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李可,要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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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王奇抱怨着晨跑,但第二天早上,他还是一早就来了李雷寝室门口,甚至比李雷还提前十分钟
“嘿,你真积极,看来你真是精力过旺啊,走吧。”李雷边说边走,此刻的心情,李雷也说不上来,希望遇见又不希望遇见,期盼又胆怯,十分矛盾。
“师父,你的步伐有些乱啊,在想什么心事?”半路上,王奇好奇地问道。
“没……没有,哪有什么心事啊。这个天,有点热啊,呵呵。”说完,李雷自己干笑起来,用以掩饰心中的慌张,这是一种被人当面道破心事后的慌张。
王奇见状,‘切’了一声,也没有再问,只是小声嘀咕:“这么早,又吹着冷风,哪儿热,分明是师父自己脸红了,还当人看不出来。”
李雷能碰上秦诗语吗?结果是很明显的,那就李雷带着一颗失落的心,又慢慢跑回去。虽然没有见着秦诗语,李雷和王奇从这以后,还是天天跑步到易家小区,李雷是一种特殊的目的,而王奇则是听信了李雷的话,以锻炼身体为目的。
每一天晨跑,李雷都会有新的期待,而每一次归来,都是相同的失落。日子就在李雷期待与失落之中交替,一天一天来到两周后的星期一。
“今天,我们讲讲作文,我先来给大家读一篇范文,这是李可同学的作文,我觉得写得非常好,有必要读得大家听听,作文名叫《拼博》”
这节课是语文课,语文老师正在讲台上高亢地朗诵着,而李可则一脸兴奋,脸儿红彤彤的。四周的同学都一齐向他道喜,可以看出,李可此刻,是有多少高兴与自豪。
听着是李可的文章,即使不怎么听课的李雷,也抬起头认真听起来,不过眼睛却习惯性不停瞟向秦诗语的方向。
作为同桌的张华,怎能不知道李雷的‘异动’,这种‘异动’都长达一个多月了,但张华还是时不时拿此打趣,此刻也没放过机会,说道:“哟,又在看秦啊,你喜欢就去表白啊,要不,哥去帮你捎句话?”
说完张华还一脸贼笑,虽然同样的话听过几十次了,李雷还是满脸通红说道:“什么喜欢啊,我哪有,还有啊,你不要乱说!真的!我是说真的!你不要去说!”
“好,好,我不说,我们听作文。”张华乐呵呵地又低头,看着桌下的小说,哪里会听什么作文。
等到中午李雷、王奇二人照例练功夫回来时,发现自己的寝室门口挤满了人,还不停的说着什么,李雷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王奇一见,也兴奋的冲在前面,大力推开前面的人,嘴里还大声喊着:“让开!让开!”
被挤开的同学也满脸不高兴,王奇见状还示威的说道:“咋了!想打架!嗯!”说完还更加用力的挤了挤。
看着王奇的动作,这也不是一次两次,已经有好久都是这样,李雷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以前也说过他好多次,不要好勇斗狠,却总是阴奉阳萎,李雷也是没有办法,想着这大概是长期被欺负后的报复心理吧。这也是为什么,李雷总是不答应王奇那‘龙虎双侠’的原因。
不过这一次,李雷自己也想了解原因,毕竟是自己寝室,就没有训斥王奇什么。在王奇的开路下,两人很容易就挤进了寝室。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寝室里乱糟糟一团,李雷也不禁生气。
“这事还是我来说吧。”张华站了出来,室友里面也就张华、李可二人与李雷相熟,其他人还真不怎么说话。
经过张华的解说,以及边上同学七嘴八舌的补充,李雷也明白了整个事情。原来李可今天中午被警察带走了,以贩毒的罪名,寝室之所乱糟糟,也是警察搜索的原因。据说,李可今天中午是被当场抓获的,那是人赃俱获。
李雷听到一半的时候,基本都确定,这应该是开校时,自己陪李可送去的那伙人,看来李可后来自己一个人,又去送东西了。想到这里,李雷不禁有些烦闷,既是担心朋友,也是担心自己,毕竟自己也送过一次,虽然只是无意。
此时门口围观的人太多,吵吵闹闹,李雷感觉特别心烦,难得的吼了一句:“吵什么吵啊,又不关你们事,站在这干什么!”
