢。”
“没关系,只要你肯学,其实学英语……”我的手机又一次不合时宜的响起,打断了叮叮当当的话。我带着一百二十分的歉意拿起手机看到Air回给我的短信:“什么在后宫呢?刚才不是还猛鬼缠身呢么?”
“我靠,你有完没完。”我心里咒骂着Air,用最快的速度给他回了短信:“你丫不许给我发短信了,再他妈发回去我跟你玩儿命!”发完我便关了手机。
“看来你挺忙的嘛!”叮叮当当带着责备的语气说道。
“没事,没事,我一朋友,特无聊,你看我把手机都关了。咱们接着说。”
“算了,不说刚才的话题了。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对你挺好奇的吗?”
“记得啊!有什么好奇的你说出来,我如实回答。”
叮叮当当吸了一口可乐,露出一副稍加思索的神情。“前些日子我在想,你平时都在干什么?你有什么爱好吗?”
“我?”这个问题我有点不太好说,说实话,前些日子我没干什么具有特别意义的事情,除了睡觉就是上网,如果非要说做了什么,那就是为表哥做了几幅照片的平面图像处理。
说到我表哥,我一般都会当着众人的面吹捧一番,当然他并没有做出什么非人所及的能事来,关键是他对一项爱好的执著令我由衷的佩服。从小到大,他唯独就对摄影有兴趣,十多年对摄影的喜爱不但没有淡化,反而更深切了。十九岁那年他考入了北京联合大学摄影系,后来又在一个叫秦人的广告公司找了一份摄影助理的兼职干,时不时总要拿回一些照片让我帮他做平面图像处理,一是为了锻炼我的手艺,二也是为了我能稍稍赚一点外快。钱虽少得可怜,但也足够我平时的零花了。既然叮叮当当问我最近干了些什么,我看也只有这件事还算正经,能跟她说。
“我最近帮人做了一些平面设计。”我承认我夸大了事实。
“做平面设计?好厉害,那你一定画画不错了?”
“啊?没,没。我画画的水平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意思就是画了半天你都不知道我在画什么。只是最简单的设计,最简单的。哦,对,你还问我有什么爱好对吧?”我赶忙把话题岔开,她要是再问下去恐怕我就要漏底了。
“呵呵,你喜欢看书吗?”
叮叮当当谈起这个话题我就放心多了。不是我自夸,我看过的书虽然不是很多,但比一般人恐怕还是要多一些。世界名著,古文杂记,言情小说,武侠巨作,痞子,黄色小段,也不管是感不感兴趣,也不管是健不健康,反正放到我这里我就给它看了。不知这算不算是我的一个优点啊?不过话说回来,我是坚决不看诗歌,不管是中国的还是外国的,无论是古代的还是现代的,一律不看,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看不懂。
“还可以吧!我看书不是很多,不过很杂。你忘了我们第一次在网上聊天就谈到了痞子蔡写的那本《第一次亲密接触》吗?”
“我记得呀,从你对那本小说的奇怪见解,我就觉得那个时候的你有点不同寻常。”
“你是夸我呢吗?”
“呵呵,当然是在夸你。我也喜欢看书,不过我看过后就没有你那么风趣的见解。”
“哈哈,你不用夸我,我那些根本就算不上什么见解。”我低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跟你这么说吧,我喜欢看书,但特讨厌评论看过的书籍,尤其讨厌写读后感。”
“为什么你那么讨厌写读后感?”
“其实这都是我上初中时养成的习惯。我觉得写读后感就要把你读后真实的感觉写出来,不论好坏,不论褒贬,只有这样写出来的读后感才叫真正的读后感。可是上初中的时候一写读后感我就头痛。”
“说来听听。”叮叮当当的心情现在被我调动了起来。
“因为初中写的读后感太死板,太表面化,太形式化。你只能夸他的好,不能说他的坏。你只能树立光辉形象,不能痛打落水狗。这么说吧。记得我上初中的时候,有一次老师让写《孔乙己》的读后感。你也知道,《孔乙己》是初中课本上的课文。老师都在课上讲了,说孔乙己是个落魄书生,他的麻木不仁,他的封建思想,都是当时那种吃人的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造成的,这种旧社会应该批判,应该抛弃等等等等。老师这么一说,完全就是给这篇文章的读后感定了性。你再看交上去的那些读后感,不是说我要以孔乙己为戒,不学习他。就是我要抛弃旧社会的思想,秉承新时代的精神,做个四有新人,维护社会主义四个现代化建设。多俗呀!”说到这儿,我喝了口可乐润润嗓子,“我不是说这些读后感写得糟糕,写得不对。关键就是太死气沉沉了。一个班40多个学生都这么写有什么意思呀?我就不这么写,当时你猜我怎么写的?”
