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送给糜扬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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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新春佳节就要到来,学堂已经放假,先生们拿着丰厚的薪酬和村子赠送的大批礼品,坐着村里提供的马车心满意足回家团聚去了。
从益州返回的糜扬神采奕奕志得意满,他有骄傲的资本,因为一年来他个人创造的利润,就占了整个家族今年总利润的四分之一强。
他庆幸自己遇到了梁铸,就是这样一个隐居于小山沟里的平淡之人,给自己和整个家族带来一个个机会一个个惊喜,虽然梁铸总淡化自己的作用,但是只要来过小山村见过他的人,都能从民众对他的那份尊重和爱戴中,从他那特有的淡雅从容和超乎常人的博学中了解到,山村的安逸富足和他大有关系。
最先是檀烟香,接下来是布鞋、层出不穷的药品、精巧实用的工具、任何地方都无法酿制的美酒,最让糜扬激动的是那一块块金黄色的散发出幽幽檀香的香皂,就是这样一块小小的东西,使得糜扬收到了刘皇叔从江东派专使送来的亲笔信,刚刚娶了孙权之妹不久的刘皇叔,竟然对自己慷慨地赞扬鞭策一番,顺便提出运送一千块“临江香皂”到江东的要求。虽然刘皇叔是为了香皂才给自己写的信,但是糜家能得到刘皇叔亲笔信的人到目前为止只有三人:族叔糜竺、糜芳,剩下一个就是自己糜扬!
更令人叫绝的是,这几个村子出产的所有物品,都在显眼的位置标注着一个图案:一个满月之中有五条波浪,波浪之上写着“益州山水”四个字。以致使众多的买家认准了这个标志,人人都以买到益州山水的商品为荣,现在竟然发展到同样的东西首选益州山水的买,尽管各地的小商人私下频频抬价但还是供不应求。
这次从益州回程,糜扬特意高价买下了两个眉清目秀聪明伶俐的十二岁侍女,细心的糜扬知道梁铸不是好色之徒,相反严于律己宽厚待人,曾将枳县令范铭赠送的侍女转送别人,但是随着梁夫人产期越来越近,身边不可能没有个使唤之人,许多事情,不是大老爷们想做就能做得好的。
还有一件事情糜扬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梁铸:梁夫人胡怡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两个亲人终于被糜家查到,就是她族兄胡济和胡博,这两人如今并不在传说中的刘璋手下,而是同在刘皇叔的麾下效力,其中胡济更是身居要职,担任军师诸葛孔明将府的主簿。
回到糜家货栈,糜扬略作梳理更衣便带上丰厚的礼品到梁铸家拜访。梁铸快步到院外迎接,废话不多立刻引入烧着熊熊炭火的正堂分别就坐。
“知道子清从益州返回,但不知回来得如此迟缓,难道益州的钱财子清还赚得太少了?”梁铸打趣地问道。
糜扬哈哈大笑:“小弟何时在兄长心中变得如此不堪?要说重利,小弟在某个成日绞尽脑汁发明奇技淫巧的大贤面前,只能说是难望其背项了!”
梁铸一愣,两人随即相视大笑,好一阵梁铸才止住笑问道:“村老会议早就决定将益州之外的所有商品销售权尽归子清,如今各地进行得如何?”
“大有收获!”糜扬兴奋地说道:“估计如今连曹操洗澡都离不开临江山水香皂了,哈哈……”
两人又是一阵大笑,糜扬拍拍手,侍从即从堂外手捧礼物鱼贯而入,糜扬客气地说道:“这是小弟从益州府带来的一点薄礼,还清兄长笑纳。这十匹上等蜀锦手工精湛花色别致,镇宇兄有空不妨看看其精妙之处,其他一些是来自西域的驼毛织毯,天气日冷对孩子们有些用处。最后,这两位侍女聪明伶俐,正好嫂夫人身边无方便使唤之人,还请兄长不要推辞。”

糜扬说完走到堆放礼物的桌前,拿出一个精制的皮囊走回梁铸身边,从皮囊里拿出一把弩递给梁铸:“镇宇兄,小弟知兄长温文尔雅不尚武功,但若哪天行走在外也需有个防身的东西。这弩小巧强劲可连发五支弩箭,是小弟千辛万苦从主公刘皇叔那求来的,小弟只有两把,如今将这把送与兄长,另备有五十支弩箭在这皮囊中,还请兄长笑纳。”
梁铸接过弩晓有兴趣地看了一下,随手让儿子收起。梁铸心中十分感谢糜扬的大度也很佩服糜扬的口才,送礼能有这套说辞也实在难得,于是站起来恭敬地向糜扬行礼表示感谢,糜扬立刻站起推辞。梁铸拉着糜扬的手走到正堂左侧的书架旁边,让糜扬看看自己给他精心准备的礼物。
梁铸揭开书桌上的盖布,是三个精制的木箱,打开右侧的木箱,一副活字印版出现在糜扬眼前。梁铸拿起边上的毛笔从砚台里吸墨之后,在一张信笺纸上即兴挥毫写下一首诗:
谁家少年入蜀中
雕鞍宝马疾如风
啸声犹在身影缈
道旁梅枝一点红
在糜扬高声赞美下,梁铸将信笺交给糜扬,自己却打开另外两个箱子,逐一检字然后在字板上排列完毕略作调整,再打开油墨用毛刷轻轻蘸匀扫涂字面,拿过一张白纸小心覆盖其上,在用棉质滚筒在纸上滚动一个来回,揭下纸张递给糜扬。
疑惑的糜扬看了信笺上的字体和内容之后,双手竞微微颤抖,嘴巴张了数次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梁铸微笑着将糜扬请回炭火边坐下,指着糜扬手上的信笺说道:“愚兄一年来得到贤弟的诸多照应,山村上万父老乡亲因贤弟的慷慨而日益富足,感激之情无以言表,愚兄特意请人做了个活字印刷板送与贤弟留念。此物如果用好,可以将有关典籍经史用最短的时间大量复制出来,装订成册之后将大大节约因抄写典籍而耗费的时间,对我大汉的文化传承有一定助益。”
糜扬从巨大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如此天大重礼请恕小弟不敢收下,昔日蔡伦造纸得以封侯,兄长这件惊天动地之功绩不在蔡侯之下,因此,还请兄长收回成命为盼。”
“屁话!难道贤弟也效法那些整日复古追思的腐儒不成?”梁铸不屑地说道:“此物留在愚兄身边与一废物有何两样?别以为此物有何玄机,只不过做些格子刻上数千个字体,找需要的字体往里一塞即可,寻常木匠都能闭眼做出,有何稀奇?反而是到了兄弟手中才能发挥效力物尽其用,别的不说,荆州文人如织学风浓郁,岂是愚兄此地一个小小山村可比?你我兄弟交往一年有余,难道还不明白愚兄心性?若是感觉占了便宜,不如日后贤弟每印出一本新书就赠与我山村学堂十册如何?”
听到梁铸把话说道这个程度,糜扬只好恭恭敬敬行礼收下,随后饭也不吃糊糊回到糜家货栈,心中盘算着回去该如何向家人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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