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九、大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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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大笑之
“破碎……虚空？你是说修真？”
听这老者一问，叶静一脑子里立刻冒出那些仙侠yy小说里各路luàn七八糟的修真功法，不由张开便说了出来，一句话出口他才恍然惊觉——“我……我能说话了？！”
虽然声音稚嫩，吐字模糊，便如呀呀学舌的稚儿一般，却是千真万确地说话了！
这下叶静一不由地又是jī动又是惊疑。
jī动地自然是他终于能说话了！这三个月来他虽然作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只管吃喝拉撒睡，但每每见到小娘亲一人于僻静处时偷偷叹气抹泪的模样，心里便总是一阵歉意……若不是他这天生的残疾，小娘亲现在定已因为八王爷生下个宝贝儿子得了宠爱，又哪用受如今这般冷落，更没人敢在人前人后的说那些冷言冷语的话儿羞辱她……如今他能开口说话了，小娘亲的处境也能有所改善了。
惊疑地却是，眼下他不过是三个月大的婴儿，就是再早熟也不可能这么早就能说话，而且……他明明生下来就是个不能出声的哑巴，怎么突然又能说话了呢？难道，现在他还是在梦中？！
一时间，叶静一心中不禁患得患失起来，良久才想起铜镜中尚有一个古怪的老头可以解huò，急忙问道：
“你是什么人？我现在到底是梦是醒？”
那老者的声音再次在叶静一脑中响起：“上仙不必忧虑，小道太华山鸿溟道宗本代宗主凌若虚，只因渡劫不成毁了ròu身，这才托庇于上仙转世ròu身作了副元神，上仙这具ròu身自然康健的很，是小道为防助上仙凝练胎中灵气时惊扰了旁人，这才施法闭了上仙的发声之能……”
叶静一听这“老道”突然自己改称“小道”，还口口声声叫他什么“上仙”，不由有些发懵，等听到最后才明白了自己变成哑巴的事原来都是这古怪的老头nòng出来的，顿时就冒出一肚子火。
只是叶静一也不是一生气就什么都不顾的愣头青，几年的工作历练下来，倒也让他多了几分城府。从刚才这叫凌若虚的老头那三言两语中，他还没搞清楚这老道士到底是什么来历，万一两人言语一冲突，人家随手把他灭了岂不冤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因此便略一压制心底的火气，客客气气地道：
“不好意思，那个谁……哦，凌道长，您刚刚说的话我没太听明白，能否请您说的详细一点？”
凌若虚见这小小孩童不但灵智大开，而且在他随手化去了噤声之术后立即便张口能言，心中更是认定这星宿转世果然不凡，因此口头上才对叶静一这小娃改了称呼。此时又听叶静一发问，也去不计较他话中语法奇怪，只是侃侃而谈，将他渡劫糟了师兄暗算，施法逃脱元神，巧遇天生异相，随叶静一投胎转世，以及助他凝练胎中灵气之事一一详细说了一遍。
听他这一番话说完，叶静一眨巴眨巴小眼，好半天才嘟囔了一句：“您老没去起点写yy真是亏大了……”
不料凌若虚听了他这句话一愣后，却虚心求教道：“敢问上仙，这‘起点’是何处仙境？那‘歪歪’又是何物？”
叶静一当下啼笑皆非，才想起这老道还把他当成了什么天上的星宿，不由心中一动，“这老道士的话也不知道有几成是真地，那什么鸿溟道宗更不知道是什么路数，虽然这老道士一脸忠厚诚恳，又说的好像一切为了我好似的，却也保不住背后还打着什么鬼主意呢！这又不是小说电视里，邪mén歪道可从来不在自己脸上刺上‘反派’俩字的。既然他是把我当成了什么星宿转世才对我客客气气，那我倒不如便默认了，正好当作现阶段护身的倚仗。”
心中有了定计，叶静一便假咳一声，随口胡诌道：“那‘起点’嘛，是我们那的一处封神台；至于那yy嘛，就是一路修真大派了，这一派的功法那可叫一个牛叉哇～只要练了这一路的功法啊，普通人三五年就能白日飞升，立地成佛成神，从此天上人间驰骋，无人能敌啊！”
