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午夜梦回的忧伤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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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子马上发现原来紫锦是有目的的,肯定有人给了她什么好处,要不她这么卖力地撮合苏语,在这点上,吉子觉得自己还是很清楚紫锦这个人的。当然,紫锦也还是个很有潜力的媒婆,吉子看着紫锦的表情,想象她手上拿块大红色的方帕甩来甩去,脸上右边靠近嘴唇的地方有颗大痣,浓重的脂粉,一身红装摇摇摆摆地走在古代的马路上,烟尘纷飞。吉子“扑哧”忍不住爆笑。
“媒婆。”吉子声音突然不受控制。
“杜—吉—子!”紫锦一记严厉的眼神砸过来。
吉子只好捂住嘴,靠在椅子上拼命地忍住。
“吉子,到你啦,你别以为装傻就可以兜过去。”温格从自己床上转移到吉子的床上。
吉子爬起来盘腿坐在床沿,“我也没有男朋友,媒婆给介绍一个吧。”然后可怜兮兮地看着紫锦。
紫锦看看吉子扮可怜,心生怜惜,心里饶恕她几分,也不在意吉子叫自己媒婆。
“行,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你说说看是哪家的公子哥儿,我帮你跑跑腿。没有也没关系,我手头上资源还是有的,你说说要什么条件的,我回头给你看看。”紫锦说得头头是道,一副事在必成的样子。
吉子突然想到杨开杰,想到那个十二月的下午,当她正失魂落魄地神游时,突然就被杨开杰那温和的笑容唤醒,她怔怔地望着他,看着他优雅地托鼻梁上的眼镜,看着他自信地和老师说话,看着他闲雅地坐在对面的长桌上看乐谱。感觉到生命里有一些东西也被唤醒,那突然绽放的感觉似乎缓慢,但是真实,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瞬间,都烙在记忆里。那时候吉子努力地呼吸,害怕心率失常的瞬间会死去。
从那以后,即使是如此漫长的四年里,吉子不曾再见到杨开杰,也再没有遇到一个可以让自己心率瞬间不齐的人,因为再也没有人,比杨开杰更能唤醒吉子心里渴望爱情的**。
吉子摇头。
“骗人。”温格在吉子失神的瞬间,指着吉子的脑门一戳,把她拉回了现实。
“真的没有。”吉子辩白。
“糊弄谁啊,老老实实交代,是不是隔壁班的顾齐。”苏语在备受压迫后发现矛头已经转变,又变得活灵活现。
吉子还来不及批判苏语那副幸灾乐祸的嘴脸,脑海里又闪现顾齐的身影。
吉子不笨,顾齐,是个不错的男孩子,可是值不值得自己去爱,像紫锦所说,这并不是小孩子玩家家的时代,十八岁,应该有成年人思考问题的能力。不能轻易去相信一见钟情,也不能轻易就相信承诺。更何况自己和顾齐只是相识,并未曾相知,更遑论相爱。
而自己自从初中毕业后,再也没有见过杨开杰,这个人像消失了一样,只有断断续续的消息,证明这个人还在这个世界上。唯剩下那张演出的照片,以提醒自己曾经喜欢过这样一个人。
暗恋多苦,独自爱一个人,快乐,抑或是悲伤,都藏在那堆被封存的日记里。这些年偶尔午夜梦回时,失落总是不期而至。

“思春呢?”紫锦在吉子面前晃着手。
吉子一把抓过来,做势要把紫锦的手当鸡爪啃。
“哟,看不出温温柔柔的吉子发起狠来这么凶。”紫锦一边拽回自己的手一边笑打吉子。
难道和这个媒婆似的紫锦说自己喜欢顾齐?吉子有点没有把握,说不好明天全学院的人都知道了,自己还打不打算在艺术学院混了。对,不能说,打死不能说。
“我也不知道,我和他才认识几天啊,哪来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就是看他傻傻的,跟他斗斗嘴。”吉子说。
“吉子,你那么善良,你才傻,你干脆叫傻吉算了。你不知道现如今是什么形势,你要是喜欢他就应该赶快告诉他,可千万别玩暗恋,暗恋这东西特伤自己,还是暗伤。”温格揽着吉子的肩好心相劝。
吉子听着温格的好言相劝,突然觉得这个公主其实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坏。“行,我会尽快明确目标,好让我们的赵紫锦媒婆可以拿着个大红帕子摇啊摇地招摇过市去……”还没说完,紫锦已经扑上来和吉子一起倒在床上嬉笑。
吉子后来真的悔恨了,悔恨温格的话太灵验。其实吉子早就知道暗恋就是暗伤,只是没有想到被伤的总是自己。
国庆节放假临回家前,吉子终于换了一张大学本地的手机卡,结束了异地长途的手机高消费年代。
回到学校,有一天走过琴房,发现顾齐正在练琴,吉子毫不客气地夺门而进,正在练习《哈农》的顾齐抬起眼睛看了吉子一眼,没有说话。吉子拿起他放在钢琴上手机,按下自己的新号码,递给顾齐。顾齐一边弹琴一边问:“干嘛?”
“我的新手机号码。”吉子悠然地说。
琴声噶然停止。顾齐呆坐在琴椅上,手指停留在键盘上,再没有旋律。
“什么时候换的?”顾齐眼睛直直地看着钢琴书上密密麻麻的五线谱旋律,一脸木然。
“放假前啊,我回家前去换的,以前那个卡是家里的,长途加漫游,贵死了,军训这段时间用了我两百多块钱,心疼啊。”吉子若不是当着的是顾齐,早就一副捶胸顿足的模样,但是因为是顾齐,才无聊地翻着钢琴书。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顾齐的声音突然大声,吓到吉子突然一愣。
“我这不是告诉你了嘛。”吉子辩解。
“杜吉子,你知不知道——”顾齐语塞,突然发现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原来吉子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并不是自己所以为的那样,即使现在道出事情的原委,也已经没有了意义。晚了,已经没有必要说了,他们之间错过了什么,吉子也没有必要知道了。
吉子被顾齐突然的情绪转变吓到,没有心情再细细追问,说了句:“无聊。”转身逃回自己的琴房。
不久后,顾齐有女朋友的消息,就像晴天霹雳一样,把吉子轰得瞬间没了方向:。
更重要的事实是:女朋友不是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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