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秦王破阵 第十五章 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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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信从剧烈的头痛中醒来,前世的回忆和昨夜在万春楼的记忆交织在一起可以肯定落英和前世的最爱不是同一个人,但她的性情,她的一颦一笑都让陆信觉得无比的熟悉,还有那无法言说的默契。陆信自己和李恪斗气之时心中十分肯定落英会选自己,而落英也如他所愿的选了他。可是自己为什么最后被她给扔了出来。虽然记忆很模糊,但却依稀记得自己是在向她表白啊,这些女人怎么都这么不可理喻。
想到这里陆信不禁想起一个笑话:一个男子得到上帝一个愿望,上帝就问他要什么,男子说:“您能不能在中国与美国之间修一座桥,增进两国人民的友谊。”上帝很生气,不耐烦的道:“你疯了吗?那得费多少工夫,对你又没什么好处,换一个。”男子又想了一下:“那您能不能赐我一种超能力,让我明白女人的心,在她说话之前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上帝一晕,无奈道:“好吧,你的大桥要单层还是双层?”
陆信想到这里不由一笑,真是难啊!谁知这一笑把在门外守候半天的秋香惊动,秋香一脸窃喜端着醒酒汤推门进来,温情无限的递上汤碗。陆信此时却没有心思欣赏这个俏丫头,一直想着如何在落英面前扳回一城,头也不抬的端过碗摆摆手道:“去把王朝给我叫来!”秋香好不容易抢来这个献殷勤的差事,结果什么事情都还没做就被赶了出去,此时见陆信面色不善也不敢迟疑只得悻悻而去。
万春楼的老板柳艳娘一脸惨白地望着自己这棵新的摇钱树,语重心长的道:“英儿啊,做我们这行最重要的是什么我跟你说过了,那些达官贵人的关照是最要把握的,我们能不能在这长安城立足就靠它了,你一直是个聪明的姑娘,我对你也一直很放心。但是你想想你昨天都干了什么?蜀王殿下和陆大人哪个是能得罪的主儿啊,你气走蜀王殿下在先不说,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人家陆大人给扔了出来,我这楼子还要不要开下去了。”
柳艳娘说了半天,落英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自己的马扎上望着窗外,一语不发。“算了,话就这么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罢柳艳娘便下楼去了。她刚一转身,一滴热泪便从落英眼角悄然滑落。原本她乃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工部员外郎张福之女,姓张名汐,虽不说金枝玉叶但也是一生衣食无忧,父亲外放回家乡做官,一家人高高兴兴的衣锦还乡,谁知道半路上遇到突厥人来中原北地打草谷,一家人除了自己被人所救以外全部被杀,自己还没来得及悲痛却发现原来救自己的人竟然是个人贩子,刚刚逃出突厥人的狼口,又被卖到青楼,本想一死了之,还是柳艳娘的一番话点醒了她:你一家横死突厥人刀下,你就不想报仇吗,你一个柔弱女子如何报仇,你不利用你的天姿国色来笼络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为你所用,如何能够报仇,你有什么脸面去死?对啊,全家人都离我而去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既然来了青楼,为什么不想办法报仇。有了这个想法落英便慢慢适应了下来。
那天回自己以前的家去看看,那宅子现已赫然变成了陆府,物是人非,不仅触景生情怅然暗泣,岂料在回万春楼的街角遇到了一直听说而不能相见的大英雄陆信,心中暗自幸运,陆信奇计退千军,朝堂救宫女,足智多谋,侠义心肠,无一不使天下女子倾心,如果要向突厥人报仇,也许陆信是最佳选择。于是马上动了心思,将自己学的青楼秘术香使在了陆信身上,其实这东西自己以前根本没有用过,心里很没底,哪知道在自己第一次亮相的时候陆信果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还为了当自己的入幕之宾不惜得罪蜀王李恪。因此在李恪和陆信之间做选择时才毫不犹豫。
起初在阁楼里面两人也是相谈甚欢,落英还曾一度以为终究遇到可依靠之人,觅得知音,可到最后才发现那陆信不过是个登徒浪子,是个欺骗女子的纨绔。笑话,青楼女子即便幸运能够嫁人也不过做妾,纵使多么天姿国色也何谈做他五品中书舍人的正妻,还说什么今生只要她一人。他自己,还那么漫不经心!落英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陆信那戏谑的笑容,感觉自己的尊严被他踩在脚底不停地践踏,每每一想到当日情景,落英就又羞又恼娥眉紧颦小脸涨得通红气得牙痒痒,只怪自己识人不淑,只要他再敢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定要让他好看,哼!
王朝一脸坏笑的进到陆信的房间,昨天陆信那副流口水的样子被他看在眼里,想来自己大人也是性情中人,可是对着人家万春楼的头牌就有点猴急了,哪能硬来,今天叫自己去肯定是看出自己在这方面是老手要请教自己,看吧,那么有本事的陆大人还不是要仰仗我老王。随即眯着眼问道:“大人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吗?”陆信此时头痛欲裂,肚子也不舒服,更无暇关心王朝的想法,张口便问:“王朝,昨天你们一直守在门外,给我说说,我怎么给人扔出来了?”王朝嘿嘿一笑:“大人,要说这事还是您太心急了。”
“哦?这话怎么说?”
