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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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城经此变故,无数官员学子由此陷入一片深深的恐惧和失望之中。在陈震的镇压下,遇害学子达到一百五十多人,其余六百多人全部被关押拘禁,一千多百姓在慌乱中被践踏而死,伤者不计其数,原本生机勃勃繁华安逸的成都突然变得无比凄惨荒凉,大街上布满了全副武装的官兵,空气中仿佛全都漂浮着血腥的味道。
危难之时,人们想起了原中书令梁铸,想起了这个带给他们安宁富裕的领路人,怀念起他在位时实施的各种新政以及给百姓带来的好处,不知不觉中人们把梁铸在位时的繁华盛世拿来和刘璋如今的一切作比较,心中对刘家父子的失望与怨恨与日俱增。
就在此时,听到风声的黄权和李恢知道益州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先后赶回成都晋见刘璋,分析如今的危局痛陈废弃新政的弊端,最后,大多数文武官员站在黄权和李恢一边,异口同声要求刘璋请回梁铸主持大局,依靠梁铸超人的军事才华和施政能力挽回败局,恢复新政的实施以换取民众的信任。
刘循、费观和陈震等人一听立刻反对,不惜言辞痛骂梁铸是个别有用心的小人,把梁铸所有的革新政策都说成是用心险恶的奸佞行径。黄权等人则据理力争坦陈事实,揭露李严、费观等人赶走梁铸后的专横与阴险,双方终于撕破脸皮发生剧烈冲突,形成泾渭分明的两个阵营。
在长达三天的争论中,吴懿的表现令人十分不解,他不但不参与其中的争辩,反而一脸沉寂显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就在众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系列坏消息突然传来:剑阁被张卫率领的两万汉中军攻占,镇守葭萌关的张任、孟达、冷苞共五万余官兵陷入两面受敌的困境之中;巴西郡叛乱局面愈演愈烈,大部分州县再次落入暴民手中;兵力被抽调一空的江阳、犍为二郡接连发生程度不一的农民暴动,如不镇压将会很快危及成都外围县镇,更可怕的是暴民所到之处,世家大族全部惨遭屠杀无一幸免,财产被抢夺一空,家宅与契约账册等被焚烧殆尽……
一连串急报过后,大堂上所有声音瞬间消失变成一片死寂,刘璋跌坐地上萎靡不振,脸色惨白双眼呆滞露出一片绝望之色,仿佛在刹那间苍老了十岁一样,好不容易在侍从的搀扶下重新坐稳,却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无力地示意身边的侍从扶自己下去休息,临走前望着眼巴巴的黄权木然地点了点头。
黄权等人无比心酸地目送刘璋在两个侍从的搀扶下离去,随即草拟谕令派出快马赶往灵山书院请出梁铸。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到黄权、李恢和庞义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个礼主动要求承担传令的重任,黄权等人无比惊讶地相互对视一会,随即全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才郑重地将谕令交到他手里,这主动请缨的人正是大将吴懿!
第三天下午,梁铸正在书院最大的正堂里给两百余名下野官员上课,讲述税率调控和工商业发展之间的关系,突然被一阵嘈杂的马蹄声所打断,梁铸不悦地转头望向院门,只见日夜兼程风尘仆仆的吴懿率领十余个亲随,在江州大将严颜的陪伴下走进书院大门,正快步向梁铸所在的正堂走来。
吴懿进入正堂,先是恭敬地向梁铸行下属见礼,随即从怀中拿出谕令双手递给梁铸,梁铸看到传令的人竟然是吴懿,不由发出一声低沉的感叹,随后郑重地给吴懿回礼,双手接过谕令当着众人的面打开阅读。

吴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转头望去发现下面坐着的学子中竟然有许多熟悉的面孔,稍加辨认这才猛然意识到几乎所有人都是自己昔日的同僚或下属,心中不由对自己的果断选择感到庆幸万分。吴懿转头看向正在仔细阅读谕令的梁铸,刚刚回复正常的心脏不由自主地激烈跳到起来,吴懿终于知道此前对梁铸存在的那种模糊意识是什么了——那是一种面对王者时油然而生的敬畏与尊重!
梁铸合上谕令,轻声向吴懿询问成都目前的情况以及葭萌关的战局,吴懿大声回答十分详尽,堂中众人听到吴懿的禀报顿时激动得大声喧哗,结果梁铸轻轻抬手做了个肃静的示意,闹哄哄的大堂立刻安静下来。
梁铸低下头来回踱了几步,最后在严颜面前停下严肃地看着严颜,严颜重重地点点头表示一切由梁铸做主,梁铸这才转向吴懿大声传令:“吴将军听令!”
“末将在!”吴懿单腿跪下恭领指令。
“现任命你为平寇将军,暂代江阳、犍为两郡太守,兼任两郡最高军事统帅,你拿到严颜将军的手令之后立刻赶到江州大营,任命江州将领钟清为你部副将、乔石为参军,三日内向本官呈报平息两郡暴乱的作战计划,计划无需本官批准你即可点兵一万开始平叛行动,所有俘虏就地编入你部,新增武器装备由江州大营负责提供。”梁铸大声向吴懿下令。
“遵命!”
梁铸转向严颜:“严将军听令!”
“末将在!”
“现任命你为镇东将军,任命黄忠为平东将军,命你随同吴懿将军一同返回江州大营,随后领兵一万,三日内前往阆中与黄忠将军会合,尽早平息巴西境内所有暴乱,所俘暴民一律编入你和黄忠将军麾下,所有武器装备由涪陵郡负责提供,江州大营由你的副将张荣将军暂代留守统领。”梁铸含笑看着严颜。
“遵命!”严颜大声回答。
梁铸转向坐着的学生大声点名:“费祎、杜微听令!”
费伟和杜微在人群中吓了一跳,随即连忙俯身答应:“弟子在!”
“现任命费伟为江阳郡资政衙门主事,杜微为犍为郡资政衙门主事,你二人立刻从同窗之中挑选人马自组行政班子,各带临江城卫兵五百人为侍卫,三日内随吴懿将军一同出发前往治所,力争在最短时间内稳定地方政局,恢复农桑工贸。”梁铸对这两个博学多才的下野官员十分器重,近半年来两人在众多学子中脱颖而出,让梁铸时常有种刮目相看的感慨,于是趁此机会委以重任,希望几年后自己能得到两位成熟的内政人才。
梁铸听到费伟和杜微欣喜地回答完毕,饱含深意地逐一扫视下面的众多学子,随后冷静地告诉大家:“大家在此已经进修近半年,无论文武官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长和优势,希望大家能和本官一起,参与到稳定益州时局的努力中来,为天下的百姓鞠躬尽瘁,为自己的家族增添荣誉!愿意重新为官者,十日内将和本官一道随大军出发。”
众人一听梁铸的话,不由齐声发出兴奋的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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