“快说呀,快说呀。我听着呢。”叮叮当当迫不及待的催促我,眼睛里射出的眼神告诉我,她对我的诉说饶有兴趣。
“我当时是这么写的:孔乙己就是个经不起挫折的疯子,仗着自己会识几个烂字就到处之呼者也的臭招摇。结果处处碰钉子,什么都干不了,一事无成。本就家中败落,无妻无子,还拿着个臭架子,再加上到处都被人瞧不起,所以只有破罐子破摔,了度余生,在当时那个社会,能多活一天就算不错了。”
“哈哈哈哈……”叮叮当当笑得把刚要放到嘴边的可乐杯又重新放回了桌子上,“太夸张了吧?你真是这么写的?”
我也笑了,“怎么可能呢!我要真这么写,那老师还不当时就抽我大嘴巴呀。我还想不想上语文课了?”
“讨厌,你老是不正经。”叮叮当当一边说一边把扎起的马尾辫散开,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披在她的肩头,顿时又为她增添了数分美感。“你说你不爱评论文章,那我现在就要给你说本书,考考你,看看你有什么看法。”
叮叮当当这么一说我心里有点含糊,虽然我看过的书不算太少,但我决不敢说自己学富五车,饱读诗书。万一她要是问到一本我没看过的书,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世上的书籍何其多,说一本我没看过的书绝不是什么难事,放到谁也不敢说读遍天下无敌手。不过她既然这么说了,我也没法拒绝,实在不成,推辞几句再令找话题就成了。这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考吧,不过不要太难了。你要问我克林顿和莱温斯基怎么勾搭到一块的,恕我直言,我不知道。”
“呵呵,乱说。那我就问你个简单的吧,你和我说说你对《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部小说的评价吧!”
听到这个书名我心里算是放下一块石头,这么老土的小说八百年前我就看过,再说电视剧里也演过,谁不知道呀。小学生都知道保尔.柯察金的大名,这个问题难不倒我。
“那是我挺早以前看的小说了,你让我回忆一下。”
我嚼了一口汉堡,以最快的速度在脑子里编排着对这部小说的评价,当汉堡咽下肚的时候,我的词也出来了。
“评价这篇小说我有两个说法,你想听哪个?”
“呵呵,你居然还能想出两个评价吗?那好,我两个都听。”
“好,你听着。第一种评价是从无产阶级的角度来说的。保尔这小子你别说,真值得我们学习,什么都不为,就为了这四个字,把所有的一切都给抛弃了。从推翻沙皇俄国的封建统治到建设新成立的社会主义国家,哪里艰苦他到哪里去,哪里危险他都冲在第一线,最后身体残疾了都还一心扑向社会主义。按现在的话说,那真是充分体现了三个代表的精髓,彻底发扬了三个代表的精神。可敬,可敬。你说前苏联有这样的人才能不发达吗?能不成为超级大国吗?除了政策对头,剩下的全靠这帮人建设呢。”
“呵呵,夸的得体。第二种评价呢?”
“第二种评价是从资产阶级的角度说的。要是从这个角度说,那保尔可真是傻到一定地步了。你想想,还是为了这四个大字,他放弃了本该属于自己的爱情,抛弃了已经稳获的事业与地位,我觉得以保尔的聪明才智和坚韧不拔的干劲,要放到现在早就闯出自己的一片天空了。这比那些凭着关系,凭着地位,凭着手里有几个臭钱就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大爷高尚多了。可他就是不这么做,你说他傻不傻?你说他笨不笨?整个一个二……”我刚要在后面说出“逼”这个字,但这话实在太脏,马上又转口说道:“整个一个二……愣子!”
