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心说君兮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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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还睡意朦胧的,就被宫里的太监和宫女揪起来了,我正想在大骂他们怎么这么不懂事,人最讨厌就是当他睡得正香的时候,把他吵醒。但当一个太监说道,皇上醒来了,降旨宣圣僧您去见他呢。我马上被吓醒了,连忙更衣,冲出去。
来到李世民的寝室,看到李世民正端正的坐着,不过,看他的样子,却是很吃力很勉强。唉,这个李世民只要他能做到,就绝不会向别人显示他的软弱,说实话,我倒有点同情他了。
行礼完毕后,李世民有气无力地说:“义弟,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回皇上,此乃贫僧份内之事。皇上为天下黎民百姓忧劳过度以至大病,贫僧能为皇上尽绵薄之力,即为天下众生献出自己的力量,此乃贫僧的荣幸。况皇上与贫僧有结义之情,纵粉身碎骨,绝不皱一下眉头。”呵呵,大家是不是觉得我一副谗媚相,其实我何尝想这样,只不过李世民现在对佛教是全力打压,我也只不过为保自己的小命而已。
李世民对我的回答很满意,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义弟,你不必如此,你我有结义之情,说话大可不必拘谨。”
他一提到结义,我心就狂跳,想到了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无吉的无原无故暴病而死。不过,我也差不多学会了喜怒无形于色,自然是表面一片感激,感激他记得我与他曾结义。
接着李世民说道:“昨日听了你一段经,朕终于可安稳入睡,再无噩梦,精神也好了许多,不过,朕仍觉得精神恍惚,无法集中,另外耳边仍听到奇怪的响声,虽然声音小了许多。”
“阿弥陀佛,恭喜皇上,这说明贫僧的佛法起作用了。据贫僧所看,皇上可能是邪火入侵,魔念扰神,只要拔邪火,去魔念,自然不药而治,否则便是有万年人参也无济于事。”我说道。
李世民听了我的话,不经意地微叹了一下,说:“要除邪火魔念,谈何容易。”
“阿弥陀佛,皇上乃九五之躯,本就妖邪难侵,只是皇上一时疏忽,才为妖邪所趁。只要皇上坚定信念,再加上贫僧做法辅助,一定能康复龙体。”
“那就有劳义弟了。你做法虽有什么,只管提出。”
“阿弥陀佛,由于能入侵皇上龙体的妖邪不是一般的妖邪,所以仅贫僧一人之力,虽能镇住,但不能完会驱除。所以贫僧必须要联合一千二百位和尚,连续举办七天七夜的水陆大会,方可除去妖邪,且为皇上祈得佛祖永生保佑。”
什么妖邪入侵、一千二百位和尚、水陆大会,这些都是假的,只是故弄玄虚而已。和尚不装神弄鬼,那只有回家种田的份。
“准奏。”李世民有气无力地说道。
接下,我又给李世民念了一段经,安抚一下他的情绪。不过,这次有点不同,为了让李世民对我深信不疑,我特意用精神力凝成一组金黄色的六字真言印在他身上。果然,不论李世民,还是长孙妙殊和其他妃子,或宫女太监,看到那金黄色的六字真言,无不先是惊奇,接着是肃然起敬,最后虔诚地闭上眼睛,聆听我的佛经。
皇帝的命果然比平民要贵上许多,这不,我就说出我的要求,才一个半时辰,所有一切都准备好了。不过,我没有马上开始,谁都知道,做法这类事情一般要讲究时辰,所以我又故意拖到次日才开始。
这七天水陆大会,我自然不会傻得不休不眠地做什么法,除了第一天,我全天都在场外,剩下的日子,我都是早上、中午和晚上,给李世民单独念一下经,其它时间就躲在房里名说做法,实则睡觉。
其实李世民的病只是他征战多年,身上累积了很浓的戾气和怨气,再加上他心有闷结做引,而暴发这场大病。我给他早中晚念经的主要目的是,用佛家的虚静无为消去他身上的戾气和怨气。至于他的心结,我却不敢下手,因为那必定触到他内心最隐密的密秘,很有可能他病好后,就要杀我的头。

今天是第六天了,我心里也暗暗焦急起来,一直都没想到什么好办法既可以帮李世民解去心结,又可以不触动他心中的秘密。夜幕渐渐降临,皇宫却明亮如白昼,耳边隐约传来念经声。我心里烦躁,没有上床睡觉,而是坐有坐垫上打禅。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宫女的声音:“圣僧,皇后娘娘有请。”
我起来打开门,看到只有一位宫女站在门外。那位宫女,对我来说也算是熟人了,她是长孙妙殊最亲信的宫女,我在秦王府时,跟她混得有点熟。“小昭,皇后叫我,有什么事吗?”
