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形若缠垢心如镜,万事浑噩俱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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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府”占地面积面积极广,这点从奕天所居住的‘小岛’便不难看出,奕天和香云踏着色泽如墨的黑炎石,脚步声微不可闻,之后绕过一条长长的檀木所筑的长长走廊,映入眼际的是清一色由青石板连构而成的水上十字交叉通道,通道下是一亩见方的池塘。
游鱼翻滚,清水逐纹,斜射的光线隐入池塘中,泛出一种银色鳞鱼身上的鳞片才有的独特光泽,这些光线非但没有影响池塘水在人的视角中的美感,反是有一种“十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之感。
急步走过银光泛然的池塘,奕天此刻完全没有心思去欣赏,心里却是在不断地盘算着今后的打算,毕竟,以奕天的潜在性格,断然不可能呆在这种对他毫无挑战的地方,与此同时,奕天却也在想着他父亲这次回来估摸着是有些事情要办的,至于是什么,奕天却是想不出个头绪来。
不多时,奕天和香云便来到了“神府”的大厅中,大厅中此时除了杰斯夫人外,便只有一个满头金发的男子,此人眼神很平和,没有丝毫异与常人的地方,但仔细看来却不难发现,此人整个眼瞳竟也是一种近乎墨汁般的浓黑色,瞳孔最中心处,有一细如针孔的银点,好像黑夜中辰星,闪烁着令人迷离的光泽。
除此以外,此人身上的长袍亦是暗青色泽的,没有贵族服饰那种炫丽的光泽,配合上那张平淡无奇的脸孔,与之见过一面的人怕也是转瞬即忘,属于那种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
但看杰斯夫人与其的亲昵之态,却又让人不禁有些心惊,不必问也可轻易的联想到此人便是整个“龙腾王朝”的战争守护之神,杰斯.神恩特。
“爹,你回来怎么也不知会我和娘一声,这样我和娘也好去亲自迎接你啊!”,大步走入大厅,相隔着七八丈的距离,奕天便嬉笑着道,观其神色,但见一片喜悦,倒不像平日暗地里的那种孤独萧瑟之感。
“无涯,你这小子,一句话便温暖到爹心坎里却了,知道爹最喜欢你什么吗?”杰斯此刻也不禁微微绽出难得的笑意,对于奕天,杰斯可是打心底里喜欢,不仅是因为奕天从小展现出来的那种聪明才智,更是因为,奕天从小脾性都很好,尽管奕天有时颇有些流里流气,但总的来说,奕天平日里待人也中规中矩,与其他贵族子弟相比却那绝对胜过千百倍。
“呵呵!我想爹最欢喜的并不是我身上的某一个优点,而是喜欢你的儿子才是真,爹,你这不是绕着弯夸我吗?”奕天道,脸上流露出几分与其年龄极不相符的成熟,但仔细瞧来,却带着几分小孩的心性。
奕天摇了摇头,接着道:“不过爹,说真的,我觉得有一缺点实在是让我此生引以为憾,哎,看来是没机会改了”,说完,还自顾自地叹了口气,横看竖看,倒真有一种老气横秋之感。
此举引得杰斯夫人对着奕天不禁笑骂起来,不过,笑骂中哪里能听出一丝半毫“骂”的成分在里面,多半倒是一种宠溺。
“哦,你倒说说,你引以为憾的缺点竟究是什么?既是缺点便是有改正的机会,又哪像你说的那般没改正的机会!”,笑骂过后,杰斯必情也为之一朗,顺口问道。
奕天顺着杰斯下座坐下来,端起案椅上的茶茗轻尝了一口,丝毫不曾因为有父母在场而感到有任何的拘谨,而对此,杰斯和杰斯夫人更是不以为意,毕竟他们皆是由社会的底层而晋升上来的,对这些贵族间的礼节并不感冒。
“哎!爹,要说这缺点嘛,那便是我这个优点太多!你说像我这么完美的人相对于常人起来岂不是少了许多乐趣!”奕天是个性情朝两端极度分化的人,面对敌人残酷霸道,绝不估息,而面对自己的亲人朋友时却是性情温和,平时的礼仪教习中无比带着几分痞子气。
“哈!哈!哈~”,别看杰斯身材虽算不得魁梧,但浓浓的笑意之间却掩饰不住一种粗逛的气息,奕天话一出,香却也不禁以袖轻轻遮面,脸色流露出纷纷笑意,脸上的忧色也不由冲淡了几分。
“好小子,说你平时有礼有节吧,却是有些不符合,依我看来,倒是有几分流痞的味道,不过这倒也忒合我的性格!”杰斯眉头一掀,当即爽朗地道。
“好了,你看你们父子俩哪有丝毫父子的味道,寻常不打紧,倒是叫外人见少不了一番嘲弄。”杰斯夫人笑道,脸色故意拉长,不过,看其神色哪有一丝严厉的味道。
“娘,你何必理弄这些世俗的礼节和凡夫俗子的眼光呢?人一生下来便自当为自己而活,一个人的一生若是处处都受世俗纲理的牵制,倒不如做一个浑浑噩噩的傻子来得妙。”,奕天毕竟曾经是二十一世纪的地球人,显然,“星云大陆”上的这种残酷的等级制度是不可能限制他的。

