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白莲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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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语。但这一夜,并非风平浪静。
第二天一早,李宣便接到了朱瞻基派人送来的信儿:他与朱瞻灵在路上拿下的刺客香草在移交锦衣卫后,突然在昨晚深夜鸿飞夭夭,从锦衣卫大狱神秘失踪。
锦衣卫,即新明的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皇帝的侍卫机构。作为皇帝侍卫的军事机构,锦衣卫掌管刑狱,被皇帝赋予巡察缉捕之权,下设镇抚司,从事侦察、逮捕、审问活动,且不经司法部门。
锦衣卫的大狱,在燕京来说,比刑部大狱还要戒备森严,阴森恐怖。从特务组织锦衣卫的眼皮底下,刺杀太子的钦犯突然不翼而飞,锦衣卫都指挥使王越异常震怒,一面全城戒严搜捕,一面严刑拷打当日值差之狱卒。
一个大活人,就生生在锦衣卫的大狱里失踪了。一丝线索都找不到,唯有在关押香草的牢房里,发现了一枚白色的印记:是一朵盛开而妖艳的白莲花!
看来,是白莲教所为。白莲教是北宋至近代流传的民间宗教。渊源于佛教的净土宗。相传净土宗始祖东晋释慧远在庐山东林寺与刘遗民等结白莲社共同念佛,后世信徒以为楷模。北宋时净土念佛结社盛行,多称白莲社或莲社,主持者既有僧侣,也有在家信徒。南宋绍兴年间,吴郡昆山僧人茅子元在流行的净土结社的基础上创建新教门,称白莲宗,即白莲教。
白莲教以“普化在家清信之士”为号召,形成一大批有家室的职业教徒,称白莲道人。因为他们“在家出家”,不剃发,不穿僧衣,又被称为不剃染道人或有发僧。到后来,实际上白莲教已经成为一种民间势力组织,一旦为邪恶势力所控制,便成为危害社会的邪教。故而,新明自开国以来,严禁白莲教。
但常言道,信仰是压制不住的,尽管朝廷百般镇压,白莲教还是在民间秘密传播着。
香草被白莲教救走,那么是不是意味着香草背后的势力组织与白莲教有关?也就是说,主使行刺朱瞻基的人与白莲教脱不了干系。正是考虑到此,朱瞻基才在一大早派人召李宣进东宫见他。
天,湛蓝湛蓝的,没有一丝风。在初升红日的辐照下,气温比起昨日来明显有些升高。李宣换上了崭新的淡蓝色的官袍,装束整齐,骑马向紫禁城而去。
有了德宗皇帝的金牌,李宣在整个紫禁城中可谓是来去自如畅通无阻。把守宫门的御林军验过金牌,刚要放行,突听后面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那是东宫金牌侍读李学士吗?”
李宣回头一看,宫门前,一顶敞篷的豪华大轿子上,仰天坐着一个胖硕的宦官,身后跟随着十多名侍卫,看上去排场极大。
李宣还在思量间,旁边的御林军们居然都跪倒在地了,“小的见过王公公!”
轿子来到跟前,胖硕的宦官理都不理跪在地上的御林军们,眯缝着小眼,挤出一丝生硬的笑容,随意弹了弹手指,“咱家大内总管,司礼监提督王振,李学士这是要进宫去吗?”

李宣心头巨震。这司礼监可是新明内廷特设的特权机构,居内务府12监之首,24衙门之一,有代替皇帝披红的特权,获得皇帝宠信,权力甚大。在他的印象中,历史上的大明王朝也有一个臭名昭著权势冲天的大太监王振,但此王振想来并非彼王振吧?
他还不知,眼前这个王振,比起历史上大明王朝的王振来,权势更大,气焰更嚣张。德宗皇帝非常倚重他,称之为先生,而公卿大臣则称其为“翁父”,争相攀附。
李宣躬身下去,“李宣见过王公公!”他初进宫廷,犯不上得罪这样一个掌权大太监,虽然从本心里他对这些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甚是反感,但表面上还不得不失了礼数。
王振怪笑道,“李学士免礼,咱家可是听说了,昨晚李学士一鸣惊人,得了皇上的赏识,甚至还被赐予了金牌,这种恩宠,可是比天高比海深哪!咱家入宫侍候皇上20年,也没落上一块金牌。”
李宣淡淡一笑,“皇上恩典,李宣时刻铭记在心!”
王振在轿子上半躺着,挥了挥手,“既然巧遇,咱家就请学士到咱家那里去,拜求一幅字吧。”
李宣眉头微微一皱,推辞道,“公公,可否改日?今日太子殿下急令李宣进宫,想必是有事相商。”
王振嘴角一晒,阴阳怪气地说,“这新明朝廷,有皇上掌着舵呢,太子嘛,能有什么要紧事?走吧,跟咱家去,让咱家也见识见识李学士的绝妙书法——你不要担心,一会咱家派人去东宫,跟太子说一声就是了。你放心,太子殿下还是会给咱家这个面子的。”
李宣心头一跳,气焰好嚣张的太监!居然连朱瞻基都不放在眼里。也正是因此,他心里暗生警惕。
李宣无奈,只得跟随王振的轿子,慢腾腾地进了宫,去了王振的住处。说句实在话,这王振不仅在宫外有豪宅,就是这宫内的住所,也是非常奢华,比一些嫔妃的寝宫还要铺张,由此可见他的权势。
客厅中,一杯一盏,一桌一椅,都精美之极,华贵之极,甚至就连铺在地上的红地毯,都是波斯进贡来的珍品,整个新明皇宫中,也就是他这里、德宗皇帝的书房以及坤宁宫张皇后的寝宫里才有。
李宣面对宣纸,强压住对王振的厌恶之情,提笔用行草写了一首唐诗,李白的《望庐山瀑布》。
王振是个矮胖子,行动起来不太灵活,但他看到李宣写下的字幅,却忍不住窜了过来,他从德宗皇帝当太子时就跟随至今已有20年,受德宗皇帝的熏陶,也对这诗书字画之类颇有眼光,第一眼看去,他就明白这宫内所传,绝非虚言。
前年,他软硬兼施,要挟新明第一书法名家林壑如写了一幅字,可与李宣这幅字比起来,竟然也有些逊色。
“好,妙啊!李学士,咱家今儿个可真是开了眼界了。”王振取过字幅,端详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正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进来,“耀祖!耀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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