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破城与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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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里,曹洪的十万大军和二十余万长安百姓彻底与外界失去了联系。马超每天都派出上千名箭术好手将一封封占领潼关的战报和大量誊写的《告长安民众书》射入城内,让整个长安人心惶惶四分五裂,陷入一片恐惧与混乱之中。
围城的第七天,射入城中的书信内容大变,细数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诛皇后杀国丈、屠杀数万投诚的雍凉子弟兵等等大逆不道的恶行,同时告诫所有百姓:从正月初十开始千万不要出门,马超将军将用威力巨大的震天雷炸开四面城墙攻入长安,没有参与曹贼军队的民众务当紧闭家门不要在外行走,以防破城后被误伤。
这个消息一经出现,整个长安陷入一片惶恐之中,原来被张既召集守城的数万民壮大多数打了退堂鼓,逃到家中闭门不出,让原本信心百倍的张既苦恼不已。针对每天如蝗虫般射入城中的信函和传单,张既和曹洪等人已经失去追缴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整个长安民众处于失控之中,就连军队也出现离心离德的可怕情况。
正月初十,马超终于等到了从汉中紧急运来的秘密武器和两千五百多名熟练操作秘密武器的官兵。第三天,马超面对安装完毕的攻城机械直瞪眼,弄清攻城细节之后,半信半疑间将这两千五百名“炮兵”严加保护,前进到距离西门四百五十步远的地方停下。
城楼上,夏侯惇紧紧抱着想要杀出城去与马超决一死战的曹洪:“不行啊!连日来咱们的三次冲锋均损失惨重无功而发,马超逆贼根本就不和咱们硬拼,没等咱们冲到那些庞大的箭阵就死伤无数了!再次出击只能是越战越弱啊!”
张既也连声劝慰:“将军息怒,只要我军紧守城池敌军定无破城之计,稳守数月丞相大队援兵就会到来,如果轻易出兵反而中了马超之计啊!”
军中数名将校也上前劝阻,好不容易稳住了须发倒竖咆哮如雷的曹洪,一群人就站在城楼上,恨恨地看着马超能玩出什么花样。
不久,西门外马超阵列中传出一阵阵刺耳的轱辘声,五十多架大型投石机排成一线缓缓出现在成千上万的曹军视野里,每一架投石机都由三十多人尽力推着前进,巨大的吆喝声和车轴声响成一片极为刺耳,紧跟在投石机后满载着石弹和油弹的运输马车,与高大的投石机显得十分单薄寒酸。
看到五十架投石机在距离城墙四百步左右的地方停下后,城墙上曹军停止了交谈全都眼睁睁看着城下的庞然大物发愣,对马超军推出如此巨大的怪物感到不可思议,楞了半响随即议论纷纷相互打听猜测此物的用途。见多识广的曹洪突然记起刘晔曾经制成的投石机和提到过的益州新型霹雳炮,几个大步贴近女墙再仔细观察,发现尽管刘晔的投石机比眼前的器械相比要小了一倍不止,但是具体的形状和结构极为相似。
这时一个小校飞快来报:“将军,东门六万敌军用数十架器械投出巨石和油罐向我城头发起猛烈轰击,属下离开时已经死伤上千人,城墙多处出现崩裂,尹赏将军等十余名守城校尉被巨石和火油击中不幸遇难,南北两门的敌人也发起猛烈的攻城。”
明白敌人的意图之后震惊的曹洪大声发出命令:“全军注意隐蔽,各部一半人马立刻撤离城头到城下待命!”
