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李清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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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几个给我记住了,不管这里面是当真有明堂还是没有明堂,如今既然已经有这种风声了,我们就得当成有这事!你们记住,在这里混,绝对不能出事,一出了事,大家一起完蛋,明白吗?!”
“明白,老大,那我们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杨老大瞪了彪子一眼:“这事就这么先压着,这几日你们机灵着点,别让人将你们挟制了,等过几日官军来了,先将那个穿红衣服的弄走,那个张得发也不能留。其它的,——先看看再说。”
“是!老大!”这几人心领神会,各自散去。
张得发看到周厉君从鬼门关那边快步走过来,她穿过前面那片空地,再从那些堆积如山的箩筐中穿棱而过。到处都是叮叮当当的敲打声,空气中弥漫着烟尘将她的脸遮掩地似真是似幻。他见周厉君已经走到近前,他轻咳一声,向周厉君示意。
周厉君看见他,向他点点头示意。她捡起自己方才扔在地上的锄头,不动声色地锄起地来。
“厉君,他们都与你说了些什么?”张得发皱了一下眉头。
“不知道阿米格和那个刁锋说了些什么?他们很可能起了疑心,问我是不是打算离开这个地方。”
“你怎么说?”
“我说我确实是这么想过。”
“什么?那——”
“你放心,他们现在还认为这些话是你用来骗女人的鬼话,不值得相信。不过,他们很可能确实起了疑心!”
“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没什么,几张床,一张桌子,然有一部电话机,就这么简单,阿米格坐在地上睡着了,一点也不像生病的样子!”张得发担忧道。
“是么?他们挟制了阿米格,定是打算动手了。”
“阿米格只怕不会说什么,他知道的不多,倒是那个刁锋,你要留意。”周厉君说着话,掉头向刁锋看去,张得发也掉头看去,果见那刁锋正自目光灼灼地向这边眺望,忽见这二人齐向他那边张望,似是吃了一惊,急忙低了头佯装干活。
“这小子,他虽然不知道我们的底细,但是平是我们都与哪些人说话很可能已经落在他的眼里了,只怕——方才他——”张得发疑虑道。
“小心!看那边!”周厉君向张得发使了一个眼色。张得发闻言向鬼门关处看去,赫然看到那彪子正拿着望远镜向这边张望。
一晃数日已过,这几日,这矿洞中人看那几个监工警戒甚严,那阿米格又被他们挟制着,竟没法发作。算算这一日便是那官军将要入矿洞检查的日子。一大早,囚工们便似是嗅到了风声,俱都比平常加倍努力地干活,不时拿眼偷瞟李清张得发等人。
这矿洞中自有有心人为了计算时日,便想了一个方法,每一次吃馒头他便在自己的锄头木柄上刻一条细痕,算是一日,这数十条细痕便是一个月,方法是土,算起日子来却是精准。张得发知道今日大队官军要来,是死是活便要见分晓,不禁心中暗捏一把冷汗。
正自低头干活,却见那彪子带着勇子和钱子胡孟等人齐向这边走来。走到近前方才发现原来他们是冲着李清来的。
“老东西,起来!”彪子抖着鞭子朝着李清嘿嘿冷笑。
“什么事?”李清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脸色平静如常。
“算你走运,老大这会大发善心,现下他正在与阿米格治病,他知你已是病了,着我们几个过来看看,是不是能够帮你也治一下。老东西,跟我们走吧。嗯?你能够自己走路么?”彪子看着李清死气沉沉的样子,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也许行。”李清脸上的肌肉不住地颤抖,他微微点了一下头,缓缓地抬起眼皮,正与不远处的张得发打个对眼。他看到张得发满脸焦急的样子,似是正在暗似旁边几个人准备动手。他朝着张得发缓缓地摇了摇头。
那彪子正自紧紧地盯着李清,李清的一举一动怎么逃得过他的眼睛。他看到李清举止有异,当下循着李清的眼光掉转身看去,正看到那张得发瞪着凶狠的目光看过来,他先自心中一虚,随即看到张得发若无其事地掉转眼看着别处,便又自壮了胆。当下狠狠地扫视了一下众人,依旧拿眼看着李清:“快点,老家伙,你行不行,要不要我们帮你一把?”说着向勇子等人使了一个眼色。
这几个见状,当下不由分说,一涌而上,连拖带拽将李清拖向鬼门头。李清与周厉君面面相觑,面如死灰。再看那边,却只闻远住传来一二声李清焦急的咳嗽声。
那张得发忽地眼睛一瞥,看到那刁锋正自冷笑着看着自己,极其得意的样子,不禁心中一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叫李清么?”
“废话!”李清耷拉着眼皮,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狗东西,老大问你话哪,这般没有规矩?!”彪子见状,勃然大怒。
“由他去。”杨老大淡淡地瞟了彪子一眼,复又掉转眼看着李清:“知道叫你来是什么事么?”

