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别苑？季小五记住。到了晚上，他悄悄出了门，就去了城东。
城东别苑也不大，季小五远远的看见那楼上的烛光，悠哉哉哉不远处的亭子上喝酒。
等一壶酒喝完了，季小五摔了酒壶跳下凉亭。抬脚刚要走，忽然就觉得那里不对，头一转，不远处书生正冲他笑得一脸和善。
“你怎么在这里？”
书生奇怪：“这我应该问你吧？”
季小五理直气壮：“乔儿要出嫁了，我来看看她！”
“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没见过！”书生走过来，一把勾住季小五的脖子：“喝酒，跟我喝酒去！”
“不去！乔儿等着我呢！”
书生嘻嘻一笑：“什么啊？哪里的乔儿？那楼上的可是个男的！”
“啊？”
“这别苑前两天，老头子送给曹家的了，那亮的地方呢，是曹家少爷的书楼。”
季小五哈哈一笑：“啊！这样啊！”他咬牙切齿胳膊一搭书生：“好啊！喝酒去！啊？哈哈！走！喝酒！”
书生喝酒向来痛快，季小五酒量那是从小跟他一起灌出来的，酒品虽然好一点但是俩人是一样的豪情壮志。就这么一人一杯一人一杯的灌下去。季小五先有点醉了，他跟书生不一样，醉的慢，醒的快。
“君启啊，为什么不让我见乔儿呢？”
书生端着酒杯：“你见她做什么？你还能娶她么？你又不娶她，她既然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你做什么捣乱呐？”
季小五趴在桌子上，叹了口气：“我也想啊！你想想，像乔儿那么温柔可人的女孩儿，我这辈子可就见过这么一个！”
“可你又不愿意娶她！”
“嗯……！”季小五眨眨眼睛：“依依啊，惜红啊，小裳啊，颦儿啊，三娘啊……”
“我知道！”书生拿酒壶给他满上：“你是好人，是我们家乔儿没福气，等不到你！”
“……”季小五皱了皱眉，问：“是不是，我就应该死了这条心？”
“咦？你不是早就死了这条心了么？你这是在这里矫情什么？”
“嗯！也是！”季小五坐了起来，喝了口酒：“好酒……！”
“我问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干什么？”季小五好笑的看着书生：“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怎么会来这里？我是来抢新娘子的啊！你……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你是来抓我的！”
“你知道，你还来啊？”
季小五傻呵呵的笑：“我知道你来！就算师傅来，我也来！”
“我想想，你来找乔儿是为了引霍仲远。”
“聪明！”
“那你找姓霍的，做什么？”
“算账！”
书生默然：“……他不跟你算就不错了。”
“那是他的帐！我是我的帐！！”
书生眯了眯眼睛：“其实，这个人，也不错！”
“嗯？”
“别的不说，至少我看得出他对你在乎的很！……重要的是，你跟他总生不出孩子吧？”
“咦？奇怪了！那我跟你也生不出孩子，不是也可以了？”
“……那你总缠着他不放什么意思？”
“？”
“你既然对人家没意思，你还天天的琢磨怎么收拾他做什么？”
“他欠我的！”
“他欠你什么了啊？”
“他欠我一条命！！”
书生沉默半晌：“好，他欠你。那你想让他怎么还？”
“嗯……”季小五醉蒙蒙的半闭上眼：“让他不得安宁！……我没什么，他就不能有什么！”
“祸害！”
“……你刚才还说，我是好人的！”
书生不说话，递个药丸给季小五：“这是你的药，周老大交给我的……特意把你关在哪儿也让你跑了！就那几天你就等不了？”看看季小五瞅着那药愁眉苦脸，书生敲桌子：“吃吧你！……你敢扔你试试！”
季小五可怜巴巴瞅着他：“万一我死了呢？”
“那多好？这江湖不就清静了么？”
“……姓霍的，还欠我一条命呢。”
“你放心！他自己会还给你的！”
季小五快哭了：“他怎么还啊？他拿什么还啊？”一边嚷着一边咕咚把药丸吞了下去：“君启，我要是死了，你要记得杀了袖四给我报仇啊！”
书生酒醒过来后，发现自己正躺在路边上。天还没大亮，天边隐隐透出些白色。书生一边骂着季小五一边爬了起来。
“该死的季云梦，既然准备把人扛回去，扔半路上算什么？！”
书生晕晕乎乎的拍了拍身上的土，忽然发现自己前襟上暗暗的一块颜色，书生咦了一声，把衣服拽起来一看，怎么看怎么像块血迹，他一怔，低头一看地上还有，留在青石板上用手捻起来还湿湿的，书生一下子慌了神。
“云梦……？”
左右看看，哪里还有季小五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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