“哈哈,骂得痛快。”叮叮当当显然被我一通闲扯给说到了兴头上,用手使劲在桌子上拍了一下。而后便微微皱起眉头,捂着那只拍了桌子的手。呵呵,拍疼了不是。
我借机站起身靠近叮叮当当,关切的问道:“怎么样,疼了吗?”然后主动握住她的手给她轻轻的按摩。我本以为这个冲动而且轻薄的举动会遭到叮叮当当的拒绝,可她却没有把手抽回去,只是神态看上去有些扭捏。也许她可能不好意思拒绝我吧。
我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心里有汗,湿湿的,有些滑。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她细腻柔软的肌肤。长这么大,除了摸过我妈,我表姐还有我奶奶的手以外,还没有这样握过其他女孩子的手,心里也开始“咚咚咚”的跳了起来。
大约过了10秒钟,叮叮当当把手抽了回去,有些腼腆的说道:“好了,我不痛了。我们接着说吧。”
我坐回了椅子,感觉刚才那十秒钟真是妙不可言,都有点让我轻飘飘了。“好啊,接着说。你觉得我的评价怎么样?”
“呵呵,见解独到,标新立异。你要是在我们学校的读书社,肯定能活跃气氛。”
“那就不用了,我要是到了你们学校的读书社,还不得把你们社长气死。”
“呵呵,我再考你一部小说吧?”
“你说。”
“恩~!你看过雷马克的《凯旋门》吗?看过的话你和我说说这部小说吧!”
雷马克这个名字在我的印象中并不陌生,他的那本《西线无战事》在我的印象里堪称经典。只可惜叮叮当当说的这部《凯旋门》我读得并不仔细,很多情节都只是粗粗略过,要是让我细说,恐怕会漏切。不过在读《西线无战事》的时候,我对雷马克本人的了解还是比较多的,既然《凯旋门》说不出什么,那就着重说说作者吧。
“雷马克,德国作家,一辈子写了十一部长篇小说还有一个剧本,叫……对,叫《最后一站》,成名作是《西线无战事》,代表作是《凯旋门》,除了这两部小说最著名,最畅销以外,其他的作品,像什么《战后》,《黑色方坚碑》,《生命的火花》就一般了。恩,我说的有错吗?”
叮叮当当点点头,“没想到你对雷马克这么了解,知道的还真多,我都不知道你说的这些,那小说你觉得怎么样?”
说了半天,还是说到了这部小说上,没办法,我只能凭着以前的记忆,对小说做一个整体概括。
“《凯旋门》是一部描写流亡生活的小说,主人公拉维克以前在德国是个很有名的外科医生,后来受到法西斯的迫害,被迫流亡到法国巴黎。给法国的那些‘蒙古大夫’支摊子,撑门面。后来遇上一个漂亮女人叫……叫琼.玛陀。两个人虽不能说一见钟情,但随着故事的发展,最终演绎出了一场缠绵悱恻的爱情悲喜剧。不过到最后,这段爱情的结局还是悲惨的,两个有情人最终还是没有终成眷属。女的呢,死了。男的呢,还过着流亡的生活。总的来说,我觉得这部小说算是一部悲剧。”
“就这么多吗?没了?”
“还能有什么呀,再让我说我可就说不出来了。”我心里这么想,嘴上又补充了两句:“总之,这部小说描写的是:在一个充满悲剧色彩的年代里,两个不能主宰自己命运的悲情人物所发生的一段令人感伤的爱情故事,小说反应了不少当时的社会背景,结局写得也挺悲凉的。这让我不禁唏嘘感慨,我们生在里一个好年代里呀!”
叮叮当当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认真的听着我的讲述,当我的话讲完时,她点点头,似乎颇有体会的对我说:“现在我对你又有了新的了解。”
“新的了解?你又了解我什么了?”我好奇的问叮叮当当。
“我总好奇你说话为什么有的时候老是一套一套的,而且是张口就能说出来,看样子连想都不用想。现在我明白了。这可能跟你看了比较多的书籍有关系。听你刚才说了那么多,我觉得你……恩~!文化底蕴挺浓厚的。”
“哈哈哈……”我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叮叮当当被我笑得有点挂不住脸面了。
“你呀,你可真会拣我爱听的说。我又不是老学究儿,说什么了就文化底蕴浓厚?其实我也没读过几本书,就是随便和你说说。你这么夸我,笑死我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难道夸夸你都不愿意啊!那我以后不说这些话了。”叮叮当当的脸上挂着一丝搵色,细白的脸颊上出现了一抹红润。也是,人家要夸我,结果让我这么“哈哈”一笑,这不让人的好心全都成驴肝肺了吗!简直就是太不给人面子了。
我赶紧收拾起笑容,双手合十,摆出一副悔过的姿态,“罪过,罪过。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子能撑船,别和我一般见识。我这个人你也知道,有的时候老是口不择言,其实我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我就是那种典型的口……”本来我想说“口不对心”,可这么一说,那我就成什么人了?那说什么呢?口蜜腹剑?口舌生香?口吐兰花?口齿不清?拉倒吧,一个不如一个,一个比一个意思差得远。憋屈了半天才把最后那四个字说出来。“口……口……口无遮拦。”