小昭听到我叫她的名字,不禁脸微红一下。“这个,我也不清楚。总之娘娘传话让您到她的宫殿见她。”
“嗯,走吧。”我跟在小昭后面,心里暗想着长孙妙殊深夜传我,到底有什么重要事。正思索着,抬头发现,已经到了长孙妙殊的寝室。
我才进去,马上呆了。你们猜猜我看到什么?淡妆中长孙妙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令人遐想不已,最要命的是她身上只披着一件薄薄的粉红色的宫纱装,**若隐若现。我真的受不了了,感觉鼻子有些异样。啊,又要流鼻血了,吓得我马上闭目念经,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流鼻血,不然就丢大了。
“卟哧”长孙妙殊不禁笑起来,走近我,并拉着我的手说:“行了,你再念阿弥陀佛,我可生气了。”
我闻着阵阵幽香,睁开眼道:“阿弥陀佛,不知嫂嫂找我有什么事?”
长孙妙殊把我拉到锦凳上坐好,然后她自己也在对面的锦凳上坐下,说:“唉,再过一天,水陆大会就要结束了,以后怕我们没什么机会见面了。”
“阿弥陀佛,见即不见,不见即见。嫂嫂,你何必执着呢?”呃,还是装傻点的好。
“你少跟我故弄玄虚,你是什么模样,你还当我不知啊。”长孙妙殊嗔道。
“呵呵,嫂嫂,你就不要这么拆穿我好不好?这样很尴尬的。”我嬉笑道。
长孙妙殊看着我的笑容,突然有点感叹,又有点迷惘地说:“为什么你一会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僧,一会却像一个嬉戏人间的浪子,再过一会却又像一个饱读诗书的书生。如果只是其中的一样就罢了,为何却要不停地更变,让人猜不透,却又着迷。”
“没有这回事吧,我只是一个和尚罢了。”咱要表示谦逊,不能被美女夸了一句就得意洋洋,忘乎所以。
“说,你每天给皇上念经时,念出的六字真言到底是怎么回事?”长孙妙殊的眼睛恢复了明亮。
“这个,能不能不说?”
“不行!”呜呜,她又欺负我了,可怜我在秦王府时,被她伤害的脆弱心灵到现在还没痊愈。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专心念经,它就会出现这种情况。”我的确没说错。
“是吗?或许你真的是金蝉子转世人,不然,天下哪里会有这么出类拔萃的人。玄奘,像你这样的人,是不是觉得寂寞?”长孙妙殊幽幽地说道。
长孙妙殊的话,我一时没法回答,陷入了沉思。
接着她突然轻笑道:“江流,你和你的小情人莫静愉将来怎么办?”
我红着脸,支支吾吾,无以应对。
长孙妙殊站起来,走到我跟前,我也只好跟着站起。她用如梦如幻的眼睛静静看了我一会,缓缓吟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君不知。”
我的心不由一震,接着感到一阵悲哀,良久才缓缓说道:“日月相知兮难相会,我心非木兮命各归。”
长孙妙殊听罢,突然抱住,用她柔软的樱唇热烈地吻着我的唇。我没有抱她,也没有回应她的吻。过了一会,长孙妙殊放弃了吻我,把头埋在我怀里嘤嘤哭泣。
她的泪水打湿了我的衣服,但我终没有伸手搂住她。
我不能。
长孙妙殊离开我怀里,转过身,努力让自己平静,圆润的香肩一耸一耸的,我见犹怜。
“夜深了,你走吧。”
“珍重。”我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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