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百受折磨的吻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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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她真希望是她“老眼昏花”,看错了!
欧阳锋尴尬地撇撇嘴,又挠挠头,吭吭哧哧开口,“那个……不要用这个表情看着我啦……”
寂优瞬间换上来一张快要哭了的脸,“看你这副样子,难道说这是真的?这并不是你在作弄我?剧本真的这样改了?”
欧阳锋一双眉毛瞬间扭曲得一上一下,嘴角抽搐地道:“我有病啊?没事我会去惹你这暴力女?”
寂优一阵抽筋,看了欧阳锋一眼,见他丝毫没有要为她出主意的意思,转身就走,丢下一句不轻不重的话:“我去找导演,要求删戏。”
欧阳锋一听,也顾不得发呆了,赶紧抓住寂优,道:“大小姐,你就不要再吓我了。你是个演员,提出这种要求是很不专业的。这样下去,就算你和堂嫣小姐长得再像,也很难让人不怀疑你。”
寂优一听,郁闷地停下身子跺了下脚,道:“那我能怎么办吗!”
欧阳锋眼珠儿一转,笑了笑,试探地小声地道:“你看,和你对手戏的尹少爷好歹也是一帅哥,好多少女都梦寐以求呢,你就稍稍委屈一下,反正也就是碰一下……”
寂优正着急,一听这话,顿时火不打一处来,回身就给欧阳锋一记重拳,道:“你个没义气还幸灾乐祸的坏家伙,我才不要和那个死拽男做这种事。我不干了!”说着,转身就走,一副要撒手而去的样子。没道理,她的初吻就要这样冤枉地丢掉。
欧阳锋闷哼一声捂住自己左边迅速肿起的脸,看到寂优疾走而去的身影,也顾不得疼,忙道:“寂优,别闹了,别忘了你和堂嫣小姐已签了合同,不做是要几倍赔偿的。这么多钱,你到哪里去弄?”
寂优倏地停住身子,想起自己当初乐颠颠签上去的大名,想起那关于毁约一项对赔偿金的规定,想起自己一个乞丐出身的小女子就是去卖血也找不来那么多钱,一时间郁闷得恨不能去上吊求个干净,握起小拳头直抖。听得身后慢慢靠近的脚步声,转身就又给刚追过来的欧阳锋一大拳,气急败坏地嚷道:“坏家伙!坏家伙!”
欧阳锋又是一声闷哼,完全本能地抬起手护住了自己的另一边脸,哭笑不得地想,这下可好,两边肥瘦相当,倒是对称了。摸摸两边都肿得馒头一样的脸,欧阳锋不禁气苦地抽抽嘴角,这暴力女拿他当出气筒还真是从来都不犹豫呀。看来,他最好还是准备一个钢铁头盔,以便再遭受这女人的铁拳。
拿下手,睁开眼来,寂优已不在,向前方一看,见她已向拍摄现场去了,欧阳锋终于小小舒了口气。幸好钱还可以牵制她。
这丫头,总是让人心惊肉跳的。
寂优来到拍摄现场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好,就等着她了。尹郡谦已经吊好钢丝等在一旁,他穿了一身全黑的劲装,披于背上的墨色长发有那么三四缕染上了雪霜般的白色,而那长发上还压着他在剧中的配剑——墨吟剑。他在剧中叫做雪驰,是个来历神秘冷漠却深情的剑客,而她叫做朗因,是个活泼天真虽出身富贵商家却热切喜欢着流浪江湖的姑娘。今天的戏,是一场要在湖面上的湿身感人感情戏。情境是这样的,淅淅沥沥的小雨中,两人在空中相遇,想起种种过往,心碎欲裂,撕心缠绵。本来这段戏只要求表现出痛苦,可是,就在刚才,加了一个现在还让寂优忐忑的括号,那里面写着……“吻”。于是,痛苦的情节有了后续,又打了一个加强针,雨中,两人要缓缓落于湖心的木筏上,然后,吻,流着泪,吻。只一个字,对于并不是演员的寂优来说,却有千斤的重量。和一个陌生并无感情的男子做这样亲密的事情,她没办法,她有心理障碍,很严重的心理障碍。
钢丝已经绑上身,寂优就要被吊上空中,她把最后的希望放到了尹郡谦身上,侥幸地想着这家伙或许能开口反对。他不是连她夹过的饭菜都嫌弃吗?怎么可能愿意和她接吻?
