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仁义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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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老道带领久经训练的嫡系一千二百人尽数投入到“剿匪”的行动中,他前脚刚走,脑子里装着无数官场经验的梁铸立刻代表灵山、灵水和松树岭三个村的民众,分别给枳县县令范铭和汉平县令扶禁写信,向两位爱民如子的父母官痛诉:突然而至的流寇给数千人民带来深重的灾难,商队被劫田园被毁,弄得方圆百里谈贼色变人心惶惶,恳请父母官体恤民情为民伸冤,同时也正气凛然地表达了村民们不畏强暴、拿起刀枪相互守望的坚定决心。
与请命书信同时呈送给父母官的还有丰盛的拜见礼物,三日后,扶禁和范铭的亲笔信送抵灵山村。扶禁对村民的结社自保表示高度的认可和赞扬,同时慷慨地下达一纸公文:允许每个村庄组建低于三百人的武装力量以自保,并大度地许诺赠送五十把强弓五千枝箭镞和一百杆长矛。
枳县令范铭则是深切的同情与安抚,同时也对残匪流寇出现在枳县境内忧心忡忡,信中委婉地解释整个枳县只有八百兵丁实在无法兼顾,通令各村迅速成立自卫武装加强防范,并指示灵山村尽快派员到县衙武库领取五十套弓弩和长枪。
收到信函和公文的梁铸暗暗松了口气,至少,原先躲躲闪闪的军事力量以及程老道正在犯制展开的行动,从今天起得到了法律上的许可,从而使将来可能发生的隐患降到了最低点。
梁铸立刻打发人手分头到汉平县城和枳县领取武器,同时暗中给程老道写了封密信,让程老道打消顾虑大胆锻炼队伍、雷厉风行放手杀敌!信中特意提示应该给钟清、钟明兄弟多压些担子。
在一个多月十余次大大小小的战斗中,队伍表现出的脱胎换骨的变化让程老道放下了最后一丝疑虑,心中彻底对梁铸心悦诚服:整个队伍战力强悍军纪森严,使用起来如臂使指,无论是人员武器的配置还是各支队伍的分散协同,都出人意料的迅速和高效,以战果来衡量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惊喜连连!
特别让程老道深感震撼和欣慰的是钟清钟明两兄弟的表现,程老道仿佛看到两个将才犹如朝阳般冉冉升起:随着战斗经验的增加,钟清钟明兄弟迅速脱颖而出,每每谋定后动料敌先机,或以少胜多随机应变临危不惧,或迅若奔雷一击奏效,恩威并举不战而屈人之兵,短短一个月时间就赢得几乎所有人的敬佩和信任,建立起令人钦慕的战绩和威望。
战斗中,钟清表现出来的迅猛和机变,钟明的沉稳与阴狠,无不让程老道刮目相看惭愧不已:对比自己其他二十几个徒弟,钟清钟明只是跟随梁铸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远远走在众多师兄弟的前面,有如鹤立鸡群般耀眼。同时,又让程老道深感抱憾和极度不甘的是,可恶的梁铸声明不收徒了!
一个多月后,程老道顺利返回,分三批把收罗回来的两千六百多散兵游勇全数塞进荒无人烟的峡谷,由五百名手下领着裂石伐木,开始新村的建设,自己则回到道观请来梁铸闭门谋划。
接过程老道递上的一叠绝密情报梁铸震惊不已,他霍然站起呆滞了良久,便不停走来走去踱步苦思,将近一刻钟的时间才停止下来。
让梁铸如此失态的原因是:

一、钟清带领的二百人队伍,在汉平城东南十七里左右已经被洗劫一空的魏家寨码头,和一队八十多荆州官兵组成的战力惊人装备精良的“溃军”不期而遇,武功出类拔萃的钟清领着训练有素的弟兄先发制人,最后以战死二十一人、重伤四十五人的惨重代价取胜。粗中有细的钟清敏锐地意识到其中的问题,将敌方剩下的三人分开审讯,最后只有一人在被切下第六只脚趾头后,实在忍受不住钟清的酷刑被迫招供:他们是直属于诸葛孔明麾下的“疾风营”!
钟清震惊之下立刻报给程老道,斗争经验无比丰富的程老道为绝后患将最后三人一举格杀,所有尸体全部带入荒山深处秘密掩埋。
二、刘备跟在诸葛孔明的中军身后缓缓而行,所到之处抚恤伤员开仓放粮,屈尊下顾体恤民情,礼贤下士招兵买马,一时间仁义贤良的美名传遍荆楚大地。据荆州士大夫在一个聚会中传出的消息,刘备得知梁铸婉拒刘璋的聘请后,和诸葛孔明一起召见了孙乾和糜竺叔侄,估计不久将会郑重礼聘这个“声誉鹊起”的“山野遗贤”出仕。
三、以故荆州牧刘表的大儿子、荆州牧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刘琦的身体状况江河日下,刘备集团对外的说法是“声色过度需安心静养”,但据程老道的杏林挚友、原本刘表一家十分信赖的名医孙方数月前透露:刘琦从七岁习武文武双全,且一向淳厚孝道,半年内突染沉疴着实令人费解。结果,七日前人们惊讶地发现孙方不幸惨遭“流窜的强人”图财害命横尸于荆州城外。
……
给梁铸续上茶水程老道小声问道:“联想到年前孙乾和糜家赠送的厚礼,估计消息可靠,说不定大耳贼的人转眼即到,你准备将如何应付?”
梁铸烦躁地挥挥手:“不去!大不了我出去避避,美其名曰游学算了。”
“依老道看来你这办法估计难以如愿,像你这样重情重义的汉子,能抛下你那已有身孕的婆娘和几个儿女?”程老道频频摇头表示不认可梁铸的说法:“我估计你不出去游学还好一些,如果真的出去了很可能会更麻烦,你可记得曹操是怎么对付徐庶的?看目前大耳贼求贤若渴饥不择食的做派,我敢说他比曹操更加不择手段,更坏的结果就不敢想了,说不定大耳贼也来个‘不为我所用必除之’永绝后患,你这条小命也就交代了!”
梁铸白了程老道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别吓唬我,难道你不知我这辈子是被吓大的?哼哼,这世上也只有老哥你一人如此高看我,把我当个宝贝,其实在外人眼里,我梁某只不过是个多读了几本书手无缚鸡之力的教书先生罢了,远没你想的那么牛逼!”
“什么叫牛逼?”程老道不解地问道。
梁铸哈哈一笑便走出道观大门,头也不回抛下一句话:“明天有空你自己到村里去看看吧,每头母牛后面都有一个,哈哈……”
远去的梁铸怎么也没有想到,求知异常强烈的程老道果然第二天一早就去村里看了,看完之后先是大吃一惊接着那张老脸气得通红通红的,最后实在忍不住坐倒在地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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