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们之间,这么近,那么远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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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程志的电话,吉子往家里打电话,吉子妈接的电话,一接电话就开始絮絮叨叨地问这个问那个,以前吉子老觉得烦,可是这个孤单的中秋,妈说的所有的话都特别有意义。
吉子没敢和家里说自己烫伤的事情,害怕父母担心,家里的饮食生意这两年渐渐好转,不听话的弟弟长大了现在也听话多了,吉子不愿意这时候再给家里添负担,再说这段时间有顾齐的照顾,一切都还顺利。
想到顾齐,吉子的心里又是淡淡地忧伤。
挂了妈妈的电话,吉子突然莫名地想家,家是什么,家是有爸爸妈妈和弟弟的那间房子,是自己房间里那张床刚刚清洗过的被子清淡的幽香,是冬天阳光晒进屋子的明媚的感觉,是自己受伤后想要躲进去的一个安全港湾。
吉子望着天上的明月,想起初中老师讲过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是不是真的可以在千里之外相望,而思念在月亮上相互倾诉。那么爸爸妈妈和弟弟看到自己了吗,顾齐和肖晓此刻有没有也在望着月亮,顾齐能看到自己的思念吗。
顾齐,我们之间,这么近,近到昨天晚上我甚至以为我们已经在一起,所以才会忘情地去牵你的手,我以为从此以后都不用再放开的,可是不是,因为我们那么远,远到不知道我还要不要等你,远到我不知道还要走多少路才能和你在一起。
“顾齐,我们会不会在一起?”吉子问自己。
敲门声打断了吉子的思绪。
“谁?”吉子警惕地问,顾齐经常说不要随便开门,万一坏人,一个女孩子很危险的。这样的概念深深地影响了吉子,吉子也不敢马虎。
“我啊,程帅哥来啦。”程志在门外喊。
吉子开门,程志提了一袋东西笑得眼睛不见眼睛,嘴巴不见嘴巴,只有两排牙齿特别显眼。
“笑什么?”程志一进门就看到吉子在嗤嗤地笑,怀疑吉子对自己图谋不轨。
“那你笑什么?”
“看见你高兴啊。”程志说。
“那也不至于高兴成那样吧,标准的笑容是上下牙齿各露四个,你看你,上下牙齿加起来都看到二十个了,嘴巴都笑裂了吧。”
程志马上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这样批评程主席是不对的,我这个人一向很严肃的。”
“去,别跟我装。”吉子推了程志一下,程志马上又笑了。
“诶,一个人呢?”
“你是不是哪壶不提提哪壶啊。”吉子把自己扔进沙发不理程志。
程志放下手里的东西,在吉子旁边坐下,“我说,咱们这是同病相怜,都是孤家寡人,那句话是怎么说的……”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是不是啊?”吉子看程志一副搔头抓耳的窘相,帮他补说了。
“对。”
“对你个头。”吉子又推了程志一把。“我告诉你,我可不沦落,我的生活光明着呢,希望大把呢。咱们两人别说什么相逢不相逢的,我记得是你自己要上来的啊。”
“别啊,这样说都没情趣了。”
“跟你不讲情趣。”

“真伤感情啊。”程志作哭丧脸状,随即又马上恢复脸部表情,笑嘻嘻地问吉子:“这些天没受欺负吧?”
吉子瞪了一眼程志不正经的表情,随手抓起程志刚放下的袋子,狠狠地往程志身上拍去,“你什么意思啊你,这是和平世界,你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啊,告诉你,这可是小人行为,程主席,你倒是能不能有点胸怀,有点气量啊。”
“别扯到世界话题,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谢谢了,怎么这么多天就不见你来关心关心我啊,现在倒想起我来啦。”吉子起身给程志倒水。
“想我啦。”程志一脸笑嘻嘻地跟在吉子身后,屁颠屁颠地晃着。
“我可不是小桐。”
“也不是我不想来,在学校见到顾齐我问你的情况他都说挺好的,再说这不是新生刚入学吗,一堆事情堆在那里想偷懒都没有时间。今天军训告一段落了,我才有时间喘口气,就来看你啦,我对你多好啊,哪像有些人,自己跑去陪某人,大过节的把你一人扔在这里,太没人情味儿了。”程志接过吉子的水,对吉子提到的“小桐”直接忽略,也不理吉子一记接一记的卫生眼。
“你怎么不去陪你的‘某人’,你这个时候来找我是不是还想再挑起什么事端啊,告诉你程志,你可别再谋害我了,我这一辈子就栽你手里了。”吉子边说边指着小腿的伤痕,“就这疤,医生都说好不了,我这以后上台只能穿长裙,还好礼服大多是长的,你说要是手臂也留疤,我这夏天还过不过了。”吉子气愤地端着水又埋进沙发里。
程志的眼神瞬间暗淡无光,愧疚地叹了一声。
“吉子,小桐说她对不起你,她是无心的。那天的情况确实很意外,你别怨她。”程志埋着头暗哑着声音说。
“我不可能不怨,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高尚,但是怨又怎么样,受伤的不是她,是我,痛的也是我,无辜的也是我,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我。”吉子发现自己又走进死胡同,出不来了。
“或许她说得对呢。”程志抬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吉子。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她说得对,她说什么了?”吉子糊里糊涂的问。
“没什么。”程志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说太多。
吉子疑惑地看着程志。
“我和小桐分手了。”
吉子正打算看看程志带了什么好吃的东西,一脸垂涎三尺的表情,突然耳边想起程志的话。
“你说什么?”吉子惊愕地问,表情僵在脸上。
“我说,我,和小桐,分手,了。”程志重复,在说到“了”时,还特别强调。
“怎么会这样。”吉子喃喃的说,一个念头闪过去,“不会是因为我吧?”
“你倒是相像力丰富,怎么就和你有关系,和谁都没有关系,是我们不合适。”不管和吉子有没有关系,程志都不想让吉子背负这个无须有的罪名,分手已成定局,再追问是谁的问题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和小桐终于走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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