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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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光。”恭介说道,但是浴室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她留下的气息使他感到烦扰。恭介敲了敲浴室的门。
“小光!”
小光关上水龙头问道:“什么事?”
“我现在要走了。”
“ok。”
“小光,昨天的事谢谢你。真的很有趣。”
“我也是。我是说我真幸运,又遇见了你。”
“谢谢。”
恭介意识到小光在门的另一边等他说下一句。他想说再见,然后立刻离开。他知道若自已不立刻离开,就再也不可能离开她了。他也感觉到了,现在已是一个女人的小光也在和新的负担作斗争。但是恭介发觉自已不论如何努力,“さよなら”却始终无法出口。
“小光,回头见了。”
“bye!”
小光停了一阵,像是确认恭介是否真的离开了,然后打开了水龙头。象是随着淋下来的水声,恭介离开房间。当他关上门时,小光房里的电话声再次响了起来。
这之后,我决定到以前住过的街坊去,除此外我无处可去。我感觉象是自已疲惫的身体在找一个休息的地方。但我并不是真的累了,这只是一个痛苦的感觉。象是和快乐而富朝气的小光在一起,使我感到自已很黯淡。我需要休息一会儿。
在我面前就是车站前的台阶,台阶到底有一群人正挤在巴士站对面的电器店前。在电器店的橱窗上,店老板正在一台放着新闻的电视机旁贴着一条标语“本区的英雄!”。
他在做什么?
因为没别的事做,我也走了过去。这时我听到有人说:“嘿,看,是春日!”那是小松的高嗓门。
我立刻就想跑,但小松和八田,从拉面店走出来,飞快地朝电器店走去。
“让一下,我们是春日恭介的朋友。”
“让我们过去。嘿,等一下,你可真可爱。”
他们消失在电视机前的人群里。
新闻里有我的消息吗?
我也钻进了人群。22岁的我的脸正显示在屏幕上。播音员正激动地念着新闻。
“……我们再重复一遍,国际新闻社昨晚收到消息,一度失踪的学生摄影师春日恭介被联合国维和部队找到,没有受伤。由于确认该则消息的报道很晚才到,因此官方声明一直到几分钟前才发布。春日君将乘坐联合国专机几小时后抵达成田机场。”
在电视机前的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我感到很窘迫,但同时也想起一件事。
我还活着!
我在这三年是活着的!也就是说在三年前的那次事故我活下来了!
这时屏幕上播放出拥在成田机场的一支记者大军。鲇川多半也在那儿。22岁的我要回家来了。我突然一阵冲动,跑向车站。
成田国际机场就象电视中放出来的一样,人山人海。联合国飞机上下来的乘客所经过的大厅已被封锁,除了记者和机场人员外一律不得靠近。乘着保安不注意,我钻过拦道的绳子。记者挤在登机门外,企图抢拍一张这位英雄通过这扇门时的照片。在记者内圈的像是一群机场官员。我拉下太阳帽的帽檐,遮住脸,然后向机场官员们走去。在他们之中有两个女孩正在接受记者的采访。我花了好几钞钟才认出来,那是久留美和真奈美!站在她们边上的,前额的头发有点花白的,是我的父亲。abcb的老板也在那儿。
这个时代他们都搬到哪儿去了?
我加快速度朝他们走去。这时记者们发出一阵欢呼,登机门打开了,而我则被人群挤开了。我重新冲进人群,没人会发现我不是记者。我拼命地往前挤,哪怕是一点儿也好。
这时,我意识到有双眼睛正看着我。那是鲇川。22岁的鲇川正看着我。
鲇川!
我把几个人往边上推开,设法把身体往前推进了一点。但她却从人群前消失了。
鲇川!鲇川!
我朝她刚才站着的地方挤过去。当我终于又找到她时,我似乎突然又获得了能量,象是心灵感应一样,把我又向前移了过去。
鲇川正和另一个男人站在一起,他个子比我高,手搂着她的腰。有一百万只闪光灯正在他们周围闪着。他是春日恭介,22岁。我感觉到的能量就是从他那儿来的。我感到那能量正不断地冲进我的身体,补充着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在闪光灯的照耀下,22岁的我正拥着鲇川。但慢慢地,他转向了我。他朝着我这个方向微笑着,然后用心灵感应对我说:
我在等你,恭介。你怎么来得这么晚?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朝他点了点头。
外面的跑道已被夕阳染成红色。一个小时前还到处都是记者的大厅现在终于安静下来了。赶着去渡暑假的人正排着队,或者在填表格。
“暑假马上就到了。”22岁的我看着那些观光客说,“这间屋子里待着的都是来玩的人,这儿不仅仅是一个让人待着的地方,更象是一个战场。”
两个恭介避开了家里人和阿圆,现在正站在一个可以俯视着离机大厅的走廊上。
“一个战场?”小3岁的恭介问道,“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波斯尼亚?”
