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都是为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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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为自己的不勇敢,
找很多借口;
不要为坚强下的懦弱,
找很多理由;
不要自欺欺人地说,
谁不配牵谁的手,
谁离开谁会更好过。
——前序
“啊呀呀呀,灰原怎么只有你一个,手冢部长人呢?”美合子掐准了时间,果然是六点才慢吞吞地领着一大帮人,回到游乐园的门口,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这个游乐园,真的很好玩呐,名字也很特别。”不二因为刚坐完云霄飞车的缘故,细腻的皮肤显得更加白里透红。
“是因为广场的中央有一座青铜骑士的雕像,所以才取了这个名字吧。”灰原侧头朝身后的广场眺望,“传说曾经有一个骑士爱上了骄傲的公主,可是公主和另一个帝国的王子定了亲,但他们其实另有所图,居心不良。所以骑士就陪着公主长途跋涉,不畏艰险地来到了这个地方,很美吧,不过……也只是人们虚构的故事而已。”
“好浪漫的爱情啊!”美合子双手交握放在胸前,一脸憧憬向往的样子。
“真是幼稚!说不定他们来到这里,就被那帮人给抓了回去……”桃城很不屑地想要篡改出一个令人遗憾的结局。
“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倒霉的公主,都没有人来当我的骑士!”千惠刚才听灰原娓娓道来的时候,就情不自禁地把迹部给套上去了,顿觉前途一片黑暗,好像一下子就看见他不可一世地对着自己指手画脚的样子,要是真的结婚,她会受不了而英年早逝的!
“灰原,你知道还真多。”清雪相比千惠和美合子而言,显得理智的多,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警告过自己,不要抱有灰姑娘的梦,一切都要靠自己争取。
“小哀可是被誉为,会走动的百科全书的呐。”不二总是在很适当的时候,转移话题。
“好了好了,不是说要去阿隆家吃饭的吗?”大石见一堆人挡在门口,阻碍了过往行人的正常交通,连忙推着桃城他们就往车站走。
“等等,灰原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手冢部长究竟去哪里啦?”美合子一听起故事来,就会把之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的,现在坐在公车上,被摇晃地晕晕乎乎的,反而记起来了。
“他……好像想到了明天就要交的什么材料,所以先回去了。”灰原很别扭地看向窗外,也不去细想自己编的理由有多么漏洞百出。
“怎么会呢?手冢明明跟我说他没有事的,还说双休日要好好休息,怎么……”大石开始念经,一脸的不相信。
“身为学生会长就会那么忙的呐。”不二除了有时候腹黑,大多数时候都是很善解人意的。
“哎,算了,咱们就好好吃一顿!”美合子仰天长叹,在心里大骂手冢他就是一根木头,不过就算是木头,也是身材修长又质地极好的木头,美合子觉得不能这么快就对手冢失去信心,于是又在酝酿着另一场计划了。
“对了灰原,你知道那个骑士故事的结局是什么吗?”千惠突然兴致勃勃地问道。
“都说了就是最后公主被抓回去……”桃城在那儿叫嚷。
“只知道吃汉堡的刺猬头,你给我闭嘴!”美合子忍无可忍,狠狠瞪了桃城一眼。
“灰原,到底是什么结局啊?我也想听耶。”美合子转过头,立刻就变得风和日丽的。
“喂,你是不是小时候看童话看多了?尽问这些无聊的问题!”桃城被骂了一句,当然不甘心,偏要和美合子杠到底。
“烦死了,烦死了!你要再说一句,我可就不客气了!”美合子从座位上跳起来,不二看着为难的大石,心想总不能一直看好戏吧,于是把要往前冲的桃城按住。
“我就不跟你这种小孩一般计较!”虽然身体不能动弹,但嘴巴上还是要逞一时之快。
“灰原,别管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公主是不是和骑士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千惠好像比美合子还要好奇。
“我也想知道呢。”清雪竟然开始凑起了热闹。
“你们该不会都是看童话看多了吧?”灰原从来就觉得,只有美合子才会像小孩子一样。
“灰原,你这是存心调我们胃口!”千惠怎消得灰原如此绕圈圈,不满地嚷嚷开了。
“幼稚死了!”桃城再说下去,灰原很怀疑他的口头禅会不会从“青春啊青春”改成“幼稚死了”。
灰原继续与千惠他们周旋,就是不肯说出结局,其实,真的不幸被桃城言中了呢,只是那样的结局,并不是人们想要的,大家都会期望骑士与公主的爱可以感动上天,可是命运,并不是说改变就改变的,就像她一样,不是那么容易就遇上幸福……
下了车,美合子也不再纠缠于那个传说了,看着桌上的寿丝,就眼冒桃心,直接开吃了起来。
“真是的,吃相还真难看!”桃城看着一个女孩子,狼吞虎咽地好像几百年没吃饭似的,忍不住就想教训两句。
放下筷子,美合子突然盯着桃城好一会儿,严肃地说道:“通常女孩子在男孩子面前注意吃相,只有一个原因……”大家都抬起头,洗耳恭听,“那就是那个女生喜欢那个男生,你懂吗?”
