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搁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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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人世,茫茫众生,大部分东西却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他们能纵酒欢歌,他们能肆意挥霍,他们甚至能得到他们想得到的一切,但佛还是曰:大千世界,众生平等。
何为平等?生命平等。
尔且胸无大志,碌碌无为能为三斗米折腰;尔且人生坎坷,跌跌撞撞举步维艰满腹才华东流水,百年过,祖牌留名;
尔且英雄盖世,弹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尔且壮志豪情,一怒冲冠为红颜;百年过,黄土埋骨;
万年过,清风拂,皆作烟云散。
世间万物,都败给了时间。
扼杀一切的时间,在这里却成了不值一提的蝼蚁,墨申如果愿意,随手可以掐死千百只。但现在,墨申却连动手的念头都没有。不知自己伏地多久,墨申终于还是起身,就算伏地千年、万年,他们还是不会回来。计时器上,已过两千年,两百年弹指一挥间,也才两百年而已。佛所谓的平等,在墨申面前毫无是处,他现在唯一能挥霍的就是时间!
两百年的时间也不足以治疗满是创伤的心口,却能安慰下受伤的心。漫漫时间无处打发,墨申只能起身再次坐在电脑前看资料录像,这次墨申竟然不再快进,而是完完整整清醒的看着资料视频内一天一天这样数十年、数百年不曾变化的画面。他是想让自己随着‘始之’号的全体船员再度过一个完整的100万休眠期!
“这,是对你们的缅怀。”
沧海桑田,不过数百万年。
墨申关闭又一个资料,却发现自己已经看完‘始之’号一百万年的所有资料录像,所发生的一切和墨申推断的完全一致。不经意间,‘始之’号至开始陷入全舰休眠到墨申苏醒的所有资料已经按顺序被全部整理好!
“一百万两千二十年啊,怎么才过去这么一点点时间。”墨申抬起头,一双茫然的双眼,淡淡弯腰捡起脚下的计时器,看看时间,喃喃道了句,随手把计时器丢回脚下。
长须口气,闭目。
墨申终于开始认真思索生命的意义。
思索近两千年,墨申终于放弃思索这个问题,他找不到答案。
无趣的开始整理‘始之’号的其他资料录像,墨申每隔数十年会偶尔抬下头看看窗外。
孤独,他早已麻木!
再过三万年,墨申终于在闲暇之余开始考虑如何修复智脑初光。
漫漫‘时间’长河,两艘宇宙舰永不知倦的缓缓向前飘着。时间,依旧廉价。
花费数百年时间,墨申竟然将人工智能整个系统摸得滚瓜烂熟,再加上身旁有智脑初光这个现成的实验材料,往后的几十年,墨申竟然将它修复的七七八八。其实也就是把初光系统里的时间体系完全删除,却又不影响初光的其他系统正常运作,甚至墨申在初光的系统里还填加了点感**彩,这样听起来多少能让墨申感觉有点人气。

修复好初光,墨申终于有了对话的对象,百万年未讲几句话的墨申张口良久才开始与初光对话。至此,墨申孤独的旅程总算多了个伴,虽然,这伙伴不是生命体。
某日无趣时,墨申让初光创建了个网络游戏,剥夺时间感的初光不能控制现实时间与网络时间的比,否则,墨申真想让初光将网络时间与现实时间的比例调节成10000:1,甚至更高,独自一人在初光的游戏中奋斗三年,墨申将游戏里面的人、魔、仙、神、妖等各族统统杀了个遍,最后再奋斗两年,墨申竟然有资格在游戏中与初光对决,后面的数百年数万次失败让墨申终于承认人还是比不过电脑,最少,在虚拟世界是这样的。
时间,在一人一机器的孤独中无趣而过。
漫漫‘时间’长河终于在起变化,墨申最近数百年总能看见窗外一闪即逝的点点星光,起初墨申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是后来窗外渐渐蔓延开来的满天繁星却证实了墨申的所见非虚。
无聊的时间仍在继续,墨申发现至从有了初光陪伴,寂寞似乎也有了个伴。
计时器上的时间之数已高达千万年。
双手抱肩无趣的望着窗外蔓延的漫天繁星,墨申发现不知何时开始自己已经不会叹气。‘始之’号所有的资料夹都被墨申排列的整整齐齐,墨申闲暇之余甚至还把所有的视频统统回顾了一遍,这次,陪伴他回顾的还有个伴,初光。
墨申终于有了回到宇宙的感觉,虽然‘始之’号各项动力系统还是不能发动,但墨申还是感觉孤寂良久的心田渐渐涌起一股清泉,墨申知道,那名为希望。
想锻炼一下身体,却发现身体无论何时都保持着最巅峰状态,墨申沿着‘始之’号来来回回跑了一年终于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想去学习下高雅的艺术,比如弹琴吟诗作赋附庸风雅什么的,却发现‘始之’号是按标准战舰配置的宇宙舰,唯一有的是各种武器的应用,无聊的学习了数万年,墨申把‘始之’号内部各种武器完完全全的拆了一遍,然后重装回去,甚至还小小的改进了一下;
……
漫漫‘时间’长河,‘始之’号顺着恢复黑色的空间依旧无目的的朝前漂去。墨申发现,这些漫天星辰之间没有黑洞、没有陨石、没有星云、没有类星体、甚至可能连元素都没有,可,怎么会有恒星?
数千万年未曾改变过方向的‘始之’号突然沿着左拐去,墨申躺在副舰长席上无聊的望着主屏上不断移动的恒星,无趣的喳喳嘴。
轰!
沉闷的声音晃动了‘始之’号所有的一切,自然包括滚落在地的墨申!
搁浅!
这是在地上不停翻滚的墨申脑里唯一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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