“我也想问你这件事。恭介,三年前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是那场摄影大赛。你该记得的,我们在学校的摄影赛中胜出。我想你一定是被那个荣耀冲晕头了,想去做一个真正的摄影家。”
“不,不是这样的。这件事没这么轻易就决定的。是阿圆和小光促使我那样做的。”
“鲇川和小光?”
“对。她们都有这么努力让自已的梦想变为现实。因此我想我该做些什么。结果我成了一位摄影师。”
“然后去了波斯尼亚?”
“刚开始完全是巧合。一但你卷进去了,你就身不由已了。”
“我想生活大概就是这样。”
“对,就是这样。透过取景框看过去,你就意识到你一定要干到底,要把它干好,要不就干脆别干。”
“甚至包括跑到战场上去?”
22岁的恭介略带嘲讽地笑着点点头。年轻点的恭介不懂,但又好象懂了。
“我还是不懂。”
“什么?”
“我不懂我为什么会去波斯尼亚。”
“恭介。”
“嗯?”
“连我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些什么,你又怎么会知道呢?”
“啊,对了。我想生活就是这样。”
“对,就是这样。”
两人笑着。突然年长的一位抓住年轻一位的头说:“啊,恭介,我想你一定很害怕和小光发生关系,是吧?”
“嗯?啊,你知道那是怎么一会事的。”
“你该感到惭愧。我决不会怕那种事发生的。”
“你什么?”
“我绝对会做那种事的。”
“真的吗?但、但是,鲇川怎么办?”
“我敢肯定她永远不会发现。”
“我想事情不会这么容易。”
“嗯,也许你是对的。”
“我想我是对的。她一定会发现的。如果她发现的话,我可不想变成你。”
两个男人一起笑了起来。
22岁的恭介开着小光的玩笑。他比对面的男人大三岁。但他知道如果那晚是他和小光在一起的话,他也不会做出什么事的。
原因并不是害怕鲇川圆。如果恭介和小光越过那条线的话,对两个人的将来都会造成麻烦。不,时机不对。
“但我可以说,”他说道,“春日恭介在1994年的夏天,什么事也没做,但在未来,也许会发生什么事。也许一切会从头开始。”
“什么?”
“我刚才说的是也许会从头开始吗?我刚才说错了。应该是早就开始了,我和小光之间的感情之轮早就起动了。应该感谢你和她共同渡过的那一晚。”
“但是你就是我,不是吗?我们都和她渡过那一晚的。”
“噢,对。”
两人吃吃地笑了起来,然后突然地变严肃起来。
想一想,小光今天就要回纽约。她一定在登机大厅的某个地方。也许他们从这儿往下可以看到她。两个恭介都不禁想冲下楼梯去找她。但他们异口同声地说:“我们究竟在想些什么?”然后打消了这个念头。
象是想掩饰自已的窘态,年长的恭介说:“她是个好女孩。”
“对。好女孩,小光是。”
“对。”
年长的恭介看了一眼被太阳晒黑的手腕上的电子表:“恭介,你该回去了。阿圆还在医院里等你。”
“ok。等一下,我怎么回去?”
“在过去的三年里,我获得了一些新的力量。像把你送回去这种事对我来说是小儿科了。你没感到自从大厅里看到我以后,自已的力量正在成长吗?”
“对,是有这种感觉。”
“这是春日家族的神秘力量之一。”
“我很怀疑能否有一天我能有爷爷那样强的能力。”
“我也很怀疑。我的力量不像他的那么有用,至少没有他那么强。”
两人又笑了起来。
“噢,还有一件事。恭介,这件事很重要。你回到过去以后,有件事要做。”
“什么事?”
“你必须在出事那天早晨打电话给你自已。爷爷会帮你做这事的。”
“打电话给我自已?”
接着年轻点的恭介就想起了那天早上打扰了他与鲇川好事的美梦的那个电话。那个人告诉他:“恭介!小心车子!”而且是他自已的声音。
“那么我昨天早上接到的电话是……?”