然而,最后,寂优还是失望了。也不知是那家伙太专业了,为了事业可以无畏牺牲,还是怎么回事?居然从头到尾都没动一下唇,残忍地无视掉她N次又N次的眼色。
导演喊开始了!
钢丝陡然上提,还没等寂优反应过来,她的人就如魂魄一样倏地飞上了天,再定下神的时候,向下一看,距地面已经足足有十多米。看到地面上明显变小的人和物,一阵眩晕毫无预期地袭向了她,她顿时有些恶心,久未折腾的胃很不给面子的在此时跳出来雪上加霜,五谷杂粮,消化的没消化的都在里面翻搅了起来。
有没有搞错啊!这么突然?!寂优没好气地想(实际上是她自己走神,还要怪工作人员)。这个世界就容不下她了吗?为什么所有事都要让她闷,让她烦呢。
不能白被吊上来。寂优立起小眉毛,很努力很努力地定着心神。一定要先甩掉一会儿要和面前这个拽男接吻的事情,一定要全身心地投入到剧情中,不然这罪可就白糟了。垂眼看看自己于空中随风轻摆的薄纱衣裙,再抬眼看看对面男人随风飘扬的发丝,俊秀灵逸的身躯,心想,看来这耍帅也不是好耍的,是要付出代价的。以后,她再也不会去羡慕那些电视里飘来飘去的侠客们了。
人工雨合时地落了下来,啪嗒啪嗒很快打湿了两人的衣衫,他们一点一点靠近,靠近,再靠近。
一套感怀伤情的话过后,泪落了下来,微微地有些咸,伴着似乎不太干净的假雨水,又有些苦,就在寂优已经有点无法忍受口中怪异味道的时候,依着剧情,冷漠的“雪驰”终于爆发出自己压抑的感情轻拥住了“朗因”。

钢丝在下降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眼看就要上木筏了,寂优的心打鼓一样地响了起来,身子开始控制不住地发颤。
脚已着地!
早已准备好的木筏就在眼前,寂优紧张得一脸白痴相,机械而僵硬地跟着尹郡谦上了木筏。心,似乎跳得更厉害了,好像恨不能直接冲出喉咙。
直到导演再次喊开始,寂优才找回丢掉了的魂魄,向四周一看,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木筏已经划到了湖中央。而此刻,木筏上的其他工作人员也早已不在,独独剩下她和尹郡谦两个。木筏怎么划过来的?寂优的嘴部开始局部抽筋,她被这事害得都变成傻子了,居然会有那么片刻对外界全无感知!
就在这时,尹郡谦忽然伸手过来迅速揽过去了她的腰!
寂优的身子本能地就是一僵。混沌的脑子却忽然清明了过来,这场戏是要接刚才那场钢丝飘下来的戏的,在这个木筏上,她们要……她们要……
一咬唇,寂优真恨不能狠狠拍自己一下,这脑袋是怎么了?
不是因为这件事才紧张的吗?怎么才这么一小会儿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就给忘了?
看了看对面的男人,寂优心里悄悄燃起了一把无名火,都是这个家伙!这家伙铁定和她八字相克,是她命中的大煞星。自从见到他,她的生活就一团糟,一个混乱接一个混乱,一个意外接一个意外。
正想着,两人的身子已经靠近到可以清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寂优知道这个姿势,这正是她们刚才吊钢丝做的最后的一个动作。这也说明,“重头戏”马上要来了!