凌若虚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哪知道他是胡吹，只在心中寻思：九天之上竟有如此奇妙的法mén，竟能三五年就可飞升？！想我鸿溟道宗的‘碎虚诀’也算世间少有的大道法mén，耗费数十上百年苦修都不一定有几人能渡劫飞升，要是能求到这等奇妙法mén，那岂不是天大的机缘？！
想到这些，凌若虚一颗千锤百炼的道心也不禁有些动摇，铜镜中的身影也不再盘膝静坐，起身一揖到底，恳切道：“还请上仙传授此等妙法一二，让小道也能与闻大道！”
叶静一一呆，顿时生出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触，眼珠子一阵luàn转后才推说道：“天机不可泄漏，我下凡时关于那些功法的记忆已经都被抹去了，现在我可是一点都不记得了，就是想教也没办法了。”
凌若虚闻言不由有些失望，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合情合理，若是下凡的星宿还记得天上的大道法mén，那随便对亲朋好友传上几手，天下之人岂不百十年间就都飞升一空了吗？天上众仙又哪里去寻香火供奉？看来他还是得按原来想好的路子，让这位星宿大仙修习他们鸿溟道宗的法mén了。
于是凌若虚又旧话重提道：“此事虽然可惜，却也无可奈何，既然如此上仙是否愿修炼我鸿溟道宗的《碎虚诀》，此法mén虽然不如那《歪歪**》般神妙，却也是当今修行法mén中最负盛名的五道六法之一，以上仙资质，百年间定能大成飞升。”
叶静一见三言两语糊nòng过去也不由松了口气，暗自抹了一把冷汗，此时听了凌若虚之言心中念头一转，呵呵一笑道：
“我好不容易才托生在王侯之家，正有大把的荣华富贵等我去享受呢，修道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我累了，先去睡了！对了，不要再封住我的声音了，我那王爷老爹这么久都没来看我一次，肯定是嫌我天生残疾，害的小娘亲也受冷落。要是我突然能说话了，定能讨他欢心，以后我和小娘亲的日子可就好过多了！”
说罢两眼一闭，就着那个古怪的坐姿便睡，丢下镜中的凌若虚一人愣怔在那。
凌若虚此时头脑里还有些转不过来……按理说，便是星宿下凡，想要再回去也只能完成了使命之后，寻个由头假死避世，求道重修。绝对没有什么影视作品中那天上一声雷响，喊声“某某星归位”，这便白日飞升了的。因此在他想来，叶静一既已经没了《歪歪**》那些玄妙的法mén，定然也要重新寻一mén修炼功法的，那他这现成的《碎虚诀》正是最恰当的选择。
可是，这位星宿下凡竟是打了先享受一番的主意，这实在令凌若虚有点难以接受。
世间有言：“上士问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便是说这世间之人与闻仙道，常有这三种人：上士者，必是那悟xìng高、道缘深厚者，这类人一遇道缘便如福至心灵，从此拜入道mén，一味潜修，勇猛jīng进；中士者，悟xìng寻常，修与不修难以决定，常受外界影响，摇摆不定，这种人非有深规重戒时刻于耳侧提醒不可修，却也并非没有机会；而下士者悟xìng最差，听了这番修行的言论多是哈哈一笑，弃若弊履，这类人已为红尘所mí，他根本不信有这修仙成佛之事，任你说破了头，都要找出千般由头驳斥你，这等人，也是修道者最不屑接触的。
这里的悟xìng可与平常所说的智慧无关，常有那被人笑作愚痴之人得了大道的，而那班自诩jīng明之人却十之七八只钻营于虚名俗利之中，待到垂垂老矣之年才妄想求长生之道，却偏偏百般求取也与道无缘了。
以凌若虚所想，叶静一既然灵识不失，投胎之前的记忆也有保留，又有一个资质上好的ròu身，必然属于那上士之列；可偏偏叶静一的一番话却生生给他泼了一盆冷水，明明是个机缘深厚的却只存了一副贪图享乐的心思，这便是连那“大笑之”的下士都不如了！
他却不知道，假作昏昏睡去的叶静一也存了自己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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