“对。如果你不知道要小心车子,你多半在车祸中当场就死了。”
“我还以为那个电话是有人恶作剧,没想到是真的。”
来自过去的恭介感觉好些了。看到命运之手如何对你的一生发生作用。但他心中还是有点疑惑,他决定问一下。
“嗯,恭介。”
“嗯?”
“你什么时候开始叫鲇川的名字的?”
年长的恭介想了一会儿,“什么时候?让我想一想……”
“你还记得吗?”
“这些年跟她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但我想一定是那个时候。”年长的恭介笑着看着年轻的一位。
“什么时候?”
“你知道的啦,就是那个时候。”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个时候。第一次。最妙的时刻。”
“最妙的时刻?你不是说……”
年轻的恭介还想继续问下去,但是年长的一位掩住了他的嘴。
“别问太多。你回去后就会知道的。”
当他的手还在年轻的恭介的嘴上时,来自现在的恭介把两人的身子都拉进了黑暗中。他的前额因为集中注意力而皱着。他的上半身冒出一阵能量,这阵能量变成了一团光笼罩住年轻的恭介的全身。
你回去后就会知道的。
如果我去的话。
他说那是在最妙的时刻。
最妙的时刻。
来自过去的恭介不停地重复着年长的自已的话,象是在念着什么咒语似的。当他重复地念着“最妙的时刻”几遍后,他突然失去了知觉,他的身体从1994年消失了。
“恭介!你一直躲在这儿吗?”
来自现在的恭介刚把年轻的自已送回过去,就听到身后阿圆的声音。她向他跑来。他紧张地笑笑,象是一个做坏事的小孩子被当场逮着一样。
“你在做什么?在新闻发布会半当中溜掉。”
“嗯,我有些事情要做。”
“有些事要做?你总是这个样子。就象你刚去波斯尼来一样。”
“等一下,阿圆。”
她笑了起来,她的声音是那么的快乐。但她突然抓住他的领子把他拉近她。
“你一定有事瞒着我,对不对?”
“什么事?”
“我看到他了。”
“看到谁?”
“一个很年轻的恭介。”
“真的吗?我可真幸福。”
“幸福?为什么?”
“你这么关心我,居然连我的灵魂都看到了。”
“你说什么!”
阿圆靠过去踢他,但他在半空捉住了她的右腿。他已有很久没有抚摸过这条大腿了。在她的长袜下,她的肌肉富有弹性。他把她的腿放下。“你不该在穿着迷你裙时做出这种动作。”
“我不介意别人看到什么。”
“我介意。那些部位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我不希望除我外还有别人看到。”
“你丢下我,到波斯尼亚一去几个月,还会介意?”
“我道歉。我为这几个月的每一天向你道歉。”
恭介笑着搂着阿圆的腰,把她拉拢一些。他把自已的脸贴近她的耳朵,近到可以闻到她黑发的气息,然后低声说:
“问件事。我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叫你鲇川而是叫你名字的?”
“上帝啊,你真的忘了吗?”
“啊,我……”
“除非你想起来,你得把你记得的全得忘掉。”
“什么?忘掉什么?”
看来有点窘迫的样子,阿圆把他拉近了点,然后又小得象蚊子叫的声音说:“你知道的,在床上,笨蛋!”
这时,恭介终于完全记起了他什么时候开始叫她“阿圆”的。
尾章
又回到了大楼顶层的酒吧间,往外看是横滨海湾大桥。正是梦中经历过的场景,那台爵士乐钢琴正奏着柔和的乐曲。鲇川和我在唐人街吃的晚饭,迎着海湾吹来的风来到这儿,现在正要进行第三次干杯。就象在梦中一样,鲇川比平时笑得厉害,话也比平时多。这只可能有一种原因,鲇川很紧张。我们即将第一次共渡良宵。
鲇川把杯里的酒喝完,说道:“不管怎么说,那次事故没什么后遗症,我很高兴。”
那双大眼睛看起来那么富有挑逗性。为了防止自已陷入不可自拔的地步,我连忙转头又为她要了一杯。
“看来好象是这样啦,不过永远也无法确认这一点。说不定以后会发现还有后遗症,比如说三年以后。”
“少来这一套。不会的。”
“你无法确定,也许会有后遗症,然后我突然决定跑到外国去。”
“那我看来得把你拴起来。”
鲇川又笑了起来,“我宁愿先祝你永远健康。干杯!”