果不其然,那只横在她腰间的手忽然加大了力道,猛地将她向上一提,寂优吓得反射性地一弹,身子一个不注意就离开了尹郡谦几寸。尹郡谦一皱眉,一把拉回她,用力将她拥紧,头埋进她颈侧的长发里,避开镜头,掩住自己的嘴,着恼地道:“你在干嘛?”
寂优此刻哪有心思回答他,脑袋里早乱哄哄搅做一团了。
“最好不要连累我再被吊一次钢丝。”平常话少得可怜的尹郡谦今天似乎有些反常,居然连说了两句话,可惜,每说一句话都气得寂优直想拿手里的缏子狂抽他。
拥抱松开,又是几句情话,按照剧情发展,“雪驰”应该猛然揽过“朗因”的头,绝望万分地吻下来。
现在,湖心中央,小小的木筏之上,“雪驰”的确绝望万分地吻了下来,而“朗因”却吓得瞪大眼,也不知是不是出于“自卫”本能,运足了劲道的拳头想也没想就飞了出去。幸好,“雪驰”不是如欧阳锋一样的面瓜,一把抓住了“朗因”的手腕,轻轻那么一带,“朗因”的身子就优美地又靠向了“雪驰”。那动作完美得甚至让旁人根本看不出方才发生的小异动。
近了,近了,眼看就要碰到!
心儿怦怦怦狂跳个不停,寂优终于忍无可忍,闭起眼不管不顾一声大喊“我才不要!”
这四字一出,尹郡谦当下放下了揽着她的手。刚才她那次砸场他还可以拯救,这场,他就是有再大的能耐也是没辙了。这女人根本就是完全无视剧情。
腰上的力道一失,寂优的身子完全失去了支撑力,一下子摔到了木筏上。抬起眼,尹郡谦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陌生的光芒在他幽深的黑眸中流转。那眼神很轻,却那么高深莫测。看得寂优鬼使神差地打了一个哆嗦,已经冲到嘴边的话愣是一下子憋了回去。为什么会有一种似是已经被剥光了,**裸站在他面前的感觉呢?为什么会觉得她的一切似乎都已经被他看穿了?
“你在梦游吗?刚才你在做什么?”看了寂优一阵,尹郡谦又恢复了目中无光的淡漠神态,而嘴里依然说着都可以去注册商标的尹式风格犀利语言。
“堂嫣,你在做什么?!”远处传来了导演明显不高兴了的嗓音。
迫于四面八方的压力,寂优握紧拳,咬了咬牙,心想,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接个吻吗?又不会掉肉碎骨头,快拍完快散。好歹她也曾是C城西街的女丐王,怎么说也是一豪气干云的女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横着竖着怎么还不是一生!想着,想着,寂优豁然开朗起来,小胸脯一挺,顿时浑身都来了劲儿。
“重来!”就在寂优刚刚要向导演道歉要求重拍的时候,远处传来了导演拿着喇叭暴躁着喊出来的吩咐。
转回身,一下子触到尹郡谦微有探索意味的目光,寂优完全本能地就又是一激灵。昂起头,“勇敢”地将他的目光顶回去,尴尬中寂优愣是没话硬找了句话:“上次是我连累你了,这次,你可不要连累我。”
尹郡谦眼皮都没动一下,根本就没理会她。
导演又喊开始了。
寂优握拳给自己加油。谁想,尹郡谦一将她揽过去,一心以为自己会很镇定的她,还是触了电般地狂哆嗦起来。
然而……
要忍!
两人的头很快就已近在毫厘,寂优一下子闭上了眼,心脏怦怦狂击胸腔。长袖中的手,悄悄握紧了拳,愣是控制住了自己想要闪开的冲动。豁出去了!就当不小心摔倒吻到一头猪了!
可是……可是……
这可是她超宝贵的初吻呀。
寂优又动摇了。
初吻,对于一个女孩子,多么多么重要,她还没有喜欢的男孩子,怎么可以就这么稀里糊涂无比冤枉地给了眼前这个没事瞎孤傲又超级爱拽脾气超臭性格狂差的浑小子呢!
“我……”寂优几不可见地扯动了一下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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