“不是说来让我看病么?”
“看你个头!”杨老大冷笑一声:“你进来时军爷没有跟你说过么?进了这个矿洞,你已经就是死人了!看什么病!”
“那你带我来干啥?!”
“李清,别装糊涂,我们都知你有些能耐,不过你也不看看地头,这是老子的地盘,在这里老子说了算!这几日你都干了些什么?别当我们不知道。有人告发你了?”
“告发我?”
“呵呵!——阿米格,跟他说!”
此时,阿米格已自被惊醒了,正惊慌失措地看着眼前的场面,听到杨老大对他说话,也不知道要自己说些什么,便有些惊慌的样子。两条腿在地上不住地乱蹭,畏缩着身子惊慌道:“阿米格不怕,阿米格害怕,阿米格不知道。”
“阿米格,你说,是不是这个好汉子要带你离开?”
“不是,不是!啊!是!是!是!”阿米格惊慌地说着话,忽地哭泣起来。
“李清,你还有何话说?”
李清看了一眼杨老大,看了一眼阿米格,脸上不住地抽搐着,忽地长叹一声,缓缓地闭了眼睛。
“李清,你可知道在这矿洞中最忌讳的是什么么?便是煽动逃跑!你倒好,走都走不动,我们俱都放你一条生路,你却不安份,偏偏要给我们惹麻烦,李清,你这般不知死活,休怪我们无情了?你还有何话说?”
“你要我说什么话?”李清呵呵惨笑着。
“李清,我来问你,你们还有什么同谋?!”
“同谋?!”李清冷笑一声:“我不懂你的意思。”
“别装蒜?”杨老大扬了扬手中的一张纸:“我念给你听。”他看了李清一眼,观察着他的表情:“周厉君,罗定中,卜理沙。。。。。。”
李清捉听得他报名,脸色登时大变,缓缓地闭上眼睛,身子却如筛糠般地乱抖。
杨老大偷眼看到李清如此,大感得意,纵声长笑道:“李清,你说,还有什么人?你若是一起招供,给你一个痛快死法,不然地话,哼哼。。。。。”他看李清只是闭目不语,便看了看表道:“你放心,你那些同党已是救不了你了,再过十五分钟,官军们就会打开洞门,蜂涌而入了。哈哈哈——”
那杨老大说得得意,正自仰天长笑。忽然只见那李清睁开了眼皮,满眼恶毒的神情盯着杨老大,大声咒骂道:“你这条狗!你去死吧。”那杨老大见李清脸色忽地红润起来,说话声音中气十足,全不是以往的病态模样,不禁一愣,却见那李清已自电闪出手,双掌齐齐拍向自己胸前。
那杨老大见状,骇得惊叫一声,却是离得太近,他自己又不会武功,如何躲得过李清这一击,被李清双掌拍中前胸,惨叫一声,整个人便被拍得横飞出去,撞在墙上,复又跌在地上。那杨老大登时口吐鲜血,昏倒在地。
彪子等人见状俱都大吃一惊,想不到这李清竟有这等能耐,正待躲避,却见那李清忽地大叫一声,猛地站直了身子,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双目圆睁,站在那里再不动弹。
那几人站在旁边看了一回,看那李清神情有异,这才有些清醒过来。还是那彪子胆大,小心翼翼地凑到近前看了,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小子,莫不是竟是死了?!”
原来这李清当日武功被废之后便一直处心积虑地想要恢复武功。他起先自知全身经络已散,万难恢复,但是他原是个医院院长,自是精通医术,这阵子在洞中枯坐,忽地想去过去在一篇学术杂志上看到过一篇学术文章,似是可以别的意念的方法恢复。这几日他一直依着那篇学术报告中介绍的方法依法修炼,渐有所得,这阵子便不再似以前那样乱咳,真气也不再散乱。方才他见这杨老大点破自己的计划,自知身不免死,他心中气愤不过,当下拼着性命,聚集了全身仅余的这点功力一击,竟将杨老大击飞出去,自己则也因为妄动内力,体内筋络顿时寸断,当场死于非命。可叹,想不到常常当年定西星仁济医院的院长竟死在这里。
那彪子等人自是看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这几人胆战心惊地等了半天,见那李清七窍流血,再没动静,这才有些缓过神来。再看那地上的杨老大,此时脸色煞白,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那彪子等人慌了神,急忙抱起杨老大,掐着他的人中一番急救,好容易听那杨老在闷哼一声,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老大醒了。”彪子见状惊喜道。
“那人呢?”杨老大游目四望。
“他死了?老大!老大,官军马上就要来了,怎么办?”
“不要乱,不要慌!”杨老大微弱地说道。
忽地只听得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只听有人大声吆喝道:“官军来检查了,人都到哪儿去了?”众人一抬头,只见眼前数十名全别武装的士兵簇拥着一名军官已经站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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