话音刚落,敌阵中随即传来一片投石机发出的巨大轰鸣声和杠杆退止时发出的机械撞击声,紧接着数十块大如木桶的石头划过天空呼啸而至,沉重的石块带着凌厉之势将城墙撞击得砖石飞溅烟尘滚滚,转眼间陆续发出巨大的轰击声,冲击力产生的震动吓得曹军惊恐万状,数块大石越过女墙砸在城头的人群里,硬生生碾出一条血肉四溅的巨大通道,巨石去势未尽再次撞穿内侧护墙之后滚落城内方才缓缓停止滚动,城头已经惨叫哀嚎一片混乱。
两轮过后,城下投石机很快调整发射仰角及载石重量,改为一次发射数块碗口大的石弹,使得石弹的打击面迅速扩大,将西门城头两侧数百步范围内的曹军轰得血肉模糊四处逃避。
这时,一位身穿益州中校铠甲敦实壮硕的中年军官架起一个三脚架,用一个金属做成的玩意摆在架上仔细观察,随后下令将四十架宽大沉重的马车推到大型投石机前排成两排,下达一连串几乎谁也听不明白的命令。四十架马车在中校的一声令下揭开厚重的蒙布,十架巨大的床弩和十架精巧的小型投石机出现在众人眼前,另外二十架马车上全都是包裹严实形状奇特的黑色物件。
中校向第一排中间的一个中尉下达一连串的命令,中尉敬礼后转身命令所部七人立刻行动起来,一支手臂粗三丈长的巨大弩箭装上弩床。准备完毕,上尉一声令下巨弩发射,弩床上巨大的弩箭闪电一般急射而出,最后重重钉在西门上方一丈多高的城墙上。上尉修改后的命令再一次发出,转眼之间又一根巨大的弩箭带着啸声准确钉在厚厚的城门之上,巨大的冲力撞得厚实的城门“嗡嗡”响。
在数千人的大声欢呼下,十架床弩齐齐校射准备,将相同份量的袋装火药巧妙地捆绑的巨大的弩箭前部凹槽里,十架小型抛石机已经装载上一个个硕大的药袋,而另外的五十多架大型投石机则装上了硕大的陶瓷油罐。
“准备……点火……发射!”

中校话音刚落,十支巨大的弩箭带着青烟飞速向城门射去,其中六支准确钉在城门上,只听一轮震天的爆炸声,木头和城砖残片四面纷飞,整个西城门被一阵浓浓的灰黑色烟雾所笼罩,紧接着数十架投石机一起发射点燃的药包和油弹,又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城头响起,城上城下五百步内被浓浓的硝烟和熊熊火光笼罩着,再也看不清任何事物。
三轮轰击之后,中校跑到马超身前行了一礼大声禀报:“将军,城门已破,可以向城中发起强攻。”
耳鸣未停的马超从极度惊讶中回过神来,立刻发出进攻命令,掌旗官黄色大旗一挥,上万名步兵肩扛沙袋木板奔向护城河,一会功夫就将河道填平,马超的红色将旗一挥,麾下数万骑兵悍不畏死呐喊着冲向浓烟笼罩的城门,让冲在前面的精兵猛将大喜若狂的是,厚重的城门已经被炸得支离破碎,三层用沙袋堆砌的障碍后面,除了数十余具黑乎乎的尸体之外已空无一人。
数千越过障碍的马超骑兵快如闪电冲入城中,被巨大爆炸声吓得魂飞魄散的守军才清醒过来,但此时抵抗为时已晚,源源不断的马超官兵呐喊着冲上云梯登上城墙,无数骑兵直捣城内南北大营和府库衙门,其他城门也在猛烈的攻击之后先后攻克,无数马超军在内应和反正守军的协助下马蜂拥而入,对一切敢于反抗的曹军毫不留情予以歼灭,对紧闭房门的民居则是秋毫无犯,只用半天功夫就占领了整个长安恢复秩序,成千上万的守军见大势已去,纷纷缴械投降服从整编。
马超率领上百将校进入长安来到州府衙门,马健领着数十亲兵押送昏迷的曹洪和独眼的夏侯惇前来复命,报说曹洪众将当时均在西门城楼观看弩车发射,逃离城头之时再次被威力巨大的霹雳炮击中,雍州太守张既等数十名将校被轰倒在城楼之上,数轮轮轰击之后只有逃到城下的曹洪数人在亲随的舍身救护下得以幸免。