美合子继续低头,很没有形象地将桃城盘里的寿丝,又夹了一个过去。
“我真是忍不下去,这一盘子全部给你。”桃城把盘子往前一推,又气恼又无奈。
“谢谢!”美合子嘴里还包着半个鲜鱼寿丝,有点口齿不清地说道。
“……我说,你吃慢点!”桃城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个率真的女孩,真是与众不同啊,开朗地不象话。

“你就要像我这样大吃一顿,然后下次排名赛的时候,一定要变成名符其实的正选哟!”美合子将一个寿丝塞进桃城嘴里,一脸的傻样。
“喂……我会呛到的。”桃城装出一副很火大的样子,眼里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打情骂俏也不要这么明显喵……”菊丸有些郁闷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要是自己也有一段这么有趣的初恋就好了。
“菊丸前辈在说什么呢?”桃城还不肯承认。
“就是啊,和这种刺猬头谈恋爱多没情趣,你说是不是,千惠?”美合子将嘴里的食物咽完,开始调侃起千惠来了,“呐,要找也要找像迹部那样,又有钱又有情调的。”
“该死的美合子,我都说了我死也不会理那个迹部的,你找打是不是?”千惠拍案而起,追着美合子绕着方桌跑。
“咦?你能吃芥末啊?”细心的大石发现清雪盘子里的芥末味寿丝,有些吃惊地问道。
“……嗯,很好吃的,要不要尝尝?”清雪刚才在盯着芥末寿丝发呆,被大石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勉强调整好情绪。
“算了……谢谢。”大石冷汗直冒,忙摆手谢绝,“我还以为只有不二喜欢芥末呢。”
清雪不语,以前自己也不喜欢芥末的味道,很刺激的感觉,可是遇见他以后,就开始尝试去吃,总是被呛得直流眼泪,也还是很固执地陪他吃晚餐,离开他以后,就更喜欢吃了,每次都会想起他享受的样子,然后翻来覆去的回忆,像重播了好几遍的老电影……
“我出去一下。”灰原放下筷子,走了出去。只留下有些错愕的众人,不明所以。
夜晚的风很凉,好像刚才下过一场小雨,路面还是湿湿的,灰原想起很久以前,她和手冢走出医院的时候,下的那场大雨,很密集的雨滴,织成了一道厚厚的雨帘,然后,他们走在街道的两边,没有行人,他们就像陌生人一样走着,可是她没有迷茫的感觉,好像只要他在旁边,不管距离多远,就永远都不会失去方向……
其实也不是很久以前,想来和手冢认识,也不过一个夏天。记忆里的他总是很沉稳,很坚定,很执着地面对一切,总是给别人安全感,让周围的人依靠他,不管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的,总是表现地那么镇定,可是她很清楚,他也会迷茫,也会无法抉择,也会没有勇气……
记忆里的自己呢?总是很嚣张,很无所谓的样子,冷然地面对一切,将所有的难题都留给他,就像今天这样,明明知道他鼓起多大的勇气,才来问自己,却还那么无情,说了一连串让他难过的话,还一如既往的潇洒……
“在想什么呢?”清雪的声音,穿透进灰原的思维。
“没什么……想出来透透气而已。”灰原还是不自觉地习惯把人推开。
“手冢……到底是怎么回事?”清雪将灰原扳过来,正视着自己。
“不是说了吗?临时有事回去的。”灰原有些反感地推开清雪的手。
“你以为你骗得了谁?大家只是不说而已。”清雪也发怒了,她不可以,不可以再让灰原变成另一个自己。
“是啊,我骗得了谁!我连我自己都骗不了!”压抑了太久的情绪,终于歇斯底里地爆发出来,“我也觉得很可笑,到头来最狼狈的还是自己!在所有人面前装得很不在乎,可是说到底还是自己心里最痛!”
“灰原……”清雪稳了稳情绪,安抚身边颤抖的女孩。
“有时候也觉得很讨厌,为什么要这么虚伪,喜欢一个人不敢说,也不能说,只能默默地看着他难过,还要不断被提醒着,他的伤痛是自己造成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终于说出来了,一直憋在心里的想法,终于说出来了,灰原轻轻擦掉双颊的泪痕。
“一切都会有办法的。”清雪明白,那是种怎样的感受。
“是啊,只要我离开,就可以了。大家都回到原来的日子。”灰原浅笑,苍凉的凄美。
“怎么……你要走吗?”清雪多少有些吃惊。
“也许吧,反正留下来,也只会让大家都不好过。”灰原无奈地摇了摇头,到了最后,还是只能选择逃避。
“那么……手冢要怎么办?我和美合子她们要怎么办?还有网球部的队员们,尤其是正选们,都很希望你能和他们一起进入全国大赛的。”清雪有些失望,这就是你的解决方法吗,灰原?
“我不知道。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离了谁不能活的。”灰原很平静。
“灰原,你真的很差劲呃!”清雪有些气愤,什么嘛,这样不负责任的离开,她认识的灰原,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
“是吗?”转过头,微笑,“其实我一直都很差劲,只是你们没发现而已。”因为不知道我的过去,所以才会把我当成天使一样看待。
“我真的配不上手冢,很不像我吧,这么丧气的话。”灰原苦笑。
“所以他必须要忘记。”不容置疑的语气,好像没有一点不舍与留恋,灰原不知从哪来的笃定。
“就像你说的,这个世界没有谁离了谁就不能活,只是活的痛苦与否罢了。”清雪正色道,“还有一点,这个世界不存在谁配不上谁,这只不过是蹩脚的借口而已……你也千万不要以为,离开就是为他好。我不希望,你像我一样后悔!”
清雪转身走进里屋,只剩下灰原一人在风中发呆,她知道,她全部都知道……
可是她曾给过柯南第三种选择,那么现在,谁又会给她第三种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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