“大人,您想啊,人家是万春楼的头牌,虽说您是陛下面前的红人,长安城谁不知道陆大人多大的本事,您这是抬举她,可是人家到底是女子,现在又是清倌人,那可得矜持呢。说不得您得多去几次,多砸些金子,写上那么几首酸诗,您才学那么好,想必也不为难。您可倒好,那猴急得,什么什么‘我今晚就要你一个人’,那还不得让人给扔出来吗?还好我老王眼疾手快接住您,要不您还不摔个鼻青脸肿啊!”陆信一边听一边回想昨夜的情景,慢慢记起点来,但是脸上还一副傻笑,等王朝说完才知道自己这侍卫头子还是个淫棍,呵呵笑了两声。王朝以为自己的话陆大人很受用也附和着笑两声,哪知道陆信脸色一变:“滚,马上给我滚出去。”说着连推带攘的将王朝扔出自己的房间。王朝在门口一个趔趄,站稳之后还一脸得意:“嘿嘿,大人得了我的妙计还要装正人君子,读书人肚子里弯弯绕还真是多啊,我看你今晚不去万春楼,我还是准备好陪您二探万春楼吧。”

陆信按着自己更痛的头:“算了,记得有个先贤说过,要了解一个女人,就去问另外一个女人。我还是去问玉儿吧。”说着就向前厅走去。
前厅之中,四人正说着自己的大师兄在万春楼被人家扔出来的糗事,说不了两句,便是一阵大笑。原来张龙和赵虎在与展云练功的时候就大嘴巴的跟展云说了,展云的性子本不会跟他人说的,但是恰巧被吕言路过听到,这下便一发不可收拾了,没过半个时辰整个宅子便无人不知了。陆信一脸不悦的走进来,几个人见了也不再说笑而是齐声问候:“大师兄,你醒了啊。”陆信板着脸看了看几个人,走到扁玉身边,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玉儿,到我房里来,我问你点事。”说完转身回房,扁玉也跟他走出前厅。吕言眨着大眼睛望着颜青,颜青一脸得意:“这还用问吗,大师兄肯定是问师姐怎么在落英姑娘面前找回场子啊,哈哈哈!”
就这样,又是一阵哄笑传到陆信的耳朵里,扁玉也马上捂住自己的嘴巴。
蜀王府,李恪猛的一拍桌子:“可恶,太可恶了,居然跟本王抢,简直活的不耐烦了,安黑虎,你说该怎么办?”安黑虎是李恪的侍卫首领,一门心思的忠于李恪,昨晚见主子受了气,早就想进言说去找陆信的晦气,此时忙不迭的道:“王爷,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当然是到陆信的狗窝里把他揪出来一顿老拳,叫他知道王爷的厉害。”李恪一脸犹豫:“可是他是父皇面前的红人,这好不好被父皇责罚啊?”安黑虎略一思索:“不怕,他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不假,可是王爷你是皇上的亲生儿子,比他亲多了,再说那个展云不是号称武功盖世吗?他难道会比王爷更厉害,王爷只要提出跟他比武,打了他和打陆信没什么区别,仇一样报。”李恪一拍手:“对啊,还是你脑子活,走,咱们去陆府。”
陆信看着扁玉一脸尴尬,始终不知道从何说起,要说这事怎么说都是丢脸,还是在自己师妹面前,到底要怎么描述才显得自然一点呢,自然还要清楚明白的表达自己的意思。一时间想不到说辞便在扁玉的眼前转来转去,扁玉此时只觉心中好笑,知道大师兄的窘迫也不点穿就等着看他如何说法。陆信转了半天见扁玉也不发问,自己也再无法可想,索性坦然一点:“妹子啊,你也知道大师兄昨日丢了大脸,呵呵。”扁玉诧异道:“哦,是吗?大师兄怎么了。”
“给人扔出来了。”陆信白眼一翻。
扁玉扑哧一笑:“大师兄可是做了什么事,惹恼了人家,唐突佳人了。”陆信此时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我也没做什么,只是我好像记得我是跟她表白来着。表白你知道什么意思吧,我以前跟你说过的。”
“表白”,扁玉想起展云送花给自己的时候那可不是表白吗,脸微微一红:“那你是怎么说的啊,你怎么这么快就表白了?这不像你啊,大师兄。”
陆信一想自己昨夜的表现,确实是够唐突的,可是其间的来由又说不清楚。原本以为自己有了莫大的理想之后会稳重许多,哪知道遇到自己的命门还是白搭,可是有谁能理解呢,没办法啊:“我,好像是说要......”
“要什么?”扁玉睁大眼睛问道。
陆信一咬牙:“哎,说要娶她做妻子这辈子只要她一个人绝不会对另外的女子动心,好了吧,你说她怎么会把我扔出来吧。”
扁玉边听边忍住笑,好不容易忍住了,随即定下心来好生思索了一会儿,缓缓道:“看来这落英姑娘虽是青楼女子,但是却心高气傲,大师兄你只顾着表明心迹,哪里知道人家心里的想法。”
陆信一听便急了眼:“她什么想法,你知道?快说!快说!”
“哎呀,大师兄你急什么,你可知道自古以来青楼女子何尝有好的出身,大师兄你一张口便是正妻啊,只要她一人的,她定然在心中认为你是嘲笑她的身份,是于她,你说她能不把你扔出来吗?所以你要找机会再去见见人家,好好地解释清楚,切不可再莽撞了。”
语末,扁玉柔柔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俏皮,忍不住的问:“大师兄,你真的喜欢她?”陆信一听便佯怒道:“关你什么事,快出去,出去。”扁玉见自己得了手,一脸欢快的跑了出去,她刚前脚出去,刘全便见鬼了一样冲进去。陆信正在挠着头:“原来是这样,那我得好好去解释一下。玉儿还真是冰雪聪明啊。”这时见刘全火上房一样跑进来便问道:“出了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大人,蜀王殿下带着一帮侍卫气势汹汹的向着府门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哦,有这事,快随我去门口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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