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回 多年心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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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五娘迟疑了一会儿,看着我说:“他以捉摸,有什么心事也不愿意对别人说出来,不过你一定要知道,他当真是个很好的人。”
“无论是谁,杀害了我的皇叔,他——”我眼圈一红,想起了当年皇叔苦心积虑非要让我逃出京城的往事,想起了他对我的百般担忧。任凭是谁,哪怕是九王爷,只要是杀害了他的人,我就一定要报仇。
“你接着说下去。”我对五娘说。她微微皱了皱眉头,说:“方才那句话,我不应当对你提起。这件事情,九王爷必定有他自己的理由,你就算是要对他怎样,也一定要在完全弄清楚之后,行么?”
“他是名满天下的辽东王,我怎么会有机会。”我冷冷地笑着说,“需要手下留情的人是他——这件事情不用再说了,你继续说下去。”
五娘叹了口气,只好接着说道:“抢包袱这件事情楚王也知道,他平时对我管束很严,唯独这件事情,他不但没有阻止,反而有意无意地总是在我面前提起你们的行程,我猜想,对于这件事情,他也想知道底细。终于有一天,包袱到了我们手中。涅磐——就是那个袭击你的怪人,将包袱送来的时候,还是一个深夜。”
“包袱里到底装着什么?”
我低声问。
这个问题横亘在我心底很久了,直到今天。我终于找到了能够回答我问题的人。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地心里总是有些恐惧,那种担忧和惧怕如同潮水一样忽起忽落,在瞬间攫住了我的心。
“包袱里面,有一面镜子,两封信。”五娘说,“恕我冒犯,那两封信我已经拆开来看了。”
“信中说了什么?”我忽然觉得自己紧张得不能呼吸。
“公主还记得我方才所说的那个吕贺么?”五娘有些答非所问地说。“第一封信就是那个引得他背叛了达纳的女子写的。写给自己的姐姐。”
“这个女子是——”我的心情紧张到了极点。声音完全是颤抖的。
“是。”五娘看着我,终于说:“那个女子,就是齐青枝地亲生母亲。”
我闭上眼睛,微微有些头晕。这种感觉,为什么如同是在说我自己地身世一样,其实也是,经过这么多年。经过那种不是血缘却胜似血缘地亲情,我已经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齐青枝还是赵明喜。
五娘看着我,说:“齐青枝的亲生父亲,却并不是吕贺。这个人,这第一封信中并没有说清楚。”
“信中究竟说了什么?”我实在忍不住问道。
“信中,那个叫做丘涟的女子说,自己已经将孙家的孩子生了下来,无时无刻不思念孩子的生父。实在是想离开吕贺。请求自己的姐夫向皇上求情,放了自己的青梅竹马地恋人。反正事情已经完成,吕贺已经逃离了达纳。皇上给她的任务她已经完成,就请皇上遵守诺言,放了那个人,让他们两个人从此以后销声匿迹,过自己平平静静的日子去吧。”

我听得心中一阵起伏:过往如同一个怪圈,我和那个女子的经历,就如同一个可笑的重复。我难道不是这样被人逼迫着走自己不愿意走的路么?更可笑的是,逼迫我们的,竟然都是同一个人,穆显宗。
“信里面写得异常可怜,即使让我这种毫无关系地人看来,也觉得很不忍心。”五娘淡淡地皱了皱眉头,说:“第二封信,却是齐蒙写地,那信只写了一半,就没有再写下去。”
她说到这里,从怀里掏出一张淡青色的信纸,递给我说:“这封信至关重要,因此我将它一直带在身上。公主请看。”
我接过信纸,只见上面的字迹潦草不堪,显然是在仓促中写地:
“涟妹如晤:圣意有变,即刻将孙君斩首。达纳皇上中毒之事,皇上已有意栽赃于其身,如今涟妹与吕君处境危险,汝二人似宜远走他乡……”
信写道这里就止住了,没有再写下去。
我拿着信,久久没有撒手。
信中又一次出现了那个姓氏:孙。
只是不知道这个丘涟的心上人孙君还是不是那个神医世家中的人。
“我和楚王好一阵查访,问了不少南齐旧人,才得知,在达纳皇上中毒身亡之后不久,吕贺投奔南朝,天下人均认为是南朝皇帝派吕贺毒死了北王。北王原本就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上,如今竟然这样不明不白地被人毒死,天下人顿时群情激昂。”
“然后穆显宗迫于无奈,只好将自己手下的人拿出去作为替死鬼。”我冷冷地说:“那个时候,他只有这样做了。”
“对。”五娘说,“可是我怀疑他之所以选择孙氏家族的人,还有一个原因:他是要控制他们。”
“控制他们?”我茫然无措地问。
“是的。”五娘很肯定地说,“就在这次事件之后没有多久,孙氏家族的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只有一个人活了下来,并且还依然在御医堂中供职。”
“这个人就是之后帮助穆显宗炮制了龙吼峡事件的孙广田。”我恍然大悟。
一切都得到解释了。
穆显宗在龙吼峡事件之前,曾经重创过孙氏家族,这也就是为什么孙广田与其他更名改姓的孙家人并不联络的真正原因,他做了穆显宗最忠心的走狗。
齐青枝的身份终于真相大白了,她是南齐皇后的妹妹丘涟与孙氏家族中某个人的女儿。
我默默合上信纸,说:“你从我和我婶娘那里偷到了包袱之后,又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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