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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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米格,你说,这矿洞外面究竟是什么样子?我初来时,只见那一片光秃秃的山,这山外面定是一片沙漠了?”
“不,不不!”阿米格摇摇头:“这星球到处是山,山中只到处是一些小的盆地,里面便是我们古鲁米人居住的村落。只在距离这里几千里远的地方有一处大海,我却只是听说不曾到过。因为这缘故,你们华人便看不上这星球,所以我们古鲁米人才一直得以生存到现在。”言下之意竟是在责怪华人到处侵夺别人的土地,阿米格道:“这山中多是兔子和狍子。我们古鲁米人历来以打猎为生。”
到处是兔子和狍子?张得发听得疑惑,心想自己进来时分明是看到光秃秃的一座座山头,连老鼠都难见着一只,哪里便到处是兔子和狍子。忽地猛醒:“阿米格,你进来多少年来?”
“不知道。”阿米格摇了摇头。
“那么你进来时这周围的山头有树林吗?”
“有!有有!”阿米格不住地点头,两眼放光:“好多大树,有这么粗。”他用手比划着。
张得发闻言,心中一沉,心想,是了,这阿米格进来时这星球还有大片的树林,他进来必定日久了,自然不知道外面现在的状况。心想李清真是的,一个长期与世隔绝的人能起什么作用,心中烦恼,当下便有些心不在焉道:“你没有记错吧。”
“没有,绝对不会。”阿米格使劲摇头:“你们华人一上到我们这星球,就将这周围几十座山头圈了去,还知会我们酋长不要让人随便进入这片区域,说是下了诅咒。那还是我很小时候的事,当时,我们老酋长很怕华人,就下令我们不准到这附近来,说是华人下过诅咒的,胡乱进入天神要惩罚我们的。那时,我就经常看到你们华人驾驶着飞船在这片山头里进进出出,将这里搅得一片乌烟瘴气,村民们很有意见。”
“是么?那你为什么进入。”
“我没有进入。”阿米格急忙摇手:“是你们华人将我打晕了拖进来的。阿米格看到进了禁地,吓都吓死了。”
“哦?难道你们那边就没有人进入这片区域吗?天神真的会诅咒你们吗?”
“有,有人不知道禁令,还有一些人追赶猎物,一不小心便进来了,不过他们都失踪了。”
“是么,他们定是像你一样被抓来干活了,死了都没人知道。”张得发叹息一声:“你们酋长不知道你出事了么?”
“不知道!”阿米格无奈地摇摇头:“他说那是华人的诅咒应验了,于是我们更不敢靠近这片区域了,可是,我们那边还是不断有人失踪,最后,最后,连阿米格也失踪了。”阿米格嘟囔道。
张得发看着阿米格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你们酋长真没用。”
“不是的,不是的,我们酋长是个好汉子。后来,后来他还与华人干起来了。”
“干起来了?”张得发疑惑道。
“是的。”阿米格不断地点头:“起先,你们华人圈了这片禁地,不准我们出入,我们酋长不敢违逆,我们有许多人失踪了,我们酋长更害怕你们华人的诅咒,便更不敢违逆了。不过,不过——后来,可是后来,你们华人的胃口越来越大,还向我们酋长不断地要地,再后来,我们酋长发现自从你们华人来了之后,我们这星球的树木便渐渐地枯死了,这山林中的树木越来越稀少,而且还有无数的猎物成群结队莫名其妙地死去,你知道,那些猎物是我们古鲁米人赖以生存的食物,少了什么都可以,但是这些猎物对我们古鲁米人来说太重要了。有一回,天上忽地从云中洒下无数的光线,那光线太神奇了,照到什么,什么就毁灭,还从云层中掉落下无数大块大块的黑色的东西,在天空中划出一团团的烈焰,掉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响声,烧起熊熊大火,将我们许多古鲁米人的家全部烧毁了。我们酋长十分害怕,于是我们酋长就带领我们祭天,还献了三个人牲,五头羊,一头牛给上天。他得到诏示说是你们华人得罪了天神,犯下了深重的罪孽,于是他要求我们古鲁米人驱逐你们华人。我记得我进这里之前也参加过几次战斗,不知现在他们怎么样了。”

“是么?!”张得发闻言一愣。他听那阿米格的说话,大体已经听得明白,知道刘镇星在此星球开矿,破坏了这个星球的生态环境,致使这个星球物种濒临灭绝,后还,那刘镇星的舰队似乎还与哪支舰队在这个星球附近干了一架,那什么光线定是舰载武器,那掉落的大黑块自是星舰残骸,他经历过阵仗,自是一猜便着,便心想这些未开化的古鲁米人不知怎生与刘镇星的舰队开战,当下淡淡问道:“你们与华人开战,你们赢了么?”心想自己来时这里一片群山一片光秃秃的,看不见有生命的痕迹,这些可怜的古鲁米人定是全被刘镇星军士杀个精光。
“没有。”阿米格摇了摇头:“不过,华人也打不赢我们。”
“华人打不赢你们?!”张得发有些不信。
“是。”阿米格有些得意地点了点头:“我们酋长有一件宝贝,名叫‘神之手杖’,据说是我们古鲁米人的一个神传下来的,威力无穷,每次我们古鲁米人出征,眼看就要打败仗,我们酋长就使用这件宝贝,你们华人就吓得逃走了?”
“有这等事?!”张得发听得犯疑,这神话传说中的物事怎当得真?不过他看那阿米格说得斩钉截铁的样子,心想他们定是靠那什么‘神之手杖’打过胜仗,不管那是什么东西,能够打赢官军对于他们来说便当真是一件了不起的宝贝。一时猜不透这‘神之手杖’究竟是什么东西。
“阿米格,那你现在不怕诅咒了么?”
“不怕了,什么神的诅咒,我早就想明白了,根本是骗人的,都是你们华人搞的鬼。”阿米格嘴一撇轻蔑道,忽地看着张得了:“只是我不明白,你们华人欺负我们古鲁米人便也罢了,为何你们华人还要欺负华人。”
“这——”张得发一时语塞,涨红了脸想了片刻,竟没有说出半个字来,心想谁说这个古鲁米人是傻子?!
他暗自寻思若真是如阿米格这般说话就好了,这矿区外便是古鲁米人的居住区,到时逃了出去就可隐入其中。正待再说些什么,却见那勇子拿着皮鞭正东张西望地走来,他瞟了一眼,对阿米格说道:“阿米格,今天咱们说的话对谁也不要说,知道吗?”
“知道了。”
“好,睡吧。”张得发拍了拍阿米格的肩,倒头装睡,却是偷眼看那勇子,只见那勇子正站在周厉君那边看着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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