王奇见李雷都这么说,兴奋地出手推人,使劲地推,嘴里不停说道:“还不走干什么,找打啊,没看见我师父喊你们滚了么!”王奇这是典型的拿着鸡毛当令箭。
不过这些同学也基本都知道,李雷在学功夫,身手很是了得,真动手也不敢,也就低声咒骂几句,慢慢散开了。
看着李雷似乎很躁动不安,张华说道:“你啊,也不用太操心,老师们会帮忙吧,再说,我肯定不会相信王奇去贩毒,在一起这么久了,他什么人我们还不知道么?虽然油嘴滑舌,但性格胆小,哪敢做坏事啊。”
李雷听张华这么一说,也点点头道:“是啊,李可不是一直说,是他们村的什么张哥,让他带的东西么。”
“你啊,也不用太操心,警察半下午还会过来,会叫几个同学做人证,同时也了解他的平时作为,我准备去,你呢?”张华说道。
“我也会去的。”李雷说完就不出声,径直往床上一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王奇见状,说了一声就走了。
下午第三节课的时候,当班主任带着一名警察来的时候,班里顿时闹嚷嚷起来,显然高中生,是藏不住什么秘密的,李可被抓这事已传得全校皆知。

“有谁同学愿意帮李可做人证啊,最好和他一个寝室的,也就是问问话,大家不要紧张啊。”班主任说道。
李雷和张华同时举手,最后,李雷、张华和班主任一起跟随警察,去了派出所。问话也就是一个过程,此刻李雷和张华,都往好处夸李可,称不相信李可会贩毒,这肯定是误会。至于班主任怎么说,李雷二人并不知晓,因为不是在一起问话的,而李雷、张华二人早就想好说词。
当李雷说完的时候,警察把笔记本一合,说道:“好了,录完了。虽然犯罪嫌疑人李可,称自己并不知晓所揳带的是毒品,这也不妨碍他犯罪的事实。”
“那请问,我能见见他吗?”李雷小心的问道。
警察想了想,说道:“好吧,没有定罪前,他也还是清白的,只不过目前算是拘留。”
在警察的带领下,李雷见到了李可,此刻李可神情委靡,样子十分憔悴。看到李雷前来,李可不禁留出泪来。
“雷子……”
警察把李雷带来,就径直走开了。李雷见李可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两人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李可还是不停哽咽。
“是那个叫刘叔和刘先光一伙人么?”李雷突然问道。
可点点头,缓了缓,清理下喉咙后,说道:“他们也被抓住来了。雷子,你相信我啊,我真是不知道那是毒品啊。”
“我相信你,李可。”李雷说道,“你之后又给他们送过多少次啊?”
“唉,前前后后也有七次吧,不过雷子,你放心,我不会说你的,再说和你也没关系。都怪我钱迷心窍!”说到这,李可又哭哭涕涕起来。
“我就说张福那家伙,发家太快了,可我没想到,居然是自制毒品啊。他每次给我五十元,让我帮他送东西,说什么顺路,而我傻得只看见钱了,这么明显有问题的事,我还是一次一次帮他送,这次被抓了我才知道,一直送的都是毒品啊,可惜张福那狗日的,不在现场,被他跑掉了。我真TM是个傻子。”
说完,李可还狠狠吐了口痰咒骂张福。李雷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也只有说好的安慰李可。
“雷子啊,你不用安慰我了,警察都说了,我是肯定要坐牢了,我……我是不知道怎么见自己爸妈啊。我没脸啊……”说着说着,又是伤心的哭起来,这次,是大声的哭出了声来。
两人就这么断断续续聊着,李可大多时间在哭,在发泄,谁能想到,前一刻还是花季少年,前途光明的高中生,下一刻却面临不知道长短的牢狱生活,李可突然觉得,自己整个人生都结束了,看不到光明,也没有希望,剩下的只有深深的不甘与后悔。
最后警察过来了,已经快六点了,都要下班吃饭了,在李雷要走的时候,李可突然叫住李雷说道:“雷子啊,我也上不了学了,我的那些书你让我爸妈带回去,笔记本你帮我保管吧,拜托你了。”
李可常说,自己的愿望是写一部伟大的传记,所以他常常写日记,写诗歌,美名曰练笔,这些也大都是青涩男孩的,李可并不想让自己的爸妈看到,在李可看来,被爸妈看到会很丢人,再说,李可更怕爸妈看到自己的日记后,睹物思人,更加痛苦。
回校的路上,几人都一路沉默。空气显得十分凝固,不过几人都各有心思,并没有在意这压抑的气氛。回到寝室,室友已经基本收拾好了李可的东西,李雷翻了不一会,就找出了李可三个笔记本,其中两本日记,另一本是诗歌与随笔。
看着这三个笔记本,李雷也是一种漠然无语,心有余而力不足,恰似此刻心情。
第二天,李可的父母就哭着到了警察局,一家人见面,已是门里门外之隔,纵是李可悔恨万千,也不得不面临这残酷的事实。
当李可父母来寝室收拾李可杂物的时候,两人眼还是红肿的,至于李可的组组,还在上大学,并没有回来,甚至还不知道这一噩耗。李雷也是默默帮着二老收拾,此刻说什么话都显得多余。
在李可被抓第四天,李可被判罪了,因为协助贩毒,而判刑一年零八个月。接到这一消失,李雷和张华二人还专门去看望了李可,三人见面,都是眼眶红红的,并没有说什么话,有时候,无声更胜有声!
走的时候,李可才一字一顿地,说道:“朋!友!”
说完之后,那强忍的泪水,已止不住的下落。而恰是这“朋!友!”二字,仿若一把开启心灵的钥匙,三人都再也忍不住,纷纷掉下泪来,一生,难得几个朋友,对于李雷这样的性格,朋友更是太少。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弱,只因未到伤心处。更何况三人都只是学生,充满着幻想与天真,李可这次的事件,也让三人意识到了,现实是残酷的,不是你不去想,就可以不面对。
过了好一会儿,李可无声的挥挥手,转身先行离开,离开的背景,显得那么萧条与落寞,蓝白相间的狱服,在李雷、张华的眼中,却显得那么单薄,那么无力。
而李雷与张华能做的事,也只有心里祈祷了:“李可,要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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