她用手中的空杯碰了碰我的杯。
上次那件事已过去一个月了。我的身体已恢复健康,但在今天以前我还每天回医院接受治疗。鲇川和我不得不取消上次的预订,重新订了次房间。现在我们正在进行我们的庆祝活动。

看来和我很久以前做的那个梦完全一样。酒吧的气氛,海湾大桥的景色,弹钢琴的黑人,都在我的梦中出现过。我认为那是个预言梦,但在某些方面来说,又有点不太一样。
我仍然无法确认我上个月胜出摄影大赛是否是我三年后失踪的起因。三年后的那个我也是这么说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没有人知道自已的生活将会如何发展。这一点对于一年后去了纽约的小光,对于将成为新一代作曲家的鲇川,都是无疑的。她们都不知道未来自已将发生什么事。因为不知道,所以每一天她们都会努力使自已的梦想成真。对每个人来说都是这样的。
“怎么啦?春日君?”
“嗯?”
“你突然变得这么安静。我猜你一定在未来碰到了那个美女,所以刚才在想她。”
“我才没有!”
她笑了。不过,她是在冷笑,所以弄得我心里有点怕。我对于自已的这次经历没有怎么对她多说。我只是说了些诸如我家搬家,还有八田成为变态漫画家之类的事,但我绝口不提鲇川在未来做了些什么,以及我遇到小光的事。有时鲇川会问起她将来的事,但我只是说:“我不能告诉你,这是超能力家族的家规。”
现在鲇川说道:“ok,现在是我给春日君的礼物,第一部分。”
鲇川喝完了递给她的酒,站了起来。我知道她要弹那首曲子了。我身体向前倾,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
“第一部分?”
“我为我勇敢而自信的春日君写了一首曲子。”
鲇川有点醉了。我喝着采:“也,也!”
她一定有点窘迫,不过马上就掩饰掉了,直看着我。
“曲名是恭介no。1”
我知道!就是那个名字!鲇川为我写的这首曲子。
当那强有力的序曲开始后,我停止胡思乱想,集中注意力在音乐上。我知道今晚我们将第一次结合在一起。她的曲子是如此的热情奔放,洋溢着她的感情。我的喉咙有点干,因此把杯中的鸡尾酒一口喝完了。一股炽热从胃向外散发出来。这时,象是在宣告即将到来的**,海湾中的一艘船鸣响了汽笛。
我洗完澡,躺在床上。美军的远东广播网(fen,fareastnetwork)正播放着美国的弦乐旧曲。我从没有听过这曲子,但是在我有点醉的情况下,它给我带来一种非常愉快的情绪。偶而的,海湾中的船会鸣一声汽笛。汽笛声恰到好处地配着收音机里的音乐,象是在相互对话一样。事实上,即使我沐浴在这些梦幻一般的声音里,我还是能听到自已紧张的心跳。
我可以听到鲇川淋浴的声音。
我可以听到她用肥皂和香波的声音。
她轻轻哼着的曲调。
咔喳!鲇川打开了浴室的门。所有的声音突然都消失了,就象是被开门的声音赶跑了一样。有一刹那我因为害怕而动弹不得。我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她。
鲇川站在浴室的灯光下,里着一条大毛巾。她长长的黑发在身后束了起来,她的肩膀和脖子看起来是那么的美丽,泛着如牛奶般的色泽,简直不象是这个世界该有的。
鲇川,我终于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了。
穿着一件t恤的天使。
“别那样傻看着,春日君。”她说道,笼照在光辉之中。
我当时一定是一副蠢像。但我已被她催眠了。
“行了,别看了。”
我不知道这是她第二次还是第三次叫我别看了。但这时她的声音才使我清醒过来。
“鲇川。”
“关掉行吗?”
“什么。”
“灯。笨。”
我伸出手去关灯,但是突然失去了平衡,然后就是“砰”的一声!我把灯打翻了。
tmd!我怎么这么笨手笨脚的!
鲇川不禁大笑起来:“天啊,你怎么会这个样子的。”
我爬下床,把灯立好。但我的动作过于匆忙了,灯立不正。
“tmd这个灯!”
我终于把灯摆好关掉,房间立刻就充满了黑暗。鲇川定在我不注意时把浴室的灯也关了。突然间鲇川来到了我身后。
“鲇川。”
我慢慢地转过身,面向着她。在黑暗中,我可以看到她围着白毛巾的身体。唯一的光亮从窗外投进来,但我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她,就象是她的身体在淡淡地发着光一样。
“我这辈子都会记着你把那个灯打翻的事。”她看着我笑着,“但是毛毛燥燥也是我所爱的春日恭介的一部分。”
“这个问题先放一放。”
我们就象两个躲起来不让大人发现的两个小孩一样笑了起来。
鲇川的脸突然变得很严肃:“春日君。”
“嗯?”