马超和马岱一听抓获曹洪迅速站起,大步走到曹洪和夏侯惇面前,马超仔细辨认之后哈哈大笑,好久才停止下来。马超马岱一起将被震得满脸黑烟模模糊糊的曹洪、夏侯惇押出大堂,抽出佩刀将两人的头颅一刀斩下。
马超扔掉手中利刃仰天长啸,对着东方“咚”的一声跪下语不成声,马岱来到哥哥身边跪下大声喊道:“父亲,儿子给你报仇了,还请父亲大人众弟兄稍作等待,曹贼的脑袋很快就会摆在父亲和弟兄们的牌位前……”
梁川叹了口气,和魏风一起上前扶起马超兄弟连声安慰。待两人恢复常态后,梁川代为求情收敛曹家二将,心态平复的马超随即同意。梁川命人将曹洪和夏侯惇的尸体清理干净并将脑袋用线缝上,换上一身干净的戎装,随后从战俘中找出数十个曹洪和夏侯惇近卫,开出路引让他们用马车将两人尸首运回许都。
不久,西线大捷的消息传到成都,益州文武百官无不欢欣雀。而此时的梁铸正在刘巴府第,与奄奄一息的刘巴推心置腹地交谈着,梁铸对刘巴每每在关键时刻义无反顾的支持铭记在心时时感念,如今在刘巴弥留之际自然无比伤感。病榻前还有黄权、李恢、张任等一班益州老臣,梁铸接到西线大捷的消息立即轻声告诉床上的刘巴,刘巴欣慰地笑了笑接着剧烈地连声咳嗽。
吐出一口鲜血之后,刘巴反而神采奕奕起来,梁铸含着泪低下头颅,不忍心再看着回光返照的刘巴,反而是刘巴艰难地握住梁铸的手感慨地说道:“主公,喜获长安大捷属下心满意足了,要不是遇上主公,刘巴这辈子哪有如今的荣耀啊!看到咱们益州,如今政通人和百年不遇盛景,刘巴时常错觉是在梦中,唉——主公,可惜刘巴看不到我大汉一统的那一天啊!”
梁铸忍着泪抬起头轻声安慰到:“子初兄放心,世侄刘贲我会好好照顾,待到我大汉一统的那一天,我定会在祭坛上呼唤子初兄的名字。我打算在青阳肆书院旁的矮坡上建一个英烈祠,把子初兄的仙宫也选在那里,不知子初兄可否愿意?如果想叶落归根回到家乡衡阳,小弟就把子初兄的衣冠供奉在英烈祠里,让咱们的子孙后代年年祭祀月月香火,永远缅怀为我大汉呕心沥血的先驱。”
刘巴一听梁铸给自己如此巨大的荣耀,激动得浑身颤抖不知如何表达自己心中的感激之情,刘巴紧紧抓住梁铸的手欲言又止,好久才转向黄权、李恢和张任等人叮嘱道:“公衡、德昂……彝陵……大家要好好辅助主公啊!日后咱们就在英烈祠里再聚吧……”
黄权、李恢和张任流着泪上前欲安慰刘巴,可惜的是刘巴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
正月二十,《益州旬报》罕见地发行八版,八个版面分部报导两个内容:一是英勇顽强坚贞不屈的益州军队收复了长安、上庸、襄阳等大片大汉国土,为天下黎民的解放事业做出了卓越贡献;另一个用粗体黑框报导的内容是:益州中书监左丞、辅政大夫、兼司隶府府令、抚军将军刘巴病逝。
在刘巴病逝悼文的下面,刊登了益州牧梁铸缅怀刘巴的文章,并以益州牧的名义向四百多万益州军民庄严宣告:将在青阳肆建立“英烈祠”,将刘巴等为大汉社稷为黎民幸福做出卓越贡献的英烈牌位供奉其中,让子孙万代永远祭奠追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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