叮叮当当见我憋得脸红脖子粗的样子,终于又露出了笑容,刚才挂在脸上的阴云也一扫而空,她把摆在桌子上的食品一古脑儿都推到我面前,“还有好多东西呢,快吃,不然就要凉了。”
后面的时间我们并没有转换话题,而是接着在方面你来我往。我们谈到了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谈到了大、小仲马的《三个火枪手》和《茶花女》,谈到了海明威的《老人与海》……当然除了这些年代有些久远的世界名著,我们还谈到了令不少青春少女看到哭天抹泪的琼瑶小说,谈到了令众多武侠迷们看到如痴如醉的金庸武侠,更谈到了王朔写的那些在文坛上备受争议的痞子。
经过这次谈话,我也发现了叮叮当当区别于其他漂亮女孩子的不同之处。她不但拥有漂亮女孩子所具有的动人容貌,同时也拥有漂亮女孩子所应该具有的那种韵味。我说的这种韵味说白了就是一种文化修养,或者叫文化素质也可以。这比在大街上随便找一个有着漂亮脸蛋,但当你问她安娜.卡列尼娜(俄国作家托尔斯泰同名小说里的主人公)是《巴黎圣母院》(法国作家雨果的作品)里的修女吗?她说:样的女孩子要高明多了。在我眼里,一个既有天使般脸孔,又有深厚文化涵养的女孩子,才算是真真正正,由表及里的美女。叮叮当当应该算是这样的女孩子,至少在我眼里是。
谈到后来,我们竟忘了时间。当她拿起手机注视的时候,不由得发出了:“唉呀,糟糕。都快九点了。”
我也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钟表,还差一刻钟就九点了。是有点晚了,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这么晚回家恐怕是要挨骂了。“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我跟我妈妈说好最晚九点到家的。呵呵,和你说话居然都忘了看时间。”叮叮当当站起身,把散开的头发重新扎起来,然后背上她的小背包准备和我一起出门。而我则把桌子上的废物收拾收拾,放到托盘上,扔进了垃圾箱。在她面前,我要表现得勤快点。
走出了麦当劳,我和叮叮当当一起漫步在西单文化广场上。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把这里的夜景烘托得格外美丽。广场上的人不多,有嘻笑打闹的孩童,有背手散步的老人,也有坐在长椅上恩爱缠绵的情侣。我侧身看着叮叮当当,夜色里的她在我的眼里无处不散发着魅力。从我们身边走过的人,只要是男人大多会侧目张望,我可以感觉得到他们的眼神里既有迷恋,也有嫉妒。迷恋的是跟在牛粪身边的那朵鲜花,嫉妒的是那朵鲜花居然会跟牛粪走在一起。
“没想到几本小说就能让我们谈这么长时间,和你聊天总觉得话说不完。我还有好多话都没和你说呢。”叮叮当当沉默了一阵后终于主动开了口。
“是吗,我也是。不知道这次见完面,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你?”
“恩~!一定有的。”
走到街边,我为她拦了一辆出租车。临上车的时候,她冲我说道:“后天我就开学了,开了学我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天天上网了,我们手机联系好吗?在网上见不到我可不许把我忘了哟!”
我冲她微笑着点头,目送她上了车。车子启动了,开向了远方,一直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我才回过神。转过身走向相反的方向,望着离我不远的公交车站,心里感叹道:“唉,还要挤车回家。真烦!”
一辆1路公交车进站了,但是人太多,我没有上。到是从车上下来的一对情侣吸引了我的目光。那对情侣中男孩长得挺俊朗,女孩也长得挺漂亮,两个人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他们走到我的身边,突然停下来。女孩羞答答的拉着男孩子的手对男孩说:“不行,亲我一下。”说完仰起头,闭上了眼睛。男孩子看了一下四周,犹豫了一下,把头低下去又不好意思的抬了起来。女孩睁开双眼,撒娇的摇着男孩子的手,“快点啦,快点啦!”然后又闭上了双眼。男孩子咽了口唾沫,一咬牙一跺脚,终于亲了下去。有意思的是,他打啵的时候居然睁着眼。
我呢,就正对着他们,冲那个男孩子伸手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心里则暗骂:“靠,怎么这美事从来不落在我头上?真他妈娘希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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