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石城寇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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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到宇宙前线发生的事后,寒寒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很久,她才终于回过神来,紧张地说:“终于可以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做了,现在真的是刻不容缓。”
我点了点头说:“差不多吧。情报不详,不知波旁星系的战况究竟是怎么样,波旁门失效的原因又是什么。我们得按照最坏的情况估计,抓紧一分一秒时间,你有什么对策?”
寒寒暗暗合计了一下,面露愁容道:“唯今之计,必须迅速统辖全球资源以应对此事。利用江淮军推倒不服你号令的谭康政权自然漂亮,可最急迫的就是得抓住这个机会,在最快时间内镇压他们的叛乱以树立绝对威信。可兵力呢,我们到哪里去找兵力?日本自大时代以来一直以不建正规军为基本政策,没有什么像样的正规军,不然也不会在九州事件中一败涂地之斯了。仅仅依靠讲武堂的精兵,恐怕数量……”
“事件紧迫,不跟你说笑了,地面上的事你可以不操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我紧盯着寒寒说:“要你劳烦的是难办的事。此处一动手,第二舰队立即就会压下来。虽然确信他们不足以颠覆事情的最终结果,但我们现在一分一毫也损失不起了,因此必须雷厉风行地把他们收拾掉。目前的困难是缺乏太空武力,我要你做的是:把内藤重工仓库里所有能用的战舰都征用了,有人会来接手。”
寒寒叹了口气,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说:“近两千亿的家当,任何一国都拿不出的大单,你一句话就要了。好吧,也许我还做得到,马上去给你办。”
“动作麻利点,四十八小时之内。”我望着她的背影嘱咐了一句。看着寒寒忽然进入半石化状态,嘿嘿一笑道:“恐怕是有点困难。把胖子带上,还有一百名讲武堂学员,灵活处置吧。”
四月二十二日凌晨,南京城中的抵抗终于微弱到了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江淮军成功控制了一切要害部门和据点,连夜发布了《告中华国民书》和《告全世界人民书》。军队里的笔杆子都很能写,这两份宣言写得慷慨激昂,引经据典,**裸地表白了鲸吞世界的野心。堪称法西斯主义者地黑暗圣经,怕没有半个月以上的深思熟虑搞不下来。可惜里面提到地后台垂恩的“幕府大将军黄”却突然不见踪影,给这台戏的继续演出造成了一定的困难。此时实在是时间仓促,如果给他们多几日时间考虑——甚至只要一个清净的早晨就够了,他们多半就能想出别的借口,至少能把屎盆子稳稳当当地扣在我脑门上,临死还咬我一个出尔反尔之罪(从某方面来说。也确实如此),可我当然不会给他们这种安逸享受江山的时间。
南京占下来了,上海本来就是江淮军势力中心,首相谭康以下二百多名高级官员被捕,表面上看来大局已定。可这俩城市相对广袤的中华地区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耳。这些情况林铁锋都知道。但无论如何,此时看起来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伸出手似乎就可以够着。面对这种诱惑,非大智大勇大奸大恶之人不能抵挡。可是相对这种要求,林铁锋似乎还不够奸恶。
事先接到林铁锋忠告地空军和海军正在首鼠两端地观望,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但在此时中立已是相当好的表态。林铁锋忙碌了一宿,虽然还为我黄某人的突然消失心生疑虑,但已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也来不及休息,加班加点地翻出内部文献来观摩当年辛巴折腾渚乃群劝其退位的桥段,准备自己也来搞一次“彼可取而代之”。想到此节,他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对着空旷的首相办公室的墙壁说:“黄而碌碌庸夫!当年行师摇撼天下,竟畏惧日暮途穷的顽固老朽。只是扶植区区谭康上台,不敢更进一步,看我接着屠日降欧灭美,指日克尽天下

。”
他却不明白此时自己在扮演着那种美梦一定会在最关键时被打破地反面角色,得意之余,接踵而来的打击也是不可避免——他正得意间,忽然传来警卫兵猛烈拍门的声音,一边大叫:“将军,特急军情,特急军情!”
消息是从宁波传来的。宁波战斗机中队的教导员萧不见是林铁锋的军校同期同学,交往甚密。虽然不敢立即协同其兵,但却时常私下里传递消息。此时他给林铁锋传来地消息是适才战斗机中队例行训练(当然,此时的“例行训练”就得打上引号了,训练的区域和目的都相当可疑)时发现的一个情况:在南京的**、江北两处,发现了两个规模极大地陆军兵团,预计人数都在五万以上,正在向南京进军;苏州的郊外和杭州北部则各发现了一支人数约两万的部队,正在向上海进军。简单点说就是。有十四万部队正向江淮军的两个根据地包抄了过来。
听到这个消息时,林铁锋的脑袋“嗡”地一声就炸开了,立即口不择言且无师自通地喊出了他扮演的这种角色在此时的法定台词:“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的确,泛中国地区也不过只有这些兵力,而且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地突然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种地方。可这种无意义地台词注定是不会得到解答的。
两个小时后,南京和上海郊区驻守的江淮军哨点以忐忑不安的心情迎来了这些来路不明的军团的前锋部队。在发生了短暂的交火后,哨点迅速被消灭了。临近溃灭之前,他们终于判断清楚了形势,向后方发出了断断续续的绝望呼声:“天灾……派天界局增援……”
得到这个情报的林铁锋等江淮军首脑开始完全没反应过来——什么叫天灾,什么叫天界局?他们的思维向前发展了二十年,把行星炸弹黑洞武器之类的都想遍了也没猜出那是什么玩意,倒是个小参谋的思维忽然逆转过来,得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结论。在座将领听到小参谋的结论,立即乱了起来:天灾?天界局?那可是“前”GDL界惨败,宇宙军兴起之后,已经近十年没听说天灾的事。GDL改制后权力和人员已流失得所剩无几,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连警察系统都不如的社会残渣部门,只等哪天彻底裁撤掉。天界局?那又是什么年代的事啊……
虽然对过去的回忆如同前方那些倒霉蛋发回的最后信息般模糊不清,但大敌当前,不容罗嗦。小参谋们立即忙碌了起来,到处去寻找GDL正规业务部门的下落。这个超大系统的办公地点原来在五台山附近,GDL改制后,GDL分部机关整个给赶出了自己的地盘自寻出路。业务经费被大量裁减之后,GDL天界局这种大部门只剩下了三个人,在雨花台附近租了个门面,勉强还打着当日的旗号。
参谋们好容易找到这个地方,却发现是三个老得不成模样的人坐在里面打麻将。麻将得四人打,三缺一就只能出现很奇怪的现象——手里攒着两副牌打两家的自然是局长,自称才七十一岁,可参谋们怎么看他都有接近一百岁。用了好大的功夫才问到,他们还真是天界局的特工,不过那是五六十年前的事了。如今年景艰难,只有靠退休金度日,所以这几个孤家寡人只得从家里再出来“上班”,死撑着这个门面不倒,免得政府把部门撤掉时顺便把退休金也给他们赖了。
看到这些死死扯着自己袖子,费尽全身力气描绘着当年光辉事迹的人瑞,江淮军参谋长甄晨星实在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得乖乖地从自己钱包里掏了五百块钱孝敬给他们,换来了自己**和精神上的双重解脱。临走时,总算听到那个百岁局长口中听到一句像样的话:
“小子,你可是来错了时候。有点办法的人,现在还会留在这种地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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