“我会生一个超能力宝宝吗?”
“什么?”
我马上伸手到卫生纸盒。我以前在读男孩杂志上“再见了处男生涯”之类的文章时,曾看到有些旅馆把安全套放在卫生纸盒边上的。
但是:“不在这儿!”我不是有意要说出声来的。
“‘不在这儿’?你在找什么?”
“嗯?我的意思是说,你问我你会不会生一个超能力宝宝。现在还太早了些,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傻瓜!不要再找了。”
“嗯?”
“今晚是安全期。”
我的眼珠一定瞪得很大,而且嘴一定张得像是氧气不够似的。
“你真是拎不清,春日君。我只是问,某一天,我的宝宝会不会有超能力。我不说今晚。你这个变态!”
鲇川已经笑得弯下腰去。我不知道她是因为我的蠢样而笑,还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但她的姿态是那么的美。她就象是一只自由活泼的小鸟。我伸出手去勾住她的头,然后用我也很吃惊的力气把她搂近。
“春、春日君。”
“鲇川。”
我很吃惊地发觉,自已象是充满了神秘的力量。这力量给我自信,让我能直盯着鲇川的眼睛,而不至于感到战栗和心虚。
“我有很奇怪的感觉,”我告诉她,“象是野人一样。我感到我想征服你,占有你。”
“春、春日君。”
“别误会。我想过你的感受。但我好象想把所有的一切都抛开,只想占有你。我爱你,鲇川。”
“……”
“我如此地爱你,我忍不住想哭。我如此地想要你,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这样的野蛮人。噢,鲇川。”
这时远方的一艘船拉响了它的汽笛。我意识到远东广播网还在放着那首曲子。象是为了平息心里的狂野,我试图把注意力放在旋律上。但是没有用。
鲇川,我变成了个孩子。一个只要眼前的东西的孩子。鲇川正看着我。她的目光是那么的深遂,象是穿过了我,落在了远方的某个地方。
鲇川说道:“不太合适,对不对?”
“不太合适?什么东西不太合适?”
“‘鲇川、鲇川’这样地叫我。”
象是突然从魔法中解放出来,我用力拉掉鲇川身上的毛巾。我的天使在默许了我的动作,在黑暗中发出了一点声音。我不会就此停下来。在那洁白而柔软的**面前,我的脸激烈地燃烧着。然后,象是为了纠正自已的错误,我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她的名字。
阿圆!阿圆!
这是我第一次叫鲇川的名字!
第二天,阿圆收到了小光从北海道寄来的第一张明信片。那是著名的tropistina神社的明信片。一半的是小光的自述,另一半是你好吗?抱歉这么久没和你联系之类的话。在结尾,她写道:“当我从这所高中毕业后,我打算去纽约。”
当我读着这些话时,我想起三年后的22岁的我曾说过一些话。初夏。那是个夏天,就象阿圆、小光和我结束“三个好朋友”关系的那个夏天。那种危险的三角关系会再次开始吗?
这个火是我点的吗?19岁的春日恭介?
1994年的夏天。
那种感觉就象是很久以前的另一个夏天。
1994年的初夏。
后记
松本泉
为什么突然写成小说了呢?有这种疑问的请先听我道来。
当别人拜托我将它小说化时,我的脑海之刻浮现两个想法。一个想法是“再用这个漫画来写小说好吗?”“会不会被人批评为商业主义?”“或许会有读者认为创作新故事会破坏以前的印象,而希望不再写了!”这些理由让身为作者的我为之却步。
另一个想法则是,好不容易有人拜托我之小说化,虽然在以前的故事中加入番外编可能不好玩,但若能描述“恭介和阿圆的未来”可能不错吧!读者若还有“怎么会这样……”或是“啊!真叫人吃惊。”的想法,那作者老爷我也无法想象了。
烦恼东烦恼西之后,我还是接受了。因为集英社的担当编辑根岸先生拿钞票来打我脸颊啊!我终究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真对不起。──以上皆属虚构,这完全是为了编辑的名举,其实没有以上的事情发生。
说起来,这次真的是我自己想写小说。
之前的卡通,不管是在图画或故事,都是由他人描写的。有也好,无趣也好,只不说离“橙路”的风格,我就不过问。所以,卡通的故事和我的原即使稍有不同,也不要我要求。当然认为卡通作得很好的人,也请你赞赏和卡通相关的所有成员。
为什么我不管卡通方面的事呢?因为至目前为止还没有看到原作者意见多的卡通有好作品出现的。而且原作者将自己的漫画卡通化,一个人喧闹着“配音XX比较好”“作品监督XXX人比较好”也不适当。
于是我决定要做糕饼就交给糕饼(办事要靠内行),做卡通就交给懂卡通的人最好,所以当有人问我,电影的橙路和原作的橙路故事为什么不同?或是卡通中为什么突然出现小无赖这只猫时,我决定回答“我和这些无关,所以不知道。那应该是制作者的风格吧!”
