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冬季，牛群恐慌情绪便开始逐渐蔓延。年长母牛总有强烈预感，每年这个时候，总有膘肥体壮公牛被牵出牛圈，一出去，便黄鹤一去不复返。只留下吾品尝伤悲。泪早已流干，伤痛也逐渐麻木。
按说冬天没有耕地之事，拉车推磨那应该轮到驴子啊。可如今为何这般反常？眼看着朝夕相处伙伴无缘无故日见减少，心中如打翻五味瓶，一言难尽！
故心中常怀挂念和疑惑。直到有一日在出外晒太阳，发现院中地面血迹，还有挂于院墙之牛皮，这才明白怎么回事，原来同类早已惨遭残忍人类杀害。
母牛心中不免愤愤然，吾等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把毕生结晶都奉献给了汝等，从无任何怨言。公牛们拼命劳作，闲暇时光还担负传宗接代重任，谁想野蛮无情人类竟然不顾一点恩情，向吾等举起屠刀，实乃是可忍孰不可忍！
母牛愤愤然跑回牛圈，将这般情形都告知牛群。这下如同滚烫油锅中滴入水珠，一下子炸开了锅。众牛群情激奋，发誓要将无情无义屠夫头顶脚踩，让其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正唧唧呱呱乱作一团之时，忽闻一声雄浑断喝，原来头牛发话，牛群逐渐平静下来。
只听头牛说道：“吾等切不可鲁莽行事，需要商量妥当。”牛群连夜商议，决定第二天黎明冲出牛圈，实施暴动。年轻力壮之牛忙着磨砺尖角，准备翌日战斗。
正当众牛憧憬美好未来之时，有苍老声音从角落传来。众牛皆扭头视之，乃一年迈体弱老牛，只听其慢条斯理言道：“屠夫的确屠杀牛群，但其使用精巧手艺完成杀戮。如若没有手艺高明屠夫，那只有让其他人来杀，而其手法远不如屠夫，吾等只会更加痛苦。殊不知屠夫可被杀死，人们却少不了吃牛肉。”
灾难和死亡若不可避免，与其痛苦而死，不如痛快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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