如果说奕天是出生在一个世代富贵的贵族家庭,他这番怕是少不得一番训戒,但好在这种情况没有发生在奕天身上,杰斯夫人和杰斯都是平民出生,在尚未富贵之前,受到的压迫也不在少数,对此,两人对这种呈金字塔形的等级制度也是极度的反感,因此,杰斯和杰斯夫人不但不因为奕天这番话而感到有丝毫的不高兴,心里反是极其欣慰。
“休得胡说,无涯又怎么会是一个傻子,在娘心中,无涯永远是最最聪明的孩子!”,杰斯夫人右手食指轻触了下奕天额头,神情佯怒道,眼神里却全是一种宠溺之色,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杰斯夫人的想法奕天自是能清晰地感受到,奕天心中闪过道道暖流,眼眶竟是没来由地有些盈润,“娘~”,奕天轻唤了声,但接下来却也是不知该如何接口,只得任由杰斯夫人将他的右手放在手心轻轻抚摸着。
为了不让自己眼眶处的眼泪坠落,奕天只得赶紧转移话题,“对了,爹,想必娘已经跟你说过我不具任何魔法体质的事情了吧?”奕天呵呵笑道,“不好意思啊,爹,让你失望了!”说完,奕天神情一松,之前盈润在眼眶处的眼泪却是在不经意间便被其眼角吞了回去,脸色稍霁。
“哈!哈!哈!无涯,像这种事是求不得的,爹又怎能怪于你,况且便是有了魔法体质又如何,实力强大那也只是一个人的,纵使再强又有如何,不过一人敌而已,若要学便学万人敌。”,杰斯对奕天身不具魔法体质这一点毫不在意,只是淡淡的笑笑,脸上说不出的自信。
杰斯在笑,奕天心底也在暗笑,“爹爹啊!这些对常人来说是适用的,但对于真正的强者却是……”,奕天心里如此想,但嘴上却并不反驳。
“爹爹说的是!”,奕天言不由衷地道。
以杰斯的聪明才智,自也是将奕天心中所想猜了个**不离十,但口头上并不点破,毕竟这种事情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自己凭空说来,在奕天看来怕也只能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
其实,一直以来,奕天心里也是极为疑惑的,按理来说,杰斯是出自平民家庭,是没有机会的接受那些先进的军事情知识理念的,但奕天发现自己的父亲知识很渊博,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是绝不为过,那杰斯又是在何时,何地,何人身上常学到的这些东西呢?奕天心里满是疑惑。
奕天心里很了解,自己的父亲身上定然有着不可告知的秘密,至于是什么,奕天却也从不过问,毕竟,对奕天来说,今世只有两件事对他有意义,第一,守护好他身边的亲人和朋友,不让他们受到任何一丝伤害,第二,成为一个强者。
表面看来,这两件事情是分开的,但仔细想来,却又是勾连在一起的,毕竟,要想守护好自己的亲人朋友,在这种弱肉强食的地域里,没有实力那是断然不行的,所以不论从哪个角度看来,奕天想成为一强者都是势在必行的。
“对了,爹,你这次回来,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奕天试探道。
杰斯深深看了眼奕天,瞳孔中的那点银光像是一个极为闪亮的光源,一下子将奕天的心思瞧了个遍,眼神大有深意,直弄得奕天心里打突:哎,老爹的眼神却是颇为厉害,看来以后可不能放得太聪明了,就算是明白的地方,也给他装个三分懂,七分朦胧才好,人说心如明镜,以我现在的境况来看,后面加个“形若缠垢”,一切浑浑噩噩,万事俱不知个所以然想来大妙。
杰斯眼神打量奕天的同时,殊不知就因为他这种眼神竟使得奕天在心中重新有了一番计较,这种效果就算是智媒过人的杰斯恐怕也是始料未及的吧。
“哦!那你说说看,我这次回来,会是有什么事?”,随手端起一杯香茗,细细品了一口,又眼却是不自住的闭了起来,丝毫不理会奕天脸上的难色。
“哎,爹爹却是好算计,看其神情,怕是与我有关了,要不,他也不会一直闭口不提事,呵呵!大盗不戈,老爹啊老爹,用计都用到自己儿子身上来了,看来,这件事定是有些让我为难,而爹一直闭而不言,不消说,爹爹定是算定我会自己提起的。”细想了下,奕天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转念一想:“那会是什么事竟会使得父亲有些为难而不好意思当面跟我提起呢?”奕天眉头深锁,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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