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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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隆,位于爪洼首都加达东南部,这里风景宜人,气候终年炎热如夏,是个远近闻名的旅游休闲胜地。位于万隆市区的爪洼国家博物馆更是远近驰名,那里收藏了数以万计的来自东南亚各国的珍稀文物,最早的可以上溯到公元前1世纪,其中相当一部分是在马来亚战争中,爪洼军队自马来亚国家博物馆中强行抢过来的。这所博物馆是东南亚地区规模最大、收藏物品最多的一所博物馆,也一直让爪洼人深感自豪。
1938年10月10日,亚盟特派爪洼方面联合部队华国陆军第162步兵师和日军第6师团攻下万隆,全歼驻守此地的爪洼军一个旅。随后,大军随即继续北上,马不停蹄,直取加达。随着前线战事进展顺利,联军连连获胜,基本上拿下整个爪洼全境,前线的战事遂告一段落,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谈判桌上来决定。
此后,大量的前线部队被撤换下来,转移到后方修养,王定国也奉命随部队转移到万隆休整。
既然没仗可打,王定国也就只好在营地里天天窝着。现在虽然联军已基本上控制了大局,但是私下里,爪洼的局面还是不太稳定,占领区内还残存着许多爪洼政府军的残部,不肯和临时政府合作,依然在背地里于联军作对,暗杀、绑架、破坏、几乎是无所不为,搞得占领区内人心惶惶。在连着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不少士兵后,联军总司令部下达命令,严禁联军士兵私自单独离开军营,一方面是为了稳定人心,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士兵的人身安全着想。结果搞得一大帮子大兵,天天结束了训练之后,就只能窝在军营内发愣。
王定国对联军司令部这个命令是满肚子牢骚,却不敢发作,只好天天黑着脸,训练手底下那些大兵来撒气。这一天中午,刚刚结束了训练,正无聊的要命,同营的尚忠凑了过来,神神秘秘的道:“怎么样?想不想去找点乐子?”
王定国闻言,立即来了精神,问道:“你知道怎么出去?”
尚忠四顾无人,低声道:“营地南边有截下水道,可以直接通到外边,以前让团里派人封死了,后来又让人给挖开了。”
王定国犹豫道:“安不安全?”
尚忠一拍胸脯,道:“只要你自己不说出去,没人会捅出去的,大家都从那儿出去。”
王定国惊讶道:“那团里不早就该知道了吗?”
尚忠撇了撇嘴,道:“知道他们也不会管的,在这破营地里闷了半个多月,大家都快憋坏了。就是在国内,好歹也有个周末放松一下,来到这儿,反而还不如国内,谁不是满肚子牢骚。咱们只是出去随便逛逛,透上口气,只要不在外边惹事,团里巴不得睁一只眼闭一支眼的呢。”
王定国想想也是,所谓众怒难犯,团里也不想这帮大兵们憋急了闹出什么事情来,不然,那么多人知道这个通道,团里那些头头脑脑又不是瞎子和聋子,怎么可能不知道。
跟着尚忠刚一钻进那个下水道的时候,王定国就感到有点不对劲,前面那个大胡子军士兵怎么那么眼熟,再仔细一看,这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高大连长吗。
高连长也看到了王定国,俩人显然都有些意外,不过很快都得出了一个一致的结论,这个下水道造的挺好,即宽敞,光线又好,即使再挤进来十七八个人都不成问题。
钻出了军营,高连长问王定国准备去干嘛,其实王定国跟尚忠商量好了要去市区的酒馆逛逛,不过他还是改变初衷,与高连长达成一致结论,还是去远近闻名的国立博物馆看看,了解一下这个国家的风俗民情,毕竟孙武先生说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吗。
虽然局面依然动荡,不过市区已经开始逐渐恢复了秩序,街道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行人证明了这座城市昔时的繁华。街道两旁的住宅区还残留着不少残垣断壁,说明了这座城市刚刚经历过战火的洗礼,而一些建筑物墙壁上残留的弹痕,证明了战事的激烈程度。
“虽说苏和托这人不是什么好鸟,不过搞经济到的确有一手。”高大连长看着路边整齐的建筑物,宽阔笔直的马路还有各种设施齐全的公用建筑。心有感触的道。
“说的对,爪洼能成为东南亚头号经济强国,这小子没少下功夫。”王定国也附和道。“也怪不得那些爪洼老百姓不怎么欢迎咱们。”
“那当然了,没钱他怎么招兵买马,打这个打那个的。”尚忠有些不以为然的道。
“所以说他可惜了,如果他肯安分守己,好好当他的爪洼总统,别老做着东南亚霸主的美梦,也就不会落到这种下场了。”高连长颇有些替人惋惜的意思。
尚忠冷笑道:“这小子早就该下台了,他当了这几年总统,杀了多少反对派,咱们在别的地方找出来的万人坑,不都是他的杰作?更别说在马来亚和苏禄搞得那几次大屠杀了,光是在渤尼,他就杀了多少人,现在周围哪个国家不是对他恨得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活剥了他。”

王定国笑道:“现在好了,冤有头债有主,跟咱们是没什么关系了。”
“怎么会没关系?”尚忠道:“苏和托是要倒了,可那么大一个爪洼总不能就这么丢下不管了吧?”
