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战遂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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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志贵很幸运,当爆炸想起的时候他已经跑下了城墙,只被炸弹的冲击破震倒了在了地上,连皮都没有破一块当他从地上爬起的时候,在他眼前本来很雄壮高大的城门已经变成了一推瓦砾。
周志贵怎么也没想到民党居然会想出这样的主意,他现在好恨自己怎么就没有把城门给彻底的堵上。不过现在说这些也已经来不及了,现在城门飞上了天,不想办法堵住这个缺口,很快民党就会打进来了。为今之计,只有阻拦住民军的进攻,然后拖到天黑,这样才能利用夜晚的时间将这个缺口重新堵上。
周志贵左手从身边的一个亲兵手里抢过一把大刀,右手又拔出腰间的驳壳枪,朝着周围的城墙上大吼道:“周字营的,有一个算一个,全给我下来列队,我们要把民军赶出去。干得好的,一人五块大洋的赏。”他这个跟着赵尔丰出生入死的老军务自然知道现在最重要也是唯一的方法就是打出一波反冲锋,把民军的士气打下去。
当周志贵正急急忙忙的把他的周字营集中起来的时候,白干存也让司号员吹响了急促的冲锋号,以一营六百多号人作为攻击城门的主力,二营进攻侧翼,靠云梯进攻城墙,减轻一营在城门的压力。三营作为总预备队,随时支援一营二营。四营作为火力支援营主要负责对遂宁城守军的压制。
张郭涛把腰间的刺刀插上了步枪,然后转身看向身后的六百多号弟兄,他还感觉到不可思议。自己本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自从武昌起义后,辰冰在他们测绘学堂的大操场上给他们做了一个简简单单的演讲后,自己和自己的同窗们就一下子认定了他,相信他能带着自己为这个古老的国家奉献出一份自己的力量。后来瞒着家里人参军,然后进学兵营天天跟着辰冰苦练,再然后分配到一团一营当这个营长,和这六百多号弟兄怎天混在一起,学他们讲粗话,教他们识字。上次的重庆战斗,一营被当作预备队没有上战场的机会,现在终于轮到自己和自己的一营上战场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后。
张郭涛朝着身后的一营的弟兄微微的笑了笑,然后手用力朝前一挥。这时候,他的眼中只剩下了遂宁城那残破不堪了的城墙。
周志贵看着民军差不多五六百人排着整齐的两道散兵线快速的靠近了城门,再也不等了。被集中起来的周字营的三百多人在他的指挥下整齐的围着城门这个缺口。一下子,老式的曼立夏步枪砰砰砰的打响了。
一下子,排在第一列的士兵的中有着几个像失去了力量般得不到支撑,倒在了地上。张郭涛强迫着自己不要躲避飞奔而来的子弹,紧了紧手中握着的步枪又咽了口吐沫,大声吼道:“不要怕,清军离我们还很远,运气不好才会唉枪子,散开些,再冲几步就是胜利了”说完,用手正了正头上的军帽,端起步枪冲到了队列的最前面。
周志贵在城门的废墟后面举着驳壳枪大声的喊着:“打,盯着那个最前面的民党军官”,边说还边在临时的阵地上来回的走动,显得丝毫不在乎一团的马克沁机枪和二营的掩护射击。
张郭涛越往前冲就越发的害怕,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面对枪林弹雨,身边不停的有士兵中弹倒下。但是张郭涛知道自己不能后退,因为辰冰曾经告诉过他们作为一名真正的军人,在战场上可以害怕,但是永远不可以退缩,背后被击中永远是军人的耻辱。

到了一百米的时候,一团的马克沁和二营的排枪都暂时的停了下来,张郭涛知道这时因为后方的掩护这个距离上就会产生误伤,这一百米会产生的伤亡将是之前的总和还多。冲锋的部队在这一百米溃散的可能性最大。这是辰冰在学兵营时上课的时候着重讲过了。“这一百米是地狱,也是胜利的最后一道门槛,所以你要表现的毫不犹豫的冲过去,因为万一你有哪怕一丝的犹豫,你带的兵就有可能溃败。”辰冰的这句话,此刻毫无预兆的在张郭涛的耳边想起,就像还是辰冰在那节课上大吼的一般。张郭涛毫不犹豫的握紧了步枪,狠狠的朝着城门跑去,边跑着还大声的吼着,将心中的恐惧一点点的去除掉。
八十米,五十米,三十米。看着疯子一般的民军,周志贵这样的老军伍知道不能再等了,只有现在反冲锋冲上去,打懵他们,才能把他们赶下去。周志贵大喊了一声:“有种的跟老子上去,把这帮家伙赶出去,干掉一个十块大洋。想挣钱的跟着老子冲。”说完,周志贵第一个冲出了废墟,后面打红眼的巡防军也一个个的跳了过去,快速的跟上。
张郭涛的一营一下子被打懵了,十几个士兵一下子被巡防军的大刀给撂倒了。其他的人才反应过来,但是他们生疏的刺刀战术比不过巡防军的大刀。虽然人数将近是巡防军的两倍,但是一下子被巡防军给死死的压制住了。张郭涛打光了步枪里子弹,用枪托狠狠的砸在了一个巡防军的头上,,抢过他的大刀,狠狠的冲向了巡防军最密集的地方。
这时天渐渐昏暗了下来,全线的喊杀声都已经连成了一片,张郭涛也不知道思考了,他只是机械式的冲像巡防军最密集的地方,然后胡乱的挥舞着手里的大砍刀。一营的士兵在承受了近半个小时的白刃战后,不少的士兵有了后退的迹象。张郭涛狠狠的盯着那些想要后退的士兵,然后转身狠狠的用大刀砍掉了身边的一个巡防军的头,血水溅到了他的脸上,大吼道:“谁他妈的要是退下去了,老子就当没有这个弟兄了,老子自己死在这里。”听到他大吼的士兵们都慢慢的向他靠拢,慢慢的围成了圆阵队形,本来被巡防军大刀吓没了的刺刀技术也回到了他们的身上。辰冰教的刺刀三式和三人战术也慢慢的扭转着战场上的形式。
战场上的巡防军在一营组成有效的刺刀阵型后,也越来越快的倒下。周志贵挥舞着大刀还想进张郭涛的圆阵,但是被他的两个亲兵马弁强行拖着后退,“都统,咱们退吧,来不及了,我们已经把他们打怕了”。周志贵又踢又打,但是终于是被架了下去。其他那些只能打顺风仗的巡防军士兵见到主帅都后撤了,一下子本来杀红了眼的士兵结果很快的就调整过来,扔掉手里大刀,步枪,飞快的后撤了,没有了一丝像刚才那只勇敢的军队。
张郭涛看着巡防军们飞快的后撤,很想冲上去,但是他的身体一下子像失去了力量一般,倒在了地上。身体临落地的时候,他看见无数的骑兵从侧翼冲过去,瞬间湮了正在后撤的巡防军,并冲进了城门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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