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麻雀与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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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似乎对于邻居麻雀有些困惑,生活于屋内和屋檐之下显然有很大区别,但为何麻雀却只愿意蜷缩于屋檐之下,却始终不敢进入屋内?此处不用忍受凄风苦雨,更无需惧怕电闪雷鸣,光说那份安全感,便是花了再大力气也无法达成之愿望。
很多次燕子想劝说麻雀搬家,将巢安放于屋内,和自己隔得近,也好互相有个照应。但据燕子观察,麻雀似乎日子过得安逸,丝毫没有要乔迁新居之意。难道就甘愿如此安于现状?燕子百思不得其解。
一日,暴风雨来袭。燕子于阴云骤起之时,便贴着地面低飞,张开还算宽阔嘴喙,将翅膀上面沾满小水珠之飞虫尽数收入腹中,不禁好一阵得意。当密密层层雨幕自天际降临之时,燕子便悠闲飞入屋内,纵有再大动静,也是与我无关,尽可闲庭信步,眼观风雨如烟,耳听淅淅沥沥,如此有飘飘若仙之感乎?真个陶醉其中,好不惬意!
忽闻有戚戚之音,燕子猛地一惊,侧耳细听少顷,方才分辨出声音来源方向,分明为屋檐之下。彼处乃麻雀之居所,唉,其境地实在令人叹息。早些时候便劝解,让其如吾等这般,安安心心,风不吹雨不淋,快乐似神仙该多好!谁料不领情,不听劝,现在肚皮饿着,冷风吹着,大雨淋着,滋味不好受吧!可惜啊,世上并没有后悔药。

思绪转换之间,听闻麻雀声音渐弱,心中除了感叹,还夹杂些许不忍。唉,也罢,看在远亲不如近邻的份上,姑且再拉上一把,人说受难之时最脆弱,能帮一把是一把,不说能抵得上冬天里的一把火,至少也能感觉到些许温暖不是?
燕子乃谓麻雀曰:“老弟,还是搬到屋内吧。看你都那么难受,何苦呢?”
麻雀从砖缝中探出头来,面上满是无奈和苦涩,答曰:“老兄好意吾心领了,只是在下命运不济,不允许有此等享受机遇。”
燕子颇有些疑惑,问曰:“为何?”
麻雀答曰:“老兄一直以来便被尊为益鸟,文学作品当中颇多溢美之词,可谓美名远扬。反观吾等命运,显然不能相比。且不说人类饿肚子那会,吾等被划入四害范畴,被**洋溢人们用各种方式捕杀。其实只是偶尔贪嘴,才会吞食一点遗漏于地面之粮食,绝大多数情况之下,害虫才是腹中主食。虽然如今被平反,但一朝落得恶名,终身难得翻身。且外形上也不占有丝毫优势,灰暗羽毛只会让看到的人们心情压抑,嗤之以鼻。哪似老兄那般生得气宇轩昂,出入风光无限?唉!生得受苦之命,怨不得别人。”
燕子听闻其言,觉得颇有道理,不禁感慨万千。
不幸受过苦痛之人,总是回避那以前发生苦痛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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