王定国问道:“不是说另选一个新总统吗?”
高连长笑道:“你应该多关心一下这些政治方面的事情,这可不是选出来一个新总统就完的事。”
王定国一愣,道:“怎么了?是不是找不找合适的人选?”
尚忠冷笑道:“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找个能当总统的还不好找?关键是现在谁都争着要当这个总统,反而就麻烦了。”
王定国会意,道:“是不是爪洼人自己在闹?”
高连长点头道:“现在临时政府里头那些爪洼政客,都看出来苏和托要下台了,都跑出来争这个宝座。那些先锋军的头头脑脑,仗着自己有人有枪,谁也不服谁,各自化地为王,争地盘,抢人抢钱,闹的是乌烟瘴气。联总也没有办法来管住他们,前几天,差点就擦枪走火,自己人跟自己人干了起来。”
王定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这些事情他也多多少少知道一点,自打联军兵临加达城下,眼看爪哇政府大势已去,苏和托下台已成定局,那些一早投靠联军的爪洼军阀,趁机各占一方,扩充实力,谁也不甘心做个小头头,争着要在苏和托下台后,取而代之,做这个新政府的大头头。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句名言人尽皆知,谁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于是各派人马纷纷到处抓人抓钱,互相内讧,如果不是畏惧临时政府的禁令,早就撕破脸自己打起来了,就是这样,每天私低下也是小打小闹不断,临时政府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尚忠道:“依我看,干脆把那些军阀叫到一块,直接一枪毙了得了,即省事又能解决问题,哪里还用这么麻烦。”
高连长道:“问题要真是这么容易就能解决,那倒好了。关键是这些人现在手里有人有枪,弄不好,就是天下大乱。”
尚忠撇撇嘴,一脸的不屑,道:“乱又怎么样,就凭他们手里那点兵,咱们一个旅就能摆平他们。”
高连长摇头道:“咱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爪洼人民少流血才来的。苏和托在位这几年,一味的穷兵黩武,搞的不能安生,咱们推翻他,不仅是为周边友国的安全考虑,也是为了爪洼人民考虑。真要是再打起来,受罪的不还是这些老百姓?”
看着尚忠还是一幅不服气的样子,高连长只好苦笑。
正说话间,迎面来了两个日本军官。为首的一个满脸的横肉,见了王定国他们就过来打招呼。
“你好,高连长,能在这里见到你,真实幸会幸会。”
他说的是一口地道的华语,王定国他们倒不怎么奇怪,日本一直是华国的属国,两国之间的来往非常密切,很多日本人来华求学或者经商,日本军队中的军官绝大多数都接受过华**官的训练,日本政府甚至把华语定为第二官方语言,公务员如果不精通华语,很难得到升迁。因此,见他会说华语,也不足为怪。
高连长向王定国他们介绍道:“这位是日本第6师团板田旅团18联队52大队大队长近藤信平少佐,我们是在登陆艇上认识的。”又向近藤介绍了王定国和尚忠。
近藤一个90度的鞠躬,道:“见到两位,真是我的荣幸,。”一指身后的那个带着差不多和酒瓶底子一样厚的金边眼镜的军官道:“这位是我的同事,北原惠三少佐,请多多指教。”
王定国有点受宠若惊,没想到日本人礼节这么隆重,初次见面就开始鞠躬,搞得他不知道是该和对方握手还是回鞠一躬了。还是尚忠想了个办法,稍微弯了一下身子,伸出手去,道:“初次见面,幸会幸会。”
王定国心里大骂这小子耍滑头,连忙也跟着有学有样的和那两个日本军官见过了面。
这看的身旁的高连长一脸的郁闷,这两个手下,连最基本的国际礼节都不懂,半鞠躬半握手,华不华洋不洋的,成什么样子,简直把华国人的脸都丢尽了,看来以后非得要加强一下这帮大兵们礼节方面的教育,省得在外国友人面前丢人丢到家,连累他这个作领导的也是脸上无光。
好在两位日本军官相当有涵养,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让高连长大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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