这次的小说是“之后”的故事。然而,一个漫画家一夜间突然要写小说,还真不简单!于是我就想──由我来做“生身父亲”,再找一个“养育父亲”是最好的,所以我决定制作故事情节,之后则委托给创造阿圆等人的寺田宪先生。
寺田先生在我千拜托万拜托之下,欣然接受。寺田先生是熟知“橙路”的人,所以请他完“新橙路”最好不过。
漫画是一格一格说故事的,所以页数不足时,很容易变得枯燥无味,也就是不尽兴。但若毫无节制地使用页数和方格,考虑不足将会变成束缚。不但容易过量,而且做太多“让人睁大眼睛看”的无意义大画面,恐怕会有读者反应“为什么在这种地方花掉那么多页数!这这些商业主义者!”吧!
10页就可以说完的故事,却用了一本单行本来画的,绝对不是好书。漫画可真难啊…-这也是我必须自我警惕的。
寺田先生的文章浅显易懂,就像填补框格一般,人物的心理描写,让人非常舒服地商以加受。在没有任何表情和动作之下,只能用文字表现的沉静而丰富的心理描写,不断向我们传达而来。在文学性上是非常好的。他也是个非常懂得文字个中滋味的家伙。毕竟是内行人。
好了,久别后再会的“阿圆、恭介和小光”等人,今后将往何处去呢?我决定在稍远的地方静静地守护他们一阵子。
我就像“铁腕???”中上场的“天马博士”一样,是“阿圆、恭介和小光”等人的“天马博士”。
寺田宪史
约6年前,“橙路”剧场原版作品“但愿重回往日”公开发表。
去年,因谈论这次的小说而和松本泉先生会面时,听到该作品在“橙路”迷中大受欢迎而欣喜万分。
“但愿重回往日”公开前我担任该作品电视系列的整体构成和剧本,对曾做过各种工作的我来说,真的是划时代的作品。
就此意义上来说,我今天要特别感谢委我重任的日本电视、东宝,卡通制作公司〈小丑摄影室〉的诸位。
必须感谢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松本泉先生。
“橙路”并没有改变,仍是爱情喜剧。所以在制作剧本上,恭介、阿圆、小光等年轻人像玻璃般脆弱的心情究竟该描写到什么程度?原作应该挖掘到多深?这些可说是剧本生命的问题,都是必须讨论的。
“从恭介方面来看,可能就是这样展开,但从阿圆的心情来看应该是那样。”
或是“这样小光就可怜了,还是那样吧!”等等。
包含前辈剧本家──富田佑弘先生在内的人员,一起谈论各种话题。(不停地讨论,甚到谈到早上)而能在这么自由的气氛下制作,还是得感谢松本先生信任我们这些影像人员,放心交给我们的做法吧!(不是随便说说,是真的感谢)
然后,便是“但愿重回往日”──受人品评的时候了。
我拿(和影像人员完美完成的)剧本情节给松本先生看时,他只有一句话:“寺田先生,请不要将小光这个角色写得太可怜”。这与其说是原作者的意见,倒不如说是因为小光可爱而引起的希望。而我也因他这一句话而更投入这个“橙路”的世界。
这次的小说是“但愿重回往日”之后的他们。恭介和阿圆二十二岁,小光二十岁。他们应该有各种历。时而受伤,时而燃烧……。
完成这本书时,第一个读者──编辑根岸先生对我说。“我知道寺田先生还是喜欢小光。”
那瞬间,我有被人看透了的腼腆,但同时也感到很快乐。
本来我就打算写出小光的可爱。松本先生还会担心不安地读这本书吗?各位读者呢?
如果有机会,我还想写三个人的〈偶后〉。所以胆敢加上〈新〉字。最后套句阿圆意义深长的一句话。
“我什么时候才会生个超能力宝宝?”
而现在,我想追赶这三个人的青春。
——三个人的夏天即将展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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