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三人成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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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璋近来十分烦闷,耳边不时听到有人在议论实行近两年的新政,文官担忧梁铸总揽大权为所欲为,武将抱怨军政分离会使军队权责模糊大受影响,导致对北面张鲁只能被动防御,如不尽快加以解决,势必会示敌以弱并将严重削弱益州现有的保卫力量。
更有甚者,不时让刘璋听到梁铸在各地彰显自己声望的消息,这一点无疑最能拨动刘璋敏感多疑的脆弱神经,联想起刘备入川之后的所作所为,那种心惊胆战刻骨铭心的教训让刘璋记忆忧新,至今仍然后怕不已。
随着传闻越来越多,刘璋对此事的态度悄悄发生改变:从刚开始听到时的大声呵斥,再到目前的沉默以对若有所思,这个令人难过的改变过程仅仅只需一个月的时间。
心神不定的刘璋招来黄权、李恢和刘巴三人,将自己的担忧告诉了这几个经受过考验的臣子,正直的刘巴立刻反驳所谓的传言,并将一年来益州吏治的良好情况如实向刘璋禀报。
李恢对刘璋怀疑梁铸的行为十分不解,不但情绪激动地为梁铸辩护,并逐一将两年来益州的可喜变化向刘璋陈述,希望用事实坚定刘璋的变革决心。
看到刘璋脸上不置可否的表情,忧心忡忡的黄权最后什么辩解的话都不说,思虑再三之后,黄权给半信半疑的刘璋讲述了“三人成虎”的典故,希望刘璋能明悟前车之鉴。
黄权三人刚刚离开,刘璋州牧府内负责管理钱财家产的府令刘贯只对主子说了一段话,就让黄权三人的一片苦心付之东流:“率土之滨莫非王土!中书令梁大人如果真是一心报效主公的话,为何将益州钱庄置于中书监管理之下而不是交给主公?下官等人经过无数次努力交涉,方才为主公争取到民生钱庄的三成股份,而他为了拉拢世家门阀以及他手下的‘迎客堂’,竟然肆无忌惮地瓜分了大部分股份,下官听说黄权等人也从中受益不浅,否则他们怎么会一致限制我内府的份额?怎么会异口同声为梁大人说好话?如此下去主公大业堪忧啊!”
当晚刘璋在儿子刘循和女婿费观的劝慰说服下,最终做出了一个令他后悔终生的错误决定:解散益州最高执政机构中书监,恢复原来的传统制度,将原先下放的权力全部收回。
就在刘璋下定决心的时候,筋疲力尽的梁铸刚刚处理完江阳郡事务,正在返回成都的路上。
两个多月来,成都城内的异动一开始就被敏锐过人经验丰富的韩离发现,通过一段时间的秘密调查,韩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刻派出得力助手何杰给梁铸送去消息,哪知梁铸根本就不在意如此荒唐的传闻,轻轻一笑就将何杰打发回去。
随着时间推移事态越来越严峻,韩离焦急之下拿着越来越多的证据和几个密报,亲自赶往江阳当面向梁铸禀报,与此同时,杨怀和严颜等老友的信也在同一天送到仍处于懵懂之中的梁铸手中,在诸多事实面前梁铸这才大吃一惊,随后关起门三天三夜不吃不睡,整个人陷入可怕的沉默之中。
从被迫答应成为临江三村两寨一城的领头人开始,梁铸才算真正的全身心投入到整个现实当中,政治智慧也随着家业的增长与地位的提升日渐成熟。期间,程骞的死无疑是梁铸命运的一个分水岭,他在无法承受的悲痛之下奋起反抗,在报仇雪恨的过程中他又一次经历了命运的残酷洗礼,原有善良的甚至可以说是懦弱的心智悄然改变,逐渐被坚忍与冷漠所取代,他也从此踏入了乱世中变幻莫测的仕途。
在担任刘璋首辅的这两年里,无数弱小的百姓再次唤醒他悲天悯人的情怀,满目的沧桑凋零坚定了他竭尽心智造福百姓的志向;刘璋的善良与赏识,让他感激之余决心倾尽全力辅佐刘璋成就一番事业,因此梁铸深思熟虑之后采取循序渐进的手段,以一种温和宽容的心态对待身边的一切事物,善待每一个与自己存在分歧的人。
可是,转眼之间周围的一切都变了,而且改变得那么突然那么残酷。

梁铸对刘璋深感失望,对张任等人深感失望,甚至对黄权、李恢和刘巴也颇感失望!自己殚心竭虑日夜辛劳,换来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半途而废的结局!好不容易使得巴蜀的政治经济打开局面,刚刚开始走上振兴的希望之路,却犹如夭折的雏鹰般在张开翅膀的前一刻坠落山崖。
面对重重迷雾笼罩的前途,梁铸感到自己是那么的无助与迷茫,他不知道几年来自己所作的一切值不值得?也弄不清自己所作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一个建立在现实体制下虚无缥缈的崇高理想?还是自己心底那份奄奄一息的美好向往……梁铸就这样不休不眠痛苦地思考着,内心跌宕起伏倍受煎熬,紧闭的双唇上生出了一串燎泡。
最后,梁铸对这个残酷的现实社会彻底失望了,在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战乱时代,怎么可能将希望寄托鼠目寸光的统治者身上?从目前的形势看,就算心灰意冷的梁铸心甘情愿放弃这一切也难于全身而退,甚至还有失掉一切的危险,何况还有那许许多多跟随他的父老乡亲,那些用辛勤的汗水和不懈的努力、才逐渐摆脱贫穷拥有今天微薄希望的人们。谁能保证眼下他们创造的这一切,不在当权者无耻的觊觎和贪婪的掠夺下失去?由此可知,要保住自己的劳动成果就必须拥有自保的能力,更要有捍卫自己利益的决心。
梁铸突然发现,一直以来自己实在太天真了,天真到近于无知的境地。古往今来的变革,无一不是历经风霜雪雨甚至血雨腥风的洗礼方有成功的机会,要捍卫自己的生存要保证自己的发展,首先必须要有与对手相抗衡的实力,将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否则一切都无从谈起。
但要打破目前的桎梏,保住自己以及身边无数人的利益,只有推翻一切阻碍势力才能办到,想要达到这个目的,除了通过阴谋与暴力之外没有任何的第二条路可走。
理清思路,梁铸首先衡量目前的局势以及自己与对手之间的力量对比:在经济上应付一场为期半年的大战不成问题,但在军事上,自己能够掌握调动的只是巴东、武陵、涪陵、巴郡和水军八万余人,阆中的黄忠因为刘璋任命了新的太守,已经失去了对军队的控制,因此,这些力量哪怕能颠覆刘璋的政权,也会让自己付出巨大代价,何况四周还有虎视眈眈的张鲁、曹操甚至孙权。
如果立刻翻脸在政治上更加被动,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刘璋目前还是益州合法的统治者,在众人的意识里只要没有危及自身的利益甚至是还能生存下去,大多数人就不会轻易反对他,如果贸然动手自己将背负道义上的责难,得不到大多数百姓的支持,更使得本来倾向于自己的大多数世家门阀反而投向对手一边,最后哪怕夺取了政权也极有可能为他人做嫁衣裳,顷刻间被周边更强大的势力所取代。
因此,梁铸只能以退为进缓缓图之,等待一个恰当的机会才能突然发难取而代之!
想当初刘备凭借三万余人就差点篡位成功,梁铸如今的条件要比刘备好十倍不止,难道他的智慧就不如一个颠沛流离的落难贵族不成?他如今缺少的不是金钱和人马的问题,恰恰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而已!
梁铸抬起头目不转睛注视着榜上数据,心中一阵忧伤与感动交替袭来,不禁喃喃自语:“感谢父老乡亲之鼎立支持,如今推荐已达3000以上当悬梁刺股日夜耕耘!”说完想起惨淡之经营情不自禁流下热泪。这时,身后一个嘶声裂肺的哭泣声骤然想起,把梁铸吓了一跳,扭头望去,只见身之刘备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后嚎啕大哭起来,梁铸惊讶问道:“玄德为何哭泣?”刘备擦去眼泪和鼻涕呜咽而言:“若非居心叵测心如蛇蝎的偃心逆贼将俺搞死,点击量、推荐和收藏等数据哪会如此不堪!嘿嘿,你梁镇宇就等着扑街吧!嘿嘿——”梁铸一听大怒,顺手拾起青砖一枚奋力向刘大耳